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武文殊全身赤裸,自己僅僅有條牛仔褲。
剛才沒找到內褲,他沒穿,就這麽拉鏈大敞……最糟糕的是抱着他的這個人,不知是晨勃還是又起性了,即便牛仔褲這樣僵厚的料子,也能感覺到那裏明顯有什麽東西頂着……
尴尬,特別尴尬。
從武文殊身上下來時,周唯簡直不知道該把目光往哪裏放,恨不得有個地縫生出來讓他鑽走,或是有個什麽法咒把自己變沒了……
而對于武喆本人,遠沒有武文殊手機裏那兩個蒼白的漢字‘小武’來得舒服,雖然每次‘小武’的來電也沒讓周唯多舒服,至少比現在強百倍。
他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他們的愛恨情仇他不懂,過往的情感軌跡他無從得知,但僅僅從武喆眼裏折射出來的震驚,茫然,甚至注視武文殊時那種難過和悵然,周唯都能深深感到這兩個人之間匪淺的關系。
有什麽在心頭上紮了一下,刺痛。
周唯低下頭。
武文殊走過去,揀起武喆滑落在腳邊的鑰匙,他沒說話,放在櫃臺上。
周唯不想再待下去,埋頭快步離開,卻被武文殊攔在門口,他抓了把他的頭發:“去洗澡,你頭發上全是那東西……”
周唯猛地擡頭看他,驚得合不攏嘴,他不明白當着武喆幹嘛把話說得這麽直白,不知哪來的,一種小三被原配當場抓包的羞恥心瞬間滋生爆棚,周唯極不淡定且反應過激地狠勁推了武文殊一把……
對方訝異,卻也沒怎樣,半軟不硬地說:“別鬧了,二樓也有浴室,去洗洗,你不能這麽出門。”
沒再執拗,周唯飛快從武喆身邊側身而出,光腳下樓。
兩人肩膀相擦時,一種審視探尋,充滿敵意的目光投過來,周唯明顯感到那裏面還有更多的東西……
人走後,武文殊穿上內褲和睡袍。
武喆當然注意到他叔的胯下雄風,據他了解,這種狀态說明昨晚兩個人一定搞得酣暢淋漓,他叔是越滿足越興奮,起性從不會三分鐘熱度。
Advertisement
神思游走時,武文殊的煙已經抽上。
“你來幹什麽?”他問。
武喆沒答,反問:“這人誰啊?”
“一個大夫。”
“大夫?”武喆狐疑:“怎麽認識的?叫什麽名字。”
“周唯。”
“哪兒的人?”
“你戶口調查啊……”武文殊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口白煙。
對方忽然加重語氣:“廢他媽什麽話!說!”
“怎麽說話呢!別沒大沒小!”武文殊提高音調:“我的事輪不上你管!”
“是啊……我哪有這資格,你一向不都想怎樣就怎樣,”拿過櫃臺上的鑰匙,把其中兩個卸下來扔在床上:“梅苑的鑰匙我還了,省得打擾你,以後咱倆井水不犯河水,盡量少來往……”
“說得都是什麽渾話!你到底來幹什麽?!”武文殊突然神色一變:“難道是姜明晗?他怎麽了?”
“真能找理由!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很好,特別好,我們兩個很幸福……”武喆轉身邁步卻突然停下,他回頭,眼眶紅潤潮濕:“我來完全是因為你!!都多長時間了!你接過我一個電話嗎?!我怕……我怕你想不開,我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武文殊吸了口煙,表情平淡,淺淺皺眉。
“是啊,好着呢……我看見了,過得真他媽太棒了,”武喆咬牙,委屈氣惱:“算我白操心,馬勒戈壁的。”
武文殊沒接話,也不知說什麽。
很久,他問:“姜明晗恢複得怎麽樣了?”
“很不錯,除了腿,一切正常。”
“你們的事總該有個結果,他媽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顧不上。”
武文殊把煙滅了:“我可以幫你,畢竟都是長輩,溝通起來好一些……”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你操哪門子心啊。”武喆不耐煩地打斷他。
又是沉默,寂靜,一言不發。
咔嚓一聲,火機搓響,火苗跳竄,武文殊又點起一顆煙。
武喆知道他叔天生話少,性格內斂,像個悶葫蘆,越是心裏難受煙抽得越兇,話越少,甚至到後來一個字也不會說。
以前說急了,他會逗他,撓他癢癢,非叫他發出聲音不可,甚至有次還誇張地抱上去咬他的臉,親他的嘴……
武喆的視線有些模糊,他搓了把臉,語氣緩和很多:“叔,西山的事秦凱全部料理好了,韓婷婷和李長遠的屍體,還有那幫狗雜種都移送到公安局,整件事被秦凱做手腳壓下來,口供證據,案件卷宗上都不會出現咱們的名字,不會牽連到中泰……一切蓋棺定論,已經歸檔了,”他忽然想起些什麽:“對了,你的車找回來了,上面的兩千萬……”
“我不要,充公吧。”
武喆愣住:“為什麽?這兩千萬是你的!”
“聽不懂我的話啊?!”武文殊突然喊起來:“少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也不想再提!”他煩躁地把手裏的打火機使勁扔向樓梯口,“咣”地一聲發出脆響。
響過之後一片沉寂。
很久,武喆開口,聲音幹澀:“叔,從西山回來我就老做夢,做你的夢,一直沒斷過,夢裏……”他說不下去,伸手拿櫃上的煙,被武文殊先下手:“你別抽,身上煙味太大,讓姜明晗聞出來不好。”
武喆苦笑:“你這人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心思細密得可怕……”他跨前一步,貼近他,動情地凝視:“我懂你了解你才更擔心你,在夢裏……你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全是自殺……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曾經為了我……自殺過?”
武文殊瞪大眼睛,眼底一片驚愕,随後慌亂地閃躲武喆咄咄逼人的目光:“你想多了,我以前是,現在不會。”
“因為你找到人上床,不在乎了?”說話時,武喆自己都能聽出聲音的極度發顫……
他無法掩飾內心的情緒,紅着眼眶注視他叔,嘴唇抖動。
武文殊把煙灰缸拿到窗邊,拉開窗簾,最大限度地打開窗戶,他沒再看武喆,只是對着外面一個勁兒吞吐煙霧。
過了一會兒,他問:“姜明晗知道你來我這嗎?”
“不……不知道,他在醫院睡着了。”
武文殊轉過頭,面對他,眼中升起一層難辨的霧氣:“小喆,無論咱倆以前是什麽關系,做過什麽,都已經過去了,你年紀小,什麽也不想,我卻不知輕重,讓你跟我這兒遭罪,咱們不該開始,是我沒把控住……”
“所以……你才想到死?!”武喆吼叫,忍着眼淚:“你怎麽想的?!勾`引你的人是我,是他媽我有問題!!”
“小喆!這事你就別再糾結了!”武文殊掐着鼻梁壓抑什麽,喘了口氣,再說話時語氣平靜很多:“那時候跟你分手,把你送到部隊,我的日子不太好過,想法也極端,要說原因,愧疚自責大于一切……”他露出難得的笑容,注視他:“那都是些過去的蠢事,不提也罷,現在我就覺得我做對了,我早該把你送到部隊,否則你去哪兒認識姜明晗?你們兩個生活圈子,成長環境,身份背景天差地別,沒我,這輩子不會有交集……”
說着,他走過去,溫柔地抱他,為他抹眼淚:“這個人不錯,在西山我就看出來了,他把你看得比什麽都重,這樣的人,把你交給他我放心。”
武喆再壓抑不住,眼淚滾落,他緊緊回抱他。
耳邊響起武文殊熟悉的沉音:“好好跟他過日子,你過得好我比什麽都踏實,真的。”
眼淚奔湧,嘩嘩地往下流,多得根本來不及擦,武文殊苦笑地抱怨:“煙都不敢讓你抽,你哭成這樣……”想去拿紙巾,卻被武喆抱得更緊,動也沒法動。
武喆極力克制,平複情緒,他咬牙哽咽:“叔……你要過得好,一定要過得比我好……不然我他媽饒不了我自己……我真受不了……比死還難過……”
“你放心吧,”武文殊拍他的後背安慰:“行了,別哭了,眼睛又紅又腫跟兔子似的你怎麽解釋,再說姜明晗身邊需要人,別耽誤太久。”
用手背擦眼淚,武喆指着那串鑰匙:“鑰匙我還放在這兒,你現在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來梅苑跟回自己家似的。”
武文殊似有若無地笑笑。
武喆也笑,轉過身,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武文殊一下子松懈下來,露出極為疲憊的神情。
……
…
卧室的門一直大敞,整個過程和對話周唯只聽到一個尾巴,由于武喆的突然造訪,讓他完成了所有的目标任務,除去主卧,另外兩個卧室和兩個書房都被他按上監控。
他最糾結的是武文殊的手機。
手機一直靜靜地躺在客廳的茶幾上,唾手可得。
可不知怎的,他什麽都可以下得去手,也确實下手了,唯獨這個手機讓他猶豫到要原地爆炸,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恰恰是這一念之差讓他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裏夜夜難以入眠,追悔莫及,周唯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時哪怕什麽都不做,一枚監聽也不裝,只要在他手機裏做手腳,他就可以阻止一切,推翻一切,讓一切重新來過……
**
武喆出來的時候,周唯正蹲在牆角擺弄手機,頭上的水滴滴答答浸濕毛衣外圈,脖子濕漉漉。
本來他低着頭,聽到響動,擡頭正好迎上對方的目光……
四目相交,很快彼此避開。
看到武喆下樓,周唯收了手機,轉身進入卧室。
踏進門,他愣住了。
武文殊斜靠在窗邊,半合雙眼,木然地看着外面,他的側臉特別陰霾沉重,跟最早在姜明晗病房看見他時一樣,像個沒有魂魄的行屍,除了這次可以抽煙以外……
煙瘾是真他媽大啊。
煙灰缸裏插得跟小山一樣就不說了,長長短短的煙頭很多都溢出來,散落一地,即便窗戶大開,濃重嗆鼻的白煙也散不出去……
周唯走過去,好像昨晚的事跟翻篇一樣,他心裏有的只是對這個人的無限心疼和憐惜。
“煙還有嗎?我給你再買點。”
武文殊沒說話。
“要不,我下樓給你買幾瓶酒,陪你一起喝。”
還是沒反應。
周唯低下頭,拿過他的手,對着穴位,在他的虎口又掐又捏……
武文殊終于将視線移到他身上,皺起眉,甩開他:“你幹什麽。”
“行,還知道疼,差點以為你植物人了,”周唯又去擺弄他的手:“難受就說,哭罵打人砸東西,怎麽都行,憋着能下蛋啊……”他突然一愣,猛地擡頭:“但是你不能去碰毒品!這個絕對不行!!”
武文殊推開他,只說了一個字,滾。
周唯像是沒聽明白,兩個大眼睛眨巴眨巴,茫然地看着他。
武文殊告訴他,要麽脫褲子上床讓他操,要麽滾蛋。
很長一段時間,周唯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他徹底懵了,傻了,當他完全弄明白武文殊說的這句話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這輩子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比起昨天撅起屁股讓他幹,躺在床上任由他玩弄,這句話的殺傷力簡直可以達到萬點暴擊,超過無限倍。
他傷心的不是字裏行間的粗魯,對他自尊人格的糟踐,而是這個人拒他于千裏之外的決絕。
他不讓他靠近,從沒讓他走進,一丁點的機會也不給他……
對于武文殊,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眼眶腫脹,淚水掉下來的那一刻,周唯趕緊轉身,走到門口,已是滿臉潮氣。
關上前院的門,周唯走得很幹脆,他哭得太慘,根本不敢回頭。
二樓,卧室窗邊,看着周唯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武文殊吐出一口長長的白煙……
……
…
同樣煙不離手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端坐在周唯宿舍的房中,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放在面前,此刻屏保已經出現,彩色的WINDOWS不斷跳躍,李峰摁下回車鍵,電腦彈出密碼框,因為周唯的筆記本是組裏配備的,配置,PCID,甚至密碼,李峰都了如指掌,再次輸入,進入。
他把煙狠勁地在煙缸裏轉了好幾圈,咬緊牙關,又去點擊屏幕上一個軟件的音頻播放器,裏面還是那些淫靡的聲音,呻吟,聳動,皮肉的拍擊,還有兩個人低沉的喘息……
啪地一聲李峰合上電腦,他痛苦地将兩手攥拳,支起額頭,陰影下是他極盡憤怒的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