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真是丢死人

“嗯！”何美美猛點頭；“是的，陳拐子答應不再叫媒人來了！”

芳桃看着何美美，忽然哇一聲哭出來，接下來又抱住何美美，哭得何美美心裏都難受。

哭吧哭吧，這麽長時間都是傷心地哭，今天應該是高興的哭，喜極而泣的淚水。

這以後，媒人還真的沒有再登芳桃的門。馬小青在家裏嘀咕了好多回，怎麽陳家沒再來催呢？正是農活多的時候，她想去毛家畈找巧兒娘，又沒時間。

這天中午馬小青一家團在家裏吃飯，馬小青突然問何德友：“巧兒娘都有十來天沒露面兒了吧？”

何德友想了想，說：“是的，好像有很長時間沒來了。”

“芳桃這親事她不管了？”馬小青又問。

“我怎麽知道！”何德友說。

“肯定是陳拐子家反悔了！”玉桃插一句。

馬小青瞪一眼玉桃：“就你知道！好好的為什麽反悔？”

芳桃聽着他們的談話，不敢插一句話，就怕馬小青知道，這親事是她親自去退的，不然她非得挨一頓打不可。

“是啊，不是反悔了，怎麽前幾天天天來，現在又不來了呢？我看啊，肯定是有更好的姑娘，陳拐子也就看不上咱家三妹了。”月桃也說。

馬小青聽了，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怒道：“什麽看不上我家老三啊，他一個跛子，都快三十了，憑什麽看不上咱家老三？”

“媽，你也嫌棄他啊，那為什麽還要把三姐許給他！”月桃怼馬小青。

馬小青一下子給噎住了，她愣了一下後，揮手就要去打月桃：“你個死伢子，我說什麽了我你就這麽頂我，滾一邊吃去！”

“我說孩兒她娘，這事要是巧兒娘不來，就算了，反正芳桃還小……”何德友也在一旁說道。

Advertisement

馬小青瞪了他一眼，把碗一推，起身就進了房，房門被她摔得發出一聲哀叫。

馬小青有點不死心啊，這眼看就要到手的好姻緣，怎麽悄不聲地就煙熄火熄了呢？

她還指望着，等親事一公開，陳家下聘禮的時候，她提出來要頭豬仔，喂到明年過年時，就可以殺了，賣一些，還可過一個好年。

這天下午，她去地裏轉了一圈後，就冒着被扣掉工分的風險，直奔毛家畈去了。她要親自問問巧兒娘，陳拐子家這是怎麽了。

去毛家畈要經過李家畈。一過李家畈，她就和巧兒娘碰了個正着。巧兒娘遠遠一看到是她，就準備躲開，馬小青也看到了她，就追了上去。

“巧兒娘，你等等，我正找你呢！”馬小青邊追邊喊。

巧兒娘只得停下來，堆出一臉的笑跟她打招呼：“是馬家嫂子啊，你這是去哪裏咧？”

“我，我不去哪裏，我就是來找你的。”馬小青有點喘，大口呼了呼氣，問：“你，你說的東陳渥那親事，怎麽這些天又不去我家了？出什麽事了？”

巧兒娘讪讪一笑說：“這個，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開口……”

“這有什麽不好開口的，是個結果你也要跟我說一聲啊，巧兒娘，你這麽躲着可不是個法子！”馬小青說着說着，臉色就有點不太好了。

“嘿嘿，這事是這樣的。那陳拐子吧，他，他又說不想要你家這門親了……”巧兒娘尴尬地沖馬小青笑着。

“什麽？不要了，為什麽？”馬小青瞪大眼。

“我也不知道啊！”巧兒娘搖搖頭：“我也問了他，他又不說，只說這親事就算了，他再去相別的姑娘。”

“哦，我說呢，是陳拐子又相中別的姑娘了啊？這，這可真不是東西！當初說看上我家姑娘時，天天催着讓你來，還急成什麽樣的，說要明年就過門。這才幾天的工夫啊，就變心了。真不東西！我呸！什麽東西！”

馬小青火爆脾氣，這氣不能當着陳拐子的面發，發給媒人聽聽，也總會傳到陳家人耳朵裏去的。馬小青一通亂罵後，這才覺得氣順了點。

“巧兒娘，你跟陳拐子帶個話，我們家閨女幸虧沒同意他，就他那樣兒，我還嫌丢我這老臉呢！又老又醜還瘸着，這親事黃了，是我家姑娘的富氣！”

馬小青氣出得差不多了，最後總結一句後，轉身就往回走，邊走嘴裏還邊數落着。

巧兒娘知道這不是罵她，可她聽着也是尴尬得很，站在原地想了想，決定把這事告訴給陳家，好歹，也讓他們知道知道馬小青家的意思。

為這事，馬小青在家罵罵咧咧好幾天。每次她一開罵，芳桃就想笑。她心裏還是很感謝何美美的，替她想這麽個好主意。同時，她也覺得，陳拐子也還算是個男人，她還擔心他會死纏亂打，就是糾住她不放。

不過也是，她和美美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是個男的怕是也都傷了自尊，再糾纏，就真的是丢臉了。何況，陳拐子家有錢，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呢？

芳桃想感謝何美美，可她上學，一放學又在幹活兒，所以難跟她見上幾面，她就想着，給美美繡一對枕頭面兒。

……

半年下來，何美美雖然每天在學校裏總是很開心，可身體感覺有點吃不消了。

放學回家，先做一堆馬金花留給她的家裏的活兒，一晃天就黑下來。又要燒水給愛寶和小寶洗澡，哄小寶睡覺。再給叔和嬸兒燒水，等他們都睡下了，她這才開始做作業。

每天都是這麽輪轉，她感覺累極了。

天慢慢涼下來，農活也要開始告一段落了，但菜園裏還得種些蔬菜，馬金花和何德秋不出工，卻是總往菜園裏跑。有時分的糧食不夠，菜園子裏的東西到還能頂上幾天。

何美美只盼着快些過年，到了過年的時候，叔和嬸兒都在家，她也就要輕松一些了。

一年級放假早一些，王老師說放假前，要考試，看看同學們學了一季後成績怎麽樣。何美美心中有點小興奮，考試她不怕，一年級學的東西太簡單了。

可是，考試分數下來後，她傻眼了。灣裏四五個一年級孩子們中，就她考的最少。那幾個數學都是一百分，語文都在96分以上，就她，語文90分，數學才87分。錯的問題都是粗心和考慮得太複雜了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