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串味兒

盛苡臊面子,擡手捏起大拇哥跟中指在他鼻梁骨兒上輕輕打了個榧子,上牙齧着下唇,報複似的笑,“為國之尊,不莊重,不規矩,不正派,忒匪氣,罰個炮仗吃。”

她以往總端着,矜着,皇帝從來沒見過這一套,撒嬌中連帶着恣意的熱情,可侃到心尖兒裏去了,氣血翻湧掙得眉毛豎起來,“出息了,跟朕分起大小兒來了,今兒朕讓你長長見識,好教你知道匪氣到底是什麽講究。”

盛苡不成想點了只爆竹,這會子吃盡了苦頭,他胳膊一擄把她墊在身下,含着滿口的火星兒吻上了她的額頭,燒得她膛子裏一股燥熱,皇帝一手不老實,擰着她的腰線,探進裏衣掬了滿一捧滑/膩,似是把手浸在了溫泉裏,柔情似水繞指穿梭,微微游動着。

盛苡抖了下,胡亂去撥劃他的手,皇帝輕飄飄的架開,唇際沿着她的頸彎勾畫,徑直往下探尋,殺伐無情的獸口開合撕咬,扯掉叢叢掩映,只輕輕摘了一只漿果。

幔帳的頂子打着旋兒,倏地腰身一緊,皇帝扣緊她往上湊了下,盛苡頂頭撞在床圍板上,磕醒了腦子,鎏金的幔帳勾子震得來回亂搖。

她隐隐明白若再縱着他的性兒下去會發生什麽,推着他的肩頭,短籲着讨饒,“萬歲爺!這兒是體順堂!”

體順堂向來是皇後才得以入住的寝室,自打上次從慎刑司回來,她不明不白地已經是第二回歇在這裏了,皇帝再有意興兒,也不能違了這層規矩。

這招兒沒用,皇帝吻上她的鬓角,抄起她的膝腕兒把她拉入懷中,低哄着沉吟,“堯堯,你遂了朕,朕擡舉你做皇後。”

盛苡腦筋劇烈抖動着,輕掴着他的膀子,哽咽着低訴,“奴才害着病,不能勞您這麽折騰,沒得把病氣兒過到您身上。”

他話語深沉,她淌不過去,不敢輕信。

他耳朵裏鎖了門戶,手上動作不斷,幾乎把她扒了個溜光,皇帝赤着脊梁俯睨下去,平原腹地裏積着玉雪茫茫,山巒高聳處覆着秋楓火紅,就連一汪肚臍眼兒裏也都攢着鐘靈毓秀的風水,恁麽齊全漂亮一人兒,通體純粹旖旎的風光。

這時候要是還能克制得住,還算什麽爺們兒,皇帝愈發的急不可耐,親了親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戰栗,伸手探入最後一方禁地,正打算縱馬馳騁時,門外不知哪個不長腦子的叩響了門窗,“回萬歲爺的話,您吩咐的藥給熬好了。”

未達疆場,皇帝的士氣率先萎頓了下去,不及他反應過來,身下那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摟着他的脖子挂起身應了聲,“公公慢等。”

說是慢等,還真的就是慢等,壽藥房的太監眼見着藥碗裏的熱氣兒緩緩飄了個沒影兒,請示道:“六爺您瞧這藥涼了,我倒了再熬份兒去?”

小六子把在門口神游在外,聽見這話愣怔點了個頭,“別磨蹭!要着你的時候,你剛好沒在,自個兒領罪受去。”

太監應一聲,攤開步子飛快走遠了。他勾回頭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裏頭啞默悄靜的,聞不見什麽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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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紮開架子,肢叉間凜凜透出一股寒氣兒,細長拖延出一道影子,盛苡一顆一顆絆上他右衽大襟行袍的扣子,視線上移到他的領間再也定不下心,想起方才兩下裏赤條條地對望,他的胸板兒貼在她的心口,薄汗相浸的觸感,就渾身上下直起栗兒。

好容易才束緊他的領口,接着躬下身系他左膝部位的紐扣。

邧人是馬背上的民族,為了便于騎行,袍在前身右側為上下兩片疊合,大襟在外層,其下還有一層掩襟,掩襟長在下擺上,是個橫向的缺口,兩邊間隔鑲綴着紐絆,她要打理的,正是這缺口上頭的三顆扣子。

皇帝窺伺下去,一抹白膩豎在領口,可望而不可及,真個的燒人心,暗道再三不成事兒,難道是真的背了天意?可是到了這步,她就是身上下了蠱毒,他也忍不住趨之若鹜,現在再論什麽禁忌五常,早幹嘛去了。

有時候想想這世上的姻緣還真挺作弄人,碰見一個人撞進心坎兒裏,躲都躲不及,除了殺身成仁,沒有旁的路子可走。

他望着她頸子低垂,終究不落忍,偏頭對着門外宣了聲進。

小六子眼力界兒好使,進殿就立馬就接了盛苡手頭的活兒,一瞧皇帝臉色老大不愉快,心裏亮堂了,把壽藥房太監的八輩祖宗挨個兒問候了個遍,指定是方才那腔搶了他家萬歲爺的頭戲,正角兒鬧起脾氣,他頂着個雷似的,大氣兒不出,提手熨了熨皇帝的下擺,遞了個牙簽子笑道:“萬歲爺辛苦一晚上,殿裏都提前預備下了,您回去歇會子罷。”

他勸沒用,皇帝正了正腰間的束帶,仿佛哪處都不合意兒,荷包反了要翻到正面兒,底下的辮穗打了結,也要一條一條地捋順,瞧這婆婆媽媽的架勢,還得再耽擱一陣子。

盛苡立在一旁,菩薩都沒她這麽端莊,一點笑厮模樣兒沒有,肅清一張臉兒,明擺着是不打算普渡當今這位費勁巴拉口心向善的萬歲爺了。

倆人鬥氣兒,他戳在一邊何等的煎熬,沖她使了好幾個眼色都打了水漂,半晌午的日光打進束在她的周圍,把人從頭到腳鍍了層金,一番苦心索求總算是靈驗了。

見她踏出光圈走過來,小六子把頭一低,壓着步子悄悄退出門外。

盛苡低頭走到他胸前,替他整着腰間的葫蘆活計,把她繡那只二龍戲珠的扇套慢慢壓展,他手覆上她的,被她丢開,一屈腿道:“萬歲爺勞累,您先回去歇着罷。”

他頭抵了上來,鼻尖貼着她的,環住她不撒手,低語道:“頂風臭十裏的氣性兒,當着奴才的面兒,讓朕跌臉,打算怎麽補償?”

盛苡氣得斜眼兒,咬住唇角道:“頂風臭八百裏的德行兒,倒打一耙,沒臉沒臊……”說完觑回眼瞧他,怕這話損他的面子,惹他上火,他在她心裏逐漸變成了可以依靠信任的人,而不是需要她時時擔驚受怕,去迎合他心意的皇帝,不知道這樣的心願是不是太過貪心。

皇帝不惱,簡直受用不盡,自打她闖入,他的生活才有了人間的煙火氣兒,她變得不再跟他那麽客氣拘謹,性子光怪陸離起來,點點面面逐漸豐滿,成了一個完整的人,正合他的意兒。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兜着她在房裏繞圈兒,嘴角含着淡淡的光束,折進她的眼睛裏,燦出一波波細粼,“要馊一起馊,要臭一起臭,八珍玉食也好,稀湯寡水也罷,朕只跟堯堯一人串味兒。”

盛苡不錯眼珠兒地盯着他瞧,緩緩摟上他的脖頸,掂腳吻上了他的下巴颌,胡子拉碴的直紮嘴,剛降下腳後跟兒,他探唇追了過來,就近把她壓在窗屜前,窗格木影縱橫交錯在兩人的臉上,不分你我。她的辮尾搭在肩頭輕輕搔着他的胸口,耳垂上的米珠潤澤,劃出一道光刺入他的心頭。

這時候聽見門外有細碎的步子走近,兩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方依依不舍地分開。壽藥房太監端着藥碗送進,不知怎麽的,就覺得皇帝那眼神兒,緊追着他不放,要活剮了他似的,直冒着冷汗瞎琢磨,他也沒犯什麽事兒啊,頭回面見天顏,怎麽就被記恨上了?

盛苡捏着鼻子一股腦兒把藥灌了下去,苦得直抖哆嗦,一張臉皺成破抹布,藥碗往桌上一擱,嘴一抹,又跟沒事兒人似的。

皇帝拉開視線垂下眼,心裏也很喝了多苦的藥似的,不是個滋味兒,究竟吃了多少苦寒,才能這麽的百毒不侵。

“這兩日好好養着身子,養好了,跟朕一道去南苑,那地方不比宮裏,地界兒開闊,有山有水有野物,長這麽大一直在宮裏憋着,也該換個地方喘口氣兒。”

說起南苑,盛苡有些排斥,這地方歷史很短,自打祁朝滅亡後才開始,是昶勒帝率軍南下入關時放馬食草飲水時偶然發現的風水,邧朝建立後,便派臣使工,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一番開鑿,修渠築橋,設計圍場,修建行宮,有關于南苑的景觀風情,在她的認知裏,一切都只是據說。

她掩了掩心思,很自然地搬出規矩回話:“奴才只是司籍,還不夠格兒随扈聖駕。”

皇帝隔着桌案伸出手,勾了勾指頭,等她把手放了進去含握住,方道:“那是朕要操心的事兒,只說自己同不同意,七月朕要去南苑,八月在圓明園,把你單個兒留在宮裏,朕不放心。”

盛苡不願教他為難,正猶豫着,他沉沉責問起來,用力把她牽起來拉到跟前,“狠心眼兒,這當中的倆月功夫,都不打算見朕了嗎?”

時候是夠長的,她不知不覺地點了頭,口氣仍是擔憂,“這樣為奴才破例多不好……”

皇帝支臂坐在光暈裏,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覆眼握緊她的手,慵懶地道:“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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