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欽城大學的元旦晚會十二月三十日晚在學校大禮堂舉行。

岑衡沒費什麽功夫就給蘇然拿了一張入場券回去, 實驗室的學生一聽岑衡要門票, 立刻就從衣服內兜裏掏了一沓出來,給了兩張黃金位置。

他一看,那位置太顯眼, 挑挑揀揀最後拿了兩張邊角的,不容易引人注目。

學校裏認識他的老師同學不少, 雖然和蘇然是自由戀愛沒錯,但在公衆場合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

下午, 蘇然換好了衣裳從房間裏出來,瞧見岑衡穿了一身黑,跟煤球一樣。

“你要上臺選美?”岑衡擰着眉頭,上下打量着她這身造型。

長筒靴、呢大衣, 修身打底裙……美則美矣,太過惹眼。

“你不是說看完晚會直接去你同事聚會嗎?”蘇然拂了拂裙子下擺, “不能給你丢人不是,萬一被哪個女同事比下去了怎麽辦。”

她本來也想套個面包服就出門, 後來想想冬天也難得出去一次,穿好看一點好了。

岑衡起身帶着她進去, 将昨日蘇然穿的那件黑色羽絨服丢在床上, 不容置喙:“穿羽絨服。”

這天都零下了, 哪兒是件羊絨大衣能抗住的溫度。

蘇然不情不願地坐在床上看着他,“我好不容易打扮一次嘛……”

“我看見了,很好看。”岑衡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誇她,随後又恢複嚴肅, “外面太冷了,乖。”

“……打住,我換,我換。”蘇然被他那句乖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将大衣脫了換上了羽絨服。

“這樣行了吧?”蘇然轉了一圈,“你總得讓我脫了外套豔壓群芳吧。”

“嗯,走吧。”岑衡用圍巾将她的脖子纏了兩道然後系緊,雖然毫無美感,但是勝在保暖,一絲寒風都鑽不進。

Advertisement

開車到了學校,蘇然去食堂打包了晚飯出來,兩個人在車裏吃完了才驅車到了禮堂附近。

學生們已經開始入場了,門口鬧哄哄地在排隊。

“等會兒再進吧。”岑衡關了車裏的燈。

“嗯,免得你被人家圍觀。”蘇然拉着他靠在椅背上,還左右張望着怕被人看見。

岑衡笑她護食兒,“我又不是什麽明星大腕,被誰圍觀?”

“你這就不懂了吧,明星長得好看不稀奇,教授長得好看就稀奇了。你到時候被人拍了往網上一發,還愁沒有人趴在窗戶上看着正在講課的你嗷嗷叫?”蘇然記起來那時候在火鍋店發微博打聽岑衡的課表,欽城大學超話裏打聽岑衡的人可不少。

“這麽多年也就你盯着我嗷嗷叫。”岑衡幫她把圍巾卸下來,“裏面應該會熱。”

“嗯,對了,今晚你們聚會林老師會去嗎?”

“不會,應該就是我們實驗室的幾個老師帶家屬。”他們經常在假期年節搞這種聚會,找個餐廳吃飯,或者KTV唱歌打牌。

蘇然點了點頭,“那就好,不然也太尴尬了。我們進去吧,門口沒幾個人了,好像快開始了。”

“嗯。”

二人下車,到門口驗票。

驗票的人看見岑衡以後眼睛都亮了,等他們進去以後小聲跟同伴打聽岑衡是哪個系的。

“你看吧,我就說你只适合在實驗室呆着。”蘇然按着座位號找到了兩個人的位置,自己坐在裏面一個,然後讓岑衡坐在靠過道位置。

“小心眼兒。”

“當然小心眼兒,女人都小心眼兒。”蘇然指了指舞臺,“開始了。”

主持人講完開場詞以後就到了第一個節目,兩個穿着大褂的姑娘說相聲,一個捧一個逗,詞兒都是自己寫的,都是在誇學校誇老師。

“這可以錄下來當招生宣傳哈。”蘇然笑得前仰後合,“诶你看看我臉上是不是起疹子了,有點癢……”

她撓了兩下臉頰,“這天兒也沒蟲子啊。”

蘇然将腦袋往岑衡那邊湊,後者貼近看了看,“好像有點兒紅。”

岑衡伸手撫了撫,問道:“這兒?”

“嗯……”蘇然又胡亂抓了兩下,“沒事兒,估計是要長痘。”

晚會過半,大禮堂有學生陸陸續續退場。

由于座位有限,所以有好些學生都沒拿到入場券,只能在外面等着裏面空出位置才能進。

蘇然坐了一個多小時也有些乏,拽了拽岑衡的袖子,“要不然我們也走?”

“嗯,他們也在催了。”岑衡帶着蘇然從側門出去,上車後直奔聚會的場地。

其餘幾個人沒去學校,吃完飯後轉場去了KTV。

蘇然到了樓層以後仰着頭看包廂號,岑衡則注意聽着各個包廂傳來的聲音。

他們實驗室有個老師叫胡煜,進了KTV抱着話筒就不撒,唱歌十分有特色。

沒走幾步,岑衡和蘇然同時停住的腳步。

“這間?”

“這間。”

能把《最炫民族風》唱出苦情風格來的人不多,再加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斷句和撕心裂肺的吼叫,岑衡十分篤定。

“情感好充沛……”蘇然稱贊道。

他們推門進去,除了演唱者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

岑衡帶着蘇然坐在角落,然後附在她耳邊一一介紹。

那位麥霸老師的女朋友給蘇然遞了一杯果汁,又把桌上的小吃往她那邊挪了挪。

一曲《最炫民族風》結束,那位麥霸才終于将眼睛從屏幕上移開,看見角落裏的岑衡吓了一跳,問他什麽時候來的。

“被你的歌聲吸引來的。”岑衡拍了拍蘇然的手臂,“那位是胡煜,欽大畢業以後留校,見過嗎?”

蘇然搖了搖頭,“隔着系呢,哪兒見去。”

“原來是師妹啊!”胡煜喝了口啤酒,伸手獻上了他的寶貝——話筒。

“唱歌嗎?”

“不用不用,我五音不全的。”蘇然笑着拒絕,随後話筒被人半路攔截。

王文正将話筒搶過去,“來來來,今天難得人多,玩游戲,輸了喝酒。”

今日包廂裏還有幾個實驗室的研究生,聽完這話主動收拾桌子,從抽屜裏拿了轉盤出來。

“王老師,輸了真心話大冒險,你少喝點兒酒。”其中一個男生拿了個簽筒出來,“認輸不敢回答再喝。”

“好,好。”王文正拿了幾瓶啤酒放到桌子上,“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啊,都不許耍賴。”

包廂裏都是些年輕人,王文正算是年紀最大的,但也不過三十六七的樣子,愛玩愛鬧。

大家也都沒意見,便由方才的男生轉轉盤。

第一個就轉到了王文正,他放下了手裏的酒,興致勃勃地拿起了那個簽筒,“我還是第一次玩這玩意兒,還是帶着你們小朋友出來好,我們這群人老古板,小岑小胡年輕歸年輕,也不愛這些新奇東西。”

他雙手捧着簽筒,不停地搖,很快掉出來一支簽。

“說一個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

王文正搓了搓手,“嘶……腳氣這事兒你們也都知道啊。”

“說個不知道的!”胡煜帶頭起哄,“你睡覺打呼嚕我們也知道,不愛洗襪子我們也知道。”

“我第一次做飯差地兒給你嫂子毒死,算不算?”王文正說完屋裏的人哄堂大笑,直呼沒想到。

岑衡小聲給蘇然解釋:“他做飯很好吃,一個人一下午能喂飽十幾個人。”

“繼續繼續,到我轉了吧?”王文正摁了一下轉盤的按鈕,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走你。”

指針對準了蘇然,她抽中的問題是是否單身。

“不是單身。”她立刻回答,還往岑衡的身邊靠了靠。

接下來的問題都挺普通,王文正瞧得沒滋味,嚷嚷着沒意思還不如喝酒呢。

學生将抽過的幾個簽都放到了旁邊,“王教授你別急啊,這無聊的問題都答過了,勁爆的馬上就來了。”

“小岑一次都沒轉到呢吧?”王文正身體前傾着,給蘇然鼓勁兒,“小蘇這回要轉到小岑啊。”

指針轉動,随後緩緩停止……

指針指向了岑衡和胡煜的方向,後者一看立刻彈起身,跑到了包間的另一邊,明目張膽地耍賴皮。

“來來來,岑教授岑教授!”胡煜帶頭鼓掌活躍氣氛,讓學生趕緊把簽筒給岑衡。

岑衡擡手就往胡煜身上丢了一個棗兒,後者手忙腳亂地接到以後丢進嘴裏嚼,“別耍賴啊,就你沒被轉到過了,今天要沒被逼問出幾個癖好別想走。”

說完他看向蘇然,“學妹你同意不?”

蘇然立刻點頭,“同意,不用手下留情。”

岑衡接過簽筒,想讓蘇然給他搖。

“我不我不!”蘇然擺手拒絕,“萬一搖到什麽關于前女友的問題不是給我自己找不痛快嗎?”

岑衡認命一般地又捧起了簽筒,裏面的簽子已經少了一半兒了。他大學的時候玩過這東西,就方才那些個簽根本就是小菜,勁爆的還在裏面沒出。

岑衡用力一晃,簽子蹦了兩個出來。

學生眼疾手快抓住,飛速瞟了一眼,臉上揚起了詭異的笑容。

“岑教授您要左手還是右手的?差別可大了去了哦。”

“右手。”岑衡話音剛落,那學生就把手裏的簽子遞給了沙發上的人輪流傳閱。

每傳一個人,都要發出一聲看好戲的聲音。

“你敢給你的初戀打電話嗎?”胡煜大聲朗讀出來,随後皺着眉,“這什麽破題?都快三十的老爺們兒了初戀這都十幾年前的事兒了吧?”

“衡哥,要不然給前女友打電話也行。”

岑衡十分冷靜地拿出了手機,通訊錄都沒打開,直接開始輸入號碼。

“騷啊衡哥……記性好也不是這麽用的啊。”胡煜說完就閉嘴了,觀察着蘇然的表情。

玩兒歸玩兒,鬧歸鬧,因為這事兒攪和了人家的感情可就罪過大了。

岑衡輸完手機號後按了撥號鍵,随後将手機丢到了茶幾上,氣定神閑地雙手插兜。

“如果我有機器貓,我要叫他小叮當,竹蜻蜓和時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蘇然緩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是岑衡的來電。

“我去……”

“我日?”

“我滴個乖乖。”

……

胡煜不可思議地看着岑衡,“初戀?開什麽玩笑?”

“嗯,初戀。”

“你倆什麽時候認識的啊?”胡煜又追問,“你國慶前不是還說你單身呢嗎?”

岑衡閉口不答,“我只回答簽子上的問題。”

“媽的,快快快!”胡煜拿過轉盤,鬥志昂揚,“我就不信今天逼問不出來。”

他一轉轉到了王文正,後者一看指針指着自己立馬裝醉,捂着腦袋,“诶呦,頭有點兒疼,老了老了,要不小岑你幫我玩兒了吧?”

岑衡無奈地看着一群老爺們兒玩兒賴,接過了王文正手裏的簽子。

“你有過暗戀嗎?敢給她打電話嗎?不敢就喝酒。”

嘶……岑衡怎麽覺得今天這後半場的簽子每一支都是針對他的?

他拿過手機直接按了重撥鍵,很快那首《小叮當》又響了。

又玩了一圈,指針轉到了蘇然。

蘇然對上全場人期待的眼神,将手裏的簽筒遞給了岑衡,拽了拽岑衡的手臂,“要不你幫我回答了吧……”

岑衡搖出了一根簽,落在地上,他撿起來一看,“對你的初.夜對象說一句話。”

他只覺得腦仁疼,拿着簽子哭笑不得。

胡煜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趕緊出來打圓場,遞了一瓶啤酒給他,“诶呦,這他媽有點兒夠不到播出标準了啊,我看還是算了,老岑你要不喝酒吧?”

包廂裏的人也附和,王文正還一本正經地抨擊這簽子做得沒有深度,仿佛剛才看好戲的人不是他一樣。

岑衡沒接那瓶啤酒,攥着那根簽子,他看了眼包廂裏的人,随後附到蘇然耳邊。

“想把第一次,變成一輩子。”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