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回兒她聲音漸漸小下去,伏在淩風背上睡着了
他與淩風打過兩次照面,其中一次還交過手,若被淩風識破身份,他這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為了得到司馬子簡,他現在也要忍!
雖然,淩風跟在司馬子簡身邊默不作聲,但他的存在,才是太後與曹無歡真正忌憚的。只要有他在,誰也別想動得了司馬子簡。
其實司馬子簡自己也不知道,她敢肆無忌憚的折騰,是因為她有堅實的依靠,淩風是她勇敢的力量。
曹無歡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的确他有遇到過,還肯定交過手,只是一時難以想起這個人到底是誰,淩風陷入沉思。
突然,淩風聽到司馬子簡又在摔奏折,摔完了還怒氣未消的喊:“朕不把他們剿滅就算好了!還要朕獎勵他們,做夢!”
原來是去年黃河水患,有江湖幫派參與救災,其中功勞貢獻最大的就是冥獄門。
眼看今年又快到雨季,黃河沿岸的地方官員就上表,請求給那些做過貢獻的江湖幫派給以獎勵,好讓他們再接再厲為國家做事。
別的幫派也就算了,該獎勵就獎勵,但是冥獄門!司馬子簡可不會忘記她當太子的時候,冥獄門對她一次次趕盡殺絕的劫殺,現在還敢向她來要獎勵!
司馬子簡對冥獄門憤怒的态度,是在曹無歡意料之中的。
誰叫他們之間結的梁子太大了,要不是小皇帝命大,哪裏還活的到今天。
曹無歡之所以去年讓冥獄門參與救災,就是想要讓冥獄門在小皇帝心裏洗洗白。
希望在将來,她能接受他是獄尊的事實,不至于因以前的誤會而與他反目成仇。
曹無歡撿回小皇帝扔掉的奏折,裝模作樣看了一番,然後遞上自己的肺腑之言:“皇上,這冥獄門在江湖上好像有些地位。不管以前怎麽樣,現在他們肯為朝廷出力,不如先利用着,以觀後效再做決斷,這樣在将來也好控制他們。”
他得好言好語先把小皇帝套進來,再一步步按自己的計劃行事,讓她慢慢的對冥獄門改觀。
曹無歡說到冥獄門,淩風腦中電光火石般,閃現出那個一身玄服,戴着玄鐵面具的獄尊。
剛剛曹無歡身上的氣息,就是與他交過手的獄尊身上那種。
淩風一旦把曹無歡與獄尊這兩個人對上號,曹無歡身上一切難解之謎如水到渠成,都解釋的清楚了。
從司馬子簡登基,冥獄門所有反常的舉動便一目了然,除了獄尊,誰能左右冥獄門的行動。
不過,唯一讓淩風不解的是,與朝廷勢不兩立,幾次三番要置司馬子簡于死地的獄尊,為什麽要巴巴的跑來給她打工?
曹無歡是真的愛上她了?還是有他自己的陰謀?淩風警覺起來,如果曹無歡真的是獄尊本人,那他接近司馬子簡的目的,就有可能是另有陰謀。
司馬子簡聽了曹無歡的話,不可否認他說的有道理,她不甘心的接過奏折又看了一遍,說道:“好吧,就依你之言。”
如果不是她與冥獄門有着深仇大恨,她會很樂意冥獄門為朝廷出力。
再說她是皇帝、一國之君,怎麽會連這點肚量沒有?所以朱筆一揮就準了奏折。
看到此,曹無歡心中才舒了一口氣。
有一就有二,萬事開頭難,但是只要開了頭,以後事情自然就會水到渠成。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除掉他唯一的情敵——淩風,這塊阻礙着他靠近小皇帝的絆腳石。
他總會有辦法拆散這兩個人的,因為這些年他看的明白,淩風與小皇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要讓兩個不同的人分道揚镳還不容易嗎?
因為遷就了冥獄門的事情,司馬子簡回到昭明宮後還氣不順,當年的仇還沒報呢,她可不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人。
“風,你說冥獄門想做什麽?那個鬼頭獄尊想做什麽?”司馬子簡忿忿地問淩風。
冥獄門突然間做起好事,給她這個皇帝賣命,怎麽能不讓人起疑。
“如果曹無歡就是鬼頭獄尊呢?”淩風反問她。
司馬子簡聽他這話愣半天,傻巴巴不解的問:“你說什麽?曹無歡和獄尊!他們兩個有什麽關系?”
“我說——曹無歡就是獄尊!”淩風正色說道。
司馬子簡笑了,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她第一次聽到他講這麽“好笑”的話。
她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兩手扶着淩風肩頭望着他,很“正經八百”的問:“你是說——冥獄門的獄尊給我做了三年的相國,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的為我管理國家?——為什麽?”
這話她怎麽能信?冥獄門的獄尊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所以跑到皇家來讨口飯吃!那獄尊的腦袋肯定是壞掉了!
淩風知道她不會相信,她登基以來,最寵信的就是曹無歡,而且還常常把曹無歡引為知己。
但是,出于私心他也不能告訴她,獄尊是因為愛上她,才甘心臣服于她、為她所用,他可不想讓她心裏多個人。
“沒有為什麽,你只管聽我的話,以後對他小心一點。”他鄭重其事囑咐她。
“……我知道了,你是在吃曹無歡的醋,所以才說他是鬼頭獄尊!”司馬子簡看他說不出為什麽,又想到他剛才在承光殿,當着曹無歡的面親近她,便“恍然大悟”自作聰明說道。
沒想到一向多疑的司馬子簡,寧肯相信曹無歡的清白,也不相信他,還把他說的如此不堪。
“你不相信我!”淩風生氣的拿下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撂下這句傷心話。
她是皇帝,變臉都沒他快!剛才承光殿裏的那膩歪勁上哪兒去了?司馬子簡在他身後扮個鬼臉腹诽。
淩風是在吃曹無歡的醋,但他有氣度,無傷大雅。
而司馬子簡吃起醋來卻是要人命,她就在別人為她設計的醋海裏,掀起軒然大波,淹沒了她與淩風。
鑒于曾經見識過,司馬子簡在禦花園大吃飛醋要殺皇後,與淩風對峙當場、激烈的交鋒,曹無歡要用的第一個計謀,當然是離間計。
要破壞一對戀人的感情,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制造一個第三者,橫插一腳。
曹無歡和司馬子簡才真的是一路人,他們的專長是管理天下,而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也更是拿手絕活,而且善于使用。
被人愛原本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司馬子簡被曹無歡愛上,只能說是真夠倒黴!
于是,淩風在宮裏就常常會遇到一個叫翡翠的二等宮女。
從翡翠對淩風主動地搭讪,到後來有意無意的暧昧暗示,都被司馬子簡派去監視淩風的暗探,一五一十地報告給司馬子簡。
自從禦花園事件之後,司馬子簡怕淩風背後再跟洛知魚見面,就派人盯他的梢。
她自己以為淩風不知道,其實這哪裏瞞得過淩風的眼睛?
淩風自己覺得對司馬子簡既然問心無愧,又不會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只要能讓她心安,盯就盯吧。
卻沒想到,他的一再退讓和縱容,只會讓司馬子簡犯更多的錯誤,毀掉他們之間的信任。
“殺!”司馬子簡只有一個心思、一句話,就把翡翠偷偷給殺了。
她做這事自然不敢讓淩風知道,便叫人給了翡翠家裏錢財封口,這件事就人不知鬼不覺的結了。
翡翠就這麽悄沒聲的死了,曹無歡并不在意,而是心中暗笑,他倒要看看,小皇帝能把這條人命給兜住了嗎。
翡翠不過是個鋪墊,給小皇帝和帝師開開胃的小菜。
曹無歡為他們準備的盛宴在後面,那個真正給他們致命一擊的主角,還沒登場呢。
“簡兒!接招吧!”曹無歡向着暗夜裏司馬子簡在的方向,眯起鳳目,親昵的說道。
他一張邪魅俊顏上,浮起惡趣味的笑意。
接下來,曹無歡自己也有任務要去完成。
小皇帝之所以依賴淩風,完全是她隐秘的身份造成的。
小皇帝的衣食住行需要最可靠的人來侍奉,帝師淩風自然就沾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光,得到了她的芳心。
等他除掉淩風,那誰來照顧小皇帝呢?他曹無歡自然就責無旁貸,要代替淩風的位置。
他才不要他曹無歡的女人,假手于旁人來侍奉,他要親自照顧她。
一想到除掉了情敵,将來能與深得他心的司馬子簡雙宿雙飛,曹無歡深邃的鳳目就滿滿地暢想。
為了替補淩風,一向具有實幹精神的曹無歡,便開始身體力行的付諸行動。
于是,安兒就倒黴了。
她還沒睡醒呢,就被曹無歡地敲門聲驚醒,她忙問道:“是誰?”
“是我”曹無歡答道,“開門。”
“大人!”安兒驚出一身冷汗,自己是睡過頭了嗎?誤了大人洗漱?……可看天色還早着呢,她趕緊爬起來,披了外衣去開門。
曹無歡手上端着水盆進到房裏來,讓安兒不知所措,她家大人這到底是要做什麽?
“洗臉吧。”曹無歡沒理會安兒錯愕的态度,命令她。
安兒被主人盯着,只好膽戰心驚的捧了水洗臉,邊洗邊在心裏猜測大人這樣做意欲何為?
難道是她做錯了事?或者大人今天早上有什麽事情她給忘了?……
安兒想破腦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一張小臉皺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可大人還是不放過她,竟然要親手給她穿衣服!
她吓的不敢問大人,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大人卻偏偏不發火,反而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伺候她這個仆人。
曹無歡拿着安兒的頭發練手藝,但是,他舞刀弄棒還得心應手,這給女人梳頭嘛,他忙的滿頭大汗還是梳不攏。
“大人!讓奴婢自己梳吧。”安兒頭發被揪的生疼不在乎,她只心疼大人俊顏上的汗珠。
如果她有什麽錯,大人直接說好了,折磨她不要緊,把他自己累的夠嗆何苦來?
“不用,……我若是給你揪的疼了,你必須說出來,不許隐瞞!”曹無歡說道。
他當然看得到安兒被他揪疼了頭發,皺着眉頭咬着牙一聲不吭的樣子。
這怎麽行?司馬子簡的頭發一直垂到腳跟,應該比安兒的頭發難梳理多了,如果他連安兒都伺候不好,怎麽去伺候嬌生慣養的小皇帝。
好不容易,大人去上早朝了,安兒才舒了口氣,趕緊檢讨自己到底哪裏做的沒趁大人的心,大人要這樣變着法子的責罰她。
可惜夫人不在,若不然也可讓夫人給自己探探大人的心思,就是讓她死,也做個明白鬼。
安兒早上忐忑的心情還七上八下的沒安穩,中午就又繼續了,大人回府竟然帶了一桶魚回來。
安兒看着那一桶活蹦亂跳的魚,驚訝的合不上嘴巴,大人帶魚回來做什麽?
大人是從來不吃魚的,連魚腥味兒都聞不了,所以府中廚房裏也是從不做魚。
接下來曹無歡的行為更讓安兒目瞪口呆,他脫去官服,穿上廚師的衣服,開始讓府中的廚師教他做魚。
天啊!她家大人到底是怎麽了?安兒圍着正在給魚剖膛的曹無歡轉來轉去,不知要怎麽辦才好。
好大一會兒,曹無歡興致勃勃端着自己親手做的魚,後面跟着垂頭喪氣的安兒。
她就知道大人去做那麽條魚,也肯定是沒有好事,居然要她來試吃。
可是大人也真的好細心啊!還能為她一點點的把魚刺都剔幹淨。
安兒目不轉睛的看着大人剔魚刺,他專注認真樣子好有魅力!怎麽能不叫她着迷?
“安兒,嘗嘗看!”曹無歡吩咐安兒試吃他的手藝。
他終于把整條魚的刺都剔幹淨,這也不是件容易的工作,但為了小皇帝被淩風養成的刁鑽習慣,再難做的工作他都會做。
安兒拿着筷子,眉頭皺的更可憐,她自從十三歲跟了大人,因為他不吃魚,她也再沒吃過魚。
她硬着頭皮嘗了第一口,便更加确定,自己一定是不知哪裏得罪到大人了,那魚是要把她給腌了吧?
“怎麽樣?”曹無歡滿眼期待的詢問她味道如何。
“不許隐瞞、實話實說!”怕她撒謊騙他,他又嚴肅的補充道。
真的本來想要拿好話搪塞他的安兒,只好老老實實說道:“有點鹹!”
“哦!”曹無歡失望的點點頭,幸虧他準備了一桶魚呢,“我再去做。”
他說完就自信滿滿又趕着去做下一條,他就不信,他可以游刃有餘的管理一個國家、執掌一個門派,就做不好一條魚!
這個中午,安兒試吃了七八條“口味”不同的魚,如果再吃下去,她估計午飯不吃都要飽的吐出來了。
如果不是有官員來拜訪相國,她的味蕾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刺激折磨。
還好,熬過了這一關,是不是她今天的苦難就到此為止了?安兒暗暗慶幸,大人晚上要進宮,肯定再沒空搭理到她了。
結果就是,她家大人還有她想也想不到的花樣在等着她。?
☆、醋海翻波
? 原以為自己的“苦難”會随着太陽落山而結束,所以,安兒見到大人的馬車進了府門,還趕緊興沖沖地去為大人準備熱水沐浴。
“今天我來侍奉你沐浴。”曹無歡看着熱氣騰騰的浴桶,很認真的對安兒說道。
安兒聽到大人這話,差點沒驚地跌倒,大人要侍奉她沐浴!
這怎麽使得?——不,是太難為她了吧!雖然她與大人朝夕相對,但她可從沒赤身相對過,這讓她一個女孩兒家怎麽做的出來。
“大人,奴婢已經沐浴過了!”安兒只好紅着臉找借口拒絕,不明白大人今天怎麽就盯上她不放了。
“那就再洗一遍。”曹無歡精神百倍、施施然說道。
他是一心要把伺候小皇帝的所有技能都學到手,根本不管安兒是不是願意做他練手的對象。
安兒真是欲哭無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也沒辦法,大人都把話趕到這份上了,她還怎麽拒絕。
再說,只要大人讓她做的,她都心甘情願去做。
安兒便紅着臉,羞澀無助的脫了衣服,把自己泡進浴桶裏,等着大人來“侍奉”她。
“要先洗頭發嗎?”曹無歡站在浴桶邊問安兒。
曹無歡根本沒在意安兒不安的身體,他是讓司馬子簡把魂給勾去了,其它女人在他眼前,是穿着衣服、還是光着身子,他都沒感覺。
所以,曹無歡望着桶裏的少女,就像中午對着那桶魚,只顧研究着該先從哪裏下手。
“是!”安兒低着頭,聲音細若蚊蠅。
她的頭都快要垂到水面了,她心目中的神邸——獄尊大人,要為她洗頭發,她連夢都不敢這樣做。
安兒跟随曹無歡之前,她與雙胞胎的妹妹靜兒是孤兒,在雜耍班子賣藝長大。
安兒十三歲的時候,班主觊觎她的美□□行不軌,被性如烈火的靜兒給殺死了,靜兒便因此被官府打入死牢。
安兒為妹妹上告,正好遇到當時任刺史的曹無歡,曹無歡可憐這姐妹兩個,便派人從死牢裏救走靜兒。
從那以後,安兒便一直跟着曹無歡,她發誓要用自己的一生來報答他的恩澤。
更重要的是,當她走投無路,遇到英俊非凡的曹無歡對她伸出援手,她就把自己的一顆心,毫無保留的交付于他了。
尚武好鬥的靜兒則入了冥獄門,一直跟随蔡妙齡,靜兒善使一條鬼神莫測的長鞭,江湖上人稱“玉面羅剎”。
姐妹倆雖然性格不同,但卻有一處相同,都愛上了她們的恩主——獄尊。
只是,因為有蔡妙齡在,她們就都沒敢奢望能得到獄尊的愛情,只是忠心耿耿的做好一個小角色。
現在!大人如此對她,……
“現在可以搓背了?”給安兒洗完頭發的曹無歡,又向她虛心請教下一個步驟。
“是!”安兒聲音更細了,心魂更加不安寧。
她意識裏不再拒絕曹無歡對她的親近,反而漸漸渴望他的親近,如果大人是喜歡她,她不拒絕!
曹無歡的雙手覆上少女光潔的背,他立刻感覺到安兒身體地顫抖。
他突然大怒,仿佛在他眼前,是淩風手掌下無助顫抖的司馬子簡。
“卑鄙無恥!”他一拳擊在水上,擊起了水花一片。
曹無歡能想象到的,就是淩風打着照顧司馬子簡的幌子,用卑鄙無恥的手段,誘騙單純無知的少女委身于他。
盛怒之下的曹無歡在書房裏噼裏啪啦摔了個夠,才發覺跪在他腳下渾身發抖的安兒。
他強自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伸手把安兒扶起來,勉強溫和的說道:“與你無關,你去歇息吧。”
曹無歡一句“與你無關”,讓安兒一顆少女的芳心透涼,原來獄尊大人并非因她發怒,大人變着花樣的把她折騰了一天,卻與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就這樣把她打發走,還不如大人就是和她生氣,就是存心要責罰她,這樣來的好些。
“大人去歇息吧,奴婢把這裏收拾好。”安兒強忍着眼裏的淚水,輕聲說道,她得把大人摔的這滿地的狼藉收拾好。
大人還是第一次發這麽大脾氣,也不知是為了什麽人?安兒心裏暗暗思忖着。
第二天一早,曹無歡又端了熱水去敲安兒的房門了,安兒的待遇依舊!
這樣過了幾天,安兒的心終于不再忐忑不安,看來她家大人是新增愛好了。
她就随遇而安吧,樂的享受這大人細心體貼的服務,肯定是上天看到她這個暗戀者的苦,所以給了她一份獨特的饋贈。
何況,大人伺候人的本領是越來越讓人滿意。
頭發給她梳理的油光溜滑,飯菜也做的可口噴香,給她侍奉沐浴那叫一個舒服。
但安兒就是不明白,大人既然不喜歡她,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為什麽還總問她一些,讓她不得不誤會的問題。
“安兒,你覺得我是不是長相不夠好?”曹無歡對着鏡子左照右照,忍不住問安兒。
安兒的年齡與小皇帝一般大,應該能夠代表小皇帝的審美眼光。
“大人儀表堂堂,是安兒見過長相最好的!”安兒由衷的誇贊她家大人。
不過,他這樣的問題是問過她第幾十遍了?大人為什麽要懷疑他自己長的不好看呢?他若是長相不好,那天下就沒能看的人了。
……“你會喜歡我嗎?”曹無歡還會問出這樣,讓人家女孩心中小鹿亂撞的問題。
安兒紅了臉,但她知道,這個問題她家大人也問過幾十遍了,什麽意思都沒有,就是随便一問。
“安兒喜歡大人!”她确定以及肯定的回答,也不顧及少女的矜持了,反正她家大人心也不在她這兒,根本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安兒這樣回答曹無歡當然滿意,可是小皇帝幹嘛就不多看他一眼,也像安兒這樣對他犯一下花癡。
“你喜歡我什麽?”曹無歡不死心的追問,他得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些閃光點,可以吸引到像安兒這樣的少女。
“大人,……安兒喜歡您聰明過人……武功高強……年輕有為……為官清正廉明……您對安兒好!”安兒細數她家大人的種種優點。
她突然想起來更重要的一條,眼睛一亮說道:“大人長相英俊非凡!天下第一!”
大人那麽在乎他的容貌,她怎麽可以忽略呢。
曹無歡皺皺眉頭,怎麽老是這一套,就沒點新意嗎?“除了這些,你還會喜歡什麽?”他繼續問道。
這些還不夠多嗎?安兒趕緊絞盡腦汁的想,終于又被她想到一條,她從來還沒說過的:“大人笛子吹的好聽!吹笛子的樣子也好看!”
這話是真的,她每次都被大人吹笛子時,那飄飄如仙的樣子迷住。
“是嗎?”曹無歡臉上這才露出滿意贊許的神色。
他以後要把笛子随身攜帶,好逮個機會給小皇帝獻上一曲心音,訴訴衷情。
曹無歡可不知道,司馬子簡懂政治、精通權術、會陰謀詭計,就是不通音律!
要不然,也不會讓淩風那曲《鳳求凰》空付了歲月流年。
京城百花樓的頭牌花魁金魅兒,突然跑到皇宮求見帝師,說是要認親,找她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這個金魅兒,就是冥獄門的手下,專為冥獄門籠絡那些京城的達官貴人。
——她,就是曹無歡專門為小皇帝與帝師準備的,吃不了兜着走的“大餐”。
淩風聽到宮人的禀告,不管是真是假,他的心就動了,他是個孤兒,怎麽會不想找到自己的親人,于是就到宮門口見了金魅兒。
金魅兒見到淩風,就真如見到親人那般淚如雨下,她本就媚骨三分,這一哀哀切切的樣子更是叫人憐愛。
她向淩風談起自己“悲慘”的身世,說她有個哥哥,從很小就被人抱走了。
父母雙亡後,她又是如何千辛萬苦的尋找親人,甚至為此賣身進了百花樓。
直到她聽說帝師也是孤兒出身,又與她哥哥年紀相仿,所以才鼓起勇氣,前來與帝師滴血認親。
“公子!請您成全小女子的心願吧!”金魅兒凄楚說完,一雙水汪汪的淚眼真誠的望着淩風,哀求他與她滴血認親。
孤女被迫賣身青樓,尋找親人,狗血淋頭的動人故事,加上演員完美無缺的表演天賦。
淩風是徹底被金魅兒俘虜,被她渴望找到親人的相同願望,給帶溝裏去了,他非常幹脆的答應與她滴血認親。
沒想到金魅兒聽到後,竟然高興的暈了過去,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淩風身上。
金魅兒當然是假裝的,但為了瞞過明月公子,她也是事先做足了功課,最起碼餓了三天,所以才能以假亂真,裝的天衣無縫,騙過淩風的眼睛。
淩風無奈,只得把懷裏的美人抱進宮中,安置在一處偏殿之中,然後為她把脈診斷。
他感覺到金魅兒的脈象若有若無、細不可查,不由皺起眉頭,這女子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難怪會暈倒。
這時候,司馬子簡怒氣沖沖,提了一把劍闖進殿內。
司馬子簡安排的盯梢,在淩風與金魅兒一見面的時候,就趕緊去回報了她。
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淩風竟敢抱了一個風塵女子入宮,是要把她司馬子簡堂堂的帝王置于何地?她能忍才怪!
進了殿內,司馬子簡就看到床上躺着衣着妖豔的女人,淩風正在床邊看着她。
這樣暧昧不明的場景,直戳司馬子簡的心肺,她二話不說,抄劍就刺向床上的女子。
淩風見到司馬子簡臉色不對,提了一把劍進來,就知道她要幹什麽。
他當然不能讓她這樣無辜傷人,便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劍,說道:“你先不要沖動好嗎!她是來尋找親人的,犯不上死罪吧!”
司馬子簡見他護在金魅兒的身前,更加氣憤了,“她膽敢勾引你,就是死罪!”她的理由很簡單。
“她沒有勾引任何人!她只是來尋找親人的!你講點道理!”淩風幾乎被她的理由無語,她不講理的時候,跟她說什麽都是白搭。
“她是個青樓女子!勾引男人是天性!她就是變着法子故意接近你,好讓你上她的圈套!”這點司馬子簡倒是一針見血猜對了。
那是因為所有女人在她眼裏,不管有什麽正當理由,只要是接近淩風的,就是狐貍精、沒安好心!
淩風聽到她肆意就侮辱別人,何況那個女人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親人,便說道:“不許你這樣随便侮辱別人!——她是我妹妹!”
“哥哥!,你終于肯忍我了!”金魅兒适時的“醒來”,對着淩風熱淚盈眶,哽咽着說道。
“妹妹!哼!——你有什麽憑證?”司馬子簡向金魅兒冷冷問道。
看見那女人一身媚骨她就恨得牙癢癢,但她還真得顧慮淩風的感受。
如果金魅兒真是淩風的妹妹,她就饒了她,若不是,她一定要把這個狐貍精挫骨揚灰!
“朕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是,就等死吧!”司馬子簡冷酷說道。
用的是滴血認親的老法子,結果淩風很失望,金魅兒與他并無血緣之親。
但他還是差人,把金魅兒安全地送回百花樓去,他怕司馬子簡真會對那個柔弱女子下毒手,而且是因為他。
司馬子簡與淩風,一回到昭明宮的寝殿就大吵起來,沒能殺的了那個狐貍精,讓司馬子簡怒氣難消,到處扔東西。
“朕一定會殺了她!”她咬着牙、跳着腳、發着狂恨。
“收起你動不動就要殺人的臭脾氣!雖然她不是我的親人,可她來尋親有什麽錯?”淩風都快要跟她解釋一百遍了。
“她敢勾引你就是錯!朕說她錯、她就是錯!”這個就是司馬子簡的認知。
她是天子,一言九鼎,說誰錯誰就錯!要殺誰就殺誰!
她蠻橫起來直接無理可講,撒潑還外帶着耍無賴!淩風有些吃不消,他沒法子與她溝通、講道理!
“從今天起,不許你再派人跟我!”他只好冷冷的丢下這句話,甩手走人。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默許她監視他,當那個宮女莫名其妙的失蹤,他那時候就應該制止了。
淩俊吉聽說了金魅兒來找淩風認親的事情,因為這件事,皇帝大怒之下要殺那個女人,與淩風發生了争執。
這讓淩俊吉不由感到事态嚴重,有些話也不得不說了,便差人把淩風叫進自己的房間。
“你和皇上起争執了?”淩俊吉問道。
“是,她太不可理喻了!”淩風苦笑一下,垂頭喪氣說道。
“義父,她一直都派人監視我,——她根本不相信我!”他苦惱的皺着眉頭,被愛人不信任,才是他最大的心結。
“噢!這件事,皇上是沒錯的!她是因為在乎你,才會派人盯你。”淩俊吉笑着安慰他。
然後,淩俊吉又盯着淩風,有些緊張的問道:“那本功法你可練成了?”
“我已經練成。”淩風點頭回答,不明白義父怎麽那麽在意他練的那功法的成敗,幾乎每次見面必問。
淩俊吉聽後,面露喜色,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氣。他轉身從枕頭下的一個機關裏,取出一頁紙遞給淩風。
“這是功法的最後一章,你現在完全可以按照上面的步驟運用功法,控制血蠱!”淩俊吉胸有成竹的說道。
“控制血蠱!”淩風驚愕的接過那頁紙。
他料的果然不錯,他練的義父所說的淩家絕學,就是能夠解除血蠱的大周天!大周天可以讓他逼出體內的蠱子,到時候,血蠱主人體內的蠱母就會反噬其主。
義父讓他練成大周天的用意,就是讓他控制司馬子簡,甚至有可能要了司馬子簡的命!淩風心頭一驚。?
☆、相愛相殺
? 從淩俊吉極力撮合他與司馬子簡的事情上,淩風就感覺到義父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義父暗中讓他練成大周天,意圖控制司馬子簡,其陰謀之心更是昭然若揭。
“義父,您當初讓我種下蠱子,就是要我取得她的信任、接近她,是嗎?”淩風忍不住把憋在心中已久的疑問,向義父問出來。
“為父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根本不是孤兒,你是我淩俊吉的親生兒子!”淩俊吉沒有回答淩風的疑問,反而說起淩風的身世。
淩俊吉邊說着,眼中泛起淚光,二十七年了,他終于能夠張口認下自己的親生兒子。
“義父!”淩風聽到這樣的說法,真的是大吃一驚。
淩風根本無法相信淩俊吉這話,淩俊吉既然是他的親爹,為何還要再轉個彎做他的義父!好玩嗎?
他只能告訴自己要冷靜,且聽聽義父到底意欲何為?
“當年,你母親帶着還在襁褓之中的你到淩家來。為父不是不想認下你,你知道嗎?在淩家,孩子一下生就是劉家的奴才,從此再沒有自由之身。你那麽聰慧可愛,又是快武學的好料子,我怎麽能讓你再像為父一樣,給劉家做一輩子牛馬!所以才狠心沒有認你,把你母親打發走了。”淩俊吉說道。
他回想起當年,第一眼見到襁褓中的淩風,他那時真的是歡喜無比,卻不得不強說,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把他們母子趕走。
“我母親?”淩風失聲問道,母親是他最期盼的人!
今天來個假妹妹,他都高興的不得了,如今得知自己母親的消息,他怎麽不心動若狂。
“為父對不起你!”淩俊吉有些愧疚地看着淩風說道。
他的确對不起這孩子,因為:“你母親叫玉蘭——是個風塵女子,為父也是一時不慎才中了她的圈套,她本來是想借着給我生個孩子,好入淩家賺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淩俊吉說的百般無奈,其實,若沒有這個玉蘭當年給他設下圈套,他又怎麽能得到淩風這麽好的兒子。
淩俊吉後來也想通這個道理了,每當他看到人中龍鳳的兒子,就暗暗慶幸當年有那麽一失足,賺了!
淩風聽了,倒也沒因為母親出身不好而有多大的失望,就算她是個風塵女子,也是他的親娘,兒不嫌母醜。
“打發了你母親後,我就讓屬下去找了一個人販子,從玉蘭手裏把你買了回來。”淩俊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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