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這是真瘋了吧?他覺得他們在拯救世界???”

“這大概是我這段時間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覺得是這輩子。”

……

但在這其中,也有個哨兵輕聲:“如果他們可以控制異種的話…難道是想培養出一支和異端抗衡的異種軍團?”

她這話出口,讓那些哨兵都安靜了下來。

并不是每個哨兵和向導的腦子都很好的,也沒有等級越高越聰明的說法,相反因為哨兵情緒波動大,很多哨兵會刻意控制着不讓自己做過多的思考。

想太多,會更加暴躁。

這也是高等級的哨兵不一定擁有高職位的原因之一。

白裟聽到這話,皺起了眉:“如果付單不是被騙,神教也是真的有辦法操控異種的話,确實有可能。”

畢竟……

白裟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們應該每個人在接觸到極其棘手的異種時,都有想過要是異種的可溝通能夠像正常人類一樣溝通,異種要是能和他們一起對抗異端就好了這種念頭吧。

高等級的異種是有一定溝通能力的,但也只是“一定”,要像正常人一樣談話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能夠控制異種的話……

剎那間,這場會議僅僅只是四十九個人,還都是感受過經歷過前線的險惡、異端的恐怖、異種的危險的人,卻有不少低垂下了眉眼和腦袋,神色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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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提出異種軍團的哨兵就是在這個時候繼續開口:“如果真是這樣,那才是最危險的。”

有人不解:“可薇,你在說什麽胡話?如果真的可以組建一支異種軍團……”

“那它們吃什麽?”

可薇打斷他,淡淡道:“都知道異種的食譜裏只有人和同類,而且同類還是屬于無人可吃又或者是對方是特殊異種的時候才會做出的選擇。難道就為了培養一支異種軍團,我們要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別跟我談什麽總要有犧牲,你知道一只異種從E級進化到A級需要吃多少能量,吃多少人嗎?”

那個哨兵噎住,隸屬于永生生物李家的一名哨兵開口:“造神基因和我們家做過這方面的計算,一般的人是給不了足夠的能量的,一只E級異種進化到A級,可能需要吃十個A級向導。”

至于為什麽是向導,而不是哨兵,是因為向導的精神力遠超出同等級的哨兵,對于異種而言,向導永遠是他們優先級最高的食物。

場面一時間有些安靜,在短暫的沉默後,又有人忍不住說:“吃同類就好了嘛。”

可薇冷笑一聲:“吃同類?你放那養蠱是嗎?你是才成長完沒多久的S級哨兵?”

她倒不是諷刺,而是真心實意地問出這話的,畢竟她之前沒見過這個哨兵:“等你接觸多了異種,你就知道為什麽不能讓異種吃同類了。”

她不想多說,但也有好心人解釋了句:“有些異種在吞噬同類後可能會繼承同類的能力。”

比如被腦蛾污染的異種,原本只能控制磁場,通過控制磁力控制那些電子設備,在吞噬了一只被風沙石像污染的一種後,就有可能會得到表皮強化,也有可能可以使用風沙攻擊。

如果吞噬的越多…那真的就像是養蠱養出一條蠱王。

到時候究竟會變成什麽樣,是沒有辦法預料的。

就連封非時,都不敢保證能輕松應對。

但又有人說了:“根據記錄,高等級哨兵和向導變成異種是直接成為高等級異種的。”

這倒是真的。

“那麽我想請問你,之後呢?”

可薇輕嗤:“發現的第一只異種至今都還在永生生物的實驗室存活着吧?異種很有可能長生不老,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你組建了一只怪物軍團拯救了世界,之後呢?你打算怎麽處置這支怪物軍團?”

她冷冷道:“我今天話就放這裏了,要是讓我遇上一個把自己變成異種的哨兵和向導,我絕不留情。”

世界和平後,不屬于人類的異種該何去何從?

誰能保證它們不會成為第二個異端?

“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嘛。”

“你這話真的天真。”

“不要沒想好結果就去嘗試危險啊。”

“…朋友,真不是什麽事都能之後再說的好嗎?”

“我覺得異種軍團這事不妥,就這麽說吧,咱們之間出了個異種,長生不老實力牛逼,這個異種帶領一堆和他這樣的人贏得了世界,那其餘人會不會也想要渴望力量變成異種?”

“就算不會,誰也不能确定随着時間的推移,異種會不會不滿足于現狀,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啊,畢竟它們那麽牛逼。”

“哎,還是那句話,不要試圖掌控超出自己太多的力量。”

“舊時代有句話,叫做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白裟聳肩:“雖然有點中二,但我一直認為這句話就是在警醒世人不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忘記自己的身份和種族。”

有些東西可以犧牲,但有些東西是就算死都要捍衛的。

那就是他們作為人的尊嚴。

霍格欣慰地看着他們,語氣都柔和了不少:“這也是我在這次會議上想說的。”

但這些話,他們說出來,比他說出來要讓人放心太多了。

會議結束後,封非時還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私聊。

成申沒有給他發消息說以後他不參加會議,讓他發會議大概內容就好。

封非時也沒追着問,只是起身去洗漱了。

而在空蒙區的霍格關了通訊器後輕呼出口氣。

他轉了轉身下的椅子,身後的遮光窗簾在他轉過身時自動拉開,夜晚的空蒙便被他映入眼簾。

空蒙整座城市都帶着殘破感,每棟大樓都或多或少帶着鏽跡,還有不少大樓缺了口子,也有大樓是缺了口子後打了補丁。

斑雜的色彩從燈光中閃爍出來,也許是因為電壓不穩,也許是因為确實老舊了,反正明明滅滅的,有些廣告屏還會出現一瞬的雪花屏或者亂碼。

今天的空蒙,還是雨。

和中城那邊朦胧成霧的雨不一樣,空蒙這邊的雨一直都是那種細細的絲線往下落,于是本來就有點閃爍的彩光更加模糊。

但還是很好看。

封非時……

霍格輕聲呢喃:“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場會議,他一直在注意封非時的表情,可封非時從坐上清曉小隊隊長這個位置開始,他就懂得藏住自己的情緒了。

所以就算是習慣在三大家族中間周旋、左右逢源的霍格,在面對封非時時,也仍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封非時是個很難懂的人。

霍格不明白,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神教的,又為什麽要通過這種迂回的手段讓他們知道。

因為覺得那封舉報信太巧合,霍格是再仔細查了查的。

——舉報一個私販武器的黑火商人,就牽連出了神教,這種偶然不是很奇怪,可問題是那封舉報信是匿名的。

要知道這類舉報只要坐實,賞金就足夠一家人在這末世裏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霍格查了,就發現這背後有封非時的影子。

那麽…封非時到底想做什麽?

霍格皺起了眉頭。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封非時的模樣,那時候他覺得這個少年太過愚蠢,大概很容易就被那些人控制在手裏,成為他們的提線木偶。

甚至在這件事之前,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今天……

次日封非時早上洗漱完開門,就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站在他家門口的薄枕。

等他一起吃早飯的。

吃過早飯後,封非時看向看着他的薄枕:“你沒任務?”

“沒有。”薄枕搖搖頭:“他們沒有給我任務。說是我歸哥哥管。”

封非時倒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他想了想:“戰艦戰機那些都會開了嗎?”

薄枕點頭:“會了,哥哥。”

于是封非時示意他:“那跟我走。”

雖然不知道封非時要做什麽,但薄枕跟上了他。

路上時,封非時還沖薄枕伸出手:“光腦、通訊器。”

薄枕也沒有遲疑,全部摘下來放到了封非時的手裏,他還順勢握住了封非時的手臂,替封非時控制五感。

封非時稍頓,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了下後,低頭去将薄枕的設備關機。

薄枕有點好奇:“哥哥是要帶我去什麽禁區嗎?”

禁區通常指保密級很高的地方。

封非時沒有答話,薄枕就輕眨了下眼,從善如流:“好的哥哥,我不問了。”

封非時先帶薄枕上了自己的專屬個人戰艦。

他的戰艦是停在防控中心後面的基地的,負責看守的工作人員見他帶着薄枕來,以為他是帶薄枕參觀,所以也沒多想。

可沒有想到的是,封非時的戰艦直接起飛了。

工作人員:“?!封隊???”

他手忙腳亂地要連接封非時的戰艦詢問,結果信號根本接入不了,耳邊只有“無法接入”的AI音。

戰艦的速度很快,升空到一定高度的那一剎那,一眨眼,就直接到了安全區的邊緣。

封非時也是這個時候才開口:“我們去淞濱區。”

薄枕微怔。

那可是…災區啊。

自異端出現開始,沒有一個人進入災區後能夠活着回來。

封非時見他怔愣着沒開口,便問了句:“害怕?”

“沒有…”薄枕确實不怎麽怕,他歪歪腦袋,輕笑着說:“我只是在想哥哥你的精神污染度……”

封非時習慣性低聲說話:“待會解決。”

薄枕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是要結合?

不,哥哥那麽容易害羞,應該不能這麽快…

那是親親?

還是擁抱?

牽手也行呀!

薄枕越想越興奮,恨不得現在就貼在封非時身上。

封非時察覺到他如火炬般的視線,本來還沒有太多反應的,硬生生被薄枕看得有些赧然:“…這麽激動?”

薄枕重重點頭,語氣全是輕快和愉悅:“因為…哥哥,我在想,我們這應該算是度蜜月吧?”

能把去災區說成度蜜月的,大概這也是千古第一人。

封非時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耳廓卻已經開始發燙,聲音都細弱了不少:“蜜月……是指結婚的兩個人……”

“噢。”

薄枕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哥哥,我小時候沒上過學。”

在被遺棄之地那種地方,窮人是沒有書讀的。

可封非時總覺得他是知道,就是故意而已。

薄枕又期待地小小聲問:“那…哥哥,我們這算約會嗎?”

封非時還沒說話,他就拉長了語調,有點哀求一樣,可憐兮兮的:“算吧?算吧——”

就差直接說“求你快說算”了。

薄枕的聲音撒起嬌來很好聽,軟軟的,還帶着點甜。

封非時不用去看,也知道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現在肯定閃爍着耀眼的光,那對眼瞳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不用去看,也知道薄枕現在是什麽神态。

薄枕這個人,真的和他的精神體沒有半點相似性。

他在他面前撒起嬌來,就像是一只幹淨漂亮的小奶狗,搖晃着尾巴,蹦蹦跶跶的。

封隊有點遭不住這麽漂亮的人跟自己撒嬌。

所以封隊無可奈何地揉了一下自己泛紅了的耳廓:“…算。”

他低聲:“你說算,就算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變态對別人:(冷漠)(孤傲)我們很熟?

小變态對封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最喜歡哥哥啦!

明天入v啦!

這本寫了兩次入v三合一也是不容易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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