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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來, 誠哥其實有點兒慘。
柏俊民欲言又止:“誠哥啊, 兄弟是不是來太早了, 打擾到你倆了?”
“……”
他不說還好, 季誠想到剛剛差一點點就可以抱到他的小姑娘了, 還是他的小姑娘主動的那種,結果倒好,被這兩個早不來晚不來的家夥給破壞了。
季誠咬牙:“還不快點開門?”
“……”柏俊民, “哦。”
誠哥怎麽回事兒,他就問問, 至于那麽大火氣麽。
天臺上風大,薛卉從上來到現在,已經站了有快半個小時了。
她只穿了一件長袖襯衫, 胸前別了一枚九中的校徽。
她站在一旁,看着三個少年聚在一起商量怎麽把鎖弄開,看着看着,覺得有點兒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噴嚏。
季誠轉頭看她:“冷?”
薛卉一愣:“還好, 沒有很冷。”
季誠朝她走過去, 邊走順便把自己的衛衣脫了下來。
薛卉還在驚訝他怎麽突然脫衣服了,下一秒,帶着他體溫的黑色衛衣就從她腦袋上罩下來。
薛卉本能地擡起手。
卻被他按住:“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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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卉不動了。
季誠把衣服從她腦袋上拉下來,等看到她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 忍不住輕笑:“手。”
“……”
薛卉很乖地配合他伸了手。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季誠就把自己的衛衣穿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衛衣很大,薛卉穿着就像一個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似的,低頭一看,長度都可以給她當裙子了。
看着小姑娘套着自己的衣服,季誠心裏仿佛被什麽融化了,柔軟成了一片。
他勾了勾唇:“還冷嗎?”
薛卉搖搖頭:“不冷了。”
不僅不冷,還很暖。
他的體溫一定很燙吧,要不然穿着他的衣服,怎麽會覺得那麽溫暖呢。
季誠給她套衣服的時候把她紮的馬尾辮不小心給弄松了,薛卉一晃腦袋,就感覺到馬尾辮松松垮垮地也跟着晃了晃,很不舒服。
她擡手把皮筋扯下來,想重新紮一個,沒想到扯得太用力,皮筋“啪”地一聲斷了。
一頭漂亮的長發就這麽垂了下來。
風一吹,黑色的發絲就像被放飛的精靈,迎風起舞。
季誠看得有些出神。
柏俊民砸得滿頭大汗:“誠哥,來幫忙啊,我砸得手快抽筋了。”
他說完又低聲罵罵咧咧了一句,“這什麽破鎖,咱們學校天臺又沒放東西,鎖那麽嚴實還怕小偷跳樓啊!”
季誠看了薛卉一眼,往前傾了傾,把衛衣的帽子拿起來,給她戴上。
這下頭發可算不亂飛了。
薛卉想擡頭謝謝他,誰知一擡頭,臉就被遮掉了一半。
薛卉把帽子往上拉了拉:“你這個帽子太大啦,戴上我都看不見了。”
季誠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去幫柏俊民了。
薛卉跟他過去,看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季誠,你冷不冷啊,要不然我把衣服還給你吧。”
“不用。”季誠說,“你嫌吵的話站得遠一點。”
薛卉搖搖頭,往他身後風吹過來的方向挪了一步:“我就站在這兒看你們弄。”
季誠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故意說:“怎麽,你還怕我們弄壞了你家的東西?”
薛卉一連茫然。
盡管九中很多的設施都是他爸爸出錢建的,不過應該還不能算是她家的吧?
季誠把她往身邊拉了拉:“站在這兒別動。”
他比薛卉高多了,這麽一來擋風的人又變成了他。
薛卉咬了咬唇,看着季誠和她說完這句話後,從鐵門的縫隙裏指揮徐一帆怎麽撬開這把鎖,眉眼專注。
其實他認真起來樣子,比平時還要帥呢。
季誠和柏俊民徐一帆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砸又是撬又是挖的,又搞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把那把鎖給撬開了。
鎖哐當落地的時候,柏俊民一下子癱在地上:“誠哥,以後再有這種事兒,我建議你直接給鎖匠打個電話。”
季誠沒理他,拉開鐵門,先讓薛卉走出去,自己跟在後面。
“哎喲。”徐一帆這才注意到薛卉這身打扮,笑着調侃,“薛妹妹身上這件衣服怎麽那麽眼熟呢,誠哥,你見過沒有?”
季誠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你皮癢了是不是?”
徐一帆還在笑,卻很識相地動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現在已經用不着吹風了,薛卉想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
季誠說:“不用,你穿着。”
薛卉動作沒停,下擺都撩起來半圈了:“我不冷了。”
季誠按住她的手,盯了她幾秒,最後嘆了口氣:“穿着,我怕你冷。”
薛卉:“……”
他們從實驗樓走到操場,下午的比賽早就已經開始了。
跑道上進行的應該是接力賽,沒有參賽的同學扯着嗓子鉚足了勁地喊“加油”。
薛卉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校運會那麽多項目,也就只有接力賽和短跑最刺激。其他項目要不就是時間太久,要不就是一個人在那邊墨跡,沒什麽意思。
薛卉站到跑道旁邊看。
季誠跟她過去一起看,柏俊民和徐一帆反正看什麽都無所謂,也站到了季誠的旁邊。
四個人一字排開,隊伍拉得有點長。
柏俊民認識場上的人:“誠哥你看,第四跑道第三位置的那個人,就是高一那個校隊跳高的。他還是太嫩了,想留着記錄等明年再破,誰知道今年就直接給你破了。據說早上廣播裏報你破紀錄的時候,他都抱着他們體育老師的腿哭了。”
他笑得一臉瘋魔,原本沒注意到他們過來的學生們聽到聲音,紛紛往他們的方向看。
薛卉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薛堯打來的:“哥哥。”
薛堯說:“我有事找你,你在哪裏?”
薛卉四處張望了一下,報了大致的方位。
薛堯沒兩分鐘就找來了,離得有點遠,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上來:“很冷嗎?”
薛卉剛想說還好,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薛堯接着說,“明天出門前多穿一件外套。”
薛卉點點頭:“哥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薛堯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們班有個女生剛才跑步的時候腳扭傷了,現在在醫務室,我走不開,你幫我去看一下,你也認識的,原來我們班的孫玲玲。”
現在的一班都是和薛堯一樣選了物理等學科的人,物理這門課對女生來說本來就不太感興趣,一班現在總共加起來也就六個女生。
其中一個腳扭傷了,另一個扶她去了,剩下四個在這裏等着接下來的接力。
薛堯找不到人,只好讓妹妹去看一看。
薛卉答應了哥哥,轉身往醫務室的方向去。
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幾分鐘裏,學校貼吧裏又一條帖子悄無聲息地破土而出了。
【驚!校運會史上第一大八卦,勁爆現場圖,速度來圍觀。】
點進帖子裏,一個字也沒有,連着好幾張,全都是薛卉穿着寬大的黑色衛衣和季誠一起站在跑道旁邊看球的照片。
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兒,說實話,已經不那麽稀奇了。如果只是一張尋常的照片,大家估計羨慕羨慕着,也激不起什麽水花。
可是現在,薛卉居然穿着季誠的衣服正大光明地站在操場上,這代表了什麽?要說他倆沒個什麽暗搓搓的關系,別人也不信啊。
九中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不能早戀,但是大部分的學生還是很低調的,像他們這樣大庭廣衆之下穿着對方的衣服,破天荒的第一回。
這條帖子當場炸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學校最大的微信群裏也有人把鏈接丢進去了。
孫玲玲坐在醫務室裏,腳扭了哪裏都不能去,低頭無聊地刷手機。
突然看到學校的大群裏連跳了幾十條聊天記錄,她一刷,找到了炸群的源頭。
孫玲玲擡頭看了一眼薛卉:“卉、卉卉啊。”
薛卉沒加這種群,坐在她對面的病床上,擱着兩條腿晃啊晃的:“怎麽啦,是不是腳又疼了?校醫說了你不能動,你堅持一下,等敷好了就不疼了。”
“不是。”
孫玲玲把頁面往下劃了劃,下面的讨論也挺熱烈的。
【一樓:卧槽,不愧是季誠,別人談戀愛畏畏縮縮的,他談個戀愛簡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二樓:何止季誠,對方可是我們學校校董的女兒,這學校四舍五入也算他們家的了吧,換成是我,在自己家裏談戀愛,我也誰都不怕。】
【七樓:樓主,你還記得開學那條帖子嗎?你的號和帖子都要沒了,節哀。】
【十三樓:求問七哥,開學哪條帖子?】
接下來要翻頁,孫玲玲點了下一頁,卻馬上跳出來一行紅字的“該帖子已被删除”字樣。
她一愣,點了返回,顯示的還是相同的情況。
薛卉有點奇怪,她叫了她又什麽話都不說。
她不方便過來,薛卉就坐到她的身邊,低頭往她手機上看:“你在看什麽呢?這什麽帖子呀,被删掉了。”
孫玲玲鎖了屏,搖了搖頭:“沒什麽。”
之前學校群裏就讨論過,關于薛卉和季誠的帖子接二連三地被删掉,肯定是有人刻意做的。
這個人很明顯只有兩個人,薛堯或者季誠。
這兩個人在學校裏,他們誰都惹不起。
孫玲玲覺得帖子既然被删了,那也沒必要讓薛卉知道。
她擡頭朝她笑:“我是說我這邊還要敷一會兒,你們班裏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可以慢慢走回去的。”
她這句話說完,醫務室的門動了動,門口一個人影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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