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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妍旎覺得自己都聽不明白寧子韞在說什麽了。
“......以身相報太子?”
好半響,寧妍旎才反應過來,艱澀地從口裏吐出了這句話,“四皇兄說的以身相報是什麽意思?”
寧子韞有條不紊地反問着:“女子對男子的以身相報,除了能在榻上颠倒衣裳,皇妹還有什麽別的想法?”
“還是說,皇妹雖然看着身嬌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皇妹還有些什麽花樣是四皇兄沒見過的?”
寧妍旎羞憤得身子都在抖,她揮手拍開他還勾在她下巴的手,氣得罵他,“下流。”
他簡直就是有病,說出來的話,簡直就是輕浮不羁。
看着是文人般的清瘦,但寧妍旎這用盡力氣的一拍,卻拍不開他的手。
她的這點力氣還不如省省。
不過若是在榻間,這點子力氣應當是還挺有些意趣的。寧子韞捏着她的下巴,輕輕摩蹭着,沒有再說話。
由着她去罵。
其實她選的這裏确實是個好位置。最起碼如果他不過來,她此刻已經能換好衣裙,走在回自個宮裏的路上。
可惜現在的寧妍旎就算再怎麽思量,也很難有第二個辦法能保住她現在岌岌可危的清白名聲。
寧妍旎想不通,“太子有太子妃,更有諸多的太子嫔妃人選,四皇兄為什麽一定要我......”
她還在試圖勸寧子韞,寧子韞卻面作善意地提醒她,“因為皇妹你現在這個模樣,需要四皇兄的相幫。”
“而皇妹身上,剛好有四皇兄需要的。若是皇妹覺得這個交易可行,那就直接了當些。皇妹也該慶幸,不然皇兄要是走了,皇妹你今夜的清白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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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地步也沒好到哪裏去,寧妍旎還想再求下寧子韞。
但,寧子韞眼神卻瞥開了,“那邊那兩個巡夜的守衛就要過來了。皇妹你要是還沒想好,皇兄可以先回去坐着等你,等你慢慢想。”
他說完了這兩句話,這次倒是幹脆,沒再等她說話,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餘下寧妍旎在原地,不知該開口求着讓這個無恥之徒留下,還是讓他快點滾。
但他已經走了,剛才被他撥開的枝木複而蓋了回來,擋住了傾瀉下來的月華。
昏暗閉塞的草木灌叢裏,寧妍旎緊緊環住了自己。
是真的有人嗎,還是寧子韞只是在诳她的,為什麽他要那樣說。夜間的孤寂襲來,寧妍旎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是驚怕。
如果沒人,那是最好,她就索性在這等着衣裙風幹也不是不行,最差也不過就是傷寒發熱。
但是,萬一真是有巡夜的守衛經過,她此時這個模樣,那兩個守衛要是發現了,會怎麽辦。
他們會聽她解釋,還是不由分說,把她送到皇上面前,讓她自己去跟皇上解釋,為什麽她半夜衣不蔽體出現在池邊。
皇上看到她這模樣又會怎麽想。
要是那兩個守衛人好一些,許是什麽也不會發生。她可以求下他們,還是命令他們,幫她找套衣服來。
但是他們會不會打些什麽別的主意,她這會要是枉死在這,只怕也是說不清楚的。
她現在這副模樣,寧妍旎低頭看着自己玉白未掩的的雙肩,和這喚救無援的草叢,寒意無端就從足底直直生起。
寧妍旎在昏暗中凝神屏息。寂靜緊張之中,她聽得格外分明。
确實是有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寧妍旎赤着的後背幾乎是瞬間就泛起了冷汗。
她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開始有些急促,但她勉力安撫自己要冷靜下來。
沉重的腳步聲還在慢慢靠近,他們踩在草叢上,還能隐約聽到他們響起說話的細碎窸窣聲。
風都沒吹兩下,不一會,渾粗男子的說話聲就越來越近。
寧妍旎已經都能清楚聽見,他們在說,“這裏怎麽有大片水,難不成有人。”
“怎麽會有人,難道還會有人從池裏游上來。”
“你可別說,沒看到東粹宮那邊突然就亮了起來,說不定就是有賊人。”
“看看,看看。要有賊人,也不知道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
他們應該也覺得這裏沒人,說着說着,二人的話語間愈發地粗鄙。
不止葷話說得令人臉紅耳赤,連男女榻上那般不堪的聲音都發了出來。
寧妍旎手心都顫着,她簡直不敢相信,寧子韞竟然真的就這麽無情地走了。
好歹,他們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兄妹,竟然這麽一點簡單相助的情分也未有,實在是薄情得很。
說話聲越來越近,寧妍旎驚懼地聽着,那些個葷話已經讓她對這兩個守衛的僥幸之心消散殆盡。
直到粗重的呼吸聲來到她的發頂,寧妍旎咬着牙環着自己,眼睜睜看着頂上遮着的枝木,被一支長矛撥了開去。
他們是想撥開枝木,探頭往裏看。
寧妍旎忍不住想出口叫停下來。
幾乎是同一瞬間,“四皇子。”
守衛行起了禮大聲問起了安,也收回了撥着枝木的長矛。
劫後餘生的無力感襲來,寧妍旎挂在尾睫的淚珠終于掉了下去。剛才那一瞬間,她也還沒想好她到底要怎麽辦。
但是現在。
因着寧子韞的到來,那兩個兵衛離開了,草叢複而回歸沉寂。
寧妍旎平息了一下呼吸,擡頭,再次和寧子韞的眼神撞上。
他的眸光未變,俨然一副漠不關心的嘴臉。
寧妍旎又深吸了幾口氣。
她語氣比剛才平靜了不少,只是氣息有些不太勻穩,她問着寧子韞:“你要我那樣做,到底于你有何益?”
兄妹之間的虛僞客套都收一邊了。
寧妍旎就是想不明白。
其實太子本來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到底都還是身不由己。
但只要不是當下立刻的事,就說不定有回旋的餘地。她不想再像剛才那般,措手不及得心魄都不在了。
就算現在答應了寧子韞,她也是全然被迫。事後若是她真反口,寧子韞難不成還能昭告天下不成。
寧子韞渾然不知她現在內心的起伏,但說起東宮,他的語氣裏難得也有了兩分正經:“我要你進東宮,幫我拿一件小東西出來。”
太子入主東宮多年,有培植多時的東宮衛隊。
搶是一回事,但現在還沒到真正撕破臉皮的地步,寧子韞只想要悄無聲息地去到東宮拿到那東西。
那适合進去的,除了太子,就是太子身旁他不設防的美人了。
許多成功的細作,都是女子,貌美而且聰明的女子。培植細作不容易,要培植能讓太子信任有加的細作更是難。
對于太子而言,寧妍旎無疑是最合适的人選。
她這張臉擺在宮裏,平日裏穩重端方的太子,都能銷掉了幾分神思。
本來,在今夜之前,寧子韞是想看下,太子最後是會偏幫太子妃還是體己的皇妹。
但看到寧妍旎含淚在月光下哀求的時候,他覺得太子會因美色昏頭,也能幫他拿到那件他想要的東西。
只是寧妍旎聽了寧子韞的話,卻覺得太不可能了。她搖了搖頭,“我進不去東宮。就算我真的以身相報太子,我也是進不去東宮的。”
太子妃還在,就杵在東宮裏。太子哪會帶着寧妍旎進去,為了她去跟太子妃抓破臉。
“放心,會的。太子妃又不是天天杵在東宮,你自然是有機會可以進去。”
寧子韞說得散漫,語氣卻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篤定,“到了時候,我自然會跟你說拿什麽東西。”
寧妍旎還不放棄,推脫着,“但是,太子他不一定......”
“皇妹和太子都那麽熟了,可別跟四皇兄說,太子對皇妹你無意。”
寧子韞這話說得寧妍旎心頭驚怕。
下一刻他的左手突然就伸到了眼前,吓得寧妍旎把眼睛都閉上了。
耳上一輕,再睜眼,寧子韞已經取下了她耳垂挂回去的那枚銜珠桃形紅珊瑚耳珰。
寧妍旎以為寧子韞知道了她與太子之間的事,咬唇望着寧子韞。但寧子韞沒再說話,轉頭從杭實手裏接過兩件衣裳,提丢給了她。
那是和她百合裙同色的裏衣,還有對襟外裳。
這是事先她們放在這的衣裳,寧妍旎此時哪還能不知道,寧子韞就是故意的。
“你——”竟然真的是他拿走的衣裳,寧妍旎氣得臉色發白。
半夜在這看她衣不蔽體,将她逼得窘困為難,哀求連連,最後還答應了他那種難堪不已的條件。
他是覺得她可笑,還是覺得她能輕賤。
活該這種人也當不成儲君,簡直惡劣至極,他就一定能脅逼住她嗎,寧妍旎拿着衣裳的手指用力得泛白。
寧子韞卻不關心她到底現在在想什麽。
他拿着那枚紅珊瑚耳珰,“皇妹的耳珰,今日在池苑邊恰好被皇兄撿到,皇兄就先暫代保管了。”
“來日皇妹再來找皇兄取便是了。若是皇妹不想要這枚耳珰了也好,皇兄就把它和白玉鑲一起,日日拿在手上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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