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相同畫作
“放手!”
安琪試圖推開李乾順,無奈他似八爪章魚似的,越抱越緊,隔在二人間的安琪的手此刻根本就無法動彈。
“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再也不會!”
他的話令安琪感到不知所措,半晌淡淡的應了一句:“我是安琪,不是琉璃!”
一句話讓李乾順松了手勁,安琪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躲在離他有些距離的角落,“我是安琪,不是琉璃!我走了!”
猝然,李乾順不知道何時到了安琪身後,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怎麽,怕朕吃了你?”
安琪掙紮的手在聽到李乾順的話後停滞了下,淡淡的說了句,“皇上認錯人了!”
“朕沒有認錯人,也決計不會認錯人!”
“我說了我不是,我不是!聽不明白嗎?”
這人真的是腦袋有坑還是耳朵有問題聽不懂她的話,要不是身在這個他可以掌握她生死的朝代,她肯定會好好伸展手腳“禮遇”她一番,如今不想莫名其妙的殒命西夏,也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視他解氣。
“朕說你是,你便是!”
因激動不斷加深手的力量,看着手腕泛白,痛感直達四肢百骸,讓安琪微微皺眉,卻仍沒有喊出聲。
安琪實在無法理解這些皇族的強盜邏輯,察哥如此,他也如此,他們難道真的想因為私心讓她當不是自己、從此被叫成別人名字的人嗎?他們是想賦予她本不該屬于她的別人的人生嗎?未免太過奇怪了吧!
李乾順與琉璃的故事,聽昭雪提過一些,大致上能知道,他對琉璃用情極深,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不可否認,她感動于李乾順對琉璃用情之深,但她是安琪不是琉璃,她不願意消費他的感情,他的一腔熱情是給琉璃不是給她的,她不能貪圖他給予的溫柔便奪人該享受的。
幾次相見李乾順都全然當她就是琉璃,似乎尚無法從琉璃已不在的事實中走出來,如今看到與琉璃相像的她,一門心思認定她就是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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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她,不是別人,更不想當別人的替身。為什麽他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李乾順看到安琪臉色有異,手腕幾乎快被他捏碎,慌忙放了手,“對不起,朕太激動了!”
安琪撫着已然青紫了的手腕,恭敬垂首,聲音低柔,“民女不知琉璃姑娘此刻身在何處,也無法揣度皇上心思,但是還請皇上明白,民女是安琪,不是琉璃!”
李乾順沉默了!
原本晴空萬裏,此刻竟飄起蒙蒙細雨,也不知是氣溫降低了許多,還是衣着指數遠超想象,亦或是心冷,此刻竟覺心裏一片冰涼。是這綿綿細的雨讓心情惆悵還是變幻無常的天氣讓心情天空陰冷無光?
等待了五年,期盼的人終于站在面前,但是已然忘了過往種種。每每都是他欣喜若狂、情緒激動無法自持,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她是他熟悉的人。這場獨角戲真的會這麽一直繼續下去嗎?她果真,不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嗎?
只是,越是抗拒,他卻越是想靠近,越是會被她所吸引。他似乎有些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管理不了自己的心。也許該放手,不該給她壓力、不該限制她的,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只要是有關她的點滴,他便無法冷靜對待。
心所神往的究竟是什麽?他也有些茫然。也許某天不經意間能突然想起也不一定!也許不必急着去尋找問題的答案,因為答案也許還沒出現,也許早已在自己心中,只是自己還沒發現或者還沒完全确定罷了!
當李乾順僅是無法承受琉璃已離去的事實,找替代物寄托相思之情。看着臨窗而立的落寞身影,讓安琪一陣心酸,但是她是她,不是琉璃,給予不了他任何實質性的安慰,不該去淌這渾水。
“與朕去個地方可好?”
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安琪同意了!
是上次和李乾順第一次相見的地方,那裏面挂滿了畫像,全部都是同一個人的——是琉璃。與安琪似雙生姐妹,這環境總覺得心裏有些毛毛的。
安琪在一幅畫前停留了一會,畫裏的是一位身着一襲鵝黃色及地長紗裙的女子,雙手交握膝上靠坐樹下,凝望着遠方,夕陽映射在女子的臉上似鍍上一層柔和的淡淡的金色光暈,眉宇間似乎有些化不去的淡淡的憂傷。
很熟悉的感覺,像在哪看到過,卻又想不起來。
“這些是朕在琉璃消失的5年間做夢後所作的畫,每當朕閑暇時便回來看一看!”李乾順走到一幅畫前,“那日,我在看這幅畫時,你便從那畫裏出來了!”
感覺在聽鬼故事般毛骨悚然。突然她想起勝翼寄來的畫作那天,還有不知名的人寄來這紗裙,後來換了衣服照相,然後誤打誤撞的撞到了這西夏的李乾順!可是他說第一次見面她是從畫裏出來的,這又不是聊齋也不是什麽鬼神片,怎麽說得這麽邪乎!
雖然她是很想知道,她是怎麽穿越來的,但是真的是因為這畫的關系嗎?如果真的是,是否她也能通過這裏回到現世?不自覺的手撫上了畫作,并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吧!
“鬼故事讀多了吧,不可能啦!你……”
等等,他剛說他做夢後作的畫?勝翼那家夥不也說他畫下那些天馬行空的畫也是因為做夢嗎?難道這家夥是勝翼的前世?只是也太奇怪了吧,不在同一時代的人,竟然會做相同的夢?作相同的畫?着實太匪夷所思了,這是真的嗎?還是勝翼和他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只是其中一人可以自由穿越時空?
突然的噤聲讓李乾順不解,“你,怎麽了?”
安琪擡眸看他,“事實,在我所在的世界裏,有人與皇上作了同樣的畫!”
“當真?”李乾順頗為訝異,“那是何人?”
“是我6歲那年認識的玩伴,與皇上長得極為相似!”想起與沙沙一同去圖書館查閱歷史看到圖片時的情景,如今再看眼前的李乾順,兩個人确實極為相似。
“朕與琉璃初識也是在6歲!”
李乾順的話讓安琪一驚,這巧合也太巧了吧?
“你覺得這巧合正常嗎?”
安琪一驚卻也随即恢複正常,“曾有人說,這世上會有三個與自己長得相似的人,有緣也許會見面,無緣卻也可能終其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亦有人說,相似之人不見為好,對彼此的運勢都不好!”
李乾順挑眉,“所以,你是想告訴朕,朕此刻見到的人,可能就是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不是,我已經說了,我不是!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繞來繞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安琪都覺得她的舌頭快要打結了。
“罷了,是與不是,時間會證明的!朕便不逼你了!”
如今記憶全無,即便說得再多,此刻她有抵制心理,強迫也是徒然,反而會有反效果。許是他真的太過心急了,循序漸進為好。
大抵也能猜到這是推脫之辭,不過能給予呼吸的機會便是好事,也不能一下強求太多,畢竟那琉璃是他的心頭肉,要一下割除也是太過殘忍。
“皇上能這樣想,民女自是萬分感謝!”
“嗯!”
李乾順微微一颔首,便轉頭看着畫作。
“皇上,民女出來已有幾個時辰,昭雪她們必在等我,且先行告退!”
“嗯!且小心些!”
待安琪舉步離開,李乾順才緩緩的轉過身來,望着安琪遠去的方向,臉上挂着濃得化不開的淡淡憂傷。
安琪自是知道身後注視着她的目光一直都沒移開過,但是她并沒有回頭。怕給他制造不切實際的希望,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未走進廂房,便見昭雪幾個人急沖沖的飛奔過來。許是安撫衆人情緒已久,南宮諾立于一旁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的看向安琪,她見狀忍不住嘴角含笑。
紫靈拉着安琪左看看右看看,檢查是否有受傷,确認毫發無傷後才放下心來,“安琪,你可回來了,吓死我們了,還以為你被誰擄走了!正想去尋你,南宮公子說你上了塔頂,讓我們在此侯着。還好你平安歸來了!”
安琪微微一笑,“沒事,我只是睡不着,便四處走走!對不起,讓各位擔心了!”
“平安回來就好!”見安琪臉色有異,昭雪猜測着也許兩人碰面了。“方才聽大師說皇帝哥哥來了,你可有碰到?”
安琪輕描淡寫的說着,“嗯,在塔頂遇到了!他錯把我當成琉璃了!”
昭雪自是看出安琪的無奈,也不好說什麽,只輕輕嘆息一聲,“皇帝哥哥只是對琉璃姑娘用情太深,如今見你長得極為相似,怕是移情至你身上,望你莫怪!”
他也不曾為難她,只是很死腦筋的當她是琉璃,對她說的、做的都是針對琉璃而已。本也與她們無關,也不是什麽人命關天之事,改變不了什麽。
“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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