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卓凡

????正好這時候正要頒出今晚的第一個比較受人矚目的大獎——最佳女配角獎，而他們配唱的那部電影《黑雪花》正好有這個提名，于是五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望着臺上，等着獲獎名額的揭曉。

頒這個獎是上一屆獲得金馬最佳男配角的演員，此刻他正一臉興奮地拿着一個信封，之後從信封裏抽出了一張紙，他看了一眼，很快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我宣布，第xx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獲得者是——于佩！”

場上很快響起雷鳴般的掌聲，led大屏幕也迅速從五個候選人的畫面變成了于佩一個人的特寫，屏幕上的女演員看起來非常激動，基本上是喜極而泣了。

bi樂隊的成員們也為她感到高興，雖然說他們跟于佩其實不熟，但于佩正是《黑雪花》裏一個重要角色的扮演者，而《黑雪花》終于拿到了今晚的第一個大獎。

“噢噢噢！《黑雪花》獲獎了欸！”王君先前看大屏幕上播放的五個最佳女配角的候選者的表演片段的剪輯中就知道了于佩是黑雪花劇組的，現在看到她獲獎了，也忍不住欣喜起來。

陳凱莉雖說也偏向于佩，但畢竟這部電影本身以及裏頭參演的演員和自家公司本身沒多大關系，喜悅之情也有限，不過看王君很開心的樣子，也陪着她一起笑。

先前陸缜偷偷離開座位的時候并沒有被攝像頭捕捉到，或者說就算捕捉到，一般主辦方也不會讓這種畫面播出來，畢竟有些煞風景，但是之後鏡頭掃過臺下的時候，陸缜空着的位置卻讓陳凱莉和王君她們一眼就看到了。

“我靠！這臭小子死哪兒去了啊！”陳凱莉之前發現陸缜莫名其妙消失的時候，簡直氣的當場就要跑到會場去逮人，王君和小朱以及其他工作人員不得不好說歹說，才把她按在座位上。

但雖然嘴上溫言軟語地勸着陳凱莉，王君自己的心裏也在犯嘀咕，不過她比陳凱莉要敏銳一些，她直覺陸缜突然離席是跟之前那個鋼琴師有關系。

雖說她這也的猜測也沒什麽依據，不過她還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真的很好奇啊。王君心裏暗暗地想道，她基本可以想象陸缜是編了個怎麽樣拙劣的借口走掉的，但是之後他見了誰，說了什麽，卻不是她能猜出來的。

其實他，真的是個挺神秘的人，對吧？王君忍不住笑了一下，結果等到攝像機再次拍攝觀衆席情景的時候，她發現陸缜又回來了。

“凱莉姐，陸缜哥哥回來了。”為了讓陸缜待會兒少挨點罵，王君特地第一時間告知了陳凱莉，陳凱莉定睛一看，發現那小子确實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心裏的火氣也小了些。

“也不知道他到底幹啥去了？”她還是嘀咕了幾句，王君想了想，也同樣用了個挺拙劣的借口幫他推脫：“可能是……上廁所去了吧。”

只是她沒想到，她想到的這個破綻百出的理由正好跟陸缜自己随口編的那個是一樣的。

陳凱莉又抱怨了幾句，之後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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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陸缜他們就收到了導播的通知，很快他們就齊齊離席到後臺，回到提供給他們的化妝間準備。

見人回來了，原本無事可做懶洋洋的工作人員們一下子忙碌起來，陳凱莉也沒空去追問先前陸缜跑到哪裏去那一茬了，而是指揮着化妝師、造型師、發型師等等，忙得團團轉。

“衣服就不用換了吧。”陸缜其實是嫌麻煩，不過造型師卻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好，這種場合，穿的莊重點也是應該的。”

“那就弄一下頭發吧。”發型師接話，然後簡單粗暴地把陸缜按在椅子上坐下，“阿缜不許亂動！”

“我已經很配合了。”陸缜無語道，發型師白他一眼，接着又叫道：“來個人幫忙拿一下東西。”

原本還在幫忙化妝師找化妝品的王君在把一支眉筆遞給化妝師之後，又匆匆跑過來：“我來吧。”

因為王君是王珂的妹妹，又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員，發型師對她還是很客氣的：“那就謝謝小王姑娘了。”

王君莞爾道：“沒事，我也就只能幫點小忙。”

陸缜看見她，便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其實很無聊？”

“還好吧。”的确是沒有想象中有趣，王君心說。

“如果你困了，讓陳凱莉找個人送你回去。”陸缜看着鏡子裏的女孩子，“這頒獎禮估計要弄得挺晚的，我們也不好提前走。”

“沒事啊。”王君把一把梳子遞給發型師，“我等着你們。”

“那也好。”陸缜想了想，然後笑道，“估計結束之後要聚一下的，到時候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王君笑眯眯地應下來，又見發型師一時半會兒不需要別的工具，便忽然彎了腰，湊到陸缜的耳邊去，壓低聲音問道，“你剛剛到哪裏去了？凱莉姐很生氣哦。”

“你看到了？”陸缜略驚訝，沒想到自己離場都被拍了。

“只是有一陣子看你人不在位置上。”

“哦，去見了一個熟人。”陸缜倒也不瞞她，但也沒有把話全說開來，“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

王君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不打算往下說了，便也沒有再往下問，而是略帶羨慕地說道：“陸缜哥哥的朋友真多。”

陸缜她那語氣，笑了起來：“說的好像你沒有朋友似的。”

王君搖搖頭：“我确實沒什麽朋友。”

“那這房間裏的幾個人，算什麽？”陸缜挑起眉，王君失笑：“他們都不是我自己交的，是因為你跟哥哥才認識的不一樣。”

“交朋友難道還要看什麽方式嗎？”陸缜搖頭，接着又問道，“你在日本這麽多年，總不會一直都是一個人吧。”

“那不至于。不過，我在日本是外國人，跟日本的女孩子多少有點距離，而且我早就知道我遲早是要回來的。”王君笑了笑，“其實在那邊也遇到過不少同樣出國留學的人，倒是能說上幾句。”

“那不是挺好的。”陸缜說道，王君笑道：“嗯，之前遇到個很有共同話題的女孩子，我曾經以為她應該能成為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卻一心要留在日本，最後找了一個日本男人結婚了。她婚後，我們的聯系就變得很少了。”

“啧，日本有什麽好的。”陸缜嗤之以鼻，“她八成是找了個年紀大的日本老頭兒吧。”

“老頭還不至于，算是大叔吧。”王君說起來也很是替那個女孩子惋惜，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她也不好評判什麽。

陸缜也是搖頭，但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又聊了一會兒，一直到新發型弄妥。

結束之後他立刻站了起來，接着發型師又叫了大k過來，陸缜見大k的臉色又有些發白了，便把手放在他肩上：“小傻瓜，有點出息好不好？”

大k的頭發被侍弄着，沒法擡頭，只能看着鏡子裏陸缜的臉，有些不安地開口：“老大，我剛剛回來的路上，看到那個……女人了。”

陸缜回想了一下，可能是他沒留意的關系，倒是沒注意到那個叫林薇安的野模。不過對于大k這種行為，他很有些無奈：“你幹嘛非要注意她？要是讓那女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笑你呢。”

王君站在一邊看着大k妝容也遮不住的蒼白的臉也很是心疼：“大k啊，陸缜哥哥說得對，你跟她是毫不相幹的陌路人，你自走你的路，何必在意她。”

大k輕輕地搖搖頭：“王姐姐，我是不是還是太沒用了？”

王君把他垂着的手合在雙手中，少年的手很是冰涼，王君緊緊地握住，希望能給他一點溫暖：“不是的，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害怕的。害怕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相反，它只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情緒。”

“其實，我最怕的是那些記者……”大k反握住王君的手，她手心裏的溫暖讓他稍稍安心些許，“我怕我再給樂隊帶來麻煩……”

“都讓你別想那麽多了。”陸缜冷不丁地插話，“你能帶來什麽麻煩？難不成還能解散了怎麽的？真是典型的杞人憂天啊。”

聽着陸缜故作輕松的話，大k很有些無語：“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麽掃興？”

“掃你個頭。還有，”陸缜說着用力拍了一下他握着王君的那只手的手背，“你占便宜占夠了沒有？好在王珂沒看見，否則的話，呵呵。”

大k連忙松開手，然後很委屈地揉着自己被他拍紅的手背：“王姐姐只是單純地安慰我，誰讓你想歪的？”

陸缜目光一掃：“你有本事去跟老王說啊。”

大k這才不甘不願地閉上嘴，王君忍不住捂着嘴笑，陸缜一臉告誡地看着她：“你得小心點啊，你別看他年紀小，其實他就是個小色狼。”

“不帶這麽诋毀人的！”大k連忙抗議，陸缜一臉“我哪裏說錯了”的表情，王君搖頭失笑。

之後他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時候電視裏的畫面又是在頒最佳男配角獎，獲獎的演員大家都不熟，也就平平淡淡地看過去了。倒是下一個表演的節目讓他們有一點興趣。

“是卓凡啊。”陸缜聽到主持人介紹了下一個節目，表演者正是之前同他打過招呼的卓凡。他跟卓凡算不上交情多麽深，但是也認識了許久了，見到面，也能聊上許久。

伴奏的樂團就位之後，卓凡也來到臺上，鏡頭剛剛切到他的臉，王珂就皺起眉：“我怎麽覺得，這卓凡的臉色，比剛剛還要差一點？是我的錯覺嗎？”

陸缜也是眉頭糾結：“不是錯覺，因為我也這麽覺得。”

王珂忍不住回頭翻了個白眼：“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憑什麽你也這麽覺得就不是錯覺了？！”

陸缜沒有去理會王珂的擡杠，而是直直地看着開口演唱的卓凡，他的聲音比起以前嘶啞了些許，而且音準也大不如前。當然，也許是因為這首歌是首新歌，他還沒有唱熟，至于嗓音，唱了十幾年的歌手，嗓音會退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

陸缜覺得心底那股不太好的感覺愈來愈重。

王君完全不認識正在臺上表演的歌手，這首歌的曲風也不對她的胃口，便聽得不是很專心，正好一扭頭就看到陸缜糾結的眉頭，她有點意外：“怎麽了？”

陸缜長長地出了口氣：“沒什麽，就是……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太好。”

王君聽得一頭霧水，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因為舞臺上的卓凡忽然失了聲，他手裏的話筒掉在了地上，整個人蜷起來跌坐在臺上抽搐着，而鏡頭的特寫正好拍到了他一齊湧出的鼻涕眼淚。

“這個混蛋！”陸缜看到卓凡突然變成這樣，心底那個最壞的猜測得到了坐實，他瞬間感到心痛又無奈。

王君看到那個卓凡這樣子，也猜到了幾分，她張口結舌地看着電視，但很快鏡頭晃了一下就被切換了，陳凱莉搖頭：“我去啊，這會兒導播還有大大小小負責直播的工作人員估計要瘋了！”

王君和杜承宇他們也是又驚訝又心痛，他們面面相觑，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很明顯，卓凡在金馬獎的直播過程中，當場犯了毒瘾。

王君見大家都是呆若木雞的狀态，又忍不住轉過頭去看陸缜，只見他眉頭緊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很快他又忽然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大k：“我知道這樣說有些自私，但是，卓凡出了這個事情，明天所有的新聞頭條一定都是他，所以……”

他說着頓了一下，閉上眼睛，似乎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大k，你可以徹底放心了。”

王君一下子呆住了，不止是她，每個人都呆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凱莉，她先是有些可惜地說了一句：“唉，那今晚不管我們表演的多出色都只能變成炮灰了。”

但很快她又高興起來：“不過沒事，出風頭雖好，但像卓凡那樣的風頭……還是算了。你們就中規中矩地表演完就好了。”

但這時候就算是大k也露不出笑臉來，畢竟卓凡是大家都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