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不舍
正值周六,辛晔的學校有一個活動,她一早就過去了,顧煜卿答應中午的時候去接她,等他到A大的時候,校門口早就一片熱鬧,其他學校也有人聞聲過來參觀。
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個車位,停好車後就準備去和辛晔約好的地方。
一路上,他那張俊朗的臉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可他渾然不知,突然有一個女學生跑到他的面前,有點害羞的問他:“同學,你是哪個學院的呀?”
他想了一下,随口說道:“我是醫學院的。”他搬出了辛晔的學院,這樣總能蒙混過關了吧。
哪知道那位同學一臉崇拜的看着顧煜卿,“哇,我最喜歡醫生了,你是哪個專業的呀?臨床醫學還是預防醫學?不會是法醫學吧?那真是太帥了!”
女同學說的很興奮,顧煜卿別有深意的一笑:“嗯……我是獸醫。”
說完就風輕雲淡的走了,那位女同學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在他身後說道:“獸醫也帥的,同學,留個聯系方式吧。”
他頭都沒回:“我的號碼呀,10086,同學,你別記錯了呀。”
那同學沉浸他略帶調侃意味的話語裏,等後來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她被顧煜卿騙了!
她怒,帥哥果然都是難泡的!
顧煜卿找到辛晔的時候,她正在幫忙搬東西,額頭還有細細的汗,想然已經搬了一段時間了,他挽了挽袖子,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對她說:“你這小細胳膊小腿的還能搬東西呀,過去歇會兒,我幫你搬,告訴我搬哪些、搬去哪就行了。”
她伸手指了指後面的教室,裏面還有很多東西等着搬,她說:“就剩裏面這些了,把這些都搬到那裏。”她又指了指不遠處搭好的舞臺。
一旁有人看到了他們倆的互動,笑着問辛晔:“辛晔,你男朋友呀?真體貼,一來就幫你搬東西。”
顧煜卿這會兒已經長腿一邁,朝着舞臺走去了,辛晔看着他輕松的動作,會心一笑:“是呀,我男朋友。”
有人還想問她顧煜卿是什麽學院的,什麽專業,他們倆是怎麽認識,怎麽以前都沒有見過這麽帥的同學,她只是笑笑,顧煜卿剛好走回來,聽見這些話,只用一句話回了這些問題:“我是來接阿晔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辛晔笑眯眯的跟随他走進教室,想要和他一起搬,他卻堅持讓她去休息,“阿晔,去休息,我保證一會兒就搬完了,等會兒就帶你回家吃飯。”他還用拿了一張面紙幫她擦去額頭的汗,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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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姑娘聽話的過去休息,坐在椅子上看着顧煜卿忙前忙後的,她覺得這樣很惬意,有他的在的地方都會讓她覺得舒适。
等東西全都搬完了,他們準備回林家,卻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迎面看見了尤深,他的身後還有幾個人,其中有一位是方師姐。
方師姐似乎很高興遇上辛晔,激動地對她招手,“小師妹,嗨!”
方師姐小跑到辛晔的身邊,對她說:“聽說你們學校這次的活動不錯,我們來參觀。”
她說完才意識到辛晔旁邊還有一個人,她偏過去看了一眼,咦,長的不錯!再仔細一看,哇!還牽着辛師妹的手呢!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出聲對顧煜卿說:“師妹夫,你好呀!”
顧煜卿瞧辛晔看見方師姐的表情很愉悅,況且他還挺滿意這稱呼的,便笑着說:“師姐好!”
身後有人喚方師姐:“方如,走了,去吃飯。”
方師姐沖身後的人擺擺手,又問辛晔:“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帶上師妹夫一起呀。”
辛晔本想拒絕,她答應了顧煜卿回去做飯給他吃的,卻抵不住方師姐的熱情,被方師姐拽着走了,她看了一眼顧煜卿,顧煜卿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對她說:“沒事的,一起去吧。”
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方師姐為人熱情,其他幾位辛晔雖然沒見過,但也不是冷漠的人,只有尤深,總是低着頭,不說話,偶爾擡起頭來,都會深深的看辛晔一眼,辛晔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但她只是專注吃菜,不和他對視一眼。
期間,尤深喝了很多酒,結束的時候,已經醉的不行了。
方師姐一行人下午約了以前的教他們的教授,根本沒空送尤深,方師姐想送他,旁邊的師兄對方師姐說:“方如,你上次來A大老師正好不在,這次過來,老師說了特別想見你和尤深,現在這小子醉的不省人事,不能去,你要是再不去,老師會難過的。”
方師姐咬咬嘴唇:“總不能把他丢在這裏吧?”
顧煜卿看了辛晔,開口說道:“交給我和阿晔吧,我們下午有空。”
最後,方師姐一行人和他們倆道謝,把尤深交給了他們。
尤深醉的沉了,并不知道是顧煜卿在扶他,他一離開座位就開始念着辛晔的名字,聲音很輕很輕,但是顧煜卿和辛晔都聽見了。
顧煜卿和辛晔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前者擺出一副“沒關系”的表情,後者則是有點無奈的搖搖頭。
他們倆都不知道尤深的公寓在哪裏,便直接把尤深帶回了顧家。
為什麽是顧家,不是林家呢?用顧長官的原話來解釋,就是:“我怎麽可能讓情敵住在阿晔家,我可沒有那麽大方。”
辛晔雖然說了一句“幼稚”,但也沒有反對,她倒是很享受他這樣的幼稚。
扶尤深進客房的時候,他無意識的用力抓住了顧煜卿的右胳膊,剛好是傷口,辛晔只能說,好在傷口結痂了,這要是剛受傷那會兒被這麽用力抓一下,肯定要裂開,顧煜卿試圖松開尤深的手,但又要扶着他,實在是不太方便。
辛晔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好不容易尤深松開了顧煜卿的胳膊,卻又緊緊抓住了辛晔的手,辛晔怎麽掙脫都掙脫不開,顧煜卿也伸手拽尤深的手,尤深卻很執着,再加上喝醉的人會有一股蠻力,顧煜卿只好迅速把他丢在了床上,雙手同時用勁,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撥開。
等辛晔的手拿出來時,已經紅了一片了,顧煜卿輕輕捧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又瞧了一眼抱着被子就睡的某人,心裏已經模拟了好幾次揍扁他的場景。
要不是看尤深喝醉了,顧煜卿肯定得讓他挨拳頭。
辛晔歪着頭看顧煜卿有些精彩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來:“別氣了,我又沒什麽事。”
他只好說:“請了一尊大佛回來,我還只能忍着。”
辛晔笑他:“哎喲,有人委屈了。”
說完就溜,顧煜卿只好認命地幫尤深蓋好被子。
尤深睡到三點左右,突然醒了過來,胃裏一陣難受,他掀開被子就找衛生間,跌跌碰碰的終于找到了,在衛生間裏吐了好久,只感覺胃火辣辣的難受。
等他好不容易吐完了,用水洗了洗臉,才覺得有些清醒了,他出了衛生間環顧了一下房間,并不熟悉,他想不起來他是被誰帶走的了,而且頭還有點暈,他打開房門,還是沒看見人。
想了想說不定是方如他們将他帶到了哪,便又返回房間裏接着睡了。
這一覺又睡了三四個小時,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但他不知道,還以為是下午呢,開門走下樓,就看見客廳裏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辛晔。
他當即愣住了,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想:難道我被辛晔帶回了家?
剛剛萌生出一點欣喜的火焰,卻被顧媽媽的話澆滅了,“煜卿的朋友醒了呀,快過來吃點東西吧,餓了吧?”
煜卿的朋友?這裏是顧煜卿的家?
可他并沒有看見顧煜卿的身影,但他也沒有看見之前見過的沈老和林實,而且,他知道辛晔沒有母親,他出聲,聲音有點沙啞:“請問這裏是?”
“哎喲,這孩子不會是醉傻了吧,你喝多了,是煜卿把你帶回來的,我是他媽媽。”
果然是顧煜卿家呀,是呀,顧煜卿怎麽可能讓辛晔帶他回家呢?顧煜卿肯帶他回自己家都算好的了。
他走過去,“伯母,抱歉,我醉的有點糊塗了,不記得喝醉之後的事了。”
“沒事,沒事,快坐下吧,阿晔,去再拿副碗筷。”
“好的。”
他坐了沒一會兒就問:“請問顧煜卿去哪兒了?”
顧媽媽接話:“這小子出去接他爸爸了,這會兒應該在外面吃飯呢,不用管他們,你多吃點,瞧瞧,長的怎麽這麽瘦。”顧媽媽順手還幫他夾了許多菜,面容和善的看着他。
辛晔也說:“他大概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多吃點吧,顧伯母做的飯很好吃的。”
他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便沒再多語。
顧媽媽卻笑道:“阿晔,你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我做的飯了,還不覺得膩呀?”
“不會呀,相反我特別喜歡。”
顧媽媽對待辛晔就當自己女兒一樣,飯後也拉着辛晔一起看電視,聊天,尤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辛晔滿面笑容的模樣,他的心裏翻滾着一些莫名的情緒:她在顧家很開心呀,顧伯母待她就跟親生女兒一樣,更不用提她和顧煜卿是情投意合,我能給她什麽?父親待她絕不可能有這般好,而且她不喜歡我,呵!該死的她喜歡的不是我!
他突然提出:“伯母,今天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顧媽媽轉過頭來:“這可不行,這麽晚了你又沒開車,回家不方便的,一會兒煜卿回來了我讓他送你,或者你就別回去了,在我們家住一晚,伯母也是開心的。”
辛晔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
雖然尤深和顧煜卿是情敵,但不得不說他還挺喜歡顧煜卿的媽媽的,對于他這樣一個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孩子而言,顧媽媽真的是很溫暖的一位長輩。
尤深心裏叫嚣着想要留下來,一是可以擁有難得的長輩的關心,二是可以多看看辛晔,但他還是抑制了這種叫嚣,他婉拒了顧媽媽:“不了,伯母,我明天還有事,今晚得回去提前準備一下。”
他本想一個人離開,可是顧媽媽堅持等顧煜卿回來送他,好在顧煜卿很快就回來了,他也不用再受着溫暖的折磨。
尤深與回來的顧伯伯打了招呼,又和顧媽媽道了別,略過辛晔的臉時,卻說不出話,他轉身要走,辛晔突然對他說:“尤深,再見,晚上回去早點休息。”
他點頭,“再見。”便上了車。
後來,顧煜卿又和辛晔說了幾句話,兩人姿态親密,尤深看了一會兒,撇開了眼睛,很快顧煜卿也上了車。
行駛在路上的時候,除了一開始尤深說了地址,之後一直是一片寂靜。
直到到了尤深公寓樓下的時候,尤深才開口:“顧先生,我恐怕得違反和你的約定了。”
顧煜卿迅速轉過頭看他,目光逼人,帶着濃濃的不滿,“你想做什麽?”
尤深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看顧煜卿,他說:“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但是是關于辛晔的。”
顧煜卿沉着臉,面色已然不悅:“尤先生,我說過不能是關于阿晔的。”
尤深這會兒看向他,目光裏帶着一種憂傷,“如果你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直像現在這般對她好,從此我不會再插足你們之間。”
顧煜卿從尤深的眼中就看出了點不尋常,此刻尤深說的話更是讓他不太能迅速理解,他問尤深:“為什麽?”
“最好的理由我想你知道,而我如今更是深刻的意識到了,比以前要深刻得多。”
這一場夢也該醒了,尤深憶起在拉普蘭德為辛晔拉小提琴的場景,他忽而一笑,帶着悔意的笑容分為清晰。
如果一開始就不是故意接近,也許此時便不會如此備受折磨。
“我答應你。”
尤深打開車門,下車,走進公寓,所有的一切看似果斷卻又帶着濃烈的不舍。
他的不舍,向來都是辛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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