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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梯裏的燈很暗很暗,太久的沉默讓聲控燈都沒有耐心了。
黑暗襲來的一瞬間,江左易湊近了我。
我以為他會吻我,甚至更瘋狂一點向我索取,他為我陪伴女兒的那份酬勞!
可他終于還是什麽都沒做,用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了我一會。最後說:“去吃宵夜吧。”
我着實是餓了,晚飯泡了湯,魚湯泡了一個美好的晚上。
我和江左易來到醫院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兩份速食兩杯奶茶。
就坐在店裏的長桌臺上,望着微波爐裏加熱出來的牛肉飯,就這窗外的車水龍馬燈火闌珊。
“你介意講講阿雪的事麽?”我說。剛說完就看到他瞪我。于是我苦笑一聲:“你誤會了,我可不是青春校園偶像裏的聖母白蓮花。我不是想安慰你的,只是單純好奇。”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這一塌糊塗的生活狀态完全展露在我面前,會讓你覺得很丢臉。”江左易把菜裏的鹵蛋翻出來,一如之前不肯吃蛋黃的傲嬌表情,直接摳出來丢我碗裏:“于是滿心想要扒一下別人的事,來找找平衡?”
我心裏苦笑,這算什麽一塌糊塗,我都還沒告訴你我差點被帶着艾滋病的gay強暴,搞到現在都弄不明白葉子的親爹是誰呢!
不過說到這個
“江左易,如果我叫你幫我查點事,你這裏應該沒什麽困難吧?”
“你又想幹什麽?”
“沒什麽,還是上次唐朝酒店錄像的事,我”
“丢了幾樣首飾,至于那麽糾結麽?你舒岚沒那麽缺錢吧?”江左易哼了一聲,但我覺得應該不是我的錯覺當我提到唐朝酒店的時候,他的臉色總是有點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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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光是首飾的事。江左易,你三年前盤下了唐朝酒店将他改成會所,那你總該知道唐朝以前的老板是誰吧?能找到他麽?”
我覺得現在事情的唯一突破口就是找到當初事發時的目擊者,到底是誰強暴了失去意識的我呢?
若只是即興的流氓行為,我認倒黴,可如果
也許是多心,也許是錯覺,我總覺得這件事越往深處挖就越不單純呢。
“以前社團裏的情報網,線人路,都是淩楠在負責。你有什麽需要直接找他好了。當然,收費很貴。”
江左易只顧吃他的飯,并沒有追問我細節和隐情。我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如果我真的去找淩楠問些事,那不就等于間接告訴江左易了麽?
我說好,等忙完這一陣我去找淩先生談談。
“雖然,總覺得這個人好可怕的感覺……”我小聲嘟囔了一句,用奶茶順掉盤子裏的胡蘿蔔。
“你要是吃過他做的菜就不會這麽說了。阿雪跟他正相反,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江左易說。
我驚了一吓,不由自主地往這男人身邊湊了幾寸。
結果他毫不客氣地把我推一邊去了:“你一臉聽故事的虔誠算什麽意思?”
“下飯嘛。”
然後就看到江左易把他吃剩的便當整個推我面前了!
“阿雪和阿楠是江家一個洗衣工的遠方親戚。父母意外過世後,兩人舉目無親,便過來投奔姑姑,一直在江家做做零工。
成年後,淩楠就跟着我混社團,我們一塊供阿雪念書。
而淩嫂在阿雪走了以後,身子一直不好,前年也過世了。”
“啊……”我輕輕嘆了一聲:“那淩楠的腿,是跟你打天下的時候弄殘的?”
我又開始腦補了,那種電影古惑仔裏常見的兄弟生死相依情義比天…….
“不是。”江左易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他來江家的時候就少一條腿。何況混道兒的人,不一定都要拿槍拿刀。
淩楠的智商有162,後來安定下來了,自己用兩年時間考出了心理學phd。”
我說我懂了,他是你的智囊團,壞主意都是他出的。
“不,想法是我提的,他負責完善計劃和善後。”
我覺得江左易說這話的時候怎麽還特麽一臉驕傲的樣子,當什麽好事啊!
“那後來……阿雪是因為仇家,還是……”我覺得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于是大着膽子問江左易:“你們已經報過仇了吧?”
“還沒。”
“啊?”
“沒有仇人,意外而已。”江左易呵呵一聲,踹了踹桌子底下那只便利店養的貓。這貓親人的,卻不碰我,只往江左易腿底下鑽。
“意外啊……”我說我懂,意外往往更讓人難以接受。一句話都留不下,就像我媽當年
出門說去做個頭發,然後帶我去公司等我爸下班吃燒烤去。
一輛不長眼睛的大貨車,就把我的人生徹底毀了。
“可是阿雪留下話了。”江左易單手拄着下巴,目光透過玻璃,又遠又長:“她是她永遠不會原諒我。”
“你不會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吧?”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隐隐約約地,我覺得江左易之所以這麽久都難忘舊人,必然是因為心裏有說不清的結節。
就好比我和葉瑾涼,如果只是單純的背叛與被背叛,哪裏還有這麽多糾結呢?
“只是吵了一架,她跑出去了。跟你媽媽一樣被車給撞了。”江左易端起奶茶杯,抿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冷了。于是倒進我的杯子裏!
我覺得這應該是他的一個很容易讓人抓狂的怪癖剩下的東西總喜歡一廂情願地灌給別人!
“阿雪說她為我留長發,為我化妝為我穿裙子,為我這樣一個男人,寧願做個乖巧依人的小女人。
可惜她最後留給我的,卻是一張被撞得血肉模糊的臉……
你知道淩楠沖我開的第一槍在哪裏麽?”江左易突然抓起我的手,一下按在他左側胸膛靠近心髒只有幾厘米的位置!
那塊傷疤我見過,之前幫他療傷的時候還唏噓來着
再偏移一點他就挂了,所以命這麽大的人,腰上這點小傷應該沒啥大礙。當時我就是這麽安慰自己來着……
“既然是意外……”我的手指沿着他胸前襯衫的衣料輕輕游走了幾寸,我說意外的來臨是上帝的質疑,誰也不該怪自己。
“淩楠已經快把你打成馬蜂窩了,你也原諒你自己吧。”
“阿雪性子太烈,是我把她套上了馬缰,卻沒有牽她走向許諾的草原。”江左易放開我的手,微微挑着唇笑了一下:“你這是什麽驚訝的表情?看她的照片,你一點看不出來她本來堅硬的像個頑石吧?”
一聽這話,我手一抖,差點把奶茶扣翻在地。
“你……你怎麽知道!”我返回甜點店的事,特麽是誰告訴江左易的?
“廢話,那家店要不是我買下來的,你以為它還能在這麽多國外品牌進擊之下,依然維持這麽多年的老牌經營理念麽?”江左易冷笑一聲,我卻覺得自尊心像被捏在他手裏揉一樣窒息。
“你很有錢,你一手遮天,但這樣子做有意思麽……”我看了看眼前的飯:“你別說這個便利店也是你家的。哦?難怪這個貓跟你這麽親。”
還錢還錢,兩個便當兩杯奶茶一共六十三塊!”
江左易又把那草貓給踹開了:“它圍着我轉,是因為我褲子上都是你倒的魚湯!”
我愣了三秒,然後突然就捂着嘴笑得停不下來。
我看到江左易也笑了,笑得戾氣全無。
窗玻璃上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我真的由衷希望這個毫無壓力的笑容能夠定格在繁忙繁華落盡後的一點相對靜止裏。
雖然我知道,就像鏡子裏雙倍的距離感。我以為自己到這個男人心裏的路程,貌似觸手可及
其實遠的就像海市蜃樓……
而我,甚至都沒有辦法确定,我要抱住這場海市蜃樓。
門外停下的車子亮了幾下燈,我知道是安迪來接他了。
“今天,謝謝你給我送……”我看着手裏的保溫煲,說這個我拿回去吧,等過幾天做個拿手湯給你和小零嘗嘗。
*****土雙土巴。
“林嫂?”用鑰匙開門進家,我發現客廳的燈還是亮的。已經快十點了,一般這個時候林嫂已經早早安睡了。
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我推開虛掩的縫
“林嫂你要……你要去哪啊?”
我看到林嫂正在收拾行李,地板上已經放了兩個包裹了!
“夫人,葉子怎麽樣了?”林嫂的眼睛似乎有那麽一點小小的紅,開口問話的時候聲音帶點哽。
我心裏一沉,趕緊過去按下她的雙臂,将她扶坐在床上。
該死,早知道這樣,我今早不該跟她說這些話的。
說起一個多星期前,林嫂因為被‘葉子’下了小半瓶安眠藥而入院。雖然送診及時沒有什麽大礙,但一把年紀的人了,總歸傷元氣。
這些天我讓她在家好好休養,也沒告訴她事情的原委。直到今天早上,她又問,我才大致講了一下葉子的病情。她沒什麽文化,也理解不了所謂的雙重人格,于是我只能用類似精神疾病來解釋。
當時林嫂哭得特難受,我也跟着掉了不少淚。後來我們互相安慰了一陣,我就急着去公司開會了,哪曾想林嫂竟然動了要走的心思!
“都是我沒照顧好葉子,才讓她生了這麽作孽的病。”林嫂自責連連,哭得聲色動容。
我說林嫂你不能這麽想,孩子得這樣的病是我們做父母的責任,這麽多年,你盡心盡力地在我們家,從來沒出過一點亂子。怎麽能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呢?
“何況你要走?你要去哪啊,你又沒有親戚在,就留在我身邊,我給你養老送終好不好?”我抱着林嫂,就像個脆弱的小女孩,一頭紮進了媽媽的懷抱。
“岚岚……”
林嫂輕輕撫摸着我的頭發,聲音又塞又哽:“林嫂也累了,想歇歇了。
想回老家,我表弟他們一家都還在,村裏的老宅子也沒荒。他們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幾十年沒見了,再不見……下輩子都記不住自己的祖宗自己的臉了。
岚岚,我唯一就還是放心不下你和葉子啊。可是林嫂……不能陪你一輩子了。”
我知道林嫂是個孤兒,以前聽她絮絮叨叨斷斷續續地講了一些,說是老家饑荒的時候出來逃難的,除了一個表弟,什麽親人都沒有了。
來我家做保姆的時候,她才二十三歲,一晃快三十年了。
“林嫂……”我還是舍不得她,我說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完全不是傭人,下人。我買個房子給你養老好不好?我再給葉子找個保姆,對外就說你是葉子的外婆。你好好享清福,別走行麽?
“岚岚呀,林嫂今年也才五十幾歲。”林嫂捋着我的劉海,苦笑了一聲:“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啊。你說是不?”
我輕輕啊了一聲,尴尬地笑笑:“是啊,是我自私了……”
林嫂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堆起肥胖胖的身子,從小布錢包裏抽出一張車票:“明天早上的火車,岚岚,你就別送我了。
到了老家,我表弟的兒子會來接我,到家我打電話給你。”
看着那張綠皮車的硬座票,我?子又是一酸:“林嫂,我……”
“哭什麽啊?又不是不再見了。以後我還回來看你,看葉子。哦對了”她從床頭的櫃子裏抱出一摞衣物:“這是葉子以前穿過的,有幾件,呵呵,還是你小時候的。
我這兩天沒事的時候,就把東西拾掇拾掇,你還記着這個小黃鴨子麽?你小時候就喜歡這件衣服,天天要穿,洗都不讓洗。後來太太沒辦法,就讓我照這個樣子做了好幾件”
“林嫂你別說了……”我轉過身去,不停地抽紙巾。最後抱了抱她的肩膀,我逃回自己的房間!
都要走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終于還是要一個人來面對呢。
趴在桌子上流了一會兒淚,我打開筆記本用網銀轉了五萬塊錢到林嫂的工資卡上。
這是一天轉賬的最大限額,除了一點點銅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麽了。
“岚岚。”這時,林嫂過來敲了敲我的門。我以為她是要勸我別哭的,于是趕緊坐直身子把臉弄幹淨。
“恩?早點睡吧,明早我還是去送送你吧。”我故作微笑地對她說。
“岚岚,葉子……”林嫂吞吞吐吐,目光有點躲閃。
“葉子還好,這幾天發病不那麽頻繁,大夫說等專家會診之後可能會讓她出院回來住一段。”我說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好葉子的。
“有專家啊?”林嫂細抿着唇,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葉子的腦袋沒事吧?有沒有拍拍片子啊?”
“啊?”我本來是有點納悶的,但一聽林嫂這個意思,覺得也合情理。
她畢竟不懂那麽專業的病因和術語,可能以為精神有問題一定是腦子的外傷吧?
“該做的檢查都做了,還沒查出病因。所以要等幾天,專家團隊到場會診吧。”我說林嫂你別擔心,葉子這病主要是心理上的。
雖然王主任和李冬夜也都懷疑過葉子是不是受過什麽外傷,但目前的幾項檢查結果,都沒有特別明顯的成因。
“要仔細檢查檢查,是不是……腦袋裏長……”林嫂的眼神挺焦躁的,口齒因緊張而變得不怎麽利索。
“腦袋裏長東西?”我覺得很莫名。
腦袋裏要是真長了什麽腫瘤啊息肉啊,早就能看出來了呀。
走過去,我拍拍林嫂的肩:“早點休息吧,別擔心葉子了。”
***
“明天你們不是要商展麽?居然還有空陪我出來挑婚紗啊?”李冬夜站在鏡子前,一邊弄頭發一邊沖着我道。
我說工作歸工作,越是大戰在即,越是要放松心情。會場那邊有葉瑾涼和他的得力小助手舒顏,呵呵,我去不是礙眼麽?
其實我有我的算盤,越是這種時候,我越不出現,反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江景之都首次路演預售,要破二十個億。說老實話,這根本就是個天方夜譚。如果不用些手段……
“岚岚你就說嘴吧,我覺得你壓根就是根本沒放下葉瑾涼唉,輕點,我最近胖了。”李冬夜回頭對正在幫她拉帶子的營業員說。
我一邊玩一邊冷笑:“我為什麽要放下葉瑾涼?我又沒否認過我愛他……”
“不過說真的,岚岚,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比我們當初分析的還要失控了。既然不是劉健強暴的你,這事兒可就複雜了”李冬夜挺腰收腹,一邊擰着苦瓜臉一邊吐槽自己減肥減晚了。
我說先忙眼前的事吧,一步一步來。
“哦對了,王主任說下周三要來的那個專家什麽路子啊?你聽說過麽?”
“恩,說是腦外科神經主領域的近年新晉權威學者,年紀不大,長得還挺帥的。不過你別想了,已婚。”
“哦?叫什麽名字,我去網上查查。”
李冬夜搖頭,說不知道。
我了個去!
長得帥,有沒有結婚你知道!叫什麽名字你不知道!李冬夜你好歹馬上就要嫁人婦了,表這麽花癡行不行?
這時李冬夜轉過身來看着我:“怎麽樣?這件行麽?”
我并非天生毒舌,只是跟冬夜混久了,好聽的話又沒什麽幫助。于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鄭重其事地說:“我覺得拖尾太小了,你人高,氣場沒撐起來。”
李冬夜點頭雞啄米,說她也覺得有點。
于是乎,她滿懷遺憾地看着挂在牆上那件高端定制的五米拖尾主婚紗。一邊心心念念地摸索着:“我還是喜歡這件啊!可惜穿不上啊啊啊!”
“該,叫你加班總吃宵夜。”我不懷好意地笑。
“不行,還有一個星期,我一定一定要瘦十斤!”李冬夜壯志淩雲,然後一把把我給扯過去:“岚岚你試一下。”
我說你神經啊,我能穿又不可能在婚禮上替你穿!
“哎呀,你穿上讓我看看效果,你就比我矮三厘米,瘦我十多斤呢。
你要是穿上好看,好好刺激刺激我,說不定我下個血本,就把這十斤肉給割了!”
就這樣,我在李冬夜的軟磨硬泡之下,穿起了我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紗!
還沒等弄好下擺,在鏡子前臭美一番呢,咣當一聲婚紗店面的玻璃門被人撞開一扇!
☆、064 戰地之吻
我覺得我跟汪小飛一定是命裏犯沖。認識不過個把月,三次見面可謂一次比一次驚心動魄!
所以等他見鬼一樣沖開婚紗店的大門,直勾勾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壓根就不好意思跟李冬夜說這孫子是我朋友!
“舒姐!幫個忙!”汪小飛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二話不說撩起我的裙擺
就鑽了進去!
鑽……進去了?他他媽的個一米八幾的大活人就這麽鑽到我裙子裏去了?!
哦,我這裙子有近五米的裙擺……
當時的我和李冬夜。還有店裏另外兩個營業員,就跟突然斷了電的機器人似的,完全僵持在原地。眼看着幾個打扮痞裏痞氣的流氓沿着門店的大道外沖過來
他們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把目光落到過我們這廂。幸運的是并沒有停留太久。大概是整個婚紗店的外門面不過只有二十幾平米,又都是女人,所以沒有在他們搜尋的判斷範圍內。
畢竟這裙擺太寬太長,藏個大活人也沒什麽違和感。
但問題是,你家試婚紗裙的時候……裏面會穿褲子啊!!!
等到汪小飛紅着臉從底下爬出來的時候,我真是想抽他響脆脆的一巴掌才解恨!
李冬夜也傻眼了。她是神經外科醫生,日常的工作是搞腦子的。所以我覺得汪小飛這顆腦子,一定會讓我的好姐妹很有研究的欲望。
但可能是因為汪小飛長得太可愛了,第一印象雖然糗到爆表,好歹還有顏值撐着。所以李冬夜立刻換了一副和藹大姐姐的笑容,戳戳我,小聲說:“這小鮮肉是你朋友啊?”
我想說不是。我才沒有這樣的朋友好不好!
“舒姐,真……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多謝你救我了。”汪小飛氣喘籲籲,驚魂剛定。抱着胸前那保護得十分妥帖的照相機,跟珍重的骨灰盒似的:“還好還好……沒摔壞。诶?你不是結過婚了麽?怎麽又來試婚紗”
說完,咔嚓一聲給我拍了一張:“真漂亮,我覺得這個婚紗的款式特別适合你。”
我扶着抽搐的額頭,恨不得把心中踏過的草泥馬們一頭頭捏死。
後來為了向我表示感謝,向李冬夜表示歉意。汪小飛說什麽都要拉着我們兩個去喝茶。
“我就不去了,等下辰風下班了我們還得去選照片。岚岚,回見了哈。”李冬夜向我告別後就鑽進了自己的車子。
她還是選了之前的那套婚紗,說是覺得自己沒什麽信心減肥。而我卻認為她應該是膈應汪小飛個混蛋。居然把這麽神聖的婚紗亵渎成了那個樣子!
“舒姐,真的太謝謝你了。”汪小飛一邊往備份讀卡盤裏導照片,一邊由衷地感謝着我剛才的‘仗義相救’。搞得就好像是我故意撩裙子似的!
我說不用客氣,你要是真心想感謝我,就把剛才的事給我忘掉,永遠不提!
“哦。”汪小飛騰地紅了臉,像個乖孩子似的點點頭:“不過舒姐,我閉着眼睛的,什麽都沒看到……真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我捏着紅茶杯,不由自主地沉着手腕往桌子上重重一磕!
“我剛才就應該把你一腳踹出去,讓那幫人把你眼珠子挖了。”
汪小飛的兩只眼睛很大,骨溜溜的。看着好像挺精明一孩子,誰曾想真是轉一圈少一個心眼。
“舒姐。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在試婚紗呢?”
看他問得天真無邪,我更為他的智商捉急。
我說你好歹應該先告訴我你為什麽又被人追吧?怎麽看都是這件事更重要一些!
“一烤羊肉串的,店面後頭兩個夥計用死貓肉穿簽子,被我啪啪啪,連拍了n張。”汪小飛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寶貝照相機:“你說現在的人怎麽都這樣黑心啊。為了錢,就沒有他們不敢比量的下限
舒姐你要看看麽?那個場景,我現在想想都惡心。”
我說謝謝不用。另外你把我穿婚紗的那張給我删了聽見沒?否則,我叫人把你穿羊肉串上!
“知道了,删就删嘛。”汪小飛?着腮幫子瞄我一眼:“你是怕被葉先生看到,不好解釋啊?也是,婚紗這東西又不好随便試的嘛,你都已婚了”
“我離婚了。”我哼了一聲,本想以話題終結者的絕招止住他的聒噪。可惜忘了汪小飛是記者,對付記者,這招是不能用的?
“你離婚了?為什麽呀,葉先生出軌了?這孫子也太過分了吧。你父親怎麽說也是為了他承擔的罪責,你又因為劉健的事,平白被敲了三百多萬。也都沒敢告訴他吧?
舒姐,你也真咽得下這口氣……不行,我得寫個報道讓我姐發到家庭婚姻版塊去!”
我說你寫啊!你有種就寫我妹妹叫人迷奸了我,生了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女兒,于是我老公跟我離婚,我妹好趁機上位。
汪小飛怔了怔,說題材是不錯,就是有點不夠寫實。做新聞最重要的是真實可靠,如果為了吸引人眼球而加潤色和誇張,那就不是堂堂正正的媒體人,而是無下限的小言寫手!
“而且,邏輯上也不通啊。這要是這樣,你為啥不跟你老公說真相?”
我說呵呵。
“不是吧?”汪小飛瞪圓了眼睛,剛剛含進去的一口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舒姐你說的都是真的?是你舒顏偷了我的錄像帶後去找劉健,敲詐你三百萬又設計迷……迷……
可劉健是gay啊!難怪你一直在問我關于他的事……
你不告訴你先生,是因為……是因為跟你一起去送錢的婆婆也知道這件事?”
我把茶杯重重拍在桌上,我說汪小飛你不是腦殘麽?怎麽這種事分析的如此有條理如此有邏輯!
“你放心舒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更不可能寫出來。”汪小飛遞了張紙巾給我,我說我又沒哭。
“呵呵,我……其實……”他有點尴尬地抓了抓頭發:“我們當記者的也不都像你想的那麽冷血啦。想當初我姐姐認識我姐夫的時候,也是因為要扒他的私人生活做噱頭,當時我就覺得我姐這樣很不厚道。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在逆境中掙紮的每個人都值得尊重,不是用來娛樂大衆的。所以舒姐,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不過劉健是gay這件事已經經過證實了,所以你的女兒……”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晚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女兒是誰的。
“這是個問題哈。不過呢……我倒是覺得小孩子怎麽成長,主要是看帶他的人怎麽帶?你是這麽堅強的女人,你的女兒一定好好的。就像我,呵呵,我都沒見過我爸媽,全靠我姐把我拉扯這麽大。”汪小飛提起姐姐的時候眼裏心裏全是崇敬和感恩,這讓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莫建林。
好人壞人,不過是看在立場的份上。人家也是姐弟,人家也情深。說起來,莫建林的事也過去快一個月了……
無論是莫巧棋還是她弟媳婦徐倩,好像都沒有什麽動靜。她們算是放過我了?
“不過舒姐,你要是心裏始終放不下,我有認識的朋友興許能幫上忙的。你別看我不靠譜,我的朋友一般都挺靠譜”
看着汪小飛這幅熱心王八樣,我差點氣笑了:“你少折騰這些沒用的,明天我們公司商展路演,我之前就通知你了,到底來不來?”
“來,當然來!舒姐說有熱鬧看,我絕對相信你。”汪小飛點頭像個雞啄米:“不過現在房價這麽高,老百姓們怨聲載道。我估計我寫出來的東西,可不太會給你們中山建業長正面影響哦。不過這次的新聞,你得保證我不會被人追着打。”
唉,我覺得汪小飛的心真大,大得跟e罩杯似的……
我說,這次還真未必能保證。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習慣了。”汪小飛嘿嘿一笑,一口白牙又俏皮又可愛。
我心有不忍地随口勸了句:“小飛,你只是個記者,又不是警察。
有些時候就算要揭穿些社會陰暗面,換種溫和的方式也可以。
不用總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最前線,天天被人追着打,你有瘾啊?這麽能耐,你咋不上天啊!”
“你怎麽比我姐還煩?”汪小飛瞄了我一眼:“新聞是哪來的?總要有人不怕犧牲地去追去跑去曝光吧。
我姐跟你講她在x國戰地的事了沒攝影師就在她眼前炸得跟水煮肉片似的,天天子彈擦着耳朵邊過,都省得做高溫面膜了。
有次空襲她被困了一天一夜,還是我姐夫帥,直接弄了個直升機親自去戰地把她接回來。
你說我一男的,總得在相同的領域裏幹出比我姐更震撼的成就吧!”
說實話,我還真想不到汪甜玉那樣看起來又恬靜又端莊的姑娘,還有這麽四有五好根正苗紅的勳章呢。
汪小飛崇拜他姐這可以理解,但他只崇拜了精神,貌似沒怎麽拷貝智商……
“舒姐,我說這麽多,你支不支持我啊?”
我把紅茶杯握着,眼神同樣虔誠地看着他。我說我支持,人人都能有夢想嘛。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特麽我今天本來就是出來稍微放松一下連日的緊張和壓抑的,不巧遇上汪小飛,就跟看場耍猴似的。誇誇他又不用擔責任,好話誰不會說?
結果我壓根都沒敢想,這熊孩子竟然感動的快哭出來了。
“舒姐,我真沒想到你人這麽好。我剛剛掀了你裙子你都不打我,還?勵我”
我:“……”
咱能不提掀裙子的事兒麽!
“舒姐,其實我最近一直在跟一個大案子。”汪小飛四下看看,然後呲溜一聲直接坐我身邊這一側來了:“我跟你說啊”
我做了個止停的手勢,我說謝謝你哈。其實我……并沒有什麽興趣知道。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長耳朵的懷璧其罪,多口舌的死不知為。能不聽的盡量不聽,聽的少了自然就不用說了。
“你真不聽?我覺得這事跟你們中山建業也有關系呢。”汪小飛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唉,可惜了一張漂亮的牛郎臉。
我說我們公司上次的責任事故就是你報道的,難不成這回又給你抓到什麽把柄了?汪小飛,你掀我裙子我可以保證不打你。但你若是敢在我們公司這麽關鍵的時候給我捅婁子,那我只能保證……不打死你了!
“你不是說不提掀裙子的事麽……”
我:“……”
“唉,說正經的。”汪小飛道:“舒姐,在四年多前,你們中山建業的那場責任事故
你們後來有沒有調查過直接責任人?”
我說要講直接責任人的話,那就是當時負責采購工程引爆雷管的采購員湯凱了。你拍的視頻,也知道他吧?就是葉瑾涼現場跟他說話的那位。
汪小飛點頭,說他也有印象。這個湯凱後來還是沒能免責,跟我爸一塊進去的,判了十二年。
“這個我知道,”我說:“當時為了不讓他再攀咬葉瑾涼,我們花了不少錢安撫他和他的家人。他認罪态度不錯,應該也會提前釋放吧?”
結果汪小飛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你還不知道?湯凱入獄後不到半年就因為抑郁症自殺了。”
我驚訝了一下,說葉瑾涼倒沒跟我說這個。
仔細想想,那時候我應該正懷着葉子。我爸入獄了,公司的大小事全在葉瑾涼一個人身上,很多煩心事或者是負面情緒的事他也不再帶給我了。
“吞了四個刀片,氣管喉管全切開了。”汪小飛一邊咬吸管,一邊挑着眉頭看着我:“警方鑒定是抑郁症後引起的藥物過敏,可能是産生幻覺自殺的。但我不怎麽信,舒姐你說呢?”
我說四個刀片,怎麽看怎麽是有人給他灌進去的。
“這個湯凱是我和葉瑾涼的小學同學,以前關系還是不錯的。不過這批劣質雷管的事,大概也只是因為他一時貪心吃了回扣,找了質量不過關的供應商。
事已至此,能用錢擺平的都擺了。可如果他這如此蹊跷的死因跟這件事脫不了關系,那我們中山建業的這場責任事故背後”
“那你們就沒有追查過湯凱采購的這批雷管是誰産出的麽?”汪小飛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就跟看思想覺悟不在一個層面的地主階級似的。分分鐘就是要被他批鬥的節奏。
我說我們是商家,出了事,該賠的賠該罰的罰,至于破案,那是警察的事吧?
“舒姐,我還以為你很有社會責任感呢。”汪小飛失落地看了我一眼。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我的社會責任感就是盡量保證我們公司造的房子不塌,我們公司裝的潢甲醛不超标。
引爆的雷管有質量問題,這種事很抱歉,我們不可能每個雷先炸炸看看啊!”
說着,汪小飛打開自己随身的多用包。打開一個本子,上面整整齊齊地黏貼了好多新聞剪報
“這是近三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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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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