64 〖番外一〗 垃圾小情侶的假期
難得迎來國慶小長假,周懷曦跟路言勳決定出去度假。
路言勳訂的這套山間別墅環境很不錯,處于太陽光照的絕佳位置。
別墅帶花園,花園裏有泳池。
兩個人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過得很舒坦,白天燒烤游泳,夜晚徹夜不眠地狂歡。
神仙大概也就這麽快活了。
周懷曦睡到大中午,醒來見不到路言勳。
揉了揉眼,他從窗戶看出去。
路言勳一個人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手臂搭在額頭上方,戴着耳機曬太陽。
周懷曦伸了個懶腰,在浴室裏洗漱完,拿上早餐牛奶,只穿了件襯衫就出去。
襯衫扣子随意懶散地扣了兩顆,也沒扣好。
路言勳穿着一件藍色的外套,裏面沒穿衣服,露出精壯的胸膛。
周懷曦把早餐放在躺椅旁的桌子上,咬着面包,拍了拍他的臉:“吃嗎?”
“我吃過了。”路言勳順勢抓住了他的手。
周懷曦抽了一下手,沒抽開,就這麽讓他抓着:“這是什麽”指着桌上一盤顏料盒。
路言勳看了眼他指着的東西:“水彩顏料,原本想畫兩張畫。”
結果現在包裝都沒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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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曦吃下最後一口面包,把那盒顏料的包裝拆開。突然一個壞笑:“你上次不是說你想紋身嗎?”他擠出顏料,拿起顏料盒裏附帶的畫筆,沾上一抹紅色,在路言勳腹部上畫起圖案。
路言勳手指劃過他的手臂:“哥哥要畫好一點,畢竟晚上是它在你身上……”
“誰說一定在我身上?”周懷曦擡眼看他,直接坐上路言勳的身,畫筆繼續在他腹部上描出一朵朵火焰紅花。
坐得久了,彼此有些動作,都挺撩人。最後順勢以這狀态春光十八限。
大人的世界越來越不知羞恥。
路言勳果然是長大後經驗老到,躺着邊動着享受,邊點起一支煙抽。
煙霧在他二人的呼吸之間彌漫。
桌上餐盤裏有一根巧克力味的pocky,路言勳想起些回憶。他把煙放下,拿起那根pocky,叼在嘴裏,向周懷曦眨了下眼:“要再玩一次這個嗎?”笑得一臉清純。
周懷曦感覺身子越來越熱。
能這麽清純的欲,想來也只有他路言勳能做到。
周懷曦欺身過去,咬住pocky的另一端,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吃到末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路言勳的嘴唇。
路言勳按住他的頭吻上去,舌頭就勢滑進他口中。巧克力和奶油面包的味道充斥着這個漫長的吻。
耳機裏的音樂正好放到狂野的歌曲,路言勳行動跟着粗野起來。
偷跑進花園的兩只野貓在打架,打得十分兇狠。打着打着,打來了這張承受着“生命所不能承受之‘激烈’”的躺椅下。
周懷曦拿在手上的筆掉下去,那兩只野貓都是一吓,急忙彈開。
襯衫滑下一半。周懷曦肩頭在陽光下發着微微晶瑩的亮光。哪怕最後落上去的牙印,也沒破壞這個美感。
時間真是把殺人的刀,以前可以為彼此臉紅的人,如今唯一因對方臉紅的時候只有生理反應。
以前讨論着去哪裏約會都會有些小悸動,如今即便讨論晚上要玩什麽花樣都像個老手。
歲月啊。
第65章 〖番外二〗女流氓與美少年(BG慎!路父母的年少往事)
我爸媽也許是很随便的有了我,很随便的生了我,所以連名字跟性別也很随便的給了我。
上戶口那天,外婆從老家給爸媽帶來三斤洋芋。倆人一看大好,孩子直接取名楊遇。
從名字不像個女生的那一天起,我的性格好像就圍繞着這個中性的名字而形成。
七歲搶男生糖果。
八歲跟男同學打架。
十二歲翻牆逃課去剪短了頭發。
十六歲被老爸當街抓着頭發打罵。
十七歲珍藏的工藤靜香寫真被母親撕來墊鍋底,為此要和家裏斷絕關系。
十八歲離家出走結識“秋名山”飙車好友,過起了沖動暴躁飙車一族的青春。
我的青春是浮躁混亂得像日本八十年代的熱血漫畫,混着點國産狗血八點檔孩子叛逆父怒母悲的家庭倫理劇。
從沒想過它會衍生出韓國零零年代爆炸生産的爛大街愛情影視片。
有些不同的是,在這艱難卓絕誕生出的愛情片中,我擔任的角色竟然是男主。
十八歲是我人生中最絢麗的一筆色彩。
這絢麗的一筆色彩和我的黑歷史完美融合在一起,以至于我每次回憶跟路笙相遇的場景,美好懷念中總夾着三兩尴尬。
那天跟同伴帥氣地從小秋名山上飙着摩托下來,剛準備去光顧光顧街口生意慘淡的豆漿攤。步子才邁到攤口,我倆就碰上了大敵。
男人,中分油頭,白襯衫,羊毛衣背心,金絲眼鏡。站在我們面前,板着張臉盯着我。
靠。我班主任。
我拉着同伴轉頭要走。
又來一個男人。啤酒肚,短寸頭,輕微禿,來勢洶洶兇神惡煞,指着我鼻子臭罵:“你這個死孩子巴的!”
一剎那間,我差點沒腿軟。
靠。我爸!
“前面的都給我讓一讓!!”
我帶着同伴,在人流擁擠的街道上瘋狂逃命。我那每次罵起粗話來都像在罵自己和自己老婆的父親,抄起餃子攤的擀面杖,一邊罵我一邊狂追,每次距我半米遠時總試圖用擀面杖敲爆我腦殼。平日裏溫文爾雅的班主任在這場追逐戲中不遑多讓,即便東碰西撞身子歪歪扭扭雙手要撐着眼鏡,也不肯放棄對我們的窮追不舍。
路邊遇到開店的我二叔、三伯、四嬸,老父親一聲招呼下,一群親戚一同下場展開對我和我同伴的追殺。
我的老父親,勢要讓我在這整個區出名。
就在這種夾縫生存的艱險時刻中,我以敏銳的直覺發現前方剛從蛋糕店裏走出來的那個人。
那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小美人。乍一看長得像木村拓哉,眼睛兩分像陳坤,側影還有幾分神似寶井秀人。
我瞪大雙眼,心髒飛速跳動,思緒翻騰滾湧,千言萬語,彙成一句“震撼我媽”!
我的愛情瞬間開了花。
在和同伴被“追殺”的過程中,我被這閃亮登場的愛情迷了心智,竟還不忘抽出空檔伸手抓過街邊花店兩支玫瑰花,一個躲父親揮來的擀面杖的轉身,順手把那兩支玫瑰花送到那位美人面前。
這拼出性命土到極致的表白讓美人猝不及防接住玫瑰後,傻了眼。
我和他一瞬對視,跑了。
老娘。
不。老子要泡到這個美人。
不管這人是男是女。
從我得知小美人每周三下午會去蛋糕店買蛋糕的那一天起,周三下午成為我一定會曠課上街蹲蛋糕店門口的日子。
小美人名字叫路笙,雖然長得漂亮舉止端莊,但性別是個實打實的男性。
管他呢。反正我的愛情之花已經長在他頭頂上,他就算是個人妖我也得拼盡全力。
我搭讪、偶遇、直白、委婉,母親愛看的韓國愛情片裏男主男二用過的方法,我照搬照抄一樣不落。
拳打棉花腳踢豆腐大概就是這個理,不管我如何橫沖直撞地展開生猛攻勢,路笙小美人總會等我作完之後,給我一塊小蛋糕,微笑着說:“早點回家吧。”
我要暈厥了。
這朵花長在了沙漠裏。
為了守護沙漠裏的這朵花,我那年吃過的蛋糕差點讓我患上糖尿病。
我應該要感謝十九歲那年路笙回家路上遇到的劫匪。
那天剛開着摩托從小秋名山上下來,我撞見幾個專門搶劫的人圍住獨自走在回家路上的路笙。
別說我的小美人被人欺負我沖上去就是一個暴打,難得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我怎麽可能會放過。
可我忘記。
我雖然精神上忘記自己是女性十幾年,但我的身體忘不了。
即便沖下去一個人挑他們一群,我也難以抵擋這四五個男生團結起來的力量。
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抓住的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在下場後順手轉給了路笙。
小美人的戰鬥力還是不差的。打垮那幾個搶劫犯後,他朝坐在地上看傻眼了的我伸出手,問我:“沒事吧?”
我尴尬。
我處境窘迫。
我無地自容。
手不敢給他,自己撐着地板爬起來,笑着說:“長得漂亮就不要自己一個人回家嘛。”
灰落落爬回我的摩托車上,戴上頭盔,我要走了。
他突然來一句:“那你送我回去吧。”
來,上來,姐姐的摩托後座永遠為你敞開。
我開車載他疾馳在無人的街道上。
一年的窮追無果,使我人生陷入絕望。
最無望的時候,想最後一次濫用我不成熟的年紀,用不成熟的方式為這場初戀畫上句號。
我把車開上了小秋名山。
坐我後面的路笙高聲問:“這條路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我說:“是啊,我要把你帶到山上殺了埋掉。除非你說你和我交往,我就放過你。”
那年溫和得泉水一樣的路笙,不知道上輩子幹了什麽毀滅地球的壞事,倒黴到遇到那年瘋子一樣的我。
在我後座的路笙沉默。
我在獵獵風聲中大聲問:“怎麽樣?如果你不答應,我下車後就親你了。”
一直把車開到山頂,路笙都沒給我回應。
他可能寧願被我殺了吧。
抵達山頂,我剎車,從車上下來,一邊拿藏在車座下的繃帶,一邊對四處張望的路笙說:“快點吧,快點趁你有生之年最後看一次夜景,馬上你要死在我手上了。”
手臂上有傷,是剛剛和那群劫匪打架留下的。我用嘴咬出繃帶的頭,纏在手臂的傷口上,嘶了一聲。
路笙走過來,拿過我手中的繃帶,細心地替我纏好。
我擡眼看了看他的臉,用不認真的玩笑語氣說:“是和我交往,還是讓我親一下?”
他替我處理好傷口,不作聲。
他看了我一眼,随後,輕輕地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怔了怔。
沾到一個親臉的甜頭,可我的愛情之花正在飛速枯萎。
嘆出一口長氣。我想,我不殺他了,從這裏跳下去自殺。
這個因為怕死怕疼而不可能會去實踐的念頭,在我心裏打轉。
這時,路笙說:“我不太懂得戀愛,這個需要學習。但是我覺得,我能夠照顧好你。”
我一個大懵逼。盯着他的臉。
他好看到天崩地裂的臉,在夜空下綻出一個好看到銀河要顫動的笑。
那些年的我從未留意過,自從路笙知道我的名字叫楊遇後,從此給我的每一個蛋糕,都是洋芋蛋糕。
我第一次如此熱愛自己的名字。
我的愛情之花非但沒有枯萎,還在一年後結出果實。
路笙上輩子一定是幹了毀滅宇宙的大壞事。而我,一定是重啓了那個宇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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