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公主, 這就要就寝了嗎?”在旁随侍的宮女攙着寧妍旎的手,小心地問着。

這會兒才申時,寧妍旎晚膳也未進, 就想上榻卧着。

香葉和石竹對視了兩眼,從剛才寧妍旎開口将她們兩個免了廷杖的罰之後, 她們兩個就一直守在了寧妍旎的榻前。

看着她們兩個的面上是掩不住的擔心, 有幾分真心實意, 也有兩三分像之前的阿栀阿棠。見狀, 寧妍旎那想卧榻的身子就微頓了一下。

香葉福身,小心地提議着,“公主可是坐着覺得累?不如奴婢去拿個斑絲丹枕過來, 公主枕着它坐着, 腰間也不會覺得酸。”

像是生怕寧妍旎拒絕,香葉說完, 便匆匆去了側殿,取來了拿個斑絲丹枕。

丹枕圓鼓, 最外層用的是綢絨布,繡的蓮瓣紋。寧妍旎倚着它,裏頭充填進去的那些絲織物,是有些緩和了她腰間的酥酸。

“昨日, 是你們服侍我就寝的?”寧妍旎垂眸看着說道,香葉已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幫她把鬥篷的系帶都系好回去。

“是的, 公主。”聞言,香葉把頭埋得更低了些。

昨日幫寧妍旎擦洗身子的也是她們兩個。她們兩個進宮的時日不長, 但是看着寧妍旎身上歡_愉留下的那些痕跡, 再是笨拙, 她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只是看着公主醒來後,滿臉的恹恹和不情願,還有濃黑的那盅藥,香葉她們更是有些惴惴。

主子不好,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自然也沒有什麽以後的好日子。

“公主,可要用些膳食?”香葉想着不知道怎麽能讓寧妍旎寬點心,“公主有什麽想吃的,奴婢等現在就去讓膳房去做。”

若是她說想吃阿棠的糕點,寧子韞也不會讓阿棠回來的。

再說她其實本來也就沒什麽胃口,寧妍旎搖了搖頭。她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要不你們給我講講故事?”

香葉石竹眸中就是一亮,“公主想聽什麽故事,奴婢都講給公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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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宮裏最近發生的那些故事。”寧妍旎看着她們兩個,見她們兩個面露不安,眸裏的亮光也跟着有些黯了。

讓她們講故事簡單,讓她們講宮中的事就難了些。寧妍旎便輕嘆了一聲,“那你們有什麽故事就講什麽便是了。”

香葉心裏有了點主意。只是,她瞧瞧擡眼看着寧妍旎,小聲說道着,“奴婢是允城人,從小在允城長大,奴婢知道很多允城的戲說逸事。”

寧妍旎一怔。

溫府的祖居邸宅就在允城,沒想到,在這宮城之中這般情狀之下,遇到了一個自同一片故土而來的人。

見着寧妍旎提了些精神,點了點頭。香葉忙不疊地清了清嗓子,開始搜羅說着允城的事。

她在允城生活了十餘年,聽的看的故事便能說出很多來。期間宮人便逮着機會,傳了膳食。

宮人們在一旁伺候着布菜,香葉便在一邊繼續講着。見着寧妍旎就着故事還吃下了一小碗的瑞仙八寶羹,香葉說得更是起勁了些。

“那些個石頭堆得那麽高,撿起東西丢進那裏頭的火燒,還會嘣地炸開,公主知道那是什麽嗎?”香葉說到興起,手也開始比劃了起來。

寧妍旎用完膳,現在已經坐回了榻上。她倚回斑絲丹枕上,看着香葉那比劃的樣子就笑了,“我知道,那是燒寶塔罷。你想騙我,什麽炸開,那是煙花。”

那是每年仲秋節時允城城郊會行的習俗。說是寶塔,其實也就是撿了破碎的瓦瓷和地上的石子,堆砌成了個塔的樣子。

塔裏燒了火,圍着的許多人再丢了諸多的花筒和爆竹進塔裏去,那火光漫天的場面便是好看熱鬧得很。

其它地方的人可能不一定知道這個習俗,但是允城人肯定是會知道的。

見香葉那小妮子,還想把這燒寶塔當成逸事來哄騙她,寧妍旎便笑着輕嗔了她一眼。

這一笑,就是眉目皎皎,笑得多添了幾分平日沒有的嬌憨,讓香葉看得呆了下,也讓走進殿內的腳步看得停了下來。

寧子韞頓了足。

寧子韞今日本來是不想踏足承禧宮的。

他心口處昨日被寧妍旎用刃破了個口子,落了些血出來,其實并不算嚴重。九皇子拿着太醫院那膏藥來給他,他自個用不上。

但是她會用上,寧子韞的目光投向了正坐在榻間的寧妍旎。

眼前,她對着旁的下人都能笑得不可開支,說話聲都是和煦溫柔。現在,她看到了進殿的他,笑容便瞬間消融得一幹二淨,小臉上的神色更是有些難看。

殿內随着寧子韞的來到,便噤聲了下來,沒有人敢再出言。

聽故事的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些。這會,日光的光潔已經落了下去,外頭長廊布着的宮燈已經亮起。

寧妍旎此時的手已經不由收緊了些,她最擔心的,就是在這種日落燈起的暧昧時分,看到寧子韞進了她的殿。

眼睜睜看着寧子韞屏退了殿內所有的宮人,殿門阖了上去,滿室只餘下他們二人,寧妍旎就止不住地別開了臉。

寧子韞看着這副不想見到他的模樣,擡步便走到了她榻前。

她全身裹穿得很嚴實,膝下還披着羅衾。除了那紅着的唇瓣,其它地方都遮得叫人窺探不到分毫。

“皇妹。”寧子韞語氣不明地喚了她一句,便徑直坐在了榻上。

看着寧妍旎往後退了半步,寧子韞伸手便扯了她入懷。彎子也不準備繞,他便開口譏着,“皇妹還真是懂事。皇妹是打算之後的每一次,都服避子湯了。”

“本來還有些擔心皇妹,不過看皇妹剛才那般的笑,想是皇妹這會的精神還是挺好的。”

他勾了寧妍旎的下颌,擡起迫着她與他的目光平視,“皇妹就真的這般厭惡我?”

什麽每一次,他言語話外說得好像還會有許多次,直讓寧妍旎眸光愠怒地瞪着他,

只是奈何她這副模樣實在沒有什麽威懾力。

寧子韞看了,默了半響。他本來過來這,是抑不住想來施些怒氣予她。但現在看着她這白透的小臉上的那抹紅,他只想覆着唇下去安撫慢磨。

他剛有了這個念頭,還沒傾身下去,就被寧妍旎憤恨不甘的話打斷了。

她聲音還有些微啞,“寧子韞,你昨日說過的,放過阿栀阿棠,你竟然言而無信。”

“皇妹你确定麽。”寧子韞停下了那番念頭,锢着她,嗤笑了一聲,“昨日下午,皇妹你使的那些氣力,只能夠得皇妹出承禧宮。皇妹若想再要些別的,可要再多使出些氣力。”

說完,寧子韞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意有所指地卑_鄙。

寧妍旎覺得寧子韞這人實在是無_恥至極,她忍着心裏的惡心,要是激怒了他,于現在的她實在無益。

勸服了自己,寧妍旎試圖平靜地和他說話,“那你今天來又是什麽事。”

“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寧妍旎動着唇瓣,有些難堪地說着。

她不懂寧子韞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罷手,但是今日她是真得不行的,寧妍旎微抿了唇,“你要是是想來做些什麽的,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寧子韞沒說話,但他的目光驀地就冷了下來。

對着他,她總是這般厭惡嫌憎的态度。

寧子韞勾着的唇角慢慢放平,抿成一條線,只是很快又勾了起來。他冷笑着跟她說,“就是知道皇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是特意過來為皇妹上藥的。”

寧妍旎這才看到寧子韞的左手上,拿着的那金絲雀色的小瓷瓶。

“藥......什麽藥?”她不敢确定地問着。

剛才還嬌笑着的聲音這會已經有些悸栗,寧子韞看着她,緩緩說道着,“傷藥。皇妹哪裏傷了,我便幫皇妹上在哪裏。”

說這話之間,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那處被他扯疼的地方上,直白得肆無忌憚。

這般恨不得啃噬吞咽了她的駭人眸色,隔着幾層厚實的衣物,寧妍旎都覺得遍身生寒。

“寧子韞,你簡直是下_流至極。”他竟然想為她上藥,寧妍旎憤恨不已,她掙着他的手,“我沒傷,我不上藥。”

“皇妹若是沒傷,那今夜我就放心與皇妹同寝了。”寧子韞輕輕的一句話,直接讓寧妍旎失了聲。

寧子韞唇角輕扯。今日他隐着的不快和痛恨,在看到這時寧妍旎的壓抑不甘之後緩慢消散。

她默了半響,不再掙紮。

鬥篷落了榻,金絲雀色的瓶蓋旋開,用指帶了點裏面白色的藥膏,寧子韞滿意地就将寧妍旎整個抱在了他懷中。

束帶挂着的噤步被扯了下來,杏紅色的煙錦裙也被他拂得,現出了一片的玉白,上面還有清晰的痕印,都是他留下的。

寧子韞的指又去到了那處似是海草裹着的溫_熱處,撫着藥膏化上去。

寧妍旎确實是傷了,藥膏抹開的時候,她便感受到了傷口破_裂散發出的熱痛。只是這種過程,也屬實是太過煎熬難忍了。

寧子韞沒有垂眸去看身_下,他的眼神只直勾勾地看着寧妍旎的表情。手下的動_作卻是沒停,似是很欣賞她這副為他意亂的緋紅模樣。

“寧子韞,可以了。”他這哪是真心來上藥的,寧妍旎紅着眼,試圖按停他的手。

她雙月退現在坐在他身上,讓她使不上力,方便了他的施予。陣陣的哆栗不停,寧妍旎嗚咽着一口攀磕在他肩上。

一時間,殿內的氣息又開始靡靡。寧妍旎眸中又快沁出了淚,她覺得寧子韞簡直不是人。

但寧子韞何嘗不覺得自己被迷了魂。

他本來只是想懲罰下她,然後就抽手的。但是自己一陷進去後,心裏的火就濃重冒出,讓他自己都有些控不住。

尤其是這弱得跟水一樣做的人兒,聲音已經嬌斷得不成樣子,還能一邊哭罵着他。好像只有他,這般的把持不住。

越是痛恨這樣的自己,寧子韞越是開始冷聲冷語,“皇妹,你真當你是仙姿佚貌,我還非你不可了。”

寧妍旎哭罵着他,“寧子韞你就是瘋了。那你去找別的女子,現在就去,滾出承禧宮。”

寧子韞的臉色瞬時就變了。

殿內驀地一聲嬌叫響起,片刻之後,寧子韞面色陰沉地從殿內走了出來。

自寧子韞進殿厚,外頭守着的宮人便被杭實斥退了幾步。

冬沉甚水,杭實正盡忠職守地站在殿門外,閑望着院落中那一片的楸樹枝和珠蘭。他還想着怎麽打發些時間的時候,就看到了面色不虞的寧子韞從殿內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這麽快,杭實心下道着不好。

他忙跟在寧子韞身後走着,一邊擡眼偷瞧着寧子韞的面色。比今日在書房時的怒意不減,看來今夜事情可能不太順暢。

“主子,現在這個時辰,是回殿嗎?”杭實收回打量的目光,小心地問着。

寧子韞沒有回答,他的腳步很沉,眸底更是焦黑一片。過了小半響,他冷聲吩咐着杭實,“找個女的過來。”

聞言,杭實一滞。要去辦這件事,他的疑問很多,卻不知道怎麽一一問起。

杭實還在斟酌着怎麽開口,就聽到寧子韞寒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要比她更幹淨,更會伺候人。”

見杭實還滞着,寧子韞神色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現在。”

自家主子口中的“她”,也只能是剛才殿裏的那位了。

杭實忙意會地點頭,望着即将來臨的月色,他離去的腳下更是行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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