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那一夜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佐助可能已經隐約感覺到家裏的氣氛有些異常，所以他在學校的時候比起往常更加冷漠，對那些愛慕他的小女孩态度更加不耐了。

但是佐助畢竟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個被保護地很好的八歲孩子，所以即使心裏隐隐不安，他的生活卻并沒有因此而發生什麽改變。

佐助每天仍然都為了超過哥哥和獲得父親認同而努力修煉着。

而看着這樣認真卻快樂的佐助，小櫻總是掩飾不住自己複雜的情緒，望向佐助的時候時不時地會顯露出來。

每當那個時候，佐助都會望過來，然後給小櫻一個白眼之後再轉回去，十足的孩子氣。

再然後，那一天終于到了。

晚上小櫻正在睡覺，小左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她腦中響起：

“宇智波一族，已經被滅了。”

“你說什麽？！”

小左的話比什麽都提神，瞬間清醒的小櫻一下子毫無睡意：

“我不是告訴你，一旦那個人出現在宇智波一族就通知我嗎？現在你告訴我宇智波已經被滅了是怎麽回事？”

小櫻一邊在腦中對小左厲喝着一邊飛快地跳起來穿衣服，分出一個影□□繼續睡覺之後，本體跳出窗戶，朝着宇智波一族的駐地飛奔而去。

“那個時候我正好睡着了，醒過來就發現一切已經發生，也在第一時間告訴你了。”

小左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真的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宇智波被滅族的時候你就正好睡着，等到那個人離開你又立刻醒過來？你以為這是寫小說呢！”

對小左的話小櫻并沒有完全相信，但是就算不相信又能怎麽樣？宇智波一族已經被滅了，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再責備小左也于事無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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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沒有那麽巧，我就是故意的。

小左的心裏想法其實是這樣的——

你和那個人的實力實在相差太大了，就算沖過去除了被滅口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我們的生命可是系在一起的，我才不想為了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而喪命！

所以，小櫻是真的被小左給騙了。

“我以前就說過了，我沉睡的時間無法控制，正好碰到了我也沒有辦法。”

小左的聲音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就算小櫻懷疑它也找不到絲毫證據。

畢竟，平常的時候小櫻還能感覺到小左的入睡與否，但是在她自己都沉睡的時候，小左的狀況如何，或者正在做什麽她都察覺不到。

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本來就在木葉最外層的地方，加上還要躲避夜晚巡視的暗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着實花了小櫻不少時間。

“太慘了……”

遠遠的小櫻就已經聞到了血腥氣，雖然這裏被人施了幻術，但是別忘了小櫻的體質可是幻術無效，所以她才能完全直觀地聞到、看到和感覺到這次屠殺的慘烈。

漸漸走近，小櫻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遍地的鮮血和死屍！

那些死者基本上都是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仇恨和猙獰，小櫻的臉一白，腳步停頓了下來。

不過一瞬間，對鼬的擔憂就壓過了心底的害怕，堅定的神色浮現在小櫻的臉上，她的動作驟然加快了。

雖然盡量目不斜視地一直沖向宇智波一族的中心位置，也就是族長的家，但是小櫻還是不可避免地把這一路上所有的慘況都盡收眼底。

由于過人的記憶力，這個景象小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恐怕只有當她适應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之後，她的夢裏才不會出現這一幕吧！

——自己一個外人尚且如此，親手做下這一切的鼬又會有多麽痛苦？

未來的日子裏，他是否還能有安眠的時候？

★★★

越是這麽想小櫻就鼬的情況就越是擔心，最後連瞬身術都用上了，完全不顧體內那飛速下降的查克拉。

終于，小櫻來到了目的地，族長的宅子，然而這個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已經來晚一步了，即使沒進屋她也能感覺地出來，屋裏面并沒有鼬的氣息。

“鼬已經離開了。”

小左在小櫻的腦中道。

“如果不是耽誤時間的話，本來我還是可以提前趕到這裏的！”

見不到鼬的焦急和擔憂讓小櫻立刻遷怒于小左。

可是小左是受氣包嗎？不是，所以它立刻就尖刻地向小櫻反問道：

“就算你提前趕到了宇智波宅，除了讓鼬更加為難之外又能做什麽？你是能夠殺死給鼬下了滅族令的團藏，還是那個對木葉充滿恨意的宇智波一族的餘孽？”

小櫻沉默了，因為小左的話雖然不好聽，卻是她沒有辦法反駁的實話！

“現在你要進去看看鼬的弟弟嗎？他現在應該在裏面昏迷着。”

小左也不好太過于刺激小櫻，所以不動聲色地改變了話題。

“不去了，他是木葉和鼬交易的籌碼，木葉高層是不會讓他在這個時候就出事的，所以一會兒就會有暗部來接他去醫院。”

小櫻搖了搖頭，拒絕了小左的提議。

“回去吧。”

小櫻心情低落地道，然後轉身向來時的方向縱去，既然鼬已經離開了，那麽宇智波宅也就沒有進去的必要了。

也許真的被小左影響到了，現在的小櫻已經不再像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麽心軟和仁慈了。

★★★

小櫻懷着一顆沉重的心情剛剛從窗戶跳進自己的卧室就察覺到了異樣——

不對，屋裏有人！

——難道自己剛剛去宇智波一族駐地的事情被發現了嗎？

小櫻的身體立刻緊繃了起來，但是本來害怕的她卻意外地出奇冷靜，既然被發現了，那麽為了不連累到父母、為了可以繼續在木葉生活下去，那麽自己唯一的一條路就是……

寒光在小櫻的眼底一閃而逝，這一刻她已經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然而，當小櫻終于看清楚闖進自己卧室那個人的真面目之後，小櫻呆滞了，甚至她的表情都僵住了。

“鼬……”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是的，剛剛緊張的時候沒察覺到，等到看清闖入者那張臉後，小櫻才發現那個人竟然是那個自己以為已經離開了的鼬！

鼬在小櫻進來的一瞬間就把視線從小櫻影分.身的身上移到了她的臉上，那張本來面無表情的臉同時映入了小櫻的視線。

然後，在鼬看到小櫻臉上極度的擔憂之後，一滴淚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從那嵌着黑色風車的血紅色眸子裏滴落下來。

一種仿佛生無所戀的死氣和絕望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明明他的胸膛還在起伏，卻已經好像一個死人一樣。

不久前見到的慘景、隔壁的父母、不遠處的影分.身、可能在附近尋找鼬的暗部……這一刻小櫻什麽都顧不上了，她的滿心滿眼裏只有眼前這個被絕望和痛苦緊緊攥住的少年，再無任何其他念頭。

“鼬！”

小櫻終于喊了出來，那聲音壓抑地連她自己都要認不出來了，喊完之後，小櫻突然猛地沖向仍然站在原地注視着自己的少年，把他抱在懷裏，緊緊的。

“對不起我去晚了，鼬，讓你一個人面對這種事。”

和上次止水死亡的那個晚上一樣，小櫻一邊摟着鼬一邊在他背後輕輕拍撫着，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哄着不安受委屈的孩子一樣。

“你不是孤單一個人的，鼬，我一直都在，永遠都不會離開。”

沒有什麽話比這一句更加讓剛剛才失去幾乎所有親人的鼬感動和安慰了，小櫻只感覺到懷裏的少年身體猛地狠狠一顫，然後少年本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地擡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小櫻，動作輕柔地好像生怕稍稍力氣大一點就會把女孩弄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