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準備交糧

江燕子在娘家留了十來天,這期間給青梅送了三次烙餅,送了兩次小雞炖蘑菇。

小雞是她娘養的。

還送了四次紅燒兔肉跟雞湯,兔肉跟雞肉都是青梅回禮給她的,江燕子接了,轉頭等她娘做好了又給端過來一大海碗。

兩家人這樣的來往,看得屯裏不知多少人羨慕得流口水。

也不是沒有屯裏的小媳婦大閨女試圖跟青梅交好,可以前是除了江燕子,也沒人能受得了青梅的沉默寡言以及棺材臉加成。

等知道跟青梅交好有好處了,可青梅卻已經忙得三天兩頭見不着人,比如說現在青梅就是只能在屯裏留一兩天,其他時候都是在往山上跑。

所以折騰下來,屯裏很多大閨女小媳婦就這麽跟青梅平平淡淡算了,有些酸的大閨女,則不知不覺同趙銀花走到了一起。

沒辦法,這年頭屯子裏多沒趣啊,大閨女們又沒嫁人,屯裏婦女們的話題消遣她們都是不會去湊的。

掰來算去,也就只能靠着一起背地裏說說青梅的酸話維持生活的樣子。

對此青梅一無所知,哪怕知道了也不會在腦海裏停留太久,因為她太忙了。

青梅增加了上山的次數,跟支書說的理由就是山上有情況,有一處因為上次的雷雨出現了垮塌,露出了古墓的石牆。

要把垮掉的山體給補回去,這可是大工程,上面又沒有硬性要求,江紅軍也不能二話不說就拿屯子裏的糧食資源去組織人上山補這個缺口。所以江紅軍只是擺擺手讓青梅自己做決定,他則回頭把這個事往上打個報告就算完事了。

對此,趙三明有點酸,可也知道青梅去山上也不是會野漢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工作,是對自己工作的負責任。

于是他只能鼓足了勁兒每天琢磨能做啥好吃的,回頭等青梅回來了,就馬不停蹄給青梅做,希望能用美食讓青梅在家裏多留幾天。

江燕子離開後,青梅的生活就一如往常,整個重心也偏到了旗杆跟裙子身上。

進入七月末,哪怕是山上,也開始熱起來,只有早上跟晚上能得些涼爽。兩天後,旗杆跟裙子終于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從它們媽媽身上傳來了肉腐爛的氣味。

懵懵懂懂間,旗杆跟裙子隐約明白了什麽,半夜青梅過去的時候,兩只小老虎沒有挨着暴風雨睡了,而是相互擠着睡在距離暴風雨幾步遠的距離,睡夢中都很不安,時不時蹬蹬腿,好像是在夢裏拼命逃跑。

青梅照常扔下去一只扭斷脖子的小鹿,噗通一聲,把旗杆跟裙子驚醒。

已經漸漸習慣了半夜起來進食的旗杆裙子這次卻沒有迫不及待地蹦跶着去吃肉,反而是對着空氣中青梅氣息最濃郁的方向嗷嗷哀叫。

大概它們已經把會給它們送食物,會給它們庇護的青梅當成了母親以外的另一個依靠。

現在媽媽出事了,饒是倔強的旗杆也急切地盼望着能從青梅這裏尋求些安慰。

然而這并不是青梅想要看見的,所以她沒有出現,只是蹲在樹上默不吭聲。

半夜的山風有些大,刮得茂密的樹葉嗖嗖簌簌亂響。

旗杆倔強地嗅着空氣,一個勁往青梅蹲着的大樹這邊跑。

裙子嬌氣一些,被草絆倒了好幾回後,終于不肯爬起來了,而是對着周圍昂昂叫,發出的聲音有點像小豬,又有點像小狗。

青梅蹲在樹上不為所動,旗杆跑了一段距離,發現妹妹沒跟上來,梗着脖子朝青梅所在的那棵樹上看了片刻,這才不甘心地扭頭跑回去把妹妹拱起來。

兩只再跑過來的時候,青梅已經換了個方向,還把随身帶着的臭草捏碎,握在手上朝空中揮了揮。空氣裏有了更濃烈的臭草味,旗杆找不到青梅了。

半個晚上,青梅都在變幻方向,偶爾洩漏出自己些許氣息,等到旗杆跟裙子要找到她所在的樹下時,又用臭草掩蓋自己的氣味。

全程下來,任由兩只小獸如何哀恸低嚎,郎心似鐵的青梅都沒有心軟,反而去驅趕了一只老狼來,讓狼叫聲吓得旗杆跟裙子哆哆嗦嗦第一次擠進了之前青梅為它們擇定的低矮洞穴裏。

這半個戰戰兢兢的晚上,顯然效果很好,第二天,旗杆跟裙子雖然還是很弱小,卻學會了強裝兇悍地龇牙,并咬死了并沒有被扭斷脖子的瘸腿兔子。

接下來,青梅接連幾天都沒有出現,當旗杆跟裙子餓狠了的時候,它們的領地附近都會湊巧出現一只手上的小鹿或小野豬。

等到兩只小老虎多了絲血性後,青梅才終于出現。大概是幼崽忘性都大,剛開始旗杆跟裙子對忽然出現的青梅很是防備,龇牙俯身,露出了準備攻擊的姿态。

青梅倒沒有養了白眼虎的心情,反而對此十分滿意,并沒有多吭聲,只是把兩只小老虎逼到了一群野豬的領地。

當然,鑒于這是旗杆跟裙子的第一次狩獵,青梅提前把野豬群裏有獠牙的大野豬攆走了,沒殺。

一來殺了她也吃不完,二來殺了怪可惜的,完全可以等到旗杆跟裙子長大一點後再趕回來給兩小只做訓練。

七月悄然過去,等到秋天的時候,旗杆跟裙子已經能夠獨立捕殺兔子野雞小鹿等沒有太大危險性的獵物。

再一次揍翻雄虎取得一壺尿液,青梅去做了定期圈地盤任務,又巡邏了一番她的領地,确保領地內暫時沒有兇猛野獸,這才極速下山。

這兩天就是秋收了,幹活掙工分的事她可以不去,但等到上鎮裏交公糧的時候,身為民兵隊隊長的青梅再不到場,就說不過去了。

因為青梅經常上山,民兵隊裏很多日常事務還是由江紅軍分管着,對此,青梅也記江紅軍一份情。

畢竟要是換個支書,保不準就趁機撸了她這個隊長,另外再選個合心意的。

旗杆跟裙子經過兩個月的生存訓練,自己謀生的本事增長了許多,身型也随着運動量與食量正比增加而長得很快。

以前青梅遇到它們的時候,還是如同三、四十斤左右的大狗,現在卻能比得上七、八十斤的豬仔了。

不過對于這片原始森林來說,旗杆跟裙子還是弱小不堪的生命,對于老虎而言,八個月大,差不多就是人類六歲左右,還屬于兒童階段。

別看青梅平時訓練它們的時候一點不手軟,可心裏卻有一杆秤,不會因為太過着急而傷到旗杆和裙子。

一路下了山,剛出了深山林區,就聽見不遠處有屯裏漢子們喊着號子砍樹的聲音。

青梅腳下一轉,就往那個方向走,行了二十來分鐘,就碰見了周堂叔他們。

周堂叔他們也看見了青梅,站在旁邊休息的周大柱笑呵呵地跑上來,跟青梅打招呼:“梅姐下山了?剛才我們還在說你啥時候下來呢。”

青梅“嗯”了一聲,一邊往砍樹的那邊走一邊說:“砍了多少了?這段時間我不用上山了。”

秋收結束後,交公糧,緊接着就是要秋獵,任何一件事都少不了青梅。

周大柱一聽,很高興,因為今年他也能跟着進山打獵了。

去年聽堂叔他們說起青梅打熊瞎子的事跡,可把周大柱等一群年輕小夥子給羨慕壞了,今年年紀到了能跟着上山的小夥子們都殷切期待着能跟青梅一起。

青梅身為民兵隊隊長,每次場秋獵都會跟着去。

青梅走近後,大家都跟她打招呼,青梅也沒說什麽廢話,上前就接手了一個人手裏的斧頭,二話不說就開始幹活。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青梅幹了活今天也不會記工分。可青梅不在意,別人都說她在山上多累,可青梅自己心虛啊。

想想這些柴火回頭都要分她一份,不幫忙幹點活青梅總覺得心裏不自在。青梅力氣大,砍得也就快了,等回去的時候青梅照舊扛了樹,跟大家一起回屯裏。

接下來兩天,青梅跟着上工,第三天,江紅軍讓青梅準備準備,明天中午的時候就帶十幾個人,同他一起去公社交糧。

之所以要選擇在中午,也是因為這個時候河面上更好走,河水溫度最高,人太多了,又有許多東西,木筏很容易翻。

中午出發,無論是人掉下去了還是糧食掉下去了,都更方便應對。

知道青梅要去鎮上,趙三明也搓着手表示想去。

“這不是到處都收糧了嘛,咱們要買糧食,這會兒肯定好買!”

趙三明可知道青梅對于儲存糧食這事兒有多執着,一提這個,保準管用。

果然,原本想要拒絕的青梅收回了到嘴邊的話,閉嘴點頭,并且拿出了才從江紅軍那裏領到的五十六塊八毛二。

留了八毛二,其餘五十六全給了趙三明,青梅叮囑他:“大部分買粗糧,小部分買點細糧。”

随着秋收的到來,空了一年的地窖再次迎來長胖的日子。菜園子裏的紅薯土豆已經全部收獲了,帶着點泥土通通下了地窖。

如今菜園裏只有大白菜還矗立着,算是院子裏難得的裝點。

另外,随着氣溫開始下降,青梅也從山裏弄了些野味回來,吃不完的就都被趙三明處理成糟肉臘肉肉幹肉松等物儲存了起來。

可吃的東西,青梅從來不會嫌多,能買到糧食,自然是趕緊買。

要是這個世界華夏接下來的歷史軌跡沒有發生大變化的話,1959年,也就是今年,大概是三年來最後一個尚且能自給的收獲年了。

三年的時間,想一想連續性大幹旱造成幾乎顆粒無收,青梅晚上不去地窖轉一轉,都要睡不着覺。

趙三明高高興興地接了錢,想了想,試探着問青梅:“梅子,你看咱們要買糧,肯定得多賺錢才行,眼看着地裏要休息了,要不然我去跟海哥跑一趟?”

當初趙三明被青梅吓得不輕,膽兒也小,自此以後都不敢去了。

可現在趙三明又動了這個心思。一來,經過一年的勞動與成長,趙三明膽子長了點兒分量。再加上這都快一年了,也沒見海哥那邊出啥事兒。

每次出去看見海哥身邊的兄弟裏誰誰誰跟着賺大錢了,趙三明肯定還是有些遺憾跟羨慕的。

二來,男人嘛,有了想要讨好的女人,總會覺得褲兜裏缺了點錢,趙三明想去弄點錢,給青梅買些東西。

青梅卻搖頭,并不願意他去冒險。

四年前,割&資&本&主&義&尾&巴鬧得轟轟烈烈。

而三年前,領導階層有人重提資本&主&義&工&商業的問題,就連自由市場都因此取締了。

此後的二十多年裏,投&機&倒&把&罪都是很嚴重的罪名。

接下來還要經歷十年動蕩,青梅堅決不允許趙三明在這方面留下隐患。

趙三明只當青梅是關心他,雖然有點失望,可心裏也未嘗沒有喜滋滋。

眼看着兩人感情“越來越融洽”,趙三明當然是青梅說啥就是啥,一疊聲的表示既然青梅不答應,那他絕對不會去參與。

“上次海哥還說可以讓我拿錢入個份子,回頭直接分錢。”

趙三明一高興,就說漏了嘴。

青梅一聽,竟然還有這事兒?一問之下才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趙三明每個月都要去找海哥那邊的人買糧食,接連幾個月下來,自然是被人給盯上了。

其中一個叫陳三的人就提議,既然海哥跟趙三明是好兄弟,那不如趙三明給出一部分本錢,賺了錢以後就大家一起分。

海哥一聽,也挺樂意的,結果趙三明想了想,只說自己要回家問問媳婦才能做決定。

可回來後趙三明睡了一覺,酒醒了,就知道青梅肯定不會答應,所以趙三明就權當沒這回事,一直也沒給海哥那邊遞消息,就當是默認拒絕了。

雖然趙三明說得輕巧,可青梅總覺得陳三的這個提議有些古怪。

“陳三是你以前走得近的朋友嗎?”青梅問。

趙三明沒多說,搖頭道:“不是,是我走了以後才跟着海哥幹的,不過他為人很仗義,誰家有困難,伸手跟他接個五塊十塊的他都不介意。”

這就是仗義疏財了,趙三明覺得陳三很夠意思,是值得深交的鐵哥們兒。

可惜他現在要顧家,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在外面潇灑了,趙三明略有點遺憾地想,想完了也就沒啥感觸了。

比起像以前那樣潇灑,他現在更希望能像以前那樣可以鑽媳婦兒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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