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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到了四五只兔子,一頭鹿,還有一只狐貍,而阿澈很反常,他竟然什麽也沒有獵殺。

我說,“我贏了。”可是贏得并不開心。

“你為什麽什麽都沒有打到。”

他邊換衣服邊說道:“只是想讓你贏而已。”

我遞上腰帶,噘着嘴,“可感覺是你贏了。”

他摟着我親了一口,“輸贏有何重要,我總有辦法讓你在上面。”

啊啊啊啊,他怎麽又講這個了,小正子低着頭退了出去,我不禁害羞的埋進他的胸膛裏。

“你不許再講這些了!”

“為何?”

“你...下流......”

他擁着我靜靜的說道:“你曾經不這樣腼腆,或許你不記得了。既然你這麽害羞,那今後就都不要在想起來。我只要現在。”

小正子又一臉為難的走了進來,“參見皇上,江将軍有事禀報。”

我推開阿澈紅着臉跑了出去。

夜晚,我和阿澈還有江将軍圍着篝火烤肉吃,這種感覺真像在漠北。

阿澈将野豬肉切好,命人送去了母後的營帳。

“如果在宮裏也可以這樣吃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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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異想天開了。”阿澈将那烤肉遞給我,“小心燙。”

“可是在漠北的時候你也說過這樣的氛圍和生活你覺得很舒服。”

他的臉色在火光的映襯下不是很柔和,大約是我又戳到了他的禁忌,比如他不是阿澈,也沒有去過漠北。

“這肉真香。”在一片寂靜中我轉了話題。

“皇上,微臣去巡視了。”江将軍起身告退。

“他一口都沒吃呢,怎麽就走了。”

“這是他的職責。”

飽餐一頓以後我拍拍肚子打了個嗝,“我要去散步消化消化,阿澈你去嗎?”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看看母後,她有些水土不服,別走遠了早點回來,我會擔心。”茫茫夜色中阿澈的神情有些冷漠,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

我帶着秋竹和一波士兵去散步了。

但是我有種在帶兵操練的感覺,走到小溪邊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你們可以別跟着我嗎?”

“對不起,皇後娘娘,這是皇上的命令,要确保娘娘萬無一失。”

“算了算了,那你們跟遠點行不行,影響我心情。”

“是。”

他們往後退了幾步,我又說,“不夠不夠,再遠點!”

待他們離我和秋竹大約有十米遠以後,我偷偷拉住秋竹的手,小聲的說道,“三,二,一,跑!”

“娘娘,娘娘。”

“皇後娘娘!”

“快追!”

饒了好一圈,大家都跑的氣喘籲籲,我拉着秋竹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面,隐藏在灌木叢裏。

“娘娘......”我一把捂住了秋竹的嘴,做了個噓的動作。

她指指旁邊,我轉頭看去,有一只螢火蟲正徘徊在我們的身邊,小小的,閃着微亮的光芒。

“娘娘,是螢火蟲!”我松開了她的嘴,秋竹立馬興奮的說着,她的眼睛裏閃着在深宮裏我從未見過的亮光,就像那個螢火蟲一樣。

“那邊還有!哇,好多啊。”

秋竹的眼裏大概只剩螢火蟲了,她說她從小在宮裏長大,那這樣的情景應該幾乎見不到吧,所以才會這樣開心。

我剛想追上秋竹,怕她被士兵發現,可是肩旁那裏被人狠狠一劈,無力的感覺蔓延到我的全身,暈倒前我聽到秋竹驚恐的尖叫着。

——

破爛的茅草屋裏散發着些許黴味,像是塵封多年的朽木,一陣陣刺鼻的味道将我熏醒。

我這是...被人劫走了?

“咳咳......”這黴味真是夠嗆。

“公主,你醒了。”門外走進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把彎刀,這不是那天晚上我和阿澈偷偷溜出宮去遇到的刺客嗎。

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是誰?你想幹嘛?”

那黑衣人卻單膝跪在我面前,右手放在胸口,向我行了禮。這是...漠北人行禮的方式......難不成他是漠北人?

“公主不記得臣了嗎?”黑衣人邊問邊緩緩拉下了面罩。

當他的面容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我眼前時,我不自覺捂住嘴巴向後倒了幾步。

“阿布卡将軍?你的臉......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在漠北嗎?”他臉上的刀疤猙獰而恐怖,從眼尾延伸到下巴,像一條蜈蚣,英俊的面容不複存在。

“看來公主是真的忘記了。”

我上前抓住他的雙臂,“忘記什麽了?你為什麽在這裏,你不是和染畫在漠北嗎?那天晚上你又為什麽要殺阿澈?”

“阿澈?看來公主還記得他曾經扮作珠寶商人混入我漠北的事情,可他始終是北傾的皇帝!”

“你把我劫來究竟是想幹什麽?”

“就算公主忘記了,可是真的猜不到一絲一毫嗎?”

我搖搖頭,“我要走了,他找不到我會着急。”

“何必自欺欺人。”

我捂住耳朵不去聽阿布卡講話,可他的聲音卻一字不漏的流入了我的耳朵。

“倘若公主這輩子都想不起滅國之仇,記不起染畫死去的模樣,相信那狗皇帝的裝模作樣,那臣無話可說,如果公主有一天想起來了全部事情,臣定願助你一臂之力,殺了那皇帝。”

滅國,染畫......

“不!怎麽可能!阿澈待我真心真意,他怎麽會滅了我的母國,染畫又怎麽會死去,染畫她是回漠北和你成親了啊!你不是阿布卡将軍!你不是!”

“今日臣請公主過來,無非就是想提醒公主一句話,滅國仇人,切勿真心相待,有朝一日難免兵刃相向。”

我像瘋子一樣捂着耳朵跑了出去,那不是阿布卡将軍,真正的阿布卡正在和染畫過着甜蜜的生活,我的漠北還是那樣美麗,我的父親和母親過着重複的日子卻無比幸福,我的白野還是不聽話的到處亂跑,我的兄長姐妹都在漠北歌舞相聚......

不知何時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滅國...滅國仇人......我想到阿澈對我的溫柔細語,對我的百般寵愛,心髒猛然間抽痛着,像是在被滾燙的油淋着,激起一層水泡然後一顆顆的爆炸,千瘡百孔。

也不知跑了多久,那山林間太陽緩緩升起,賦予這大地一片光明的希望,但我卻仿佛身在冰天雪地中,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泥路上的石子磕絆着,一個不穩便被絆了腳,身體無法控制的往前倒去,咚的一聲,我的腦袋撞到了地面上凸起的大塊石頭,鮮血慢慢染紅了石頭,流過我的眼睛,臉頰,滲入泥土。

隔着血淚,我看到前方阿澈騎着馬向我奔騰而來,塵土飛揚。

這樣緊張我的阿澈怎麽會......将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不,他不是阿澈。

他只是北傾的皇帝,他是楚承煜。

他從來不承認他是阿澈。

我的阿澈早已回了中原娶了別家姑娘過着幸福的生活,我嫁的是北傾的皇帝,萬人敬仰的皇帝,手上沾滿鮮血人命的皇帝,天底下最無情的男人。

他抱着我的身子,再也沒了從容的神情,“小影,小影......”

“小影,你別睡,我帶你回去。別怕,有我在。”

我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阿澈......那個珠寶商人還愛草原公主嗎?他們後來過得幸福嗎?”

“愛,他一直都愛她。”

“阿澈......”我的聲音是那樣黯啞。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他了。

回到那深宮之中,剩下的只是楚承煜和白離影,北傾皇帝和漠北公主,滅國仇人,不共戴天。

......

依靠着那小山丘,阿澈摟着我緩緩說道:“從前有一個珠寶商人他奉了可汗的命令,千裏迢迢的從中原走到了漠北,路上遭遇了一群劫匪,他們掠奪了商人所有的錢財,又将他打得奄奄一息,在荒蕪的沙漠中他遇見了一個身穿蘭紋雲錦的女子,她和商人講話時眼睛裏總是流動着星星一樣的光芒,揮動鞭子,手上的鈴铛嘩啦啦的響着,她騎馬的樣子是那樣自由灑脫,商人看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充滿靈氣的女子。

後來他們又相遇了,商人偷偷将那本要獻給可汗的水晶琉璃桃花墜留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那墜子适合那美麗的女子。

很是奇怪,她明明是灑脫不羁的草原女子卻總是臉紅。

商人和那公主可以從草原的馬兒談到中原的詩經,可以從天上的繁星談到懸崖下的風光,可以從天南聊到地北,他們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商人覺得這輩子非她莫屬了。

于是在今天商人想問問那公主可否願意嫁到中原,沒有草原,沒有馬兒,但卻有一個一直愛着她的男人,永遠愛着她。”

“永遠嗎?”

“生生世世,只愛她一個。”

“那你告訴那商人,就說草原公主還得再想想。”

阿澈笑着說好,他的瞳仁漆黑無比,深深的凝望着我,又看得我臉紅心跳的。

“離影......”他輕柔的喚着我的名字,手指在我的唇上摩挲了一會,他的唇便貼了上來。

起初涼涼的,演變到後面只剩下無盡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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