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遇強愈強

雲傲之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暗自警惕，如今他雖談不上和雲千墨徹底撕破臉皮，可父女之情到底有多淡薄，他多少還是有點感覺的。

而且，他曾經動過心思想要扶正吳姨娘的，但是雲千墨一直不開這個口，他自然是不會觸宋青頌的黴頭，也就一直沒有提了。

對他來說，相府的子嗣單薄了點，若是能娶個夫人回來生個嫡子嫡女的，是最好不過了。

但是想歸想，這話若放在以前的雲千墨親口說出來，他一口就會應下了，可是現在雲千墨精着呢，恐防她打什麽鬼主意，于是便說道：“你祖母才剛去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但是，每次看見父親那麽累，還要為相府後院的事情煩惱，女兒就覺得啊，這相府夫人是件拖延不得的事情了。”連老夫人去世這種明顯敷衍的話，雲千墨又怎麽會信？

說來雲傲之也真是夠無情的，老夫人即便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可亦是他的嫡母，一手提拔他上來接任雲家的嫡子。可老夫人這麽一去，雲傲之竟然草草的在相府的前院設了個靈堂，門口別說點白燈籠，連張白紙都沒貼，隔天早上更是早早就把老夫人和陳啓明安葬了，安葬是以厚葬的形式，這樣一來倒是又堵住了外人想要說閑話的嘴。

雲千墨的話讓雲傲之心中一動，确實，若是相府裏多個能說話的女主子，他的确可以少操點心，只是這個女主子必須是讓他放心的，是他信得過的人。

“相府裏怎能一直沒有嫡子呢。”

雲千墨說話的聲音真誠得很，讓柳姨娘眼睛一亮，如今雲千山被趕出了出去，就只剩下她有兒子雲千重了，雖然……但只要雲千墨不說出去，那雲千重就一直是雲傲之的孩子，不是嗎。

雲千墨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在場三位姨娘的臉上掃了一下，下一句話便将三位姨娘的心思絕了，“父親你正值壯年，就再娶一位夫人進來呗。”

李姨娘和柳姨娘臉上發白，手在外人看不見的桌子布下面狠狠絞着臺布。秋姨娘打量了一眼雲千墨，又垂下眼睑，三小姐果然是個狠的，李姨娘和柳姨娘只不過耍些小手段争寵一下，她看不過去一出手就斷了她們的想法和後路。

“你呀，吃飯時間，胡扯這些做什麽呢？”雲千墨越是堅持，雲傲之越是覺得此事裏面有詐。

雲千墨肅了臉色，正了眼神，望着雲傲之，“父親，女兒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這相府的主母位置，肯定得有人坐上來的。不若就趁着父親還年輕，早點娶個夫人回來給墨兒生個弟弟妹妹吧。”

就當她心胸狹窄記仇吧，府上的這些姨娘在前世或多或少都嘲笑過她，便是連秋姨娘也知道吳姨娘一直在害她，可她僅僅是做個旁觀者。前世的死雖然和這幾個女人沒有多大的直接關系，可是雲千墨也不想讓她們坐上夫人位置在她眼前蹦達。

所以雲傲之娶誰進來，她都沒有意見，只要不是府中的這些姨娘扶上去的就行。

見雲傲之不語，雲千墨對着身後的丫鬟說道：“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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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和柳姨娘略感不安的對望一眼，若是這相府真要娶一個夫人進來，恐怕這往後的日子沒那麽好過了。

說白了，其實李姨娘和柳姨娘雖然都渴望着當上相府夫人，可也十分喜歡現狀這種生活。

宋筱走了，老夫人回了荊州，她們這些當姨娘的沒人管了，不用早早起來去請安之類的。即便是後來吳姨娘代為管理相府，可她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只要她們覺得她稍有偏頗得厲害，還可以直接當面提出來。

可若是雲傲之真要在外面娶個夫人回來就不同了，到時候不僅要起早去請安，若是遇上故意刁難的，她們就不會好過了。

這麽一想，李姨娘和柳姨娘都不同程度的後悔了，早知道就不鬧騰争寵惹怒雲千墨了，等她嫁出去之後才争寵也可以的啊，反正這麽多年都過去了。

雲千嬌不滿雲千墨一句話就滅了她當相府嫡女的希望，眼睛滴溜溜在雲傲之的臉上打量一番，只見他臉色還像往常一樣，于是心裏有了計較。

“三姐姐，相府是真的需要一個夫人，可也不用大費周章的從外面娶一個回來吧，這相府不是還有三位姨娘嗎？”

雲千嬌這話說得極巧妙，她不敢直接說出讓她姨娘當夫人的話，而是把另外兩位姨娘也拉出來，讓雲傲之聽了只會覺得她是奇怪，而不是在替她姨娘抱不平。

“對呀。”雲千雪也難得附和雲千嬌的話，在這件事上，她和雲千雪的目的是一致的，與其讓雲傲之在外面娶一個夫人回來讓她們喊作母親，還真不如在相府裏的三位姨娘裏挑選一個出來填上去呢，起碼大家知根知底的，也相處了這麽久，多少了解了對方的喜好。

雲千柔擡起眼，看了一眼雲千墨，然後面無表情的把目光轉向正在端上來的菜式，就仿佛她們在聊着一個相當無聊的話題，還不如這菜來得更加吸引。

雲千墨也仿佛是被桌上的菜式吸引住，答得有點漫不經心，“父親在天耀國的地位，要娶的夫人肯定是個身份高貴的女子，怎麽能夠随便在府上扶一個上來呢？”

“父親，你說是吧？”

雲千墨又望向雲傲之，她知道雲傲之會認同她的話的，剛才她的話已經表明立場，她不同意府上任何一位姨娘扶正。

果然，較之先前，雲傲之的聲音雖然沉了不少，不過确實認同了雲千墨的話，“墨兒說的對，至于娶夫人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起筷前，雲傲之眼底閃過一絲冷光，莫非是宋家讓雲千墨提的？目的是要他娶一個女人回來監視着他？腦海裏轉了一圈，沒發現宋家的關系人裏面還有什麽女人未嫁的，心思稍定。

因為自古天耀國就有一種傳統，若是一個男人娶的女子去世了，女子娘家的一方有權利再送一個女人過來當男子的夫人。就如雲傲之娶宋筱，宋筱去世了，宋家可以将宋家其他的有親戚關系的女子嫁過來繼承宋筱夫人的位置。

這一頓飯吃得最開心的就是雲千墨了。

她不僅斷了李姨娘和柳姨娘上位的可能，亦是給了她們一個警告，便是這相府暫時沒有夫人，也輪不到她們在這裏蹦達鬧得家宅不寧。

吃飽飯，碗一放，雲千墨又說道：“父親，你好好考慮一下墨兒剛才說的話，墨兒是真心希望父親能夠娶到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

雲傲之與雲千墨對視，目光幽深，片刻才點頭，“墨兒的話，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雲千墨一聽，便知道雲傲之誤會了，以為是外祖父那邊的意思，卻沒有解釋，笑了笑便起身回墨院。

她這一走，雲傲之也起身走了。宋家若是要插手他續弦的事合情合理他拒絕不得，可他不想任由着宋家安排一個人進來，所以他得去書房那邊好好想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雲千墨其實只是随口那麽一提，純粹是不想吃個飯都被雲千嬌和雲千雪吵鬧得不安生，根本就沒打算過讓外祖父那邊插手雲傲之再娶之事。

可雲傲之不是這樣想的，他想來想去覺得堅決不能讓宋家安插人進來，于是他在書房裏單獨想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竟然向皇上請旨賜婚。

這個消息太突然，這不，一大早雲千墨就收到了外祖父那邊傳來的口訊，讓雲千墨盡快過宋府一趟。

反正雲千墨也沒啥重要的事，正好也好些天沒去看外祖母和外祖父了，便去了小廚房親手做外祖母最愛吃的綠豆餅和綠豆糕，拎着食盒坐上了馬車。

雲千墨乘坐的馬車剛使出相府，雲傲之便從一扇門的後面走了出來，陰鸷從眼底一閃而過，果然是宋家！

“外祖母。”

雲千墨一下馬車便正好看到外祖母拄着拐杖對她笑呵呵的，一接到武将帶回雲千墨的口訊，知道她準備一番便會過來，就等候在這裏，每次看到雲千墨，就好像看到了宋筱一樣。

“大舅母，二舅母。”雲千墨接過木棉花手中的食盒走了過來，看到外祖母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女人，便十分自然的打了招呼。

大舅母寧玉茹是宋北的妻子，溫柔善良，娴靜雅致來形容她就最合适不過了。二舅母李芸是二舅宋南為妻，雲千墨今日也是第二次見到她，上一世的李芸并沒有回過京城，所以不好評價。

宋南鎮守在北邊任職先鋒營的将軍，一年到頭難得回家一次。而且，宋南并不是宋青頌和楊情親生的，他是宋青頌以前副将的兒子，副将妻子聞訊後難産落下了月子病，在宋南一歲的時候去世了，楊情見他可憐便收養在宋家，後來宋南滿十歲時候主動提出認了楊情為義母，宋青頌為義父，年紀小小就跟着宋青頌學習行軍打仗的本領。

李芸原本跟宋南一起生活在北邊，是最近懷孕了，才回了京城，住進了宋家。

寧玉茹微笑着點點頭，李芸嘟起嘴，楊情則笑呵呵的拉過雲千墨的手，此刻臉上直接就笑成了一朵菊花，“墨兒，來來來，讓外祖母好好瞧瞧，看看瘦沒有？”

上下打量一番，只見雲千墨臉色白裏透着紅潤，骨架子長高了一點，越看越覺得外孫女美不可方物，笑的更加燦爛了，“我家的墨兒長得真好看。”

雲千墨笑的同樣燦爛，任由外祖母拉她進屋。

一進屋，楊情便像小孩子一樣打開了雲千墨拎來的食盒，雲千墨連忙說道：“外祖母，這個是墨兒親手做的綠豆糕好綠豆餅，你嘗嘗看。”

“好吃好吃，墨兒親手做的東西我都愛吃。”楊情笑呵呵的撚了一塊綠豆餅吃進了嘴裏。

“還是外甥女有本事，一塊綠豆餅就逗得母親這麽開心。”李芸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她從宋南口中了解到楊情最喜歡吃綠豆糕和綠豆餅，所以她來了之後不顧懷孕的身子，親自動手給楊情做過綠豆糕和綠豆餅的，可是楊情都只是客氣的吃了幾塊，更不曾見她笑的如此開心，。

她剛才一見雲千墨做的綠豆餅和綠豆糕，樣子和顏色都和她做的相差無幾，可楊情卻笑得如此高興，她心裏有點不平衡了。

楊情一聽李芸的話，不高興了，立即板起了臉，“去去去，沒事回屋裏睡覺去，別打擾我和墨兒說話！”

“母親。”李芸今年二十六歲才懷上孕，住進宋家之後，雖不說楊情對她好到跟母女似的，可對她也算很好的，此時一聽她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樣說她，頓時氣得想跺腳，可是一想到肚子裏還懷着身孕呢，也不敢真跺，臉憋得通紅。

她本就從小生活在北邊，所以膚色不像京城人士那般白皙，而是呈現一種小麥色，此刻憋得臉通紅，有點像豬肝一樣，卻忘了雲千墨身上流着的是宋筱的血，而她，是宋家義子宋南的妻子而已。

雲千墨一看就怕李芸會氣得動了胎氣，說道：“二舅母懷着身孕，墨兒聽說懷着身孕的人要多點休息哩。”

“哼，不用你管！”李芸嘟起嘴瞪了一眼雲千墨，她不喜歡雲千墨，非常的不喜歡，雲千墨一來，母親都不理她了。

平日裏李芸愛在府上耍點小脾氣小性子，楊情可以容忍她，可是她若是對雲千墨耍脾氣，楊情是絕對不能夠容忍的，聲音冷了幾分，“玉茹，你和芸兒都下去吧。”

“是，母親。”寧玉茹聽懂了楊情話中的逐客令，便走過來拉起李芸的手，“走吧。”

李芸也是聽懂楊情的逐客令，一把甩開寧玉茹的手，卻也不敢逆了楊情的意思，走了。

寧玉茹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雖然保養得很好，可是眼底的那一抹落寞和郁色怎麽也遮不住，尤其是雲千墨重生以後，她覺得大舅母寧玉茹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才出了院子，李芸便喊住了要離開的寧玉茹，“大嫂，母親這麽疼一個外人，你不羨慕嫉妒嗎？”

寧玉茹帶着丫鬟小秋，腳步都沒停，只是輕輕搖頭，“羨慕，但不嫉妒。”

徒留李芸在原地發了好一會愣，這位大嫂真是個怪人！

眼看寧玉茹走遠，李芸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沒個朋友，此刻又不想回屋睡覺，跟了上去。

寧玉茹聽見身後腳步聲，便停了下來。

“大嫂，一個雲千墨有什麽好怕的嘛？”李芸見寧玉茹停下來等她，皺着眉頭問寧玉茹。

“芸兒，別在我面前說她了，我不想聽。”

寧玉茹的反應十分淡，只是眼底閃過的一抹嫉妒快得讓李芸撲捉不到，目光落在李芸尚未隆起來的肚子，說道：“去我屋裏坐坐吧，我給侄兒做了幾件衣裳。”

“哎，大嫂，你怎麽就知道我肚子裏懷的一定是個男的呢。”李芸的注意力被“侄兒”兩個字吸引了去，手摸上了小腹，臉上洋溢起母性的光環。

寧玉茹見她這個樣子，笑了，“反正這一個不是，下一個也準是的，準備着總沒錯的。”

李芸生活在北邊，除了膚色不同之外，連性子也是直來直去的，脫口就道：“大嫂，大哥對你真好，你一直沒有懷孕，他都沒有娶別的女子進門。”

寧玉茹的身子僵了一下，便是連笑容都僵住了。她身邊的丫鬟小秋瞪了一眼李芸，暗自讨厭這李芸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寧玉茹轉身就走，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啊。李芸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翠花，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翠花是李芸從北邊帶來的丫鬟，長得結實憨厚，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

“墨兒，聽你祖父回來說，雲傲之今早在朝上向皇上請了旨讓皇上幫忙賜婚，這事你知道嗎？”

這邊楊情屏退了多餘的下人，拉着雲千墨的手就說了，“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你外祖父肯定不會讓你父親再娶的。”

雲千墨見楊情一臉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說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啊。”

“祖母，”雲千墨站了起來，在楊情的跟前半蹲下，張開手摟着楊情的腰，聲音軟綿綿的，“這次續娶的事，是墨兒先提的，更何況，相府夫人的位置已經空得太久了。”

“你……”楊情的神色十分複雜，相府夫人位置空了太久，這個她知道，可她就是怕雲千墨會受到新夫人的欺負，到時候會受委屈。

雲千墨陪着楊情說了一會兒貼心的悄悄話，便賴皮說想吃外祖母親手做的紅燒獅子頭，楊情一聽高興壞了，立即笑呵呵的去廚房準備了。

而雲千墨也去了書房找外祖父，還沒到門口，看到一個侍衛捧着信件過來，便說道：“這信件是送去書房的嗎？我來給你送去吧。”

她一向認人，這位侍衛就是當初帶領人在相國寺路上救過她的。侍衛一見是雲千墨，咧嘴露出憨憨一笑，“那，有勞小小姐了。”

雲千墨接過信瞟了一眼，是北邊傳來的信件，看樣子應該是宋南寫來的。

書房裏，宋青頌和宋北都在，雲千墨笑嘻嘻的上前福了一禮，“外祖父，大舅舅。”

“是墨兒來了。”宋青頌爽朗的一笑，宋北俊雅的臉上也飄過一抹笑容。

見過禮後，雲千媚便将手中的信件遞給宋青頌，“外祖父，剛才碰巧有人給你送信，我便把這光榮的任務搶了過來。”

宋青頌立即打開，看完信上的內容，笑容凝住，神情變得十分凝重。

“父親，信上說什麽了？”宋北一看父親表情不對，立即就問。

宋青頌也不避諱雲千墨在場，嘆了口氣才說道：“南兒來信說，皇上給他安插了兩個副手，想必和之前的那些武将一樣，不日南兒就會被調回京城當個閑職的文官。”

“父親，看來皇上此次是在針對我們宋家。”宋北立即反應過來，明白了父親臉上凝重背後的意思。

“是啊。”宋青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宋家如今的處境，沒有人能夠比他自己更加了解。

皇上表面上對他處處充滿敬重，可實際上是處處打壓，而且皇上早就在軍營裏面悄悄的安插了人手，把他好幾個心腹武将都換了下來，調回了京城當了個文官。

明裏那些心腹是高升了，可暗裏其實是被皇上排斥了，這些文官都沒有實權的，而且武将當文官也不習慣，甚至有兩位他一手提拔出來的心腹因為在朝堂上不滿別的文官說話文绉绉的，一怒之下幹脆辭官回家了。

“莫非真是我交出兵符才能保住将軍府？”宋青頌抱着頭，皇上的意圖很明顯，他是懂的。

“萬萬不可！”

雲千墨原本被書房裏的一些古玩意吸引了，可是當聽到宋青頌後面說的話，心中一震，她又想起了前世宋家因造反被抄斬的事。

之前她只覺得是她有眼無珠嫁給了上官卿，讓外祖父放松了警惕才使得上官卿有機會在宋家放下大量的所謂造反的“證據”。現在聽來，發現事情遠沒那麽簡單，上官卿當時已經投靠了太子君淩峰，上官卿那麽做是聽了太子的命令。

可現在縱觀全局來看，分明是皇上想要滅掉宋家啊。

“墨兒？”宋青頌和宋北都被雲千墨的聲音吓了一跳，因為剛才雲千墨的聲音很大，語氣是堅定不移的。

“外祖父，墨兒不懂朝堂上的事，卻也知功高蓋主的含義。”雲千墨小臉上一派嚴肅，“皇上既然已經認定宋家是功高蓋主，想必對宋家也已經有了忌憚和間隙，倘若外祖父現在交出兵權，到時候宋家便處于被動的地位。”

有一句話，雲千墨沒敢實說，那便是：若現在交出兵權，只會讓宋家加速滅亡。

“那依墨兒之見如何？”宋北也認為交出兵權不妥。

雲千墨直直的望向宋青頌，“外祖父，我認為只有遇強愈強，才能避開此次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