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花雕暗香
千妝真沒想到,小唐子竟然會做飯,而且,味道還挺好。
千妝拍着小唐子的頭誇他能幹,小唐子人小鬼大,他說:“沒辦法,誰讓千姐姐見不慣玲珑姑娘來萬藥堂呢。”
千妝對着頭狠拍了小唐子一下,“亂說。”
小唐子捂住頭大喊:“本來就是啊,千姐姐你明明告訴我,說你不喜歡玲珑姑娘看顧醫師的的眼神的,幹嘛敲我的頭。”
千妝狠狠剮了小唐子一眼,然後對着小唐子後面讪讪一笑,解釋道:“清瀾哥哥,小唐子他亂說的。”
小唐子咧咧嘴,飛跑進後院。
顧清瀾輕柔地笑了笑,溫聲道:“既然小唐子會做飯,那以後就不讓玲珑送飯了。”
千妝吐吐舌頭,發出一個音節:“哦”。
見她嬌俏的模樣,顧清瀾揉揉她的頭,對着這個靈秀的妹妹寵溺道:“傻丫頭。”
千妝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清瀾哥哥,小唐子說你要上山,我怎麽不知道?”
顧清瀾放下手,道:“我去采藥,今晚就走,可能需要三五天。”
千妝一聽,忙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顧清瀾接道:“不行,山裏露寒霧重,你還是待在萬藥堂吧。”
千妝聽得出顧清瀾話中的堅決之意,知道多說無益,便作罷。她想了一想,從脖子上取下一物,交與顧清瀾。
“清瀾哥哥,這是小千的護身符,它會陪着你的。”
顧清瀾攤開手掌,一顆晶瑩剔透的青色圓玉珠由一根黑色柔絲吊着,整個項鏈恍若被一種溫潤的的光芒所包裹,任誰都可以看出,這是世間難有的珍品,甚至是那黑色的柔絲,也是用極稀有的材料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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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瀾猶豫了一下,千妝說:“你在我家住了那麽久都沒有見外,現在也不能見外。”小時候的情誼最是難忘珍貴,顧清瀾将項鏈收進了懷裏。
千妝見顧清瀾收下護身符,一張臉如蓮花盛開般絢爛,她心裏很高興,因為這東西呀,她連封輕涯都不曾給過呢。
想到封輕涯,千妝又突然生出一種悶悶的感覺,好像是他會發生什麽危險的事一樣。
上次出現這種莫名的感覺後他受傷了,那這次,如果不是巧合,封輕涯是不是又有危險?
千妝搖搖頭,這算什麽,心有靈犀嗎?那家夥,就算有靈犀也會被他給斬斷,這肯定是巧合了,千妝塞給自己一個答案,便不再去想。
顧清瀾離開時,千妝已經入睡了,他看看千妝所在的房間,對小唐子說:“小唐子,你多留些心,藥堂你也基本熟悉了,要仔細打理。”
雖說收留小唐子的時日并不長,但顧清瀾已經了解了這個小孩子的思想,他看人素來精準,這個孩子以後并非平庸之徒,盡管年歲小,但是心智已經足夠。
小唐子點點頭。顧清瀾這才放心離去,他手裏緊握着千妝給他的項鏈,唇角有顯而易見的溫暖弧度,有一份故情也挺好的,當然有這麽一個丫頭做妹妹也很好。
以玉為伴,唯望君安。
這就是千妝給他玉珠的含義,她在密竹林生活多年,平日裏和小僮打打鬧鬧,和師傅說說笑笑,除了滅門慘案之外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這也是緣于毒皇的保護,正基于此,她才有了別人沒有的澄淨心思。
玉珠雖然難得,千妝不能跟着顧清瀾,就索性直接拿了這送給他,算是牽念,也只有千妝會這樣做了吧。
只是關于封輕涯,千妝沒想過把玉珠給他,是因為她沒有要離開他的打算呢,無聲無息地被他跟着,現在真的是習慣了,她就是想在他身邊,不管是誰陪誰,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千妝知道,她遇見的這個人在自己的心中是什麽樣的地位。
他強大的近乎無所不能,偶爾會有一些看自己笑話的壞心思,言語雖然薄涼吧,但也不至于字字傷人。他冷冷的難以接近,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這樣肯定是孤單的,就像在密竹林的時候,自己犯錯被師傅關禁閉,小僮們都不允許靠近,那種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次日,玲珑進萬藥堂時,千妝正從外面回來,她懷裏抱着兩瓶花雕,似有些不悅。
玲珑不留痕跡的打量着千妝,問道:“千妝姑娘,顧醫師他在嗎?”
千妝将酒交給小唐子,對玲珑道:“顧醫師不在,玲珑姑娘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不知怎的,千妝對這個玲珑根本提不出一丁點好感,倒不是因為顧清瀾,而是她對人和事或多或少有一些直覺,玲珑給她的感覺是怪異,她自然不喜。
玲珑心思細膩,看出了千妝的不喜歡,她也沒表示,只微微笑道:“千妝姑娘可知顧醫師何時回來?”
“十天!”千妝胡謅一個數字,扔給玲珑,便不再多說什麽。
玲珑表面上到沒有介意,走時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樣,只是笑意未到眼底。
一個人只有把心練的足夠成熟,才能喜怒不形于色,而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千妝不是,盡管玲珑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她也不是。
玲珑的姐姐玲珂才是,當玲珑告訴玲珂顧清瀾十天之後才回來時,玲珂面如靜湖,紅唇輕啓:“五日後,屠鎮。”
玲珑目光微顫,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以一個鎮的代價引起顧清瀾與森羅教的敵對,對于玲珂來說,值了,因為顧清瀾代表的是牽連衆多勢力的藥王谷。
玲珑抿抿嘴唇,問道:“姐姐,我們真的能覆了森羅教嗎?”
玲珂只淡淡道:“那是他們的事,我們無須多問。”
見無法從玲珂那裏探的絲毫訊息,玲珑悄聲退去。此時,玲珂波瀾不驚的眼神才微微閃了一下,如覆不了森羅教,那被覆滅的,就是她們,以及,他們。
玲珑走後千妝忿忿然地回到房間,趴在桌子上氣鼓鼓的,剛才她去給封輕涯送酒,結果他竟然說喝過的酒就沒了再飲的興致,對于那兩瓶百年花雕,封輕涯淡漠地看了幾眼就讓千妝拿回去了,千妝真是郁悶到了極點。
“封輕涯你嘴那麽刁,我不伺候了還不行。”她用手指在桌子上畫圈,自言自語道。
小唐子敲敲千妝的門,問道:“千姐姐,你的酒不要了?”
千妝開門接過酒,看着小唐子,突然問道:“小唐子,你知不知道哪裏有好酒?”
小唐子偏頭想了想,說道:“有啊,鎮北深巷裏有個怪老頭,他自己釀的酒光那氣味就讓人心醉。”
千妝眼神立時變得灼熱起來她抓住小唐子的胳膊,說:“真的?那我找他買酒去。”
小唐子忙攔住說走就走的千妝:“千姐姐,那老頭怪的緊,不找個理由說服他,他是不會給你酒的。”
千妝停住腳步,皺眉道:“需要理由啊,煩人的老頭子。”
她兩手分別抓過小唐子懷裏的兩瓶酒,說:“我現在要想好理由去換酒,小唐子你不許來打擾我了。”
還未等小唐子接話,千妝已經關上了門,小唐子撇撇嘴走了,他的千姐姐,不正常到了極點!
而千妝也忘記了,剛剛她才說過不伺候某人了,但現在她卻在編理由找怪老頭換酒。從下午到黑夜,兩瓶花雕入腹,千妝沒有想出一個換酒的理由,她搖搖頭,有些醉意地說:“好像有點暈吶!”
她拍拍腦袋,又突然來一句,“封輕涯的傷不知道有沒有沒換藥,我得去看看。”說罷,她踉踉跄跄地出了萬藥堂。
小屋內燭火搖曳,封輕涯手握一個青花瓷瓶,赫然便是花雕酒瓶,他兀自飲着,想到今天千妝跑走時臉上的失落,他靜如沉水的目光閃了了一下,本想着要與她疏遠一些,結果,她似乎很是失落,他好像沒辦法忽略她絲毫的變化。
他還給了她一個承諾,自己在她身邊,那麽他就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包括他自己,既然離開她是見到毒皇之後的事,那眼下何必要想太多。
他微嘆口氣,酌了一口酒。警覺性極高的他突然擡起頭來,随即又像沒事人一般喝起酒來,一會兒,門被人粗魯地撞開了,“封輕涯,我來看你換沒換藥。”
千妝身形不穩地閃将而進,一股酒味混着幽香竄進封輕涯的鼻子中,封輕涯眉頭一皺,他上前扶住千妝低聲問道:“花雕?你喝了多少?”
千妝微眯着眼睛委屈道:“給你的你不喝,我全喝了。”
封輕涯又皺了皺眉,他薄唇動了動,卻沒說一個字,千妝拿起藥瓶說:“給你換藥,你把手伸出來。”
封輕涯用慣有的淡漠聲音道:“小千,你醉了。”
第一次她喝了一杯,可第二次,她喝了整整兩瓶花雕,縱使她天分再好也必醉無疑。
千妝手臂一揮,閃到封輕涯身後,她傻笑着拿起桌上的青花瓷瓶,搖着瓶子沖封輕涯醉醺醺地說道:“封輕涯你看,這瓷瓶和裝花雕的瓷瓶是一樣的呢。”
千妝拿起瓶子往嘴裏灌了一口,她疑惑地歪着頭看着封輕涯,旋即嚷道:“封輕涯你個騙子,這是花雕!”
封輕涯搶下千妝手中的瓷瓶,放柔了聲音道:“你真醉了。”
千妝貼近封輕涯,目光迷離道:“你騙我,你明明就在喝花······”話還沒說完,千妝就醉在了封輕涯的懷裏。
好看的酡紅在千妝臉上暈開,封輕涯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龐,低聲道:“好好睡一覺吧。”
将千妝放在床上,封輕涯用內力給千妝驅酒,透明的液體從千妝指尖緩緩滴落,看着千妝臉上的紅暈消散而去,封輕涯這才收回搭在千妝皓腕上的手。
“封輕涯,我明天請你喝好酒,真的,不騙你。”千妝睡夢中喃喃道。
封輕涯的目光落在千妝清澈靈秀的臉上,深沉如水。
反反複複反反複複,如此難以左右。
推不開的是心,絕不了的是意,她是喜歡了,所以非要跟着粘着傻瓜着,封輕涯又怎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只不過是看不懂自己罷了。曾經也有一個人,以一種近乎絕望的方式以求他的感情,他給了,卻是悲哀的知己之情。
那麽對她呢?他說不上來了!從未有人給過他這種怪異的感覺,不忍推開,總是想念,可也不是非要不可,也許真如聖女所說,感情斷幹淨了才能心無牽挂,也就不會讓自己陷入泥淖。
當年殺了玉玑,封輕涯應該是斬了俗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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