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七寶在山頂擁我入懷。

生死關頭，我們都感慨萬千。

“是錢将軍？快看，真的是錢将軍。”林子中有人歡呼雀躍。眨眼之間，一隊人馬，沖了出來。

當先一人，身材高大魁梧，竟比七寶還高出半個頭。頭戴銅盔身披鐵甲，腰懸着寶刀，聲若洪鐘，清亮之極。“真的是你，将軍？我們可找的你好苦。”

來人喜出望外，幾個起落，躍了過來。亂軍之中，猶入無人之境，一把抱住了七寶：“謝天謝地，你還活着。”

來軍甚是威猛，不一會兒，便殺得追兵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我開心不已：七寶吉人天相，大難不死。

“這位是馬威。我的好朋友。”七寶給我介紹。“馬兄，這位是白姑娘，多蒙她全家，此次傾力相救，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此處為兩軍交界，并不十分安全，我們還是速速回軍營為好。”馬威眉頭緊縮，一臉狐疑的望着我。

“好，我們即刻啓程。”七寶拉過我的手，握在手心裏。

“這位姑娘也跟着？”馬威滿臉的驚訝。“這…。好像不妥吧？”

“有何不妥？”七寶眉頭立起。“馬威，且莫要多言。這只是權宜之計，白姑娘如今正是舉目無親，無家可歸之際，我理當如此。”

七寶扶着我坐上了馬鞍。

“你的腳傷怎麽樣？一個人可能應付騎馬？”他牽着缰繩，悄聲的問我。

我怎麽知道？這是我生而為人，第一次騎馬…

我左搖右擺着坐在馬背上，格格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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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寵溺的望着我，不多言語，一個縱身，也躍上了馬背，圈我入懷，一聲輕喝，提着缰繩，慢慢的前行。

我們騎在馬上，不理衆人的側目。七寶兜着馬兒輕跑，颠散了我的長發，在風中四處飛舞。

襯着夜色，我們進了軍營。

“這裏簡陋的緊，又是前線，你就跟着我将就幾天，等我一切安排妥當，就送你回我江南的家。”七寶帶着我進了他的帳篷，抱歉的向我解釋。

我點了點頭。

他蹲着我的腳邊，為我脫去鞋子，在腳踝處抹上藥酒，邊揉着紅腫邊看着我。“白姑娘，我有話問你：今晚，我在山頂臨危之時，你為什麽要沖出來？我不是說了，讓你藏好？你不聽我的話，可知道後果？”

我沒想過那麽多。

“不過，當我看着你，不顧安危，向着山頂跑來，我真的很高興，若得一心人，生死不相離。我錢七何止幸哉？”他壓低了聲音，低得幾不可聞。“白姑娘，我想着，你爹娘雖然故去了，但我可以照顧你，你懂嗎？我說的是一輩子…。”

我好奇的眨着眼睛。

“啓禀将軍，有緊急軍情…”帳外有人打斷了我們，他連忙起身出了帳。

“白果兒，你出來。”有人輕敲帳帷，是狻猊兒的聲音。“我在林子裏等你。”

我循着聲音出了帳。

狻猊兒一身玄色長袍，背剪着雙手獨自的站在林間，顯得格外的冷清。

“我今夜去看你，才知道村裏出了事，你離開了家，竟然跟着那厮，到了這裏。”狻猊兒月下轉頭看我，一臉的凄涼。“白果兒，你可想好了，你是真要跟着他走，義無反顧？”

“我還沒來得及想。”我實話實說。一切來的太突然。

“我跟你說過：那人不适合你，這世間不适合你。你還是跟我回去吧，白果兒，逍遙快活，安安靜靜的在五龍泉邊過日子，豈不是好？”

我低頭無語。

“噓。有人來了。”狻猊兒一閃身，躲進了林子裏。

我回頭細看，馬威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白姑娘？夜色已深，你為什麽一個人在此？”他一雙眼睛，探究的盯着我。“你可是給什麽人，在傳什麽消息？”

我不解：我給什麽人？傳什麽消息？

“我只願，你真不是細作，那就最好，對大家都好。”馬威陰森的笑了。“你可知道，今天将軍和你共乘一騎，先行回了軍營，惹得多少的閑言碎語？女人進了軍營，那是兵家的大忌。将軍年輕，怕是受了什麽蠱惑，痰迷了心竅，也未可知。”

馬威的話，十句有八句，我聽不懂。

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他見我不動聲色，又繼續說。“我這裏有些銀兩，雖然不多，你拿回去，好好的回家過日子，也是綽綽有餘的。”

我沒去接。

我要銀兩有什麽用？

他搶上幾步，把銀票塞進我的懷裏。冷哼着：“你莫不是嫌錢少？看來你果然有些心機。不過，今天碰到了我，也算你倒黴，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不過，看在你救過我們将軍一命的份上，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家。”

馬威打了個呼哨，林子外奔出幾個親信，過來把我架在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