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柏邵心身上有股淡淡的來蘇水味,就像……這本他給我的講義,懷抱封皮油墨漸已模糊的複印件,我躲進被子裏再次失眠,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在腦海裏不停重播重播……迷糊着醒來的早上,連忙記下昨天的日子,因為那是我第二次夢見柏邵心。
房展會結束,總算可以回到公司上班,最大的優點就是交通更方便些,越城地産出門就是地鐵站,不到二十分鐘便能到家,省的再來回擠公交車。
自打那天後,柏邵心不再每天打電話,連條問候短信也沒有,心底漸漸生出一種被冷落了的哀怨。
主動無能大概和我的家庭環境有關,我很少自己去争取什麽東西,多數時候習慣随波逐流或者把決定權交給至高無上的媽媽。
下班前工作松散的一刻鐘,江遇涼挑着秀眉走過來:“哎,約會最近進行的如何?”
我裝敬業,埋頭看資料。“亂說什麽啊,哪來的約會?”
“唔,還不說?打算把秘密情人藏到什麽時候?”江遇涼拿出手機在觸屏上随意撥弄幾下,抽出我手中的文件夾,把手機遞給我,“看看,今天什麽日子!要不是忙着約會,會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虧得我還惦記着送你份大禮。”
望着那串熟識至極的數字,我深深咒怨一下,這些天我都在想什麽啊,竟然連自己二十二周歲的生日都給忘了,打理好情緒,扯開嘴角對她滿懷期待地笑:“嘻嘻,是什麽大禮?”
“你猜?”江遇涼故作神秘。
“這怎麽猜啊!”她什麽時候變成說話拐彎抹角的人?!
“下班你就知道了。”江遇涼聳聳肩,又娉婷離去,把我一個人晾在原地。
進更衣室前,偷偷在衣兜裏将手機解鎖,眯眼瞄了下屏幕,随着光亮的黯淡,我的心也開始晦暗,這就是傳說中的強迫症?明知道不該過度頻繁看手機,增加對柏邵心的想象,身體卻不受控制強迫去自己做沒有結果的事。
提起精神,今天是我生日啊,幹嘛為了個男人影響心情,可他跟平時見到的男生确實不一樣,很不一樣……是個極為特殊的案例。
思想還在激烈作戰,更衣室裏只剩下三三兩兩幾個同事在眉飛色舞地說笑,一如既往用鑰匙擰開櫃子鎖孔,只聽“嘭”一聲,迎面彈出個毛茸茸的東西正好砸在我臉上,本能下閉眼大叫着用手擋,抓一抓,這手感相當的熟悉……登時放下戒心。
睜大眼,不出所料,一顆淺棕色的熊頭正兇悍地頂着我的手心,難得江遇涼還記得我喜歡絨毛玩具,陰暗的心房被照亮了些,拽着熊耳朵把玩具熊整個從狹小的儲物櫃裏掏出來,囧了個囧,我哀嚎,這麽大只,要怎麽把它托回家?!
還好平時不喜歡和同事們擠更衣室,否則被那麽多人看見未免顯得我太招搖。把熊裝進同時放在櫃子裏的土色保存袋,看情況,只能抗着走了。
公司正廳裏的燈光陸續熄滅,我擔心保安同志把我當賊,努力露出正臉。
他們好像對我背上的玩意兒頗感興趣,不停地問,我哼哼哈哈附和幾句,小跑着逃掉。
這生日我過得是真夠低調的。
一出門見到江遇涼和文鈞冶在路邊興奮無比地攀談,終于發覺自己中計了。
江遇涼俨然變了副模樣,時而羞赧嬌弱,時而落落大方,用熊擋住身子,沿着大廈牆角蹭着走,我多想若無其事從他們身旁偷偷溜過去,可那墨鏡下的一雙利眼怎能将我放過,再鬼祟地遙望時,便親眼看着文鈞冶氣咻咻把我提溜回去。
此時耿直不阿的江遇涼化身成漢奸,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暗昧笑着走開,我想揪住她的衣服角,告訴她:我喜歡的人不是這個,你保媒拉纖鑄成大錯了!
文鈞冶接過後背的大家夥,隔着保存袋摸熊腦袋。“喜歡嗎?我記得你小時候因為生日禮物被伯母送給別人悶悶不樂一天,現在的這個夠分量了吧。”
心裏某處軟下去,乖覺地對他點點頭,他都還記得,那年的同桌雖然不是他,但每隔一個月輪座時會趕上和文鈞冶的座位相鄰挨着,和同桌沒兩樣,生日那次的糗事就是在那個星期裏發生的。
文鈞冶一支手臂下夾玩具熊,另一邊過來牽我的手,和他濕漉漉的掌心相碰,眼前的畫面好像回到了若幹年前某個陽光充足的午後,教室裏鴉雀無聲,孩子們靜靜地做着數學作業,我寫錯一個答案,要用時橡皮卻找不見,最後發現它正躺在文鈞冶的腳邊,似乎感覺到我拜托的眼神,沒等我開口,他主動撿起來……嗯,後來,他小小地吃了一下我的豆腐,當時的狀況和現在相差無幾。
難堪非也,激動非也,只是單純地不想讓它發生。
沉浸在對舊時光的回憶中,已被文鈞冶拽進他的拉風跑車。
我深呼吸,一鼓作氣真摯地看向他問:“文墨,我們可不可以談一下?”
“好啊。”他回答的十分輕松,“一會兒到了地方再談。”摘下墨鏡,來捉我不安絞纏的手指,“剛才就發現你有點不對勁,送個玩具遠不夠驚喜是不是?”
我把兩手緊緊握在一起,肩膀側傾向一邊躲,文鈞冶無能為力,尴尬地收回去。為什麽所有人準備的驚喜到我這裏都成驚吓了?
“帶你去個地方,希望你到了之後能稍微改變一點主意。”文鈞冶發動車子,車速很快,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都說男人和女人若在開車時受到刺激,反應會截然相反,男人踩油門,女人則踩剎車,事實證明,這份報道的內容再确鑿不過。
車子狂奔不久到了城郊的一間大型俱樂部,好吧,我聽說它完全是因為身邊的幾個同事說過有客戶請過她們到這裏消遣,如雷貫耳不如親眼一見,還是實物不同凡響。
忽然有種大事不妙的先知先覺,幸好及時将場面hold住。“帶我來這裏幹嘛……”
文鈞冶定定看着我,黑亮的瞳仁星光隕落,眉梢悄悄挂上一抹從未見過的失意:“就給我一次機會陪你過生日,好嗎?”
兩只手互相用力勒着,仿佛要将骨頭折斷,他這樣低聲下氣,我若再不答應似乎太不近人情,摸了摸兜裏的手機。“我先……打個電話給家裏,告訴他們我可能晚點回去。”
聽聞我如是說,文鈞冶的神色立刻大亮,笑着點頭。
先下車,手機熒幕上突然擠出好幾條提示,壓抑下緊張的心跳,一條條浏覽,洪紫、柯藝、祈霖的生日祝福,還有江遇涼的調侃……空了。
給家裏打電話,我爸擔心地問我,為什麽和朋友一起過生日聲音會這麽有氣無力?是不是因為他們沒記住日子,我說不是,爸爸耐心解釋,其實他們倆早已經準備好大餐等我回來,沒料到我先有約了。
不知道從哪裏湧上來的情緒,我對我爸很見外地說句“謝謝”然後安慰他我會留着肚子,盡早回去和他們再吃點。
挂斷電話,才發現在剛才的通話中又進來了一條信息,名字是:柏邵心。
忍着顫抖,我又想哭又想笑,不敢相信似的輕輕點開。
“生日快樂,瞳瞳。南下開醫學研讨會,三日後回來将功補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我讀了一遍又一遍,掩嘴蹲在地上抑制不住開心地笑。
原來我在等的驚喜,只是他一句簡短的祝福。
(續更)
俱樂部外光豔輝煌,酴醾的金色燈光暈刺着眼球,原本懷揣忐忑的心情跟文鈞冶過生日,不過收到柏邵心的短信,人整個振奮起來,到達最頂層bar開門之前兩秒,我還在沉溺于對柏邵心所說的“将功補過”天馬行空的想象中,然而當文鈞冶的一只手和我五指互纏推開門的一剎那,鎂光燈咔嚓咔嚓不停地閃爍,雙眼刺痛難以睜開,文鈞冶伸出手臂攬住我的腰,意外的力量讓我身體一傾,跌進他的懷中,一群舉着标有各家媒體名稱的話筒蜂擁而來,七嘴八舌,吱吱喳喳。
反應了好一陣,才發現他們提問的對象居然是我。
“請問這位女士您是文鈞冶先生的女友嗎?”
“對于文鈞冶先生和舊情關系密切一事,您怎麽看?”
“會擔心顏夕小姐頻繁出現在你們之間影響你們的感情嗎?”
“顏夕小姐……”
誰是顏夕?什麽舊情?我擡頭皺眉望向文鈞冶,令我失望的是,他并沒有正面承接我質詢的眼神,而是和之前那位經紀人大姐将堵得水洩不通的窄小入口開辟出來,然後親昵地擁着我走進人群。
沒想過文鈞冶紅到這種程度,不是和我一起過生日嗎,怎麽越看越像新聞發布會?綜合思考幾秒前記者亂作一團的提問,我的腳步變緩,文鈞冶收緊手臂,在我耳邊低聲勸:“驚喜在前面,還有幾步。”
“你不想和我說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嗎?”我轉身目不轉睛看着他在鎂光燈下生動的臉。
他的無奈和窘迫交加盡收眼底。
“你在樓下說只是陪我過生日。”
“這是專門為你而設的生日宴啊,再過來點。”文鈞冶帶我走幾步,走出衆人的包圍,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粉紅色條幅,上面赫然印着幾個大字:穆瞳,生日快樂。臺上擺滿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顏色不同衣着不同的熊。
這個驚詫沒過勁兒,有人給文鈞冶送過來一捧花,他優雅大方地接過,嘴角邊的弧度那樣得體完美,熟不知我的心這時已是涼透的。
來到我跟前,他把花舉到胸前,溫柔地凝視:“生日快樂。”
我六神無主僵硬地挑出點笑意,為甚這一刻的文鈞冶竟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方才他還一臉為難歉疚,現在竟是如斯自在、氣定神閑。
意志遲疑着,動作也慢下來,很久也沒接他臂彎中的大簇花束。
周圍響起哄鬧聲,我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麽來歷,什麽身份,只在歡笑中有個異常清晰的聲音不斷地提醒,如果我接了,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說不定我也會越陷越深。
背上襲來一陣刺疼,似乎有誰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不偏不倚正摔到文鈞冶懷裏,他露出迷人的微笑,隔着花,緊緊攬住我的背,遭暗算的地方更痛。
文鈞冶的熱氣吹進耳蝸,聲音溫和地喃喃:“我喜歡你,穆瞳。”
我怔忪着,對他直接的剖白驚疑萬分,驀然發現他的話一字不落被收進記者的mic中。
“可是……”
到我說話時,那種空蕩的回聲卻忽然消失,之後文鈞冶說的那句也沒有聽到相似的回聲,他說,“我知道你暫時接受不了我,但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
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得出語氣裏的誠摯。
沒回答他,他又輕輕催促我一聲“對不對?”我簡單應付着點點頭。
沒再給我插話的空隙,文鈞冶把花抽出來遞給工作人員,手臂抱得更緊,所有的閃光燈像被一齊激活,拼命地狂閃,我縮脖子躲着,文鈞冶動□護有加,捂住我的頭。
是誰在說話我分辨不出,反正是個女人,想到了他的經紀人大姐。
“各位記者朋友,為穆瞳小姐舉行的私人生日會馬上就要舉行,我們有專人帶領各家媒體代表從側門離開現場,謝謝諸位今晚的光臨,謝謝。”
折騰了很久,吵鬧聲總算歸于平靜,只剩下幾位衣着時尚的年輕男女過來和文鈞冶打招呼,我的頭有點暈呼呼,文鈞冶把我扶到坐席,用手帕疼惜地拭去額角的汗,破碎的意識裏聽見他輕聲低語:“對不起。”
清醒的時候,腦仁還在脹痛,身旁是文鈞冶和他的經紀人大姐,她說我可能是低血糖,叫人沖了杯蜂蜜水給我,喝下去,沒一會兒就醒了。
我疑惑,臨下班前,我偷吃了一塊巧克力,才過多久就低血糖?提出想去趟洗手間的要求,經紀人貼心地要陪我去,我堅持稱自己就可以。
她的長相給我的印象就不好,總想讓人防備她,相由心生,我相信是有道理的。
整理一下妝容,越發感慨這些天和文鈞冶不清不楚的日子真荒唐,包括今晚。
剛出洗手間,被站在對面男衛生間門口的人吓得驚叫。
“喂喂喂,用得着這麽大驚小怪嗎,我又不是鬼!”
我上前一步在他身旁轉轉,偷着嗅了嗅,嗯,香水味,松了口氣,他倆聲線高低很相似,但聽這說話的調調就知道不是柏邵心,經鑒定果然就是他弟柏邵言。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壞人,壞人。。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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