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疲态滿滿

“你如何得知?”這些年紮頭忙于找尋琉璃等人,倒不曾特別去尋小梁太後,又因绮羅钰搖身一變成小梁太後,更是讓他無心關注太多雜事,如今花語所言确實讓他有些驚訝。

“我曾蔔過卦,卦象表明小梁太後命數尚未絕,且就在我們周圍,我便私下找尋,但是不曾找到過!”

每次現今的小梁太後讓花語有些疑惑時,她均會蔔上一卦。原只求讓自己心安,不曾想卦象結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如真未亡故,且就在她們附近,那真正的小梁太後究竟身在何處?為什麽會遍尋不得?

本來這個權當是她自己的秘密,如今師傅提及便也順道一提,卻不知道是否會成為線索。

“你自幼蔔卦就未曾失真過,為師相信你所言!如真正的小梁太後仍存活,她必然會在她認為必要的時候再次出現,只是如我們能早日找到她,也許諸事能有個合理的解釋!”

如能尋得小梁太後,或許便會知道為什麽绮羅钰會搖身一變成為小梁太後,是否跟她有關系?還有,五年前為什麽她要滅了绮羅家?諸多的問題,也唯有找到小梁太後本人才能迎刃而解了。

“需要我飛鴿傳書,請可汗派兵幫忙嗎?”如以可汗之力,找人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不必,我人脈尚在,交給我便可!”桑思承婉拒了白翰的好意,他自有他尋人的法子,無須勞師動衆,反而可能鬧得滿城風雨,打草驚蛇。

白翰見狀,便也不再說什麽。

“绮羅钰奪取太後之位究竟所為何事?”本該無欲無求的厮乩究竟是為了什麽做這樣的事?安琪着實不明白。

“如你果真拾得連接異世界之力,我猜測她是想借此得天下乃至異世界。”

安琪眯起眼看着眼前的桑思承,對他的話仍有幾分質疑。按他所說,他與绮羅钰夫妻多年,甚至通過小細節就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但是為什麽一提及小梁太後和绮羅钰的事,他就說是可能?也許?猜測?

果真只是猜測、懷疑?還是他是在左右顧而言其他?安琪想相信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仍是存疑。

“那所謂的記憶之脈又是什麽?為什麽可以抽離又可以轉移?”

桑思承坦言,“記憶之脈确實如君紗所言,乃是記錄绮羅家一切的來源,由歷任天命女承接。君紗想将此還給你,我也早已料到。一旦你接受了,那便表示你要承擔起绮羅家的重責。而小梁太後如今乃是绮羅钰,你的生母。你是她的女兒,如果得到擁有記憶之脈、還有着逆轉一切能力的你,那她便能得天下,乃至異世界。”

再次将事情丢給绮羅钰,安琪選擇了忽略,“花語乃是厮乩婆婆的婢女,為什麽婆婆不将記憶之脈轉移給她,卻将記憶之脈轉移給服侍绮羅钰身邊的君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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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早知道花語身中異毒,尚不知何時毒發,定是不敢将這麽重要之物交給花語。再者,他日如尋得聖心花解了身上的異毒,聖心花之力也可能損及記憶之脈,屆時要轉移怕也是難事!”

桑思承說得似乎句句在理,但是在安琪看來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婆婆既然知道這事,绮羅钰豈會不知?”

桑思承不知安琪竟會有此一問,一愣随即恢複正常,“我與婆婆無話不談,她知曉也是必然的。你母親那處我未曾提及,她不知也不為怪!”

安琪實在不明白今天為什麽她會如此多疑,都快成問題寶寶了。

“绮羅厮乩既能蔔得到未來之事,绮羅钰又豈會不知自己的命數與劫難?這其中難保不會有其他變故!”

“這……”桑思承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市井有傳言,绮羅琉璃乃是耶律洪基與绮羅钰之女,非是前輩與绮羅钰親生女。且不論此傳言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如耶律洪基真是琉璃生父,那小梁太後真是绮羅钰,耶律洪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此事?”

早前見過耶律大叔,雖年事已高,卻不似糊塗得辨識不清人事物的狀态。他待她的那種神情絕對不可能是裝出來的,這點她倒是可以肯定。耶律大叔對绮羅钰用情極深,用肉眼就能看得出來,如果小梁太後真是绮羅钰,他肯定早就知道。抑或是早已知曉才如此放任不管?

在未提及绮羅钰之事前,安琪對桑思承的話幾乎深信不疑。但是此刻卻覺得他所有的事雖說得似乎很通,但是為什麽她就是無法像之前那樣,無條件的相信,反而很排斥?

“市井之言,能信得了幾分!我乃是你生父,這是鐵板釘釘,無法改變的事實!”桑思承似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師傅!”花語纖手輕輕的撫着桑思承的背,試圖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卻被他一手推開。

“是與不是,你們比誰都更清楚,何須激動?”安琪有些玩味的看着桑思承,再看看一臉受傷的花語,淡淡的嘆了口無聲的氣,“且不論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你的親生女兒,花語卻是你的親生女兒無誤,但看你對她的态度豈該是一個父親對待子女的态度!”

“又要舊事重提了嗎?”安琪的話自然也讓桑思承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花語亦是瞪大眼睛看着安琪,雖然真的如師傅所言,送去熏香後,察哥府邸真出現了可能代表琉璃歸來的火鳳凰,但是安琪已不是第一次否認自己是琉璃,她也曾質疑也許只是兩個相像之人罷了。只是,如今說安琪不是琉璃,卻能說出與當時一模一樣的話來,讓她如何不懷疑?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安琪真的就是琉璃無誤?

那日,桑思承因為外界傳言琉璃乃是耶律洪基之女,本心情就不好。回到府邸見衆人與花語玩笑時,花語只是笑未曾反駁更是讓他火上澆油,氣騰騰騰的就往上冒。一股腦将怒氣全撒在花語身上,将花語訓斥得連頭都擡不起來,卻被剛好路過的琉璃聽到了。

“花語有什麽錯,要這樣大聲斥責?”琉璃将花語護在身後,毫無所懼的看向依舊盛怒中的桑思承。

“琉璃乖,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你讓開!”桑思承看向琉璃的目光極為溫和,看向花語的卻充滿了責難。

看那态勢似乎還想将花語揍一頓,琉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傳聞而已,有必要這麽責備人的嗎?且不論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你的親生女兒,花語卻是你的親生女兒無誤,但看你對她的态度豈該是一個父親對待子女的态度!我看你是老糊塗了,竟然因為這種事亂發脾氣,你身為大人該有的肚量和氣度都到哪去了?被放在門外裏忘記帶回家了嗎?”

“你……”桑思承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詞句,用眼神狠狠地瞪視了花語一番,便甩袖離開。

桑思承前腳才剛離開,琉璃便轉身雙手叉腰,下巴擡得高高的瞪視着花語,“好歹你也是我姐姐呀,你也長點膽子嘛,每次都讓人欺負,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邊耶,下次不可再這樣了啦,還有啊,有人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聽到沒!”

……

類似這樣的事時有發生。

琉璃是不是她的親妹妹,她向來存疑,但是即便她話不多,刻意與她們三個疏遠,琉璃還是以她慣有的待人方式對待她。這在她幼時陰暗的心裏着實是一絲曙光,讓她偶爾覺得心有所依。

但是她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因師傅希望她最好喜怒不形于色。偶爾放松,表露下情緒被師傅逮住了,免不了一頓責罰,漸漸的,她也就學着隐藏,甚至變得跋扈不堪,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證明她還活着。

她曾怨過恨過她周圍的人,但是唯獨對琉璃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如果眼前的人真的就是琉璃無誤,那她是不是又能再次心有所依?目光凄楚的迎上安琪探索的目光,此刻心情複雜得她已然無法用正常言語來形容了。

“你師傅到底……?”

安琪腦中突然閃過那日“看”到的黑紗女子的影子,還聞到那熟悉的味道,腦子頓時一片混亂,到底這一切是怎麽一回事?那黑紗女子真的是那個人嗎?她到底是想做什麽?為什麽會頻繁出現在腦海?

正在衆人納悶安琪怎麽話才說了一半便噤聲之際,君紗意外闖進來,“安琪!”

“君紗,你怎麽來了?”安琪很納悶君紗竟然能找到這個幾經周折才進得來的莊園深處。

但是君紗還來不及開口,花語便與她大打出手。

看君紗修為低于花語,狀态也似無心戀戰,但是花語卻似乎一招都不放松,步步緊逼。眼見着君紗漸漸處于下風,安琪出聲制止:“你們到底想要什麽?”

聲音意外的疲态滿滿,讓原本纏鬥的兩人瞬間停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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