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屈辱嗎?
是吧。
周唯這麽問自己,卻得到一個并不上心的回答。
他知道,抛開感情,從客觀角度講,這絕對是個無法複制,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梅熹小苑的官方平面圖,設計資料樣本和那天在樓梯上的全面掃視,一下午的研究和仔細推敲早已在他腦中勾勒出武文殊的房間全貌,裝在哪裏,什麽東西上最穩妥,他全算好了。
需要的,不過一個實踐的可能。
裝入竊聽,得到線索,真相水落石出,尋出哥哥的下落,無論是不是武文殊落網,他都可以結束一切,将自己從這段無望的情感中抽離……最多半年,一切回歸本來的生活。
想到這裏,周唯的表情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之感。
餘光從他臉上移開,武文殊低下頭,固定方向盤,點煙。
火蛇游曳,燒紅煙絲。
他手裏夾着煙,開車。
白霧擴散,口吸鼻呼,再加上這個人自帶濃重的煙草味,周唯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這種澀鼻的氣味。
曾經,坐在他身邊,他最喜歡聞,那種感覺寧靜如水。
如今,卻慌得像得了帕金森,手不住地抖,心不停重擊。
這一路,武文殊沒說過一句話,煙卻抽了不少。
時間每過一分,距離每近一米,周唯那份自我鑄造的強大信念便坍塌一塊,到了梅熹小苑,走進卧室,已經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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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洗澡嗎?”聲音幹澀,周唯自己聽着都發麻。
“屋裏有,你往裏走就是浴室。”把西裝扔在床邊,武文殊開始解襯衫上的扣子。
這間是主卧,房型很大,一扇落地窗讓遠處的星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鑽進來,斑駁地灑落在地毯上,床上不亂,卻也沒多整齊,一個薄毯搭在那裏,有睡過的感覺。
周唯心都跳木了。
打開花灑,閉上眼讓水直沖而下,除了顫抖的手,狂跳的心,他什麽都感覺不到,大腦一片空白……
或許洗了太長時間,或者這個人就想這麽做,聽到浴室玻璃門響動時,武文殊已經進來了。
他身上只有一條內褲。
連聲音也發不出,周唯便被壓在牆上,承受武文殊的親吻。
周唯沒想到武文殊吻技如此了得,這個人強硬地抓過他的頭發,固定角度,咬他的嘴,允他舌頭……分開時,周唯明顯感到嘴上脹痛麻癢………他用手去抹,用牙齒咬,一臉潮熱,呼吸紊亂……
對方一把捏住周唯的大腿托他屁股抱在身上,被抱的人猝不及防,趕緊摟上脖子,不讓自己摔下去。
關掉花灑,武文殊抱着他出去。
剛沾到床,周唯突然說:“我沒擦,頭發都是水,給你床弄潮了……”
“沒事。”
“那……我能喝口水嗎,”周唯扯出個不自然地笑:“我怕……一會兒喝不上。”
對方無可奈何地坐起來,去穿浴袍。
周唯注意到他底下雄赳赳的,沒有軟下來的跡象。
武文殊還是下樓了。
周唯迅速起身,去拿雙肩背裏的監控裝置,進門時,他将包放到卧室門口便于自由拿取,設備早已調好,他只需打開開關,固定住即可,一個裝在電視挂架上,另一個貼在衣櫃的抽屜邊沿。
時間比他估算的要充足很多。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拿出手機,剛登錄APP,武文殊便拿着東西出現在門邊。
讓周唯驚訝地是,他捧來一整壺熱水,一手還拿着半杯涼水的玻璃杯,他不僅燒了水,還怕他渴,都端上來。
接過遞來的水,周唯直發愣。
“冷嗎?”牽過他的手,冰涼無比,武文殊對他說:“櫃子裏有浴袍。”
怎麽會冷?
卧室的供暖極佳,手上的溫度是心理的折射,他太他媽緊張了……
沒做回答,一口接一口喝水,很快一杯下肚,不是因為他渴,是他沒注意,心實在太亂……
上次尿了一地,還他媽敢喝這麽多水。
面對空空如也的杯子,周唯咬舌自盡的心都有。
……
…
出神時,手中的空杯被拿走,他不得不将視線移到這個人的臉上。
武文殊像是不太高興,皺眉:“水燒太長時間了……”周唯一愣,眼神向下面瞟,果然那小家夥安分了很多。
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也許為了報滴水之恩,又或許是覺得武文殊活脫脫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屁孩,可愛爆了,周唯輕啄他唇一下,跪在地毯上,脫去他的內褲……
差不多的時候,他被粗魯地扳開下巴,一把拉到床上,武文殊迫使他跪下,迫不及待地進入…………
這次沒戴套,皮肉總比橡膠舒服,更何況還用上潤滑劑,可即便如此周唯還是覺得疼,雖然不至于像上次一樣痛苦得全身打顫,四處逃脫,可還是覺得頭皮發麻,他狠勁地咬牙,阻止自己出聲,手上骨節泛白,将身下的床單攥成一團……
動作逐漸放緩,武文殊讓他躺下來,面對面,做得時候一點一點,為他按摩放松,動作很慢很柔,抹去周唯額頭上的汗,他揉他的臉:“好點嗎?還疼嗎……”
“沒事……慢點,可以……”周唯喘氣說。
不知是麻木,還是武文殊的溫柔以待,疼痛慢慢消散,一陣一陣的異樣感覺激起他沉睡已久的反應,周唯像喝醉了一樣,整個人迷迷糊糊,所有的感官知覺,除了身體上的反應,就是對眼前這個男人……
長時間的體力消耗,武文殊的臉,胸膛,脖頸挂上一層晶亮的汗水,濕濕嗒嗒,不知被剛才花灑澆頭還是體熱滕然,他的頭發打成縷垂下來,伴随律動,一兩滴水落在周唯的臉上……
哆嗦一下,周唯将半合的雙眼睜開,一眨不眨地凝視上面的人。
武文殊的臉也紅,嘴唇微啓,低喘着,從齒間漾出細碎的呻吟,那模樣騷得人心上又疼又癢,周唯簡直要他媽被撩撥瘋了……
他不管不顧地支起身,強行摟過這個人的脖子,與武文殊接吻。
唇舌交織,他吻得狂野熱烈,像一只發情的小獸,要把他一寸一寸啃咬,吞進肚子裏……
武文殊先是一愣,随後跟他回應……
就在周唯意亂情迷的時候,這個人卻迅速冷卻下來。
他摸上對方胸上的幾枚咬痕,仔細看,這樣的斑痕全身上下可不少……
其實,秦凱的作踐已經很淡了,卻無法細看,更禁不住發散遐想。
“秦凱操過你,你們上床了?”武文殊停下,問他。
突然的停止讓周唯一張嘴滿是呻吟,他似答非答,聽在武文殊耳朵裏像是一種含糊的默認……
耳邊響起這個人的冷哼,連弄明白的時間都沒有,周唯就被大力翻轉按在下面,胯下狠勁,周唯失聲吼叫,連腳趾都彎曲勾起來……
他不知道發生什麽,卻在武文殊毫無節制的動作中體會到了什麽叫不把他當人,周唯失控地大罵,推他:“武文殊……我操你媽……你媽的停下來,啊啊!!……”
對方非但不停,還把他惱人的手用領帶捆在頭頂,在每一處淡淡的痕跡上舔舐,啃咬。
這種咬痛跟秦凱在身上制造的單純疼痛完全不同,武文殊每咬他一口,都會伴随體內快感的湧動,周唯簡直都要瘋了……
他完全繳械,徹底投強,什麽也顧不上地胡說:“武文殊……弄死我啊……玩不死我你不是人……我操……讓我死吧,死在你手裏……”
不知是生理性地,還是他來真的,周唯的眼眶潮濕,湧出來的眼淚往下流,有什麽東西在心裏轟然炸開,四分五裂……他難受,鑽心的痛苦。
後來還說了什麽罵了什麽,他都想不起來,唯一記得武文殊扳過他的臉,親他,舔他的淚,狂吻他……
……
…
放手時,周唯腦子幾乎是停滞的,至于武文殊是什麽時候射的,他沒有一點記憶,只感覺身上盡是黏黏糊糊的體液,口水,掐痕,咬痕……
周唯完全清醒時,武文殊已經點上一顆煙。
慢慢下床,他撿起毯子上的衣服,聽到武文殊對他說:“別再跟他聯系,他沒真的。”
周唯其實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做愛時很多事都是模模糊糊的,他更沒心思去琢磨回憶這個‘他’到底是誰……
“你管得着嗎。”這是他的回應,他心情不怎麽良好。
陰霾地笑,武文殊問:“哪兒去啊?”
對方愣住。
“我還沒玩夠你呢。”
剛穿上的衣服又脫下來,周唯自嘲地笑了下,四場八開地往床上一躺,認命地閉上眼。
他聽到煙嘴撚滅的聲音,床單的摩擦聲,重感讓床一晃一晃,再睜看眼,他看到武文殊跪在他雙腿間……
後來,周唯以為他可以扛住,用意志力攻克一切……卻還是在武文殊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下屈服,做了他想到和想不到所有床上的事。
……
…
什麽時候睡去周唯不清楚,朦胧時因為喉嚨長時間呻吟叫喊而嘶啞粘膩,他吞過武文殊的東西,想起來刷牙漱口,卻根本沒有一點力氣,終于昏昏沉沉睡去。
再睜眼,天大亮,卧室的挂鐘正指在九點半。
周唯迷迷糊糊看清幾點後,猛地坐起來,後面一陣鈍痛,全身上下也酸痛無比,好像每個關節都被重裝了一遍。
他皺眉忍痛,輕輕下床……
“幹嘛去?”武文殊閉着眼,好像在養精蓄銳。
周唯沒理他,撿衣服。
“說話。”一把抓上他手腕,他仍舊半合雙眼。
“去醫院,交班時間過了。”甩開這個人的手,周唯穿褲子。
“請假,別去了。”
對方冷笑:“沒有強奸假。”
武文殊猛地睜開眼,凝視他,眼底錯綜複雜。
“洗澡去。”他起來下床,伸手去摸他的頭發……被一巴掌扇開。
周唯沉下臉,冷漠地注視他,随後移開目光,繼續。
武文殊拉過他胳膊:“聽我的,先去洗澡,你頭上……”
“少他媽碰我!咱們兩清了,記得嗎?!” 周唯狠狠地推搡他,爆發式吼叫。
武文殊沒讓他怎樣,跟昨天在浴室裏一樣,上去強硬地扳起周唯的大腿,托住屁股,這個姿勢如果被抱住的人不能像樹袋熊一樣手腳并用地纏在這個人身上,摔是一定是必然的,而且會極其難看……
所有的反應全出自本能,用胳膊和腿繞住武文殊時,周唯驚愕地瞪眼,他不明白都他媽折騰一晚上了,怎麽還這麽大力氣。
“你不洗,我就幫你洗,無所謂。”武文殊唇角上翹,壞壞地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沖動,色氣滿溢。
“你他媽練鐵人三項的吧……”周唯簡直不能再震驚。
就在兩人抱着說話時,半敞的卧室門口一個身影默默地站在那裏。
“嘩啦”一聲,有東西掉到地上,響得亂七八糟……
兩人同時轉頭,門外,武喆就那樣呆呆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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