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忙用力抱緊他脖子說:“虞仲之,我腳疼呢。”

“不是說不疼了麽?”他鼻子裏輕哼一聲,終是将我穩穩背起。

“我裝的行不行,誰叫你不甩人來着,還不許我給自己留點臉面啊?!”我說這話還有些得意,或許是因為他又折返回來的舉動,我心裏竟然也不介意他之前的壞臉色了,盡管當時心裏極其不好受,此刻趴在他背上說出來就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不知道是缺心少肺,還是我厚臉皮到了一定修為;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剛剛潛意識經歷了一場驟然而至的暴風雨,它離我毫米之厘,差一點就将我卷入驚濤駭浪中;幸好突然峰回路轉急劇下跌還我一絲喘息之機。我驚魂未定,此刻依附在他溫暖強大的背脊上,才覺安全。

出來時沒肯讓他開車代步,回來我倒沒有阻止他不能叫計程車,虞仲之卻一路沉默,一步一個腳印往家裏走。還真是背回來啊!我無語地閉上眼,打算對一路上竊竊私語的目光眼不見為淨,努力忍着沒把鄙視他智商的話說出來。

驀地,身下的人腳步一頓,連背脊都僵硬起來,警告地說一句:“白流歡,不準在我脖子邊打呼嚕。”

我不爽地皺起眉頭,瞪一眼他的後腦勺“鬼才打呼嚕,我又沒睡着!”

“那你離我遠點。”他說着将我往後推,明顯是很抗拒很嫌棄我。

“虞仲之,你有病吧!”我氣得罵人,差點想在他脖子咬一口吸血洩憤。但下一秒,我似想到什麽,目光定在他殷紅的皮膚;我眨眨眼,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頸間,果然引起他不自在地躲閃。

“虞仲之,你怕癢就直說嘛!”我瞪大眼睛往死裏鄙視他,什麽打呼嚕,明明我只有靠在他肩膀旁呼吸!只是,他也太敏感了吧!

于是,我故意把嘴巴伸到他耳朵旁吹氣,吹啊吹,撓啊撓,然後實在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虞仲之,我還以為你刀槍不入呢!”

“你再動,我就把你丢下去!”虞仲之氣急敗壞地低聲警告,身體蓄勢待發,放佛下一秒就會真的将我甩出馬路上開花。

他的頸脖間通紅一片,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此刻該是臉紅耳赤才會惱羞成怒;可我還真是不敢笑不敢再動他了;根據以往對他的了解,這男人炸毛起來估計會六親不認!我老老實實縮回背上,靠在身上傾聽他胸口傳過來的一下又一下,結實響亮的心跳聲。

我不由得對天翻個白眼:這男的真小氣!看他氣急成那樣!

心情不美好,眼睛卻愛笑(1)

虞仲之緊抿着唇,身體緊繃,擡頭闊步,只是腳步稍嫌沉重似有心事,一步步沉悶的聲響從他胸膛傳入耳朵,我焉成一團靜靜聽着;一路上各懷心事,最後倒真的睡着了。

再驚醒是被虞仲之毫不留情地将我丢到沙發上,然後一臉怒氣,蓄勢待發,紅着雙眼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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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點他跟爸爸蠻像的,一生氣就板着臉愛瞪人,不罵人也不動手,卻非常好猜到他現在很生氣。以前我跟爸爸頂嘴就笑他就這點不淡定,非要黑着臉明擺着告訴人要找茬,還不許人不當一回事,一點也不像他老奸巨猾深藏不露的修為。但我突然發現這樣倒比笑易懂多了。

我不由得輕輕笑道:“虞仲之,你該不會那麽小氣吧;知道你不待見我,你也別瞪了!我保證一覺醒來立馬收拾包袱從哪來就回哪去!謝謝您這些天的照顧,日後有需要的您吱一聲我白流歡鐵定随傳随到!”說到最後,我拍着胸口差點氣岔。

“這次,你怎麽不怕安家少爺誤會了?”他微微咬牙,一副我在裝傻的表情。

“你說什麽呢?”

“白流歡!”

“哎哎,怎麽你就知道了?”我讪讪地摸鼻尖,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灼人的目光。

虞仲之氣極,怎麽知道?他又不是瞎了聾了,一路上的指指點點他能沒聽見麽,就是那猖狂的咔嚓聲他也是咬着牙忍着才沒将背上的始作俑者給丢下去;稍稍用腳趾頭想都猜得到明天的報紙會是怎樣的風言風語…他努力隐忍心口的怒火,沒理會心頭在晃蕩的酸酸澀澀的滋味,咬着牙氣急敗壞地瞪着面前這個此時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眼底卻藏着絲絲倔強和戒備的女人!

“你就一點也不要自己的名聲了?”這才是他氣的地方,是誰不久前怒氣沖沖的跑到他辦公室要他出面辟謠的?!是誰說讨厭他的…。

“虞仲之,你說在愛情面前,名聲值幾個錢?”

“……。”

“虞仲之,你更加看不起我了對不對。”我終于笑不下去,擡手整整酸軟的嘴角,心中一片荒涼。我們明明是才确定心意,我該是像其他人一樣會在熱戀中美到失去理智才對,卻總是不安。

他讓人不安,還不讓人問;我不是聖人,沒法寬宏大量以及窺探他內心的話,我睚眦必報,卻不敢對柔弱的情敵尖酸刻薄;那我作踐自己來找答案總可以的吧。不是我不要臉,只怪想着自己和那個溫柔清俊的男子的未來太美好;我在鬧,他在笑,溫暖安穩一輩子,這樣的日子,只怪它太撩人。

“………。”

“虞仲之啊,我想我這輩子就只會愛一個男人了;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另一個意亂情迷的十年了。”說完我又忍不住想笑,卻發現嘴角太僵硬而作罷;只是,只是啊,我的笑容是跟那個人學的,中毒太深,心情不美好,眼睛卻愛笑。

我看着虞仲之,看着他臉上怒氣漸失,眉眼漸冷,五官逐漸陌生,最後凝成一副無表情的生面孔,連一絲羞辱都找不到。

良久他指着門的方向,緩緩的,緩緩地說:“…你出去,馬上離開。”

心情不美好,眼睛卻愛笑(2)

醞釀了一天的大雨昨晚果真下了。我坐在公交站牌下看着風雨交加的夜景,等了好久,都沒有一輛車停下來載我;我冷得縮成一團,紅着眼睛瞪着大馬路在心裏恨恨嘆息:這夜黑風高的的晚上,爺們英雄都不出門的嗎?!

未想到半夜雨停後下起雪來了,不同幾日前那場撐不起場面的小雪籽,是真真切切的,像柳絮、像蘆花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親吻着久別的大地,濕滑的路上緩緩被覆上一層白色地毯;世界在一瞬間像被使了魔法般變幻成晶瑩白玉的模樣。

我新奇地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瞬息萬變的場景,一顆心頓時飛揚起來,為自己在衆人未醒前獨獨會見了這北京的第一場雪而驚喜。

忍不住第一時間給虞仲之發了條短信:看雪嗎,好漂亮呢。其實,我心裏還是很感激虞仲之的。他常幫我,雖總是冷冷的;我希望他看到這場雪能和我一樣心情愉快。

等了一會,沒見他回信。我笑笑,可能他終于可以安心睡着了吧,要麽就是還在生氣。只是聽了我的愛情故事,然後把我趕出家門的人有什麽好氣的呢。

我聳聳肩,繼續看着這場上天送給我驚喜;不久,終于有個計程車師傅搖下窗招呼我要不要走,我笑着擺擺手說:我在看雪呢,不走。

安宸歌找到我的時候,我險些睡着了,聽到他氣急敗壞地叫我的名字,我起來拍掉身上沾上的薄薄的一層雪,笑意盈盈看着他。

天快亮了吧,遠處黑白混合一起看不太真切,宸歌的臉卻被雪映得晶瑩透亮,一雙墨黑的眸子帶着點點霧氣。或許是這場雪太純潔,他站在雪地裏看我的眼神寵愛而憂傷,似有滿腹心事,似找了我好久,帶着久違的意味。

我一眼便不舍得對他和白流瓷的事追根究底了。

“阿歡,我找了你好久。”他輕輕把我摟入懷,用溫暖的胸膛捂熱我冰冷的臉。

“我很難找嗎?”我不依地用鼻子拱拱他的胸口。雖然被虞仲之趕出來我七拐八拐繞了好遠,連自己都不知道準确的位置,但這樣寬敞安靜的夜裏,我就一直坐在那裏呢,如果有人經過,一眼都會看到的。

“你怎麽不告訴在站牌這裏,你就不怕冷?”安宸歌微微嘆氣,想像以往教訓說不準喝酒不準胡鬧那樣的語氣訓人,懷裏冰冷的觸感卻教他怎麽也兇不起來。

我咧開嘴笑,得意地搖頭:“不告訴你,太容易找到,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疼我了。”面前這個男人,我實在太了解他了,對付他我從小到大屢試不爽的除了撒嬌,就是苦肉計。

心軟跟多情有時只是一線之差,所以他才會放不下白流瓷吧。不同的是我每次千方百計耍心機換來的疼惜,都不及白流瓷輕輕一個咳嗽來得輕而易舉。

心情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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