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流年
“家裏還有好些事要打理……”魚喬語氣輕淡。
“我知道,怎樣去海底……”
魚喬擡頭看他,如蝶翅的眼睫,狹長的眼睛,精美絕倫。樂陶領着她,在街上四處閑逛。又沒有什麽目的。樂陶看到一個首飾的地方有一個發簪,做成細朵的紫花形狀,兩朵在一起,既不累墜笨重,又頗為高雅。樂陶将它買了來,捏着簪尾遞給魚喬。那樣子像懵懂的孩童,摘了花送給女玩伴,顯的天真無邪。
魚喬未接,說,“我已有了。”
樂陶卻将她拉到身旁,将簪子輕輕別才她的發簪上。
魚喬掙開來,“一定要用這種交易的方式麽?”
樂陶眼重隐隐掠過一塊陰影。明明我,先遇見你,為何我想說的想做的,都由他做了?
魚喬也略略有些生氣。他帶她滿街逛,無非是為了讓別人都瞧見他們一起。“我先回去了。”
樂陶知她不悅,“若要去海底,須得有他們的元神。”
元神?
魚喬還在疑惑,樂陶卻轉身默默走了。她看着那白衣勝雪的背影,說不出思緒。
西潔悄悄騎了一海馬去大原,途中聽說火合與子孝已逃離,戰場已由大殿下和子氏兄弟及西曳掌控,共敵外患。剛好又聽到子孝坐騎的哀號,于是過去看時,便見到火合兩人及坐騎一起躺在地上,于是将子孝與坐騎一起火葬了,又帶着火合,悄悄找了旅店住了。等醫了他的毒,就帶着他往海的遠處逃了。宮中由大殿下的人掌權,必定不會放過火合。南妃因自己誤會先帝遺願,勸阻大殿下無果,于是自缢寝宮。火合以前又不曾拉攏勢力,終歸沒有可靠的人保他。但想起他日後醒來,自然不會留在自己身邊,思考再三,又暗中借不再讓他去人間遇險為由請一個法老去了他對魚喬的記憶。
所以許多天以後他醒來看着西潔,只是若有所思地對她說,“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西潔笑,“我們之間,見外什麽。”
“你父親他們……”
“都傳說是必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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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合點了點頭,想要想些什麽,卻又覺的什麽都沒有,就像做了個夢,醒來什麽都忘了的失落感十分真實。“殿下餓了罷。”
火合搖搖頭,不再說話。從那以後,他就對西潔忽冷忽熱的,也不大說話,只是一個人望着那漣滟流光發呆。他知道,他害死了子孝,和那只忠實的坐騎。他隐約記得子孝跟他說原諒她。他記不清,只有愧疚,想到父親的死,他更是痛不堪言,加之自己如今的處境,他愈發失意。西潔暗暗後悔,當初只是取了那一部分記憶,如果當時讓他完全忘記過去,只怕還要快樂些。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關系也不會這麽冷淡尴尬了。
魚喬後來去蝦樓,發現只有幾個小二在那裏,并不見綠袖沅雅。心中難免哀嘆,戰争一起,這兒也蕭條了。沅雅因為找不到火合西潔,宮裏大殿下的黨羽仗着主子不在幹了許多壞事,她實在看不下去又無力回天,于是幹脆又回來了。聽說魚喬叫小二等她回來并立即通知她,于是又去找魚喬。她以前不大喜歡魚喬是礙着西潔,因一直記着火合的那句太子妃,對她也頗為尊重。聽說她要自己元神,就給了她。又一邊叮囑,“我不過是個侍女,元神并沒有多大能力,所以你要盡可能避着那些人,我元神離身也不能超過七日,您必定要早些回來。”
魚喬一心想着元神,倒忘了沅雅是從下面剛回來的,于是又問她,“裏面竟是怎樣了?”
“三殿下回去後只見到先帝最後一面,随後他被扶上帝位帶兵迎敵,卻是大殿下設的圈套,如今只傳三殿下和子孝将軍從軍隊裏逃了出來,不知知是死是生。”因說了死,她忙住了口。
“我就這樣進去,便能去你們那裏麽?”
“您只怕入不了宮……不過殿下究竟在那裏我也不知,所以您不一定能找得着他……”
魚喬默默摸了一下自己衣內的玉,沒有說話。
“您若這樣去,終歸不安全。不如再等等罷。”
魚喬笑笑,一邊囑咐握榆,“你看着家,若他來了,你讓他莫要再去找我,只等我回來便是。”
握榆也勸,“小姐再等兩日罷。你也沒個陪伴,萬一有個閃失,可怎好?”
魚喬說,“我這怕死樣子,還能和他們死磕不成?”
二人雖不大懂,也知是玩笑話,勉強也笑了兩聲。送魚喬到了海邊,又囑咐了小心等話,才不安地回去了。
魚喬沉到海底,覺的呼吸也順暢,眼界也明亮,倒也放了心。她也不知該往哪走,只憑着感覺游蕩。然而望着沒有邊的水,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變冷。,縱是傷痕累累也該來回來,你明知道,我找不到你……她恍然明白,什麽叫大海撈針。她才知道,火合能找到她,是怎樣的艱辛。
我不懂你的生活方式,不知你的生存環境,這樣的愛,畢竟太淺。我需要你是因為你讓我有了擡頭的勇氣,讓我夜裏還能看到你為我而點的燈。而你需要我,竟是需要什麽?我又能給你什麽?不過是帶給你勞苦不安罷了。
想着她又走了很遠,突然看到前面似乎有人,她悄悄躲在一塊大石後面,驚嘆自己必然是到了他的國家。那兩隊人手執銀槍,往前面走了。她才從後面繞出來,再回首,卻依然見到茫茫一片,遠處,似乎還有城樓的影子。她驚慌地往那些人走的地方看去,卻是帳蓬的影子。她馬上反應過來,這裏是戰場。
想到這裏,她又往亂石後一藏,才看到上面有字,筆劃很複雜,她自然不認識。按照攻城之勢來看,對面的城樓才應該是火合的國土。那裏整日有士兵巡羅,她要進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正思索,突然聽到戰鼓的聲音,這聲音她不久前才聽過,不過他們那場戰争,贏的讓人不可思議,似乎對方,只是不堪一擊的弱勢群體。然後她看到許多穿铠甲的士兵排成整齊的隊伍,往前沖來。
她是女子裝扮,又未穿铠甲,自是不能就這樣出去的。好在那石是界碑,高高大大,周圍又有很高的水草,她藏在裏面,倒沒人知道。一直等到他們打完了回去,她才又打量了兩邊的地勢。這石頭處在城樓的側面,所以兩軍對它都不是很在意。不過她的衣服與水草顏色對比明顯,她不便亂動。而這石塊靠鳝魚國的軍隊近些,離城樓要遠的多。
這時魚喬已經餓了,好容易又挨了一段時間,兩邊終于又打了起來。此時已是夜晚,魚喬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不敢出聲。忽然,一個人狠狠跌在水草上,壓彎了魚喬身前的掩護,他吃驚地看了魚喬一眼,正要說話,忽然白光一閃,一柄□□插在他體內,他雙目突兀地瞪大,身體一顫,頭一歪,死了。“險些讓他發現我是卧底了。”那人嘆氣,随後狐疑道,“他剛剛看到什麽似的?”
魚喬神經繃緊,雙手握拳,心想他若過來她就給他一拳,死也好,生也好。正這時忽又聽後面有人喊,“還不過來幫我?”
魚喬耳裏全是兵器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以及,慘不忍聞的哀號。她聽不清楚那人是否走遠,只呆在原地不動。聽見厮殺聲遠了,才知道定已走了。于是她蹲下來,顫抖着奪下那具屍體的頭盔蓋在自己頭上,小心翼翼挽好自己的頭發。又将那人的铠甲穿好,忽然,那人手一動,魚喬心猛地一蹦,險些叫出來。仔細看那人,卻是确實死了的。因此壯着膽子将他藏在水草後,自己又撿了他的兵器,往自己臉上抹了些血,大步跑了出去,混入隊伍裏因怕被人看見,只低了頭快速跑。忽然身旁一人将她手肘一拉,“這邊。”
魚喬擡頭,才發現自己穿着鳝魚國的铠甲,卻往城樓跑了。于是她迅速轉了方向,卻怎麽也跑不快。方才那人将她一拉,也不說話。魚喬心想這人真太好了,卻突然意識到什麽,擡頭一看,那張側臉精致若畫。樂陶拉着她,幾步就跑上前。只累的她氣喘籲籲。本來他已打探好,可以直接帶她從牆下上去的,卻看見一個瘦小身影忽然從石塊後鑽出,低着頭慢慢往前跑,不得以他才也換了衣服。
晚上,他們同鳝魚國的士兵一處坐在帳外。他二人本不喜說話,加上謹慎,只是一聲不吭。周圍的士兵因連續作戰,都倚在一塊兒呼呼睡了。一個士兵睡覺翻身,眼見就要撲在魚喬身上,樂陶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她恰好落在他肩上。那士兵則直接倒在地上,哼了一下,并未醒來。
魚喬自然無法再坐,樂陶遂站起來,也拉着她。從懷裏遞她兩個用油紙包好的饅頭,雖然冷了,卻并沒濕。魚喬低聲道謝,将紙打開和着海水吃了一個。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到來是讓她多了許多底氣的,只是她也愈加覺的,自己虧欠他太多。
“跟着我。”他将剩下的一個饅頭放入衣內。
魚喬覺的這話耳熟,卻忘了在哪裏聽誰說過。穿着寬大的铠甲,她跟在他身後,像一個聽話的小孩子低着頭。途中一次遇到巡羅兵,他們只說找地方方便也敷衍了。之後躲躲閃閃,就出了營地。他讓她依舊躲在界碑後,又等了一段時間,樓上的哨兵也站着打盹了。樂陶帶着魚喬,走一步停一步,也沒引起注意。等到了牆下,他二人脫了铠甲,都露出潔白的顏色,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随後,他們又沿着城牆往邊上走,走到了牆的轉角處,才停了下來。樂陶将四角鈎扔上去,試了試繩子,半蹲下身。“上來。”
魚喬看着他,猶豫一會兒,還是趴在他背上。“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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