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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好!

有地位又有寵愛,後院還清淨省心!

這樣想着,鄭嬷嬷直接把簡珞瑤出嫁前,聖人賞的那套鑲雲母水晶的頭面取出來,小心翼翼的捧過來。

簡珞瑤一側頭,瞧見鄭嬷嬷這架勢,都有些哭笑不得,“嬷嬷太過慎重了,不過是去赴宴,怕用不上這套頭面。”

“姑娘頭一回出現在她們跟前,不戴點震得住場子的東西怎麽行。”

簡珞瑤倒不是不喜歡漂亮的首飾,只是見不得她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樣子。

不過這套頭面确實珍貴,大紅色的雲母水晶寶石,通透發亮,隐隐看着像是鮮血在其中流動,帶着詭異的美感。确實很能震得住場子。

簡珞瑤想了想,道:“一套就算了,就戴那對鑲寶石镂空耳墜子罷,太過隆重了反倒叫人看輕。”

鄭嬷嬷聞言一頓,不得不承認自家姑娘說得很正确,看着那串寶石珠子串成的手鏈,笑道:“姑娘再将這鏈子也戴上,并不算太外露。”

簡珞瑤點頭:“你們看着辦罷。”

她還是很欣賞身邊之人的品位的。

說罷,簡珞瑤閉目養神,任由紅雲的手在她臉上抹來抹去。

出席這麽正式的場合,不化妝怎麽行?

女人打扮果然很費時間,簡珞瑤上車的時候,已經巳時過一刻了,鄭嬷嬷吩咐車夫:“盡量快一些,到侯府可不能比安王妃和誠王妃遲太多。”

車夫是平常載王爺的,只是如今天暖和了,王爺上朝都騎馬,他留在府裏便聽王妃差遣,也知道王爺重視王妃,聞言便沖鄭嬷嬷笑道:“嬷嬷盡管放心,定不會遲的。”

鄭嬷嬷這才放心的打下車簾,馬車終于上路了,她才知道車夫為何敢用如此篤定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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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珞瑤出門的時辰雖然不算早,然而路上卻是暢通無阻,前頭的車馬都識得睿王府的标識,不用說便紛紛讓路,簡珞瑤到安寧侯府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要快。

鄭嬷嬷掀開簾子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對簡珞瑤道:“奴婢遠遠瞧着,前面兩輛馬車似乎是安王府和誠王府的。”

“你看清楚了?”簡珞瑤挑眉,“安王妃和誠王妃是一起來的?”

鄭嬷嬷搖頭:“奴婢也不清楚。”

馬車剛一停下,便有安寧侯府的婆子過來迎接:“奴婢見過睿王妃。”

簾子掀開,鄭嬷嬷和綠绮先下車,再扶了盛裝打扮的簡珞瑤下來,管事婆子瞧瞧擡頭瞥了一眼,眼前頓時亮了。

比之前腳進來的安王妃和誠王妃,睿王妃果然姿容絕色。

安寧侯府上下都知道睿王跟自家的關系,對簡珞瑤這個睿王妃,便也先存了一分親近,熱情的道:“世子夫人特意命奴婢在這裏迎接王妃,王妃請随奴婢來。”

“有勞嬷嬷了。”簡珞瑤笑了笑,第二次踏進安寧侯府,跟第一次的心境自然不同,畢竟身份不一樣了,走的是大門,路上丫鬟婆子不停的請安。

簡珞瑤客氣的問過侯爺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一通,這才問過婆子:“二姑娘可還好?”

引路的婆子不明所以,只當睿王妃對自家特別親切,連同輩的姑娘都要關照到,自然是熱心的解答:“甚好,淑妃娘娘前兒還特意指了個宮裏的姑姑,給二姑娘教規矩呢。”

簡珞瑤便知道,這是在備嫁了,便笑道:“那我倒要瞧瞧她規矩學得如何了。”

“二姑娘若知道王妃這般關心她,只怕更會好生學習了。”

簡珞瑤笑了笑,又把話題往旁的地方拉,婆子想是得過了叮囑,凡是簡珞瑤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算是聊了一路,到了侯夫人待客的正院。

屋裏人已經不少了,安王妃和誠王妃前腳剛進來,後腳簡珞瑤又來了,衆人又得起身行禮。

先前引路的婆子到這裏已經退下了,換了個漂亮的丫鬟,來領着她去她的位置上坐。

簡珞瑤在丫鬟後邊,緩步前行,金絲銀線的衣裳,在走動間随着光線變化一閃一閃的,仿佛鑲滿了細碎的鑽,令人極為驚豔。

精致小巧的耳垂下,戴着一雙漂亮的耳墜,細細的金圈,中間嵌着大紅色的雲母水晶珠子,上尖下圓,做水滴狀,底下還墜着細細的流蘇,随着簡珞瑤走動間,來回晃動,雲母水晶也跟着晃,晶瑩通透的寶石,帶來流光溢彩的視覺感受。

如鄭嬷嬷所想,衆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那顆精致的珠子上,直到簡珞瑤落座,衆人才回過神來。

簡珞瑤的位置在安王妃旁邊,誠王妃則坐在她們對面。

用不用心,便在細節上體現出來了。

簡珞瑤進門後第一回入宮拜見,在慈寧宮裏,誠王妃和蔣嫔首先發難,婆媳倆一唱一和的擠兌她——簡珞瑤相信這事瞞不了在座的衆人。

安寧侯府上安排位置時,特意将她和誠王妃隔開了,便足見回護之心。

簡珞瑤也感念在心,沖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笑了笑,溫聲問候了幾句,便笑道:“今兒王爺上朝前,還特意叮囑我問候侯夫人的身體,不過現在瞧見夫人面色紅潤,倒不用多問了,也不知夫人平日吃得什麽,看着竟比去歲生辰時還年輕了幾歲。”

侯夫人本就是笑眯眯的,看着極為和善,聽得簡珞瑤這話,更是笑得險些連茶都噴出來,她身後的丫鬟忙拿了帕子給她擦拭。

半響後,侯夫人才顫巍巍的笑道:“原以為你要說什麽話,沒成想竟是這般狹促,真要越長越年輕,豈不是成老妖婆了?!”

簡珞瑤便笑道:“夫人若是老妖婆,那便不是年輕個幾歲,只怕明兒就要變十八了。”

侯夫人又笑噴了,扯了把旁邊的世子夫人:“我是說不過她,你嘴巴厲害,你來。”

世子夫人笑道:“母親饒了我罷,我怎麽說得過睿王妃。”說着又頓了頓,“且媳婦兒覺得睿王妃也沒說錯,母親确實瞧着越來越年輕了。”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頭好了,看着自然年輕。”侯夫人笑眯眯的道,“不過今兒是你的喜事,都來說我作甚?”

衆人便順着侯夫人的話,湊趣了幾句。

簡珞瑤則看向身旁的安王妃,安王妃溫和的沖她笑了笑,看着倒是面善,簡珞瑤便笑道:“大嫂許久不見,氣色也甚是不錯呢。”

“三弟妹也不差。”安王妃是長嫂,對性子潑辣的誠王妃都能容忍,面對和氣的簡珞瑤便更多了一分善意,主動聊起了旁的話題。

簡珞瑤有心交好,一迎一和,瞧着倒也相談甚歡。

對面的誠王妃往這邊瞧了好幾眼,終于忍不住出聲道:“大嫂和二弟妹在說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叫人好生羨慕。”

世子夫人看過來,笑盈盈的道:“本想着睿王妃還不熟,要不要給大家引薦一二,如今看到底是一家人,這就聊上了!”

衆人聞言都笑了,附和着說是。

世子夫人這一打岔,便将誠王妃一出口就帶着的火藥味沖淡了許多,簡珞瑤也與她們客氣了一陣,笑看向誠王妃,笑道:“要我說,大嫂和二嫂才真真叫人羨慕,來做客都約好了一起,就剩我一個人落單了。”

“三弟妹真是冤枉我們了。”說話的是安王妃,“我與二弟妹只是路上碰巧遇見了,若真是約好的,又怎麽會獨獨繞過三弟妹?”

“大嫂這話我可就當真了。”簡珞瑤笑意盈盈,知道安王妃和誠王妃不是相約好的,她便放心了,徑直越過了這個話題,“那我就在家中等着大嫂和二嫂來約我。”

安王妃笑了笑,剛想接話,侯夫人漫不經心的打趣道:“你不請別人,叫人家怎麽約你?”

在座的都知道侯夫人是蕭長風嫡親的外祖母,她這話雖說過于随意了些,倒也不算不敬,沒人會無聊到在這上邊追究。

世子夫人也笑盈盈的道:“母親說的是,我還等着喝一杯王府的喬遷酒呢!”

簡珞瑤這時才反應過來,安寧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這是在提醒她呢!

安王妃也反應過來了,她聽了婆婆陳嫔的叮囑,跟睿王妃交好,就算不能交好至少也別交惡,睿王妃跟橫沖直撞的誠王妃不同,她身後有太後娘娘,甭管太後娘娘為何對她青眼相看,至少這幾年內,态度應該不會改變。

婆婆說她雖比不過睿王妃得太後喜歡,但有誠王妃在旁邊比着,叫太後高看她一眼倒也不難。

思及此,安王妃索性也賣安寧侯府一個面子,率先附和道:“這杯酒我也在等呢,禮物早就備好了,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是我的錯,哪能讓大嫂備好的禮物無用武之地?”簡珞瑤配合道,“改明兒定好好辦一場,叫大嫂開心開心。”

“合着把我當冤大頭了?”安王妃笑罵道,“我才沒那麽傻,你不辦最好。”

“那怎麽行,不辦豈不是叫大嫂失望?”簡珞瑤笑眯眯的打趣,衆人也是一個個的跟着湊趣,說要去睿王府喝一杯酒。

簡珞瑤一一笑應了。

話題算是打開,衆人許是見簡珞瑤說話風趣,也不像誠王妃那般夾槍帶棒的,又有侯夫人和安王妃在旁邊幫襯着,倒很快聊一起去了,熱鬧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用午膳。

午膳自然是換了個地兒,在正院的花廳,擺了好幾桌,簡珞瑤和侯夫人她們一桌,與誠王妃中間仍是隔了一人。

其實侯府不用這麽小心,簡珞瑤和誠王妃也鬧不出什麽來,又不是潑婦罵街。

但是安寧侯府的用心,卻很能說明問題。

用過午膳後,簡珞瑤倒王瑞芳單獨見了一面,王瑞芳抱怨嬷嬷太不近人情,逼着她學這學那,還不給休息,簡珞瑤便道:“過幾日王府設宴,不然請你過去住兩日?”

王瑞芳卻有些遲疑:“待會兒問問我娘罷。”

簡珞瑤卻察覺到不對勁,挑眉問:“你不想去?”

“也不是……”王瑞芳支支吾吾,半響後才回答,“聽聞你跟姑母關系鬧得很僵——我知道傳聞定有誇大其詞,但你死死瞞着簽的事,姑母現今對你定是有意見的,偏祖母和娘她們今兒對你頗為照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以姑母的性子,大家對你越好,她便越看不慣,偏見越深……”

簡珞瑤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道光芒,旋即笑了,拍了拍王瑞芳的手背,笑道:“你能這般想,那便不枉費母妃疼你一場。”

“你還好意思笑,我夾在你們中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跟你親近了,怕姑母不高興,離你遠了,又怕你多想!”王瑞芳說着,瞪了簡珞瑤一眼。

“是我的錯,讓你為難了。”簡珞瑤态度很好的認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們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王瑞芳眼睛都鼓起來了:“你這是什麽形容!”

不過心底倒是采納了簡珞瑤的建議,笑眯眯的道:“從明兒開始咱們就寫信,你不許不回!”

“我有時間回信,就怕你忙不過來。”簡珞瑤意味深長的笑道。

王瑞芳臉紅了紅,正想說什麽,教王瑞芳規矩的嬷嬷過來道:“二姑娘,該上課了。”

王瑞芳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簡珞瑤安慰道:“行了,總歸也就這麽些日子,大夥兒都這麽過來的,你這還只是一個嬷嬷,我那會兒可是三個教養姑姑。”

聽她這麽一說,王瑞芳确實心裏頭安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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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到未時末便結束了。

衆人陸續告辭,簡珞瑤是跟安王妃和誠王妃一起離開的,不管私下如何暗潮湧動,面上還是要擺出其樂融融的樣子。

三個成年皇子間氣氛确實越來越緊張,但也沒到撕破臉面的程度,身為王妃的她們,自然不能走在王爺前面。

三人在門口寒暄着,準備告辭,各府下人牽了馬車過來,安王妃的目光掃過睿王府的馬車,和車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旁邊的誠王妃已經開口了。

“喲,那不是三弟的馬車嗎,怎麽三弟妹給用了?”言外之意是簡珞瑤害得蕭長風沒有馬車坐了。

誠王妃本想以此為由頭,好好教一教這位弟妹什麽叫賢妻良母,只是還沒開口,簡珞瑤已經擋回去了。

“王爺最近都騎馬上朝,馬車閑着也是閑着,便叫我用了。”簡珞瑤笑盈盈的強調道,“若不是王爺發話,我怎麽也不敢擅用他的座駕,二嫂說是不是?”

誠王妃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簡氏這話什麽意思?

嘲笑自己得不到王爺的寵愛,不能擅用王爺的馬車?

安王妃似是習慣了兩頭讨好,和事佬般的笑道:“畢竟是新婚燕爾,大家也都是這麽走過來的。”

又覺得自己這話似乎不太合适,忙加了一句:“不過三弟那性子,倒沒想到他有這般細致的一面,三弟妹有福了。”

誠王妃嗤笑一聲,心道陳氏再想兩頭讨好,也終于露了狐貍尾巴,分明也跟自己一樣,看不慣簡氏恃寵而驕的作态,還妄想裝好人!

不過陳氏說得倒對,新婚燕爾的,都是這般走過來的,待睿王新鮮期一過,又沒有娘家支撐,她倒要看看簡氏如何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

思及此誠王妃輕哼了一聲,語氣傲慢的道:“大嫂說得是,是我大驚小怪了。”

安王妃本能覺得她這話不對,剛想解釋,誠王妃已經率先告辭了,踏上了成王府的馬車。安王妃臉色頓時不好,這路氏越來越不把她瞧在眼裏了,長幼有序,她這個大嫂還沒上車呢,路氏竟然敢先走!

安王妃心裏又氣,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周圍之人都在看她笑話,心裏記了誠王妃一筆,也不想再留下來,忙對簡珞瑤道:“府裏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簡珞瑤到給足了安王妃面子,等她上了馬車,自己也才踏上馬車,随安王妃和誠王妃的腳步而去。

而其他落後一步出來的世家夫人們,卻在讨論明顯比安王妃和誠王妃華麗許多的馬車,自然都識得這是睿王的座駕,有個夫人感嘆道:“往常聽人說,睿王如何寵愛睿王妃,還想着是不是誇張,今日足足見識了,睿王妃當真是好福氣。”

“不是好福氣,能戴得上一整串的雲母水晶手鏈?”接話的是個年輕的少婦,語氣不無豔羨,還參雜些不是滋味,“睿王妃擡手的時候瞧得真真兒,那一串水晶珠子就跟鮮血凝成的一樣,別提多紅了!她倒也敢戴出來,這要是磕磕碰碰壞了,還不心疼死?”

而另一頭,最先離去的成王府馬車裏,年長的嬷嬷看着誠王妃,擔憂的道:“王妃,您今兒可是一下子把安王妃和睿王妃都得罪了,若……”

話還沒說完,誠王妃擺擺手,不屑的道:“安王妃那包容一切的性子,得罪了又如何?她只要想做名聲,就不會跟我計較,至于睿王妃。”誠王妃頓了頓,似笑非笑,“她恐怕也沒功夫跟我計較,今兒安寧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對她明擺着的親近,遲早要傳到宮裏,娘家和兒子都不跟自己一條心了,淑妃娘娘還能高興得起來?有她在,睿王妃就別想輕松度日。”?

☆、第 57 章

? 一上了馬車,簾子打下,隔絕外面的視線,簡珞瑤挺直的背瞬間松懈下來,慵懶的歪在長榻裏,面上完美無缺的笑容,也頓時消失無蹤,鄭嬷嬷見狀,哭笑不得的喚了一聲:“姑娘……”

簡珞瑤擺擺手,“并無外人在,嬷嬷就讓我歇口氣罷。”

鄭嬷嬷也是心疼的,忙抱了個小枕頭過來:“姑娘把枕頭墊上,車壁硬,當心磕痛了背。”

于是簡珞瑤就一副懶骨頭的樣子,歪在車裏晃晃悠悠的到了王府。馬車停下,鄭嬷嬷拉開車簾,簡珞瑤便又恢複了上車前的姿态,優雅大方的下了車。

管家與幾個管事婆子正在門口迎接:“王妃回來了。”

簡珞瑤微微颔首,溫和的道:“我這邊無事,便不用這些虛禮,沒得耽誤了正事,都去忙罷。”

說罷便越過衆人,進了大門,鄭嬷嬷問道:“姑娘可要換軟轎?”

簡珞瑤瞧瞧天色,黃昏之前,太陽還有兩分暖意,大門通往後院的路上,每條小道兩旁都種着漂亮的花草,這是個百花争豔的季節,不知名的小花在草叢裏靜靜吐露芬芳。

瞧着風景還不錯,簡珞瑤來了幾分興致,笑着擺擺手:“不用,也就幾步路,慢慢走回去罷。”

若真是幾步路,也就用不上在院裏坐軟轎了。簡珞瑤腳程慢,本就是存着看風景的心思,不緊不慢的往湘蘭院走,幾乎走了半個多時辰,剛好踩着落日的餘晖,湘蘭院到了。

“先前坐轎子倒真不覺得,還是有些距離的。”

“姑娘平日坐着不動,今兒怕是累壞了。”鄭嬷嬷笑道,“快趟下來,老奴替您按按身子,松泛松泛。”

“嬷嬷随我出門,想也累着了,先歇會兒罷,叫秋霜給我按便是。”

“那老奴就謝姑娘體諒了。”鄭嬷嬷臉上笑容更盛了,轉身出去喊了秋霜進來。

但秋霜給簡珞瑤按身子的時候,鄭嬷嬷也沒有走,站在一旁笑道:“秋霜都沒給姑娘按過幾次,還不太熟練,手上沒個輕重,老奴替姑娘看着,您先閉眼歇會兒罷。”

秋霜也笑道:“鄭嬷嬷在旁邊看着,奴婢心裏也踏實。”

“不就是按一按身子,輕些重些又有何關系?看你的樣子都像都金貴一樣。”

秋霜笑嘻嘻道:“姑娘如今可是金貴着呢。”

雖是玩笑的樣子,語氣裏卻透露出了一分認真。許是一直伺候姑娘,無論是以前在簡府,還是現在随姑娘進了睿王府,姑娘沒甚改變,她們平日倒也不覺什麽。

反倒是這兩回出門,讓她們漸漸意識到,姑娘的的确确是王妃,天底下尊貴的人兒,在她們跟前再不顯,出了門,見了外人,一身王妃的貴氣和氣勢,叫她們深感自豪的同時,也回過味來。

難怪以前教養姑姑總是對她們挑鼻子瞪眼的,她們委實做得不夠,姑娘是個念舊的人,從不對她們苛刻,可她們若仗着這份寬容,再不經心些,如何配得上姑娘的身份?

簡珞瑤不知道秋霜心裏在想什麽,這會兒确實乏了,便不再糾纏,只無奈笑了笑,又對鄭嬷嬷道:“那嬷嬷自個兒搬個椅子坐着罷,別累着了。”

鄭嬷嬷笑盈盈的道:“诶,老奴知道自己的身子,姑娘也放心歇着罷!”

簡珞瑤平日都有睡午覺的習慣,今日去安寧侯府,自然是沒辦法睡的,又強打精神應酬了一日,這會兒委實累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呼吸便漸漸綿長起來。

鄭嬷嬷見狀,使了個眼神給秋霜,秋霜意會的點頭,手上動作便放輕了許多。

夕陽落山不久,天便黑下去了,礙于簡珞瑤在睡覺,屋子裏并未點燈,只敞開着門窗,外頭星點光亮映射進來,順帶晚風也吹了進來。

鄭嬷嬷想了想,輕手輕腳的起身,去櫃子裏找了條毛毯,抱過來正要給簡珞瑤蓋上,忽然門外一個高大的身影踏進來。

依稀瞧着是蕭長風的身形。

鄭嬷嬷抱着毛毯正要行禮,秋霜也連忙從簡珞瑤腳邊站起身,準備福身,蕭長風卻做了個手勢,低聲問:“王妃睡了?”

“回王爺,是的。”鄭嬷嬷也壓低聲音,“王妃酉時才從安寧侯府到家,一回來便睡下了,怕是累着了。”

蕭長風點點頭,瞥了眼榻上的人,夜太黑瞧不清晰,便道:“去把外間的燈點了罷,就點一盞。”

秋霜應道:“是。”說着,輕手輕腳的繞出去了。

“毛毯是給王妃的?”

鄭嬷嬷點頭,蕭長風便道:“那給她蓋上罷。”

“是。”鄭嬷嬷低聲應了,麻利的攤開毛毯,輕輕蓋在簡珞瑤身上。

只是淺眠的簡珞瑤便側了個身,察覺到不對勁,瞬間睜開眼,正好秋霜将外間的燈點亮,簡珞瑤睜開眼就看到高大的身影立在軟榻旁。

随後才看到離她更近的鄭嬷嬷。

“姑娘醒了?”鄭嬷嬷的聲音将簡珞瑤混沌的思緒拉回來,她扯了扯身上的毛毯,才恍惚想起來,自己好像剛從安寧侯府回來不久,便掙紮着要起身,一面問,“我睡了多久?王爺何時回來的?”

“姑娘睡了兩刻鐘左右,王爺也剛回來。”鄭嬷嬷說着,正要伸手去扶簡珞瑤,一雙手比她反應更快的伸過去了。

簡珞瑤仰頭笑了笑,還帶着沒睡醒的困意,眸子裏仿佛有水光一閃而過,柔和了神色,“謝王爺。”

蕭長風抿唇:“不必客氣。”

簡珞瑤攀住那只修長有力的手臂,坐起了身,鄭嬷嬷提了鞋子半跪在榻前,麻利的替她穿好鞋,簡珞瑤站起身,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忙伸手掩住了唇,眼底泛起一陣霧氣。

蕭長風挑眉:“還困?”

“在安寧侯府沒睡午覺,有些熬不住。”

簡珞瑤以為聽完自己的解釋,蕭長風會說困就繼續睡,或者安慰幾聲也是好的,畢竟算是她第一次撒嬌,雖然撒得有點不明顯。

結果蕭長風只是彎了彎唇,然後轉身對鄭嬷嬷道:“叫下邊的人擺飯罷。”

鄭嬷嬷應聲出去了,簡珞瑤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蕭長風,第一次發現這男人原來挺不解風情的。

蕭長風吩咐完,才回身,又看向簡珞瑤,語氣上揚:“王妃似有些不悅?”

簡珞瑤索性嗔了他一眼,“王爺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妾都這樣累了,也不叫妾好好休息一回。”

“失敬了。”蕭長風一本正經的反問,“不知王妃是香還是玉?”

簡珞瑤也挑眉,擡頭直視蕭長風的雙眼,反問道:“王爺覺得妾是什麽?”

蕭長風上前半步,輕佻的挑起簡珞瑤的下巴,塗了口脂的紅唇,在燈光下也掩飾不住它的嬌豔欲滴,蕭長風緩緩壓下唇,輕輕含住,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聲音被紅唇堵住,聽起來便有些含糊,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暧昧:“是甜的。”

這個話題便終止在火熱的吻裏。簡珞瑤不知道別的人是怎麽度過新婚燕爾期的,她倒覺得跟蕭長風的婚後狀态,反而更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沒有家庭,沒有婆媳,沒有矛盾,只剩彼此間互相吸引,對彼此投入最大的熱情。

還有親密的舉動,仿佛得了皮膚饑渴症,任何話題和動作,都會以擁抱和接吻而告終,熱烈的仿佛要将彼此燃燒。

簡珞瑤不知道這樣的狀态能持續多久,但至少目前,她是享受其中的。

直到鄭嬷嬷領着人進到外間擺好飯,兩人貼緊的唇才依依不舍的放開,蕭長風仍摟着簡珞瑤的細腰,手指撥了撥她耳垂下的墜子,随着耳垂的晃動,細細的流蘇跟着晃來晃去。

本來耳墜就重,純金的圈子和水晶石的珠子,做得再精致小巧,也是耳垂不可承受之重,簡珞瑤原是忽略了這對小東西,這會兒被蕭長風不停的撥來撥去,感覺耳朵都要被晃下來了,哪裏還能忍?

簡珞瑤不由推了蕭長風一把:“王爺別玩了。”

蕭長風卻笑道:“很美。”

簡珞瑤耳廓發紅,仍堅持道:“那也不能這樣玩,妾耳洞都發疼了。”

說罷,便伸手要去将其解下來,只是剛碰到耳墜,手便被人撥開了,蕭長風認真的聲音:“別動,我來幫你取。”

因着簡珞瑤已經起來了,秋霜不用吩咐,便細心的将屋子裏外的燭火都點亮,屋裏燈火通明。

蕭長風仔細湊上去,果真瞧見耳墜往下沉,扯着小巧的耳垂,他伸手,像怕碰壞什麽一樣,小心翼翼的捏住耳墜的鈎子,輕輕往外拔。

鈎子拔出了,小小的耳洞卻不知為何泛着紅,蕭長風将手罩上去,指腹堵住那個小洞,輕輕摩擦了兩下。

簡珞瑤身體震了一下,忍不住想要躲開,腦袋卻被他的手固定住,帶着些許低沉的聲音傳進耳裏:“別動。”

“王爺……”簡珞瑤強忍住不動,輕輕喚了一聲。他的眼睛機會快湊到她耳朵上了,簡珞瑤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是片刻後,耳裏傳來淡淡的近乎壓抑的聲音:“疼嗎?”

簡珞瑤心底頓時一顫,伸手抱住了身前之人的腰,将臉在他胸前,低聲道:“早就不痛了。”

鄭嬷嬷探頭在屏風後看了好幾回,終于還是忍不住,低低的咳了咳,提醒道:“王爺,王妃,再不用晚膳,飯菜都要涼了。”

簡珞瑤立時臉頰發燙的從蕭長風懷裏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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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簡珞瑤反倒不困了,捧着茶杯坐在屋裏跟蕭長風說話。

“王爺,咱們開府也許久了,是不是要請大夥兒來熱鬧熱鬧?”

蕭長風愣了一下,才道:“若不是王妃提醒,本王倒險些忘了,開府這般久以來,竟還未請過客。”

“前陣子事多,王爺沒注意也正常,且這本就是後院之事,是妾該打理的,王爺平日怕也不會關注。”簡珞瑤笑了笑,道,“不過倒不是妾想到的,今兒她們提起請客,多虧侯夫人點醒了妾,不然妾也想不到這茬。”

蕭長風便道:“總歸是要勞煩王妃的。”

簡珞瑤也沒跟他過多客氣,問道:“王爺覺得何時請客合适?”

原本這事是叫管家他們定便行了的,蕭長風見簡珞瑤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便叫人取了皇歷來。

不多時,鄭嬷嬷把皇歷送過來,蕭長風接過後朝簡珞瑤招手,簡珞瑤便起身到他旁邊坐下,兩個人靠在一起翻皇歷。

“大後日似乎不錯,是吉日,又正巧衙門沐休,只是不知天氣如何……”

“昨兒正巧遇見欽天監的陸大人,聽聞這幾日天氣都不錯。”

“那不如就大後日?你們男人在前院,女眷們在後院,天氣好還能領着她們去湖心亭賞花游湖。”

蕭長風點頭道:“王妃決定便是。”

簡珞瑤知道這事拖延不得,趕巧不如趕早,訂好日子,又拉着蕭長風道:“既然如此,請帖也要準備開來了,雖說大部分可以叫下人準備,不過有幾家也需要妾親自動手。”

“王妃的意思是?”

簡珞瑤巧笑嫣然:“還請王妃幫妾掌掌眼。”

蕭長風倒也沒掃興,跟着簡珞瑤去了隔壁書房。

書房也點起了燈,照得屋子通明,書案前只一張椅子,鄭嬷嬷另外叫人搬了一張過來,兩張椅子緊緊靠在一塊,她便也不久留,把空間留給興致勃勃的小兩口,自個兒則去書房外候着了。

簡珞瑤随手取了張紙來,提了筆,不多時便列下一串人名,交給蕭長風過目:“請這些人可好?”

蕭長風看了幾眼,便接過簡珞瑤手中的筆,又添上了幾人。

簡珞瑤只瞥一眼,也沒多問,只問:“那請帖又該如何寫?”

蕭長風又讓簡珞瑤自個兒先寫一張,然後接過稍稍修改了兩處:“大致這樣便是。”

許是看在簡珞瑤第一回主持宴會,蕭長風倒也耐心,手把手的教她,簡珞瑤問的問題也是細細解答。

簡珞瑤便數了哪些府上需要她親筆寫請帖,蕭長風笑道:“若累的話便交給琳環去做,她模仿別人的字跡,倒也有幾分樣子。”

“當真如此?”簡珞瑤挑眉,倒真有幾分意外,“琳環姑娘有如此才能,只當個貼身丫鬟倒真是大材小用了,更何況如今王爺只在湘蘭院。”

蕭長風瞥她一眼:“當初叫你收過來,你又不要。”

“才不要。”氣氛正好,簡珞瑤索性扔了紙筆,往蕭長風身上一倒,勾着他的脖子,“琳環就不說了,琳琅姑娘一顆真心向王爺,妾才不想招個情敵在身旁 。”

“這般小氣?”蕭長風輕笑着,雙手倒也扶上了簡珞瑤的細腰,意味不明的道,“王妃既然把本王看得這般緊,就應該将她放到眼皮底下,盯得牢牢的才對。”

“日日叫個漂亮水靈的丫頭在自個兒跟前,這不是找罪受嗎?”

蕭長風俯身,貼着她的耳朵道:“沒你漂亮。”

簡珞瑤勾了勾唇:“王爺這是真心話?”

話剛落音,唇又被封住了。

鄭嬷嬷站在窗戶外,聽不到裏頭的動靜,只是瞧着天色越來越晚了,怕自家姑娘太累撐不住,便問了一聲:“王爺,王妃,可要奴婢吩咐下去備熱水洗漱?”

書房裏頭激情四射,簡珞瑤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椅子,坐在蕭長風腿上,腰臀被他的大手托着,一直往前擠,幾乎是緊緊貼着火熱的那處,柔軟對剛硬,上半身隐私的地方又被另一只手高高的托起……

這個情形下,鄭嬷嬷出于好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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