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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笑聲, 魏翰轉身:“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季誠淡淡地瞥他一眼:“剛到。”

魏翰渾身一僵, 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看了看。

他不怕季誠, 前提是得在他這方人多的時候, 可是現在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趙剛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去哪裏喊人了,那麽久了還不回來!

他就有點怕。

他一個人,肯定不是季誠的對手。

季誠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麽, 撩起袖子拍了拍手:“別看了,就你們班那幾個人, 再來十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魏翰往後退了半步:“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我?”季誠哼了聲,“他們幾個還用得着我動手?你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他們為什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也不來幫你。”

“……”

他的意思魏翰明白了, 也就是說他過來的時候,根本沒遇到趙剛他們。

魏翰來不及思考趙剛為什麽沒回來,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他一直盯着薛卉,确定她沒打電話,也沒發過短信之類的。所以, 季誠是怎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找過來的?

季誠笑了笑,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那裏看了眼:“你問她。”

魏翰不可置信地往回看。

薛卉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不過她沒打算站起來, 還蹲在地上,嘴裏“吧唧吧唧”地含着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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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突然把問題抛給了她,薛卉想了想:“你該不會真的一直在外面等我吧?”

她的話剛問出口,季誠便越過魏翰朝她走過來:“嗯, 我看你一直沒出來,所以就進來找你了。”

實驗樓只有一扇門,季誠等不到她,去底樓的洗手間找了找,沒見到人,但是他在門口隐約問到了一股劣質的煙味。

季誠以前也抽煙,但他沒抽過這麽劣質的煙,并且這種煙的味道,他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季誠當時就覺得不對,一層層樓找上來,最終在頂樓天臺這邊看到了魏翰。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離開,盡管目前看來魏翰沒有打算傷害薛卉,但是他不敢保證他一直不上來會是什麽結果。

季誠走到薛卉身邊,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

她手裏拿着手機,說明她是可以打電話的,但是她卻沒有給他打電話,甚至連微信都沒發一條。

“為什麽不找我?”季誠沉聲問。

天知道剛才他猜到帶走她的人可能是魏翰的時候,心裏有多着急。

薛卉眨了眨眼睛,指着魏翰:“他不讓我打電話,說我要是給你打電話的話,就把我的手機從這裏扔下去。”

魏翰:“……”

季誠回頭,看他一眼:“你真的是這麽說的?”

魏翰:“……”

他怎麽就忘了,這個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告起狀來可是一套一套的。上次季誠問她的時候,她也是想都不想就把他說的話全給說出來了。

魏翰後悔了,他就不應該想不開動薛卉的念頭。

這個小祖宗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威脅得厲害了,還要擔心她回家給她爸爸告狀……不,不用等她回家,在這天臺她就分分鐘把他給賣了。

魏翰不吭聲,在季誠眼裏就等同于默認。

季誠收回目光,朝薛卉伸手:“起來。”

薛卉看着他的手掌,掌紋清晰。男生的手普遍要比女生的手大一圈,薛卉自己的手是屬于在女生裏也很小巧的那種,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季誠的,然後慢慢地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

季誠勾了勾唇,手臂微微用力。

薛卉借着他的力站起來。

身體忽然晃了下。

她蹲得時間太久,蹲着感覺不到,一站起來就覺得腿上的血脈不太順暢,腿上沒有力氣,人一歪,一頭栽進了季誠的懷裏。

季誠的手臂箍着她,笑得胸腔都在顫,他低頭,灼熱的呼吸貼近她的耳邊:“卉卉,你這算不算是投懷送抱?”

“……”

薛卉臉紅得不行。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現在腿使不上力,膝蓋以下完全沒有知覺,就是想挪開,也動不了。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輕輕用了點力,心跳得飛快,想離他遠一點兒。

季誠卻故意使壞,手掌在她後背一按,她的臉又啪叽一下貼在了他的胸口。

薛卉惱羞成怒:“你、你放開我!”

季誠心情很好:“就不放,有本事你自己走。”

薛卉:“……”

魏翰:“……”

這兩個人是當他不存在是不是?

過了大約半分鐘,小腿上的血液總算是恢複流通了。

薛卉推開季誠,往後退了幾步。

她的臉還是很紅,一直蔓延到耳後和脖子根。她的眼睛胡亂地轉着,就是不敢擡頭看季誠。

季誠輕笑了聲。

過了幾秒,他斂起笑,轉身朝魏翰走去。

他的表情很冷,和先前判若兩人:“你今天先帶走我同桌,現在該到我找你算賬的時候了。”

魏翰往後退了兩步,後背靠上鐵門。

鐵門“哐當”一聲打在牆上。

他仰着脖子:“你想怎麽算?”

季誠勾起一邊的唇:“你自己說,你剛才是哪只手碰的我同桌,又或者是兩只手都碰了?”

魏翰瞪大眼睛,想起之前被他扭斷手的事情,心有餘悸:“季誠,我警告你,這是在學校,你再敢弄斷我的手,我這一次肯定會讓你退學的!”

“退學就退學。”季誠上前一步,“你看我敢不敢?”

“你……”

魏翰剛想說點什麽,看到手裏拿着棒棒糖的小姑娘快步跑過來,拉住了季誠的衣服。

季誠也愣了下,他慢慢回頭,不解地看着她。

薛卉怕他真的會再把魏翰的手打斷。

這一次不像上一次,上次是魏翰先帶着人過來的,他算是正當防衛,可是這次他要是動手,情節就不一樣了。

她不想他退學,更不想他去坐牢。

薛卉緊緊地拽着他的衣服,有些擔憂:“算啦,季誠,他也沒對我做什麽,你不要打架,打架不好。”

魏翰默默地松了口氣。

季誠說:“可是他欺負你,我不能就這麽算了。”

薛卉很高興他是在為她出頭。

從小到大,除了哥哥,在學校裏,他是對她最好的人。

薛卉輕輕笑了:“那你就意思意思打他一拳,就打在他身上看不見的地方,讓他長個教訓,以後不敢欺負我就行了。”

季誠盯着她,片刻後,失笑:“也可以,你說你想我打他哪裏?”

薛卉往魏翰的方向看過去,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然後指着他的肚子,興奮地說:“肚子上肉多,是不是不太疼,要不就打那裏吧?”

季誠笑着對魏翰說:“你聽到了?”

魏翰:“……”

我謝謝你哦!

他之前為什麽會覺得她是個小仙女呢,分明就是個小魔女!

魏翰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門,思考直接跑又不會被季誠追上的概率有多大。

突然,他看到了挂在上面的一把大鎖。

很古早的那種金色的挂鎖,鎖開着。

這個天臺也不知道學校多久有人來打掃一次,反正自從他進九中以來,上面的鎖就沒有被鎖過。

他看着那把鎖,趁對面的兩個人沒注意,突然帶着鐵門一起轉身。

季誠以為他是要跑,上前幾步,手剛放上鐵門,只聽“咔噠”一聲,他用力,門根本拉不開。

季誠:“……”

薛卉:“……”

魏翰得意地在外面朝他做鬼臉:“呵,想打我,門兒都沒有!老子現在把鎖鎖上了,我看你們怎麽出來!老子走了,你們就站在上面看比賽吧,拜拜。”

魏翰走之前,還朝他們揮了揮手。

薛卉簡直被這個變故弄得目瞪口呆,等她反應過來,看着被上了鎖的鐵門,苦着臉問季誠:“門鎖上了,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

季誠揉了揉眉心。

魏翰的舉動真是徹底刷新了他對他的認識,他想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怎麽和這個又慫又沒用的幼稚鬼對上的?

和這種人打架,簡直有損他形象。

他不說話,薛卉試着把手伸到鐵門後面。

她用力拉了下鐵鎖,是真的被鎖上了,打不開。

薛卉第一反應是給哥哥打電話,但是她又怕哥哥知道這件事情會擔心。

正在這時,季誠拿出手機,撥通了柏俊民的電話:“課上完了沒?”

柏俊民那裏挺吵的:“上完了,我和一帆出來找你了,誠哥你在哪兒呢,怎麽五班的地方沒見到你?”

季誠看着那把鎖:“老子被魏翰鎖在實驗樓天臺了,你去找個什麽能撬鎖的東西過來。”

撬鎖???

柏俊民覺得他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那麽點大,魏翰這小子厲害了啊,居然能把他們誠哥給鎖在天臺?

柏俊民慢吞吞地把手機拿下來。

徐一帆看着他:“誠哥和你說什麽了?”

柏俊民好不容易才把季誠的話消化,喃喃地說:“誠哥讓我們找個撬鎖的東西去實驗樓天臺找他。你相信嗎,誠哥居然被魏翰鎖在天臺了。”

“……”

徐一帆和他的反應差不多。

要在學校裏找到一個能撬鎖的東西還挺難的,普通的剪刀肯定不行,其他的工具他們也沒有。

最後柏俊民去學校旁邊的五金店買了一把口子鋒利的鐵鉗,老板問他買這幹什麽的時候他只能說家裏鎖電動車的鑰匙丢了,實在沒辦法,只能把鎖剪斷。

在此過程中,薛卉和季誠兩個人眼巴巴地等在天臺上。

薛卉從口袋裏把另一根棒棒糖拿出來,遞給季誠,讨好似的問:“你吃糖嗎?”

季誠看了眼她手心裏的東西,又看看她,笑着說:“我救了你,你就打算用這根棒棒糖來謝我?”

還是他花錢買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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