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凡塵閑踏歌(下)
? 堂庭山上雲霧缭繞。
此次再無樓閣可依,蓮初秉着與民同樂的精神不願隐了身形于空中觀景,成洹只好緊扣了她的手,一神一仙在人群裏走走停停。
“真是怪了,昨兒天那麽好,怎麽今天倒起霧了。”蓮初感到奇怪。
成洹笑而不答。
一旁的大嬸無比熱情:“姑娘長得這樣漂亮,公子也俊得很,想必是皇城裏來的吧。”
蓮初眨眨眼,極力思索長得好看和是皇城裏來的有什麽必然的因果關系。
“這可是山神顯靈,每次祭祀堂庭山,山上都會起霧。”
“您知道得真清楚。”蓮初微笑。
“這算什麽。想我年輕的時候,不說和姑娘你一樣貌美如花哦,那也是很不錯的。”大嬸開始追憶往昔,一臉懷念“當時我就在這山上專門為游人介紹堂庭山的......”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蓮初繼續微笑着敷衍,轉頭對成洹耳語,“走快點啊。”
成洹聽話地拉着她穿過前面的人群。
“她說得是真的嗎?”蓮初一面回頭對大嬸假裝抱歉地笑笑一面問成洹。
“我也不曉得她年輕的時候是否貌美。不如我帶你回去問問。”
蓮初輕拍成洹肩膀:“走開!我是問你這霧可當真是山神所為。”
“當真。”他撇出兩個字。
她傻了眼:“為什麽?”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蓮初瞥他一眼:“賣什麽關子,切。”
成洹卻示意她看主祭臺。
她調轉視線,臺上擺着奉獻給神靈的祭品:“祭祀山神不是應當将祭品埋入地下,怎麽就這麽擺着?”
正當她說這話時,缭繞的雲霧忽然濃密起來,隔着數米,竟讓人看不真切臺上。
主持祭祀的老者說着神明現身,衆人也自覺地退至兩側。
蓮初執着地伸長脖子盯着祭臺,有什麽神靈會以如此方式直白的收下凡人的祭品?
她隐約看見祭臺上有影子閃過,想必凡人是看不見了。
典禮結束後蓮初故意從祭臺側面走過,只見充當神明坐席的白茅上沾着泥土。
“成洹,你說等一下我就知道了,現在我除了知道山神帶走了祭品,其他的可都不知道。”她看
見成洹臉上一直沒收斂過的笑,沒由來地想打他。
“我從非魚那兒得了一樁趣事,我倒是無甚興趣,可你大約會喜歡。”他娓娓道來,“堂庭山的山神撿到一個半大的孩子,本來也不打算管這閑事,可這孩子卻不是普通的孩子,不知是哪個神仙與凡人相好所生的孩子。”
“所以......”蓮初遲疑,“山神收養了那孩子,用祭品養着?”
這也太超乎常理了,仙凡相通生的孩子理應交由上界撫養,來日以觀資質決定是否可以為仙,若是留在下界也應交于仙門為徒,這樣不明不白地養在山神身邊......
“雖然和我沒什麽關系。”她摸摸下巴,“可這真的可以嗎?”
“我和你說不可以挑食,不可以晚起,你聽我的嗎?”成洹顧左右而言他。
蓮初堅決:“不聽。”
“那就是了。”他拍拍她的頭。
“可我不聽你的你又不會對我如何,違反天規可是要受罰的。”她嘟哝。
成洹一怔,即便失了記憶,她倒還記得天規,可見她有多在乎她的天規。
“喲。你們兩個就是非魚說的上神?”有一青衣女子驀地從林中古木的粗枝上跳下。
第一眼蓮初便覺這女子生的英氣妩媚。
成洹回身,眉宇間已無甚表情:“他向來交游廣,話又多。”
“所以孩子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女子眉宇間有赤色的羽狀印記,在綠林青衣的掩映下實在惹眼,眼角的笑意傾瀉,奇異的化解了那印記給人的壓迫感。
蓮初思量着開口:“你留那孩子在身邊,可知會有什麽後果?”
“自然知道。天規第三卷第一百二十四條。”
這樣的場合笑出聲來實在是不合時宜,蓮初盡力繃住笑:“想不到你背的這樣熟。”
“當年家師還在的時候,沒少罰抄。”那女子神情惋惜遺憾,“早知今日,當初便不将這天規記得如此熟了,害得我做壞事心裏虧得很。”
蓮初眼角餘光瞥見成洹眉間不着痕跡的輕皺,驚覺話題扯得有些遠。
“有什麽非這樣不可的理由嗎?”
有飒飒踏草之聲傳來,轉眼一七八歲的孩子從女子身後探頭出來。
好漂亮的孩子。蓮初呆住。蓮初所見之人都屬絕色,這小小年紀的孩子在他們中竟是出挑的。啧啧,長大後必是為禍人間啊。
青衣女子蹲下身子,擦擦孩子臉上薄汗,并不再看蓮初:“這孩子,是我心愛之人。”
那孩子看了看蓮初和成洹,善意的笑,不怕生人似的。
蓮初等了許久也未等到她以為應當有的“的孩子”。
女子晃身化作鳥身龍頭模樣,将那孩子放在背上。那雖是蓮初已然知曉的,可英氣妩媚的女子和鳥身龍頭的山神,強烈的對比還是讓人震撼。
轉瞬不見,只餘下孩子那句“染晴姐,那兩位是......”,尾音消散于霧氣中,有陽光絲絲縷縷的照進樹林。
蓮初回不過神,靜默半晌。成洹只在一旁站着。
許久,她拉上成洹衣袖問:“這就是傳說中的先下手為強?”
看她不可思議地模樣,他沉聲道:“我說過,都是命數。”
“這算是哪門子的趣聞?連個故事都不算吧,沒頭沒尾的。”她抱怨。
“我只是順便帶你來看這事罷了。”他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诶!”她還不想回去,喊着身前拉她前行的男子。
一縷微光照在成洹側顏,他想,這些事的用場,日後還是不要派上的好。
一日隔溪臺。
“成洹,我要戴這個啊。”蓮初舉着一只海棠步搖在頭上比量着。
身後的成洹卻在她頭上戴上那日堂庭鎮買的蓮花玉簪:“我覺得這個好看。”
“诶。”蓮初轉身,十分不滿,“為什麽連戴什麽發飾都要聽你的啊。專·制!”
“誰昨晚說今日誰起得早,便由誰決定今日的發飾的?”他假裝看不見她蹙起的娥眉,修長的手指輕彈她淨瓷般的額頭,“自不量力。”
“我還以為你會累......”她話說到一半被他揶揄的表情噎住。
成洹拿過她手裏攥着的步搖,漫不經心:“貌似是你累得不行吧。”
蓮初臉上頓時緋紅一片:“還我啦,不戴就不戴。”
他把步搖放在桌上,順勢雙手支桌,将她禁锢在小小的空間。
“大白天的,你做什麽啊。”她笑着拍了他一下,白皙的臉上還有未散的紅霞。
他唇邊勾起笑:“讓你看看什麽叫專·制。”
“這算什麽專·制。”蓮初無語。
成洹起身把桌上的海棠步搖放回首飾盒,握住蓮初肩膀,語重心長:“是啊,我算什麽□□。你從來都不聽我的,難道連這種小事都不能由我決定嗎?”語畢,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是受氣的小媳婦。
她笑聲清澈:“今天走的是什麽路線。旁人說你冷淡,我看你是把所有的寶都耍給我一個人看了。”
“是不是高興壞了?”他挑眉。
蓮初起身,專注地看成洹的眼眸,墨色深深,是她一生的羁絆。
“嗯,榮幸之至。”
成洹不做言語,撫上她柔軟發絲。
蓮初煞有介事地說道:“還好隔溪臺沒有旁人。”
“怎麽這樣說?”雖然他覺得沒有旁人很清淨,但她的感想必定不是出于此種正常的原因。
果然,她睜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說:“若是有旁人在,一定會被我們肉麻死。”
“上神。”青音站在門外。
“何事?”
“碧霞元君遣人送了集會的請柬來。問您可去,這人又等在外頭,說是要得了肯定的答複才敢回去複命呢。”青音擦汗,這碧霞元君也不是不曉得上神的性子,可果然是比上神品階還高修行還深的神,回回集會都派那老龜來送請柬,大有你若不答應他就在這等,大不了折了老朽這條命的架勢,無賴得很。
“我去。”成洹拽住觊觎青音耳朵的蓮初。
“是。”青音恭謹地點頭退下。
蓮初好奇:“這碧霞元君真是厲害,居然請得動你。”
成洹将請柬丢在桌上:“你不知道她有多為老不尊。”
“你帶我去看看,我就能知道了。”她狡黠地笑,手指溜向請柬。
卻被成洹一把抓住,固定在裏請柬兩寸的地方:“你不能去。”
“為什麽?”她失望。
“你不是說對出我以外的人事不感興趣嗎?”他翻出她的舊話。
她眼梢低垂,故意不看他的臉:“可是你會去啊。”
看穿她僞裝的傷心,成洹開始曉之以理:“集會我總要帶個小厮,青音和你都去的話誰看家呢?”
“看什麽家!”蓮初擡頭,眼裏盡是鄙夷,“沒有我的時候你也去參加過集會吧?那時誰看家啊?再說有誰能擅闖隔溪臺啊?你還擔心這裏有賊啊?”
一連串的問句砸的成洹頭痛,他開始動之以情:“你要乖一點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無奈他并沒有動之以情的經驗,句短詞窮。
見他無話可說,蓮初的手搭上他的衣袖開始撒嬌:“帶我去嘛。”
“真的不行。”她去了,若是被認得她的神仙看見可怎麽是好。
“難道真的不行?”她不肯死心。
成洹難得在她面前嚴肅一回:“不行。”
“好吧。”蓮初委屈的趴到桌上,“那算了。”
他看她的背影,苦笑無言。除了将她留在楚溪,他竟再無保護她的法子。
“別生氣了,回來帶禮物給你。”他搭上她肩膀。
她抖落他的手不言不語,不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轉身兩手攤開道:“唉,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吧。”
“變得倒是快。”成洹握住她一绺長發,在掌心摩挲,“可別想着偷偷跟來。”
“怎麽會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蓮初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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