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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聊了很多。

對照片上的分析基本達成共識,寄件地址是一個人流繁雜人口衆多居民區,門牌號,姓名,電話全是假的相當于匿名寄件,無從查起。

照片上日期和時間被特意放大,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秦凱好好看清楚自己有多綠,顏色有多純。

如此大張旗鼓拍李玉劈腿偷情,絕不可能跟蕭然販毒有聯系,第一,李玉是秦凱的外聯只是專案組的設想和行動計劃,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第二,就算蕭然未蔔先知看出端倪,劈腿戴綠帽這事也跟販毒扯不上關系,兩口子的家務事,床上解決就行。

總之,拍照的人要麽跟秦凱有仇,成心惡心他,要麽對他芳心暗許,用偷情制造矛盾,讓李玉滾蛋。

周唯覺得後一點比較靠譜,不過同時也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問題……

他問秦凱,那麽多床上玩伴,怎麽就挑他一個拍起來沒完,各方位多角度,都能出寫真集了。

秦凱冷冷回答,上他床的都是女人,走後門他是頭一遭。

周唯沒再說什麽,低頭沉思。

“靠!!到底他媽誰啊?!搞這龌蹉事?!真是夠爛的!!”秦凱郁悶。

“再爛也是桃花,他肯定對你有意思……”周唯損他:“誰讓你長得這麽勾人。”

“少廢話!我勾着你了?你還不是……”話說一半,他看見周唯定睛去看表,面色徒然一驚,三步兩步往門口竄,着急忙慌地穿羽絨服,蹬鞋。

“兩點半了,你別走,我樓上有沙發。”秦凱倚在玄關的牆上,勸周唯。

“不行,淨顧着說話,沒看時間,我得趕緊去梅苑。”裹上厚重的圍巾,耳邊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扭頭去看秦凱,這個人耷拉着臉,特別不高興:“哎……真特麽鬼了!這老貨到底是在哪個山頭拜過神仙,運氣這麽好,有你暖被窩,想幹了摟過來搞一搞,哪像我……空虛寂寞冷,只能跟自己的右手哥花式PLAY……”

呆呆杵在那,周唯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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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逗你玩的!趕緊走,我困死了。”秦凱用手捂嘴,打了個誇張的哈欠。

周唯飛也似地開門離去。

前腳走,秦凱便把手放下來,他撇撇嘴,苦笑地罵,媽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

半夜兩點,夜深人靜,出租車時速飙滿,卻還是被周唯催促,讓它更快一點。

武文殊的電話一直無人應答。

通過監控軟件,周唯知道他就在其中一個書房,有衣料摩擦,抽煙彈煙灰的聲響。

“啧,怎麽還沒完了,該消火了啊。”周唯自言自語,他是真急了,上次跟秦凱在廁所折騰被武文殊堵個正着也沒見他這麽生氣……

越琢磨越心慌,他一個勁咬手指。

別墅區大門他有電子鎖,暢通無阻,車直接開到15幢,來到前門,推了推,沒鎖,穿過前院再推廊門就開不了。

猛撥武文殊的電話,一直撥,反複撥……直到那邊終于接起來。

“我的好祖宗,好哥哥,你可算接了……”周唯松了口氣,甚至有些喜極而泣的意思:“你都要弄死我了……我現在在門口,你出來……”

咔嚓一聲,盲音。

冰冷的挂斷音讓周唯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心砰砰直跳,他坐在臺階上,抱着膝蓋,下巴縮在圍巾裏,哈氣搓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身後的門仍然紋絲未動。

半夜別墅區四下極靜,周唯舉目望去,濃重的黑色無邊無際,就算有路燈,星光,月影也無濟于事……

他的世界一片黯然。

把脖子又縮了縮,他繼續等。

不知什麽時候,身後終于有了動靜,是開門的聲音……回頭的那一刻,周唯的表情幾乎是呆滞的,他直勾勾望向這個人。

武文殊站在那裏,一只手夾煙,垂下睫毛,漠然俯視他。

扔掉煙頭,踩滅,他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往裏走。

周唯要跟過去,卻因為深夜氣溫極低,蹲坐太久膝關節不聽使喚,身體一扭,骨頭硬生生磕在臺階上,重擊麻筋,他唉叫地雙膝跪下。

本來就那麽一下,周唯卻止不住地呼喊,不知道手捂在哪兒整個人蜷縮起來……

武文殊吓了一跳,三步兩步回來,蹲下:“磕哪兒了?這麽嚴重?”

沒等對方伸手,周唯先發制人,直接撲上去,多虧武文殊運動神經發達,眼疾手快,用手支撐才不至于兩個人都摔在地上,周唯甜甜地笑,嘴咧到耳朵根,摟着他脖子發膩:“磕到心坎了……特別疼,趕緊給我揉揉……”

武文殊先是一愣,随後惱怒,推開他。

這一下用力過猛,周唯腿腳還沒恢複,被狠狠搡了個跟頭,後背重重撞到牆面,發出巨大的悶響。

從被車上趕下來,不接他電話,讓他提心吊膽在零下不知多少度的門口幹凍着,終于讓周唯按耐不住,他咬牙忍疼,沖武文殊大喊:“幹嘛啊?!多大點事?就死活過不去了是吧?!”

武文殊眼裏本來還有內疚和心疼,喊完,只剩下驚訝和一派冷然。

“這算什麽啊?!上次在廁所堵我還沒像現在這樣呢,你怎麽變得這麽矯情?!”周唯委屈。

武文殊陰下臉:“出去。”

周唯先是懵了,然後咬緊牙關,紅着眼眶,一件一件脫衣服解褲子:“你不信是吧,你驗……你看我跟他都幹什麽了……我扒開屁股讓你驗……”

武文殊上手拉住他:“周唯,你別不講理,将心比心,要是武喆深夜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找他,你怎麽想?”

“他是你前任!你們有過一段!”

“你們就沒有?”武文殊冷冷地問。

“我操……”周唯驚呆了,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根本不信我……你就從沒信過。”

屈辱不甘,心痛難當,周唯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張着嘴,表情複雜地凝視武文殊,什麽話也說不出……直到這個人問他,你究竟在跟秦凱幹什麽。

沉穩,毫無情緒,武文殊走到周唯身後關門。

“你們接過吻,之前你身上的咬痕捏印都是他弄的,你說你們沒關系……”武文殊的目光變得淩厲:“你不是出于自願?他脅迫你是嗎?他對你做過什麽?”

“不……不是!你……你想多了,他沒有,我自願……”周唯發怵,語無倫次:“嗨,說他媽什麽呢!我沒自願,他也沒強迫我……”

武文殊冷笑,向裏走,拿過廳裏茶幾上的煙,點燃。

他不再說話,只是抽煙。

周唯也一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說什麽,仿佛一開口都是錯。

“周唯,我不是傻子,也沒你想得那麽幼稚,你和秦凱的那些事,只要你說我就信,我對你毫不懷疑……”吐出白煙,武文殊低頭把煙蒂撚成彎頭:“可你沒說全,我要聽所有的,車上他那麽激動,斷的那句話……應該是想威脅你吧,你卻言聽計從,還去找他……”

他擡起眼,注視周唯:“你說,這是為什麽?”

真正确立關系,和武文殊不長的相處中,周唯早已體會這個人的細心敏感,可如此冷靜思考,缜密觀察他從未見識過,剛才說什麽藕斷絲連,過去一段,不過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無關情愛那必然有關其他……

周唯額頭,背後全是汗,他沒想過武文殊會這麽盤問他,措手不及:“啊……不是……沒有,他跟我是好哥們……真的沒事……”

武文殊無奈一笑,說,你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周唯徹底語塞,無法作答,他知道那時候自己沖動了,外放免提險些露餡,可他沒往深處想,或者說他對武文殊估計不足了解不夠,他以為他只會嫉妒吃醋,卻沒想到這個人早就窺探出更多……

“跟你哥有關吧?”

周唯蹭地一下擡頭,瞪大眼睛,吃驚地望向武文殊。

“你寧可找秦凱,也不來找我。”

周唯真的懵了,他狐疑着,思考着,想要弄懂這個人:“你……你到底為什麽生我的氣?把我趕下車,不接我電話,這麽嚴重還是頭一次……是跟秦凱不清不楚的關系你受不了,還是我沒跟你說實情,沒找你幫忙,你氣我??這他媽什麽意思啊?!”

“都有,如果你非要比,後一點更生氣。”

冷淡的語氣,漠然的表情,明明這場架還在繼續,周唯卻沒了火氣,更沒脾氣,他貼上他,摟緊脖子:“我就想讓你氣第一點,可勁兒地別扭不說,還得把我幹得下不了床……”

武文殊拉下他鬼爪子,無可奈何:“我醋吃得還少啊?從看見你跟秦凱接吻就開始了……”

周唯內心無比咋舌,他以為武文殊也就堵過他一次,合着哪次都沒落下。

“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啊……再說,都這樣了,你也沒什麽反應啊?!”周唯相當不開森。

“去,脫光了,趴床上,看我虐不死你。”

周唯笑笑,親了他一口,拉過手說:“我跟秦凱是有些事,也确實跟我哥有關,秦凱趟夜路,你走白道,我找過公安局,連他們都沒轍,你又能幹什麽?所以我想從秦凱那邊試試,”他誠懇,動情地注視武文殊:“除此之外,我真的跟他清清白白,他威脅我也就是鬧點脾氣,現在過去了……他幫我忙跟咱倆好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別不理我,別因為他跟我吵架,行嗎?”

“你還說我什麽都不說,你自己的事不逼也不會跟我講,不都一樣嘛,”武文殊有了笑模樣,

揉揉周唯的頭發:“……行了,鬧太晚了,快睡覺吧。”

車震沒玩成,明明起性也沒能滿足他,想起來周唯就愧疚,說,炮還沒打呢,睡個毛。

“你明天幾點上?”

“都交接了,沒人管……”周唯懶得廢話,跳到武文殊身上,吻上他的嘴,沒親兩下就有反應了,被這個人穩穩托着屁股,向浴室走去。

**

周唯最喜歡的體位就是被武文殊擠在浴室的牆上,或單腳站立,或雙腿被他架住……

兩人玩得很累,武文殊甚至射了第三次。

周唯口渴,去廚房喝完水才上來,一進卧室,武文殊沒睡,靠在床頭正翻閱手中的會議資料。

密密麻麻的文字很快換成一個大腦袋。

周唯躺在他大腿上,拿掉這些爛紙:“明天幾點走?”

“七點,晨會。”

他一猛子坐起身:“都快天亮了,你他媽跟我鬧呢。”

“能自然醒的是你,我可沒說。”

周唯徹底服氣:“那你倒是告訴我啊……”

“你不是想要嘛。”武文殊笑。

周唯胸口發熱,感動得一塌糊塗,可不消一刻,他又把臉拉得賊長:“說!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好,對武喆也這樣?”

武文殊放下資料,看他。

“我不管,我和他誰最好?各種比,床上,長相,性格,工作……能比的都比。”

“他沒你好。”對方很快說。

“哪方面?”他問。

“矯情,這一點他沒法跟你比。”

“我靠!!”周唯一個枕頭呼過去。

武文殊護着資料,笑:“可我就喜歡你這樣。”

周唯停下動作。

“越來勁,我就覺得你越愛我。”

特有的武式情話讓周唯瞬間中招,他捂着心髒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為他蓋好被子,武文殊沖他笑了笑,說他真得工作,讓周唯先睡。

周唯揪他的睡衣,讓他趴下來看資料,他要摸他脖子上的金墜,摸一會再睡。

武文殊百依百順,摸着摸着……周唯的手就向下去,在他的小腹來回滑動,節奏越來越慢,最後不怎麽動彈,卻偶爾還是會用指頭戳戳……

“再把我摸硬,你就別睡了。”從資料裏擡起頭,武文殊卻看到一旁早已打鼾入夢的周唯,吧唧着一張嘴,挂着口水。

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裏蓋好,在這個人額頭印上一記輕吻,坐起身,武文殊繼續專注地閱讀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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