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被太後禁足一個月後,我終于獲得自由了,甩下磨磨蹭蹭的秋竹一路狂奔到禦花園,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和花朵的芬芳。
秋竹喘着粗氣在後面一路追着我。
“哎喲,這是哪家的奴才不長眼啊!”
我聽到什麽有人講話便回頭望去,只見秋竹倒在地上又慌張的跪在那鵝軟石路上向一個女人不斷的磕頭。
“靜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本宮看你就是有意的,撞得我頭暈眼花的,小蘭。”靜妃使了個眼色,那位叫做小蘭婢女上前就給了秋竹兩個大耳光。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秋竹為何總是那樣軟弱!
我走上前去掏出腰間的鞭子甩向那婢女,“我的人也敢碰!”
細長柔韌的鞭子在小蘭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秀裙都被劃破了,她捂着傷口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靜妃扶了扶頭上晃來晃去的珠釵裝模作樣的向我行了個禮,語氣頗為傲慢,“皇後娘娘的人沖撞了臣妾,臣妾只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好讓她長點記性,皇後卻揮着鞭子将我的侍女打傷。這說出去未免顯得皇後太過野蠻了吧,難不成......漠北的人都這樣蠻橫?”
我扶起哭哭啼啼的秋竹,又是一鞭子甩了過去,準确無誤的落在她腳旁,卻吓得她往後退了一步沒站穩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我嗤笑了兩聲,“你向我行禮,我沒讓你起來,你為何起來?我們漠北人從來都不是野蠻之輩,只是對待不尊敬自己的人會比較兇悍而已。”
她被一群宮娥太監扶了起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她咬了咬嘴唇笑得輕蔑而嚣張,“漠北?皇後娘娘日後若是想起了什麽可千萬別失了現在的氣魄。”
秋竹微微張着嘴巴,拉了拉我的衣袖,“娘娘,您不是說要去宣正殿找皇上吧,咱們走吧,皇上等得該着急了。”
我晃了晃手裏的鞭子,“以後見到我就繞道而行,若是再敢傷我宮裏的人一絲一毫我就讓你嘗嘗這鞭子的味道。”
Advertisement
大約走了幾十米,我停住腳步問道,“秋竹,你什麽時候學會了說謊?”我沒說要去找阿澈啊。
她又跪了下來,“娘娘恕罪,那靜妃可是朝中李丞相之女,身後有太後撐腰,在宮中向來嚣張跋扈,更何況皇上現在獨寵娘娘一人,惹得那靜妃火冒三丈,今日要是生出了什麽事端,不僅會讓娘娘受苦也會連累了皇上。娘娘禁足才解就忘了嗎?”
阿澈和我偷溜出宮受了傷,聽說朝中大臣聯名上書勸解他要以江山社稷為重,不可被我迷惑,更有甚者說我是妲己再世。
這些人真是有趣。
“可我也不能看着你被打啊!你快起來,別跪着。”
她圓潤的眼睛裏濕氣很重,“謝娘娘。”
“我們回宮吧。”
“可娘娘不是要去湖畔游船嗎?”
我看着她紅腫的臉蛋彈了口氣,“你們中原的女人真是能忍?”我戳了一下她的臉,“不疼?”
她皺着眉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回到寝宮,我讓秋竹坐在凳上,她卻像被針紮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秋竹,你有看見我的藥盒嗎?那金瘡藥呢?”那是我從漠北帶來的,我們騎馬難免會受傷,那藥的效果奇佳。
我忽然停止了翻箱倒櫃的動作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跟在我身邊的?”
她仰着頭想了一會,“三年前吧。”
“你的意思是染畫三年前就走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跪了下來,臉幾乎貼到了地上,“不是不是,染畫姑姑是大約半年前走的,皇上覺得就染畫姑姑一個人照顧娘娘可能并不周全,奴婢自小在宮中長大,可為娘娘打點其他事宜。”
我揉了揉太陽穴,那裏突突的跳着,“我嫁到這裏有多久了?”
“四年多一點。”
“那你也算跟了我很長時間了,起來吧,動不動就跪,這毛病怎麽就是改不掉。”
我又問,“你還沒告訴我呢,我的藥呢?”
“娘娘不記得了?那金瘡藥都塗在您的傷口了,所以不出三個月才能好得那麽快。”
我叫來了小林子命他去太醫那裏拿點止疼的藥膏。
秋竹受寵若驚的道,“娘娘不用為奴婢擔心,過幾日就好了。”
我揮了揮手讓小林子快去,“那你的腿呢?這幾日天氣陰濕,風又大,你的腿應該很痛吧。”
“娘娘......您怎麽知道......”
“我母親也得了這種病,看到你的症狀我的就知道了。母親......”我的思緒又飄到了漠北,不知道父親和母親過得可好,不知我的白野可好,是不是又出去亂跑了,可千萬別亂跑啊,父親才不會把你尋回來呢。
——
五月,天氣暖和得不得了,阿澈說要去北郊打獵,他讓我登記要一同去北郊的女眷。
寫完我的名字以後,我又寫上了秋竹的名字。
他放下手中的兵法書籍,拿過名冊一看笑了起來,“都寫了一個時辰了,難不成就帶你和秋竹去?那誰給我洗衣做飯,誰給你鋪床疊被?”
我雙手撐着腦袋眨巴着眼睛,“可我不記得了,不記得宮裏還有哪些妃嫔。就知道一個靜妃,但我不喜她,又兇又傲慢的。”
“算了,這事還是讓內務府的人去做吧。你就在這裏吃吃點心陪我看書就好。”
“以前我們也去過北郊嗎?我有參與打獵嗎?”
“去過。”
我塞了一塊栗子糕在嘴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這次還可以騎馬嗎?”
“不可以。”
“為什麽?我已經好久沒騎馬了,就算從馬背上摔下來可我也忘了那時騎馬的滋味,我保證不會再出事了。”
他抿了一口茶,“還是不可以。”
我笑眯眯的走到他身旁主動投懷送抱,摟着他的脖子問道,“那你可以騎馬帶我嗎?溜達一圈也行。”
阿澈捏了捏我的臉,一本正經的說,“那得看你誠意。”
“這樣呢?”我親了他一口。
“你覺得呢?”
“我覺得夠了啊。”我坐在他的懷裏,晃悠着兩條腿。
阿澈輕輕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而易舉将我抱了起來,走向那卧床。
輕紗羅裳,星光微涼,春風徐徐,一夜纏綿。
......
北郊有片皇家園林,是北傾皇帝的專屬打獵的地方,望着規模宏大的獵場我興奮極了,激動到目瞪口呆。
阿澈已經換了騎射裝,整裝待發,他見我樣子以為是怕了,不禁打趣道:“不是很想騎馬嗎,怎麽到了現在卻猶豫了?”
我哼了一聲,“誰猶豫了,有本事你單獨給我一匹馬,我要和你一較高下。”
太後穿着雍容的華服站在我們身後大喝一聲,“胡鬧!身為皇後怎可這樣沒有拘束。”
阿澈告訴過我,母後容許我稱他為‘你’已經是最大的容忍限度了,不然按照北傾的規矩我早被一次次的棒棍給打死了。
“母後,小影是草原女子,生性灑脫,騎馬是漠北人與生俱來喜愛的事情,就讓她随我一同前往吧。”
“皇帝,你要做的事情哀家幾乎沒有不允許的。可再美的夢總要有一天醒來的,望你自知分寸。”
“謝母後。”
阿澈給了我一個眼神,我趕忙道,“謝母後。”
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句話就是答應讓我騎馬了?中原人講話我真是聽不懂。
阿澈把他的好馬讓給了我,我卻甚是懷念我的白野。
“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
阿澈卻走到我身邊,伏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等會我贏了,今晚,你在上面。”
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他怎麽可以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這種話,我慌張的左右望着,還好,周圍的士兵和将軍面不改色。
“那我贏了呢?”
他的唇畔微微勾起,墨色的眸子水光靈靈,“那我在上面。”
“你...不想理你了。”我縱身一躍跨上了馬,牽着缰繩一夾馬肚,奔向那樹林裏,奔向久違的自由。
尾随其後的是踢踏踢踏參差不齊的馬蹄聲。
雜草叢生茂密幽深的樹林裏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金色的陽光穿透樹葉和薄霧照射在地面上,像是從天空中落下的金粉,洋洋灑灑的。
也許是陣陣馬蹄聲驚動了樹林的動物,它們在我眼前竄來竄去的逃命。
我朝後向阿澈望了一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抽出背在身後的箭,瞄準着草叢裏那坨白色,松箭,準确無誤的命中。
士兵将那白兔提來拿給我看,“恭喜娘娘,射中了只兔子。”
“開門大吉,阿澈,我贏定了。”
他看着那只兔子笑得淡然,又似在悲傷,就像那天他聽到那首曲子時的那種悲傷。
“你的箭法很好。”他說。
我駕馬而去,往林子更深處。我的箭法比不上阿澈。
那時在漠北,我常常纏着阿澈給我講中原的故事,為了回報他我決定教他射箭。
他明明會卻還是說好。
“繃緊身體,集中注意力,眼睛瞄準紅心,松手的時候要快狠穩,千萬不要抖也不要猶豫,放出的箭是來不及收回和改動的。”
阿澈舉起了弓卻沒有瞄準靶子,他仰着頭,弓箭對準了天空中飛行的大雁。
他射出去的那一瞬間我看見行列整齊的大雁隊伍中一只大雁突然從空中落了下來。
“多謝師傅指點,我想我會了。”他的手還拿着弓,白皙俊朗的臉龐上透着股清爽的笑容,狹長的眸子裏是我吃驚的表情。
“好你個阿澈,明明箭法了得還不告訴我!”
“可公主也沒問過我啊。”
“不行,我們要比試一番!”
“若是比了,恐怕今晚我沒力氣講故事了。”他迎着夕陽的餘晖漫不經心的講道。
我一拳打在他身上,阿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握着,橙黃的夕陽伴着天邊五彩斑斓的雲霞照在我們身上,将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今晚我要講的故事是一個中原商人愛上了一個草原公主。”他看着我,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