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感官敏銳

自那日花語離開回來後，琉璃總覺得花語似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曾笑過，越發的沉悶，而且總聞到她身上似乎有個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不論怎麽問她，她都什麽也不說，只是搖頭。就連來了爹的府邸也不曾見她展露過一個笑容，甚至有意避開爹的樣子。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你不覺得花語姐姐變了很多嗎？”琉璃用手支着下巴坐在桌旁，看着正在幫她整理床鋪的青紗。

青紗沒什麽興趣的随意應了一句，“有嗎？”

“嗯，那天離開後回來，感覺她變了個人一樣，不說也不笑了，而且我還經常聞到一個很奇怪的味道！”琉璃倒是有些懊惱，都一個月了她還是探究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花語出去一趟回來就變成這樣，她身上的味道到底又是什麽。

“基本上呢，我從來沒看過她笑，也許她就只對你一個人笑，所以我沒感覺有什麽異常；至于說話嘛，這幾年我和她說的話，前前後後加起來都不到10句，我幾乎都要當她是啞巴了！再來，她身上有什麽味道我不曾聞到過，也許只有你這比狗鼻子還靈的鼻子才聞得到吧！”

花語向來跟她們都是拉開距離相處的，而且都不怎麽跟她們三個玩，皆是獨來獨往。她們一度還以為她是啞巴，日子久了她們也習慣了，并不覺得不與她們玩的花語有什麽異常之處。反正人都有擇友的權利嘛，她不喜歡她們、不跟她們玩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自然的，她們也不會對她投以太大的關注，知道她算是自家人便好了，她們還沒自作多情到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好歹也算是一家人啊，你們就這麽不關心人家呀？”琉璃搖搖頭，雖然知道她們似乎與花語不怎麽合，但是花語只是不愛說話罷了，其實不難相處的，而且笑起來真的很漂亮。她很想告訴青紗這些的，但是看青紗這态度，怕是也聽不進去吧！

“我呢，關心你就夠了！別人，我關心來做什麽？”

青紗一臉後怕的模樣，開玩笑，一個琉璃就已經很難搞了，再來一個心思都摸不透的花語，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她可不想因此喪命早亡。

“你哦！”語畢，琉璃嘆息一聲。

青紗見她如此便轉移話題，“不是，鼻子竟然那麽靈，每次都能聞到奇怪的味道，你又不是小狗……”

“什麽？”

琉璃拿起桌上的一個糕點扔過去，青紗輕輕松松的将糕點吞下肚去，舌頭還在那舔着嘴唇，笑嘻嘻的比劃着，“好吃，好吃，再來！”

小狗？見過這麽漂亮可愛又聰明的小狗嗎？她不過是嗅覺敏銳了點，有必要這樣說嗎？臭丫頭，琉璃見青紗興致那麽高倒失了想玩的心。

只是話說回來，似乎從五行石出現後，她的嗅覺更敏銳了，甚至不用看來人就能辨識出誰是誰，即便不是熟識的人，不回頭也能辨識出好壞。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五行石的力量，不過有這樣的力量似乎還滿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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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前猜不透的卻是花語突然染上的味道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喂，生氣了？”青紗的手在琉璃眼前晃了晃。

琉璃沖着青紗吐了吐舌頭，“不理你了，我和乾順哥哥約好了見面，你自個玩去吧！”

不理會青紗在後面叫嚣，琉璃一溜煙跑了，開玩笑，難得可以出去玩，怎麽可以帶上青紗去攪局咧，多沒樂趣呀……

琉璃嘴角噙着一抹淺笑，坐在內室的窗臺上，懸空的小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着，嘴裏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似怡然自得的凝望着入眼的景致。

李乾順看見那抹粉色的小小的背影，蹑手蹑腳的想從後面吓唬她一下，只是手尚未搭上小琉璃的肩膀，便讓突然出聲的琉璃給吓了一跳！

“你來啦？”

“不好玩，你每次都能猜到是朕！”

李乾順有些氣惱的神情讓琉璃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倒也不氣惱，雖然很奇怪為什麽她每次不回頭都能猜到他來了，但是看到她笑他心便歡喜。

他與她并坐一起，轉頭看着她的臉在光影下泛着柔和的光，他忍不住好奇她所思所想，“在想什麽？”

“這裏的景致很美！”琉璃知道他好奇的是什麽事，不過那并不重要她也不需解釋，她知道他也不會追問，嘴角始終噙着那抹甜甜的淺笑。

李乾順循着琉璃凝望的地方望去，入眼的也不過是平日的景致，許是賞閱多次亦或是無心賞景，如今看來，并無任何不同。美？也許！只是此刻似乎并不覺得！沉吟半晌，他終還是應了聲，“嗯……”

“美景在前，你卻不開心！憂心事良多，只怕再美的景也入不了你的眼！”琉璃忍不住酸李乾順。算來也有一年不見了，怎麽看着像是憂郁多上了幾分？

“确有憂心事不少，但卻也不該從你口中說出！你還只是個5歲的女娃！”李乾順年紀不過7歲，出言卻又似成年人般老成。

琉璃不以為意的沖着李乾順吐了吐舌頭，“你也不過是比我大2歲，別想學那些個長者們倚老賣老好嗎？”

李乾順對她的調侃倒也不氣惱，只是眺望着遠處，眼神裏流露一絲平時不易見的疲憊，嘆了一口不易察覺的氣，“這連連的戰事紛擾，國內雖看似安定卻又紛亂不堪。執政者賢明與否這天下子民似乎都不甚明白、甚至完全置身事外一無所知，只當是母權當道威懾天下，生怕保不住項上人頭，無人敢進言更別提加以批評。長此以往，沒落也不無可能！”

面對李乾順的擔憂，琉璃反倒是笑了，這家夥未免也思慮太多了吧？再這樣憂心忡忡下去，只怕未當爹就已經魂歸九天了。

“乾順哥哥，你呢，就別想那麽多，他日，你定能完成你所願！”

“你又知道了！”

李乾順一臉溫暖的笑意。打從認識琉璃開始，似乎一切都能在掌握之後，與她一起，似乎能揮開所有雜念，也只有在她的身邊自己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寧。許是因為如此，他格外貪念她身上的那種獨有的溫暖。

他是掐着手指頭算着與她再聚的日子，想那日看着她畫的象形畫信件，他的心就又要化開了，這天下竟還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留下離別欣喜，也好在他竟也能看懂，自那日起，他便滿心期待今日的相聚。

“無須心煩，你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的處理所有事情，養精蓄銳，假以時日，必會有轉機的！”琉璃似乎很肯定事情的發展動态會和她預想一樣，畢竟乾順哥哥的命格如此，她便也如此篤定，不會有什麽異端的！

“但願真如你所言便好！”琉璃的保證似乎讓一直李乾順緊皺着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我幾時騙過乾順哥哥！”看到李乾順舒展開眉頭，琉璃依舊一臉甜甜的淺笑，“不日，必将有一場戰役！還請多加小心提防身邊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乾順倒也沒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似乎對即将發生的戰役早有心理準備。

“勢必會有動蕩，你小心便是！我走了！”

還來不及道別，琉璃一溜煙不見蹤影，唯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花香味萦繞在李乾順周身，久久不曾散去。

“主子，該回了！”

李乾順雖然很想再待上片刻，但卻不想累及琉璃。反正這兩個月琉璃還會在這，屆時再碰面便好，嘆息一聲便跟随着侍衛一起離開。

待腳步聲遠去後，琉璃偷偷的從柱子後探出頭來，确認人都走了之後，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惬意的在花叢中閉眼感受周遭的寧靜、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花粉香。小手觸摸着身旁的花瓣，那花竟似通靈般微顫着向琉璃的方向靠近，如絲般的觸感讓琉璃淡淡一笑，那笑顏竟似花般美麗動人。

又是一陣風吹來，衣袂飄飄，也微微吹亂了她的發，卻突然似有個突兀的氣流劃破了這一寧靜。琉璃感知到有雙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她，而且不是一瞬之事，已經盯着她好久了，雖然覺得那眼睛的主人氣息有些突兀，但感覺不到任何不舒服的氣息，琉璃便不以為意的擡頭望天，不理會那身後未知之事。

突聞檀香味袅袅彌漫開來，随即悠揚的琴聲緩緩傳來，似與這美景相得益彰得令人更加陶醉，琉璃不想回頭，确切的說是不舍破了這美麗的時刻。

可惜乾順哥哥的侍從來得太早，不然此景要是讓乾順哥哥也感受到，必會心情舒暢，不再為政事所擾，但願日後乾順哥哥有機會感受到這樣的寧靜與安詳的氛圍。

且不論在後頭的人在窺視她的究竟是誰，這美景在前又有悠揚的音樂相伴，琉璃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覺得心喜，遂依着花蔓盤腿而坐，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