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1

他的吻一寸寸上移,最終停在了她鎖骨處,動情地親吻着那一朵翩跹欲飛的黑蝴蝶,他撕咬着她的耳垂,眼中混雜着情.欲。她的生澀和他的熟稔交織,他一點點撫摸着她的身體,她的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聲,她突然興奮了起來,用力抓緊了他的粗壯有力的手臂。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她緊緊鎖住他的脖子,一邊親吻着他的下颌一邊不住地詢問:“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的身體熾熱無比,宛如火焰将她燒成灰燼,她甘心情願,縱然下一秒墜入地獄。

“求求你睜開眼看着我。”她低沉的嗚咽聲響起,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畔。

然而他那深邃如潭水的眼眸猛然睜開的一瞬間,她一眼看到了絕望的盡頭。

水色朦胧迷了她的眼睛,眼前的男人五官極具力量感,只是輪廓從模糊逐漸到清晰,漸漸與肖瀝的模樣重合。

時央猛然睜開眼的一瞬間,看到的人的确是肖瀝,他的眼睛滿布血絲,形容蕭索憔悴,眼帶很深,不複以往的意氣風發。

緊接着疼痛感迅速蔓延到她的大腦神經,提醒着她,她還活着。

她的手指尖動了動,觸到的是溫熱而粗砺的皮膚,目光順着手臂而下,看到他緊緊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放開。

“你可把我…害慘了。”時央沒什麽力氣,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略帶着嘶啞。

見她轉醒,肖瀝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他聽到她電話裏的那一聲巨響,電話驟然被挂斷。那一瞬間,他幾乎靈魂出竅,愣了好幾秒,才一腳踹開了大門,沖出寫字樓,開了車風馳電掣一路往回趕,在路上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已經被撞得面目全得的轎車,車禍現場周圍堵了很多人,當肖瀝擠進人群,看到地上那灘殷紅血跡的時候,他整個人差點站不穩,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将他籠罩,周圍人的議論聲,警鈴聲,喇叭聲…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去,他的世界霎時間一片寂寥。

肖瀝趕到醫院,她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看着那三個“手術中”的紅色大字,肖瀝的心一點點沉入了深不見底的低估,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将他籠罩,縱然是當初那段游走在黑暗邊緣的最荒蕪潦草的日子,他也沒有這般懼怕過什麽。

秦南趕到醫院,看到肖瀝一個人靠牆坐在地上,手緊緊抱住頭,眼睛睜得很大,死死瞪着手術室大門,整個人宛如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惡鬼似的。

秦南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交警那邊,判定是夫人闖了紅燈,要負全責。”

“該負責的人,是我。”

“我感覺全身都疼,腿還特沒力。”她柔聲抱怨道。

“時央,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他紅這眼睛,沉着臉對時央說道。

時央微微張了張嘴,聽他這話的意思…恐怕她這是要不好了啊!

“肖瀝,你別吓我!”時央臉色瞬間慘白,她摸到自己的腿,一點知覺都沒有,一瞬間心如死灰。

肖瀝深長地呼吸了一下,沉默…

時央怔怔地看着他,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她還年輕,她不要後半生都在輪椅上度過。

“我的腿,我的腿呢!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高位截癱。”他的聲音宛如鐵錘,重重擊打在她的心上。

“不…不可能的!我不信!”她的情緒非常激動。

肖瀝目光低垂:“以後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想去哪裏玩,我帶你去。”

“混蛋!你連飯都做不熟,吃個鬼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快醒過來啊該死!”

肖瀝一把抱住了時央,時央靠在她的胸前放聲大哭,哭得天地動容。

沈謙提着一口袋水果走進了病房,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有時央震耳欲聾的哭聲,差點沒被吓出心髒病來。

“哇,你們兩個…拍偶像劇啊?”

時央瞪了他一眼,沒有同情心的家夥,她都這樣了,他居然還打趣她。

“這麽大的一輛貨車撞過來,你還能撿回小命,這運氣沒誰了。”沈謙給自己倒了杯水,感嘆着說道。

“與其下半生在輪椅上度過,還不如死了。”時央摸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說道。

沈謙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誰跟你說你要坐輪椅了?”他轉頭看向肖瀝,瞬間明白了過來,揚起嘴角微微一笑:“肖總,這樣整人不厚道啊!”

肖瀝臉色沒繃住,也笑了起來。

時央臉色還夾着淚痕,看着兩個人的笑容,一瞬間就明白過來,自己被整了!

她動了動腳趾頭,剛剛完全是因為躺太久腳麻了而已。

“肖瀝,你混蛋!”她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撿回一條命又撿回一條腿,深化一下喜悅,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闖紅燈。”肖瀝語氣帶着寵溺,淺笑着說道。

時央不服氣地立刻回擊:“我闖紅燈,我闖紅燈還不是因為…”

“為什麽來着?”時央皺起了眉頭,她記得車禍發生的最後的記憶,是在和他打電話,他說了什麽讓她連紅綠燈都沒有注意到?

“媽.的,忘了,肯定是你說了什麽殺千刀的話把我氣得才會闖紅的。”時央繃着臉惡狠狠地瞪着他,用眼神将他千刀萬剮。

肖瀝看着她,問道:“真忘了?”

時央用力想了很久,腦袋都要撐破了,都想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麽,最後鼓起腮幫子搖了搖頭。

肖瀝聳聳肩:“好吧,想不起來是你的損失。”

“想起來了!”時央連忙道。

肖瀝的心猛地一顫,臉頰微微發熱。

“你說給我漲工資。”她期待地看着肖瀝:“是嗎,肖總?”

肖瀝臉色低沉得可怕:“漲你媽。”

時央身上有多處皮外傷,稍微嚴重一點就是腦震蕩,并沒有什麽大礙,肖瀝卻直接搬進了醫院,跟她一起住在了這個vip高護病房,時央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占着人家的資源只是養個小傷,肖瀝倒是財大氣粗:“沒事,我給他們醫院捐設備。”

“我回家養傷,你把錢捐我得了。”

“做夢。”

終于他陪了她幾天之後,時央總算把他趕回了公司去上班,按照肖瀝在她耳邊碎碎念的說法,他的工作是按秒算錢的,一秒就是好幾萬的流通,現在在醫院守了她這麽多天,怎麽也該抵消他在她開車時候打電話的罪過了吧。

這幾天肖瀝的确是盡心盡力地服侍她,就連她洗澡她都妄圖幫忙,她不住地給他解釋了她有正常人的基本行為能力,終于把他哄回了公司,她耳根子邊上也清淨了許多,省得他老在她面前轉悠,晃得她腦門子疼。

陳畫家來探病,見到他時央很高興,忙邀請他坐下來,她下床給他洗了蘋果,陳奕文起身接過了她手裏的蘋果,自己拿去洗了,一邊說道:“怎麽好麻煩病人。”

“我這兩天跟着就要出院了,本來早該出院的,肖瀝那家夥死活不準,跟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快把我憋悶死了。”時央的确是好久沒跟人說話了,看到陳奕文這青春洋溢的,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好幾歲…

肖瀝畫外音:呸,不要臉

“本來早該來看你的,一直在國外采風,昨天剛回來。”陳奕文含蓄地笑說道。

“出國采風啊?去了哪裏,快跟我說說。”時央興致盎然。

“騎士抒情詩的發源地,普羅旺斯。”陳奕文拉了凳子坐過來,長腿打開,耐心地跟時央說道了旅途中的見聞。

不過陳奕文倒是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還年輕,并不是很能掩飾情緒,時央很快也察覺到了,于是收斂了之前的興致,轉而問道:“你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見時央開口問了,陳奕文倒是也不猶豫,直言道:“有句話一直想問你。”

“你想問我和肖瀝的關系對嗎?”時央也猜到了,穆子淩和他是朋友,說明他是知道時央嫁給肖瀝的陰差陽錯:“我們結婚,的确是權宜之計。”時央沒有隐瞞。

陳奕文反倒是松了一口氣,也不再追問下去,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這是下個月我畫展的入場券,順帶給你送過來。”陳奕文從背包裏抽出一張硬紙票,上面印着畫展的名字和時間地點。

時央接過了票券,笑說道:“沒問題,我一定到。”

陳奕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等你了。”

又聊了些關于繪畫方面的話題,陳奕文便告辭了,時央将他送到門口。

剛走過走廊轉角,他迎面便遇到了剛走出電梯肖瀝。

肖瀝一看到他,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快步朝他走過來:“你居然敢來?當我的警告只是開玩笑嗎?”

陳奕文毫不示弱地迎上去,略帶着嘲諷的笑意:“肖瀝,在我面前你就這麽沒自信?與其千方百計地防我,不如好好反省,為什麽你的女人都願意跟我交往。”

肖瀝直接沖上來一把拽過他的衣領将他重重地撞到牆上,聲音堅硬低沉,充滿了威脅的力度:“你再說一遍。”

“肖瀝,你配不上子淩。”陳奕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更配不上時央。”

“你們兩個!要打架出去打!這裏是醫院!”好幾個護士注意到了這邊的硝煙戰火,連忙跑過來阻止。

這裏距離時央的病房不遠,肖瀝無意和他在這裏動手,他重重地将陳奕文幫邊上一扔,陳奕文靠着牆勉強扶住身子。

肖瀝居高臨下看着她,眼神輕蔑而又帶了那麽一點不屑:“你沒有挑釁我的資本,想與我為敵,你還完全不夠格。”甩下了這句話,肖瀝高傲地轉身,他是天生的王者,絕對的勝券在握。

“肖瀝,如果你的權勢地位真的能夠讓你擁有去愛別人的資格,或者帶給她安全感,那麽為什麽她連差點被迷.奸的事,都沒有告訴你呢。”

肖瀝猛然回頭,目光宛若野獸:“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要死了還在做春.夢的某人#

昨天想要是就在女主死這裏就完結,那就神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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