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岑衡上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面帶春風走路輕快,看起來幹架應該是完勝了。

“樓上鄰居在家嗎?”蘇然給他拿了碗筷,還貼心地打開了新聞聯播。

“在。”

不僅在,11樓開門的時候還春風滿面,笑得像朵五月裏盛開的牡丹花。他開門看見岑衡以後笑容瞬間消失,聽完他自我介紹以後更是冷淡了。

“他一個人住嗎?我還以為只有你會傻乎乎地非要租天價學區房住。”蘇然自言自語道,“算了,想必你也不會沒事兒幹拉着人家聊家常。”

岑衡去冰箱裏拿了蜂蜜出來,淋了一點到松餅上,又熟門熟路摸了蘇然冰箱裏的一瓶牛奶出來喝。

“明天下午要去趟郊區開會,晚飯你叫岑溪送。”他剛剛收到的消息,明天早上的課一結束就得出發。

蘇然嗯了一聲,頭也沒擡,她大快朵頤地嚼着牛肉,嘴角沾上了黑椒醬汁。

岑衡遞了一張紙巾過來,正當蘇然以為他撩妹技能點滿要幫自己擦嘴的時候,岑衡手一松,紙巾飄飄蕩蕩落到了蘇然碗邊。

“擦嘴。”

呵……語氣還這麽冷漠。

蘇然在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吐槽,要不是自己年紀輕輕的時候就瞎了眼看上他……

她仔細想了想,咬着松餅擡頭掃了岑衡一眼,如果年紀輕輕的時候沒看上他,那估計自己現在也會拜倒在他的實驗服下吧?

畢竟一張好臉對于蘇然來說确實比浮誇的撩妹技能重要,而且戀商這個東西是可以培訓的,臉不好看就只能動刀子了。

蘇然成功地開導了自己,随後美滋滋地擦完嘴接着吃飯。

吃完飯,蘇然撸起袖子準備洗碗的時候,被岑衡無情地趕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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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衡見她洗個碗還要戴手套拿裝備,索性自己洗碗還利索些,他直接将人關在了門外面,塞了小碟水果打發走蘇然。

岑衡十分利落地收拾完了廚房,出去的時候那碟車厘子只剩核兒了。

他正尋找着紙巾擦手,兩米外的蘇然一個沖刺跑到他跟前,“擦手嗎擦手嗎?我給你拿。”

蘇然獻寶一樣地從冰箱側面的挂鈎上拿了一條珊瑚絨的卡通擦手巾,又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只護手霜出來。

“洗潔精傷手,你這爪子不好好保養明天就裂口子了。”

強迫岑衡塗上了護手霜,蘇然滿意地看着他那雙白嫩嫩細長勻稱的手,視覺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岑衡皺着眉揉開黏黏膩膩的護手霜,然後很快告辭,從蘇然家出來以後直奔岑溪店裏。

肖秋紅給他們兄妹寄了吃的過來,下午岑溪發了消息讓他趕緊去拿,說是過了今夜她就不能保證吃的還在不在了。

岑衡掃了一輛單車騎到店裏,門口已經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岑溪正端坐在桌子前面,左手邊擺着那盆林婉露送給岑衡的雛菊,右手邊擺着一杯熱水。

岑衡以為她要熱水燙花,內心有一絲掙紮,也沒攔着,慢吞吞走到她對面坐下。

那盆雛菊被岑溪養得不錯,枝繁葉茂的。

“哥你來了?”岑溪将那盆雛菊推到他跟前,“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這是跟誰種下的暗戀的果,你要跟誰結愛情的花?”

岑衡皺着眉将它推遠,“學校老師,不熟。”

“是哦,當然不熟,熟還得了了。”岑溪神色誇張,“熟的話估計這盆裏得埋鑽戒了吧?”

她這兩個哥哥樣貌不分上下,性格天差地別,從小到大岑衡的異性緣就比岑桓好了不知道多少。

岑溪比他小四歲,她從初中部升高中部的時候距離岑衡畢業已經過去了一年,可就算這樣,整個學校裏還流傳着他的光榮事跡。

其中還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無厘頭的瞎話,比如什麽有一次岑衡在語文課寫化學作業被物理老師看見了,物理老師吃醋地問他為什麽不寫物理試卷……這類流言被一衆女孩子津津樂道了好久。

“咱媽可說了,過年前拿不下人,過年你就別回去了,咱家不缺一個找不到女朋友的單身狗。”前半部分是肖秋紅的原話,最後一句是岑溪現編的。

岑衡聽完以後看着她冷哼了一聲,“那過年豈不是家裏就剩爸媽兩個人?還有小白。”

岑溪被他一噎,氣得張着嘴半天反駁不了。

岑衡說得沒錯,如果說以單身就不能回家來說的話,岑家一家六口,兄妹三個一個都逃不掉。唯一有資格回去的就是家裏那條狗,一只通體雪白,知道把女朋友帶家裏去吃飯的狗。

“反正我不管,咱媽讓我立了軍令狀,你要是不能把蘇然姐拿下,她要找我問話的。”岑溪桌子一拍,大有一種要是岑衡搞不定自己的替兄追嫂,親自上陣的意思。

“別叫她姐。”岑衡答非所問。

岑溪皺着眉思考着岑衡這話裏的含義,擰成麻花一樣的眉頭漸漸疏解,眼中的焦急慢慢被骐骥的光芒代替,“以後可以叫嫂子了?”

正當她準備把岑衡誇一頓的時候,岑衡皺着眉給了她當頭一棒。

“她比你還小兩歲,瞎叫什麽?”

岑溪嘴角僵住,指着牆角的東西咬牙切齒道:“拿東西走,我不想看見你了。”

岑衡很配合地起身,走到牆角提起那兩袋他應得的補給,臨出門前沒忘了交代岑溪,“以後少跟蘇然說亂七八糟的,也暫時別跟家裏說她是蘇伯父的女兒。”

“我當然不會……”岑溪不耐煩地揮揮手,愣了兩秒以後突然反應過來,“我靠,你說她是誰的女兒?”

她驚得下巴都掉了,之前只知道蘇然和蘇家有關系,怎麽也沒能想到是這種關系啊!

岑溪三兩步跑到店門口,中氣十足地對着不遠處的岑衡大喊:“蘇伯父的女兒?你他娘的泡了人家姑侄倆?我怎麽有你這麽禽獸不如的哥哥?”

岑衡皺着眉假裝沒聽見,跨上單車就跑了。

可他一路上思來想去對岑溪那話還是耿耿于懷,他四年前和蘇雨揚的見面是兩家默認的相親,也不知道蘇家會不會覺得他那時候就圖謀不軌,進而對他産生什麽不好的看法……

雖然如今他和蘇然還未确定關系,但岑衡覺得今年春節一定是場硬仗,他已經在打算要跟肖秋紅提前攤牌,讓她先幫着談談未來丈母娘的口風,或者先故意輸幾把牌給蘇然的母親讨好她一下……

次日晨起,岑衡頂着黑眼圈開車到了學校,他昨夜因為岑溪一句話失眠到了淩晨,這會兒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話都懶的說。

教室裏的學生看岑衡這個樣子也不敢大聲喘氣兒,他那臉黑得都能跟鍋底灰一拼了,沒人不要命敢去觸他黴頭。

正講着課,岑衡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幾乎是立刻撂下筆去翻公文包,果然有東西忘記帶了。

岑衡讓班裏先自習,随後拿着電話匆匆出門。那是今天下午開會主要的內容,就算是他不去U盤都不能不去。

岑衡将電話打給了岑溪,後者遲遲不接。

他抿着嘴反複打了三個,然後退出給蘇然打了電話。

“喂……快遞送門衛,謝謝。”蘇然顯然是沒醒,睡得迷迷糊糊地說完謝謝就要挂。

“蘇然,是我。”岑衡及時出聲叫住她,“你方便去我家幫忙拿一下U盤送來學校嗎?”

蘇然睜着眼盯着天花板,反應了好幾秒。

“行,行啊,你着急用嗎,我立刻起。”她将電話摁了免提,掀開被子開始換衣服。

“密碼我一會兒微信發給你,U盤是黑色的,應該在書房的電腦上。不着急,注意安全,實在趕不上也沒關系。”

“你可得了吧,能讓你開口求我指定特別重要,我一定趕上,等着謝我吧岑教授。”

蘇然将電話挂斷,跑去衛生間邊上廁所邊刷牙,用漱口水的功夫還梳了個頭。

等她收拾整齊換鞋出門的時候,岑衡将家門密碼發過來了。

【岑衡:062119】

【岑衡:辦公室窗戶沒鎖,直接丢進去。】

【蘇然:OK,您的貨物待取件,随後将由騎手蘇然為您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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