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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涯,海之角,盛夏的三亞,浪漫,熱情,奔放,性感,像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海風吹拂,椰林搖曳,沙灘随處可見火辣的比基尼女郎和小麥膚色的肌肉型男。這是浪漫聖地,更是人體藝術的天堂。
以琳和陳銘正去過天涯海角,來到蜈支洲島的情人橋。情人橋美名遠揚,自然會吸引很多像他們一樣的情侶或夫妻前來,遠遠的,還沒有走近,就看見古樸典雅的橋上站了許多對情侶。
情人橋上有情侶,不奇怪,可如果橋上所有的情侶都穿了同款情侶裝站在上面,就不止是有一點點奇怪了。以琳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心想,難道穿上情侶裝才允許上去?那那些單獨來旅游的人豈不是……這個規定未免太虐狗了一點。雖然她不會被虐到,但是她和陳銘正畢竟沒有穿情侶裝過來。
她自顧擔心着,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陳銘正帶上了橋頭。她一只腳剛踏上橋,音樂應時響起。音樂的旋律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原本相擁在橋上的情侶,也伴随着節奏舞動起來,此番場景提醒了她,她終于想起,這是她和陳銘正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支華爾茲舞曲。
回憶席卷而來,第一次遇見時的場景,一幕幕像放映的電影,每一幀都在腦海裏高清還原。那亂了頻率的心跳,接踵而來,再次回到她的胸腔,毫無疑問,她陷落了,像第一次那樣陷落在他的誘惑裏。
女人在一段感情的某些階段裏,有着出乎尋常的敏感度,她大概預料得到陳銘正這樣的特意安排是為了什麽。關于求婚這件事,她不會沒有期待過,當這一天終于來臨,就像長久的夢想終于如願以償,心情仿若眼前的海平面,洶湧,翻騰,心潮澎湃。
“如果他就在這裏,就在此刻,向我求婚,我一定毫不猶豫答應他!”陸以琳如此熱烈地想着。
陳銘正微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迷人。陽光照在海面上,海水将光芒反射到橋上的亭子中來,水光波動,映在陳銘正清隽優雅的臉上,更顯光彩照人,一雙濃眉下的眸子,盈盈閃着亮光,深邃之中脈脈含情,低頭凝望她的眼眸,一瞬間,眼波在兩人之間萦繞。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捧着托盤前來,上面明晃晃擺放了一只華貴的絲絨盒子。
此刻,以琳心底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要與他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發展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船只正在往這邊靠岸,随着距離越來越近,發動機轟鳴的聲音擾亂了原本浪漫的氣氛,好在這并不影響當事人的好心情。陳銘正不疾不徐,笑着從托盤取下絲絨盒子,“以琳,知道嗎?等這一天我……”
“銘正?以琳?”陳銘正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截斷。耳邊轟鳴聲緊接着停下,游艇靠向橋邊,立在船頭的江珊,向他們這裏揮了揮手。船上除了她,還有其他兩個人,其中一個長相陌生,年齡看起來比江珊年長一些,另外一個是以琳始終不想見到的人,米雅夫人。
怎麽都不會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以琳霎時間臉色就不好了,掉頭便要走,完全忘記她和陳銘正正在進行怎麽樣重要的事情。陳銘正一下子抓住她。陸以琳便甩過頭來,恨恨地,“這樣的驚喜,我消受不起!”
“這是一個意外,我事先并不知情。”陳銘正心急解釋道。
以琳幾次欲推開陳銘正,陳銘正如何都不肯放手,兩個人推推搡搡地糾纏起來。
船上的三個女人已經從船上過渡到橋上來,江珊和她的表姐一左一右攙扶着米雅夫人,就像一雙女兒扶着病弱的母親,十分貼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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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小心點。”陸以琳隐約聽到這樣一句話。想必那個就是她的繼女了。陸以琳一下子在心底悲哀起來:“親生女兒在這裏,可是她卻跟別人互道母女,這麽多年以來,有人代替我的位置,在她面前扮演着女兒的身份,難怪她從不曾想過回來見見我!可難道這是我的錯嗎?她從來沒有給過我選擇的權利,活生生剝奪了喊她一聲媽的權利。剝奪了就剝奪了吧,時間過去那麽久,有沒有這樣一個媽的存在,我都快要忘記了,可她現在又為什麽要回來?回來讓我看看她們如何的母女情深嗎?”
還有那個陌生女人,盡管以琳第一次見她,可還是對她莫名地仇恨起來,沒有辦法不認為是她搶走了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越是這樣想着,以琳心裏越是沒有辦法平和下來,怨氣和仇恨的感覺便更加深刻了,話語也就跟着惡狠起來,“呵,不是說她得了癌症嗎?看看這母女情深!”
三個人已經走到面前,陸以琳惡狠的話語令在場所有人怔了一下,還是米雅夫人先紅了眼眶,旋即便掉下眼淚來。江珊和她的表姐忙在一旁安慰着。
她們越是母女情深的樣子,越是像根刺刺在陸以琳的心頭,她是再也沒有辦法看下去了。這個時候陳銘正也放松了對她的阻攔,她便順利地從這裏逃開了,轉身跑開以前,狠狠地往她們臉上掃了一眼。毫不掩飾憤慨的心情,她多希望她們知道她多讨厭看見她們,多希望她們明白這一點以後,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
“米雅夫人病重,你是知道的。表姐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畢竟也曾經是一家人,知道她病重,哪有不來看她的道理?見她狀況不好,表姐特意選了這裏,給她修養。”
這裏環境優美,的确有利于病人修養,但她們出現的時間未免太過巧合,以至于陳銘正對她的話半信半疑,“你姐帶着米雅夫人過來養病,可以理解,那你呢?”
“她也是我的伯母啊,過來看看她,難道不應該?”
“我怎麽不記得你跟她感情這麽好?”陳銘正尤記得,江珊曾無意提起過,米雅夫人出身不好,不明白自家伯父為什麽會看上她!現在她的态度卻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人總是會變的,以前是覺得她太過平凡普通,配不上我們江家,但是現在看她有病纏身,身邊無兒無女,挺可憐的。”
聽江珊這一番話,陳銘正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或許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吧。其實追究這些事也沒有多大意義,對他而言,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安撫以琳。
陳銘正就要離開,江珊突然拉住他,不讓他走,情急之下更是萬般不舍,“既然來了,可不可以多留一會兒?”
陳銘正眯了眯眼,眉頭一搐,而後悠然放開,扯動嘴角,發出一聲類似鄙夷的笑,“留下來幹什麽呢?” 呵,頓了頓,“我差一點相信了你。”
江珊的身體一僵,一點點放開他的手,在他眼神逼視下,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敢再與他對視下去。
陳銘正捏住她的臉,強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江珊,我提醒過你,不要試探我忍耐的底線。你知道的,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中作梗,我不會輕饒你!”
“陳銘正,我愛你!正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快樂!如果和陸以琳在一起,能夠讓你幸福,我會祝福你!說什麽從中作梗,未免太傷人心。你可以不愛我,可是一定要把我想得那麽難堪嗎?”
有的人即使看着對方的眼睛,依然能夠謊話連篇,就像江珊這樣,不過破綻實在太多:閃躲的眼神,不自信的語調。陳銘正搖搖頭,無心再跟她争論下去,反正多說無益。
“可是你知道嗎?即使你這樣傷我的心,我還是愛你!”江珊心急地握住陳銘正抽離的手,生怕他一個轉身就丢下她,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他!陳銘正試圖松開她的手,她卻抓得更緊。
“銘正,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江珊說着話,已經往陳銘正的身上撲了過去,強捧住他的臉,嘴巴吻上他的嘴。
陳銘正用力将她推開!因為生氣,手上便沒注意輕重,江珊被推得連連後退,直接撞到了牆壁上。陳銘正不去管她,只顧将嘴巴上不屬于他的液體和顏色抹掉,抹得嘴唇發白,“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我愛你愛到發了瘋!”江珊靠在牆壁上,臉上眼淚縱橫。
不可理喻!再多的對話,不但無濟于事,還會給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煩而已。陳銘正即刻摔門離去。
——
酒店外面有一個大型花圃,盡管到了晚上,花圃裏的花兒在路燈下依然開得熱情洋溢。陸以琳從外面回來,吹了近一個小時的海風,郁結的情緒幾乎已經消散,此時正沿着花圃邊緣往酒店門口去。
一擡頭,便見一道人影快速閃過,陳銘正急急地上了停在路邊的車,然後乘着車飛馳而去。以琳今天晚上趁着陳銘正離開房間,一個人偷偷出去放風,猜想陳銘正應該是回到房間發現她不在,正着急地到處找她。
她一邊想着,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正要打給電話給陳銘正,讓他回來,沒想到竟撞見江珊正從酒店出來。
江珊也看見了她,故意放慢了腳步,大概過了幾秒鐘以後,她才恢複如常走過來,見到以琳很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我們住了同一家酒店。”
陸以琳看着她,不語。同時,默默将手機屏幕關了。
屏幕暗下來時,江珊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一副了然的樣子,“你不是生銘正的氣了吧?事先瞞着你的确不對 ,但他做這些也是為你好。當然,按照我們最初的安排,你和米雅夫人會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能夠坐下來談一談,但是沒想到白天的時候,突然撞見了……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你要知道,銘正在這件事情上真的很用心,他希望你能夠和家人順利相認。”
其實以琳在單獨冷靜的一個小時裏面,已經理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相信陳銘正不會騙她,既然陳銘正說今天的事情他不知情,他就一定不知情,至于江珊現在說的這些話,咋一聽也不像是在說謊,可她為什麽要相信江珊,而不願相信陳銘正呢?
堅定了對陳銘正的信任,陸以琳便心如止水,對江珊的話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應。真正令她不悅的是江珊接下來的話,她說:“我和你都喜歡銘正,銘正也喜歡我們,我們為什麽不試着和平相處?以前我也只想着他能夠喜歡我一個人就好了,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沒有辦法看着他在我們之間糾結痛苦,徘徊掙紮。”
聽江珊這麽說,怎麽好像她不答應分享同一個人的愛,就變得自私自利,罪無可恕似的。
陳銘正因為突然找不到陸以琳而心生怒氣,“為什麽不打招呼就離開酒店!為什麽不接電話!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擔心什麽呢?擔心以後沒有寵物玩了嗎?有什麽關系啊,寵物不見了,就再找一只新的不就好了?”
“陸以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陸以琳上前用力扯開他的衣領,襯衫上的紐扣悉數斷開,零零落落掉在地上。
脖子上深紅的抓痕還有女人留下的指甲印清晰可見。
陳銘正偏過頭去,“這是一個意外。”
她扶正他的腦袋,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殘留的一點唇彩,是鮮豔的紅色,和江珊今晚的唇色一模一樣。
“意外?難道是哪個女人一下子沒站穩,不小心吻上去的?”
“我沒有要吻她,是她……”被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強吻了,陳銘正覺得,說出來都覺得羞恥!
“如果你不願意,她一個女人,能拿你怎麽樣?陳銘正你的力氣有多大,我不是不知道!”
“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陳銘正從口袋掏出一只玫瑰色絲絨盒子,重重地放在臺面上,“既然你已經給我定了罪,我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陳銘正離開房間,是帶着怒氣離開的。陸以琳怔怔地看着他甩上的門,很久才回過神來。她将他留下的絲絨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只切割完美鑽石戒指。
這戒指顯然是他為了今天的求婚準備的,今天在情人橋上時,她無比期待看到它,期待陳銘正為自己戴上它,可是就在米雅夫人出現的那一瞬間,她的期望頓時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然後是江珊……如果不是後面這些事情,陸以琳現在應該和陳銘正由男女朋友升級成了未婚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 雙11快樂,嗯,單身也有單身的快樂吖^_^
然後,既然是雙11,就想問問,泥萌的手最近都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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