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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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你怎麽出來了,這大堂裏這般多的妖物,你也真不怕他們将你生吞活剝了……”
青蕪眯起了眼睛,仔細的看了一下那男人,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一個凡人,也瞬間懂了緣涼神者的意思。沒曾想,在這個小鎮子裏面,竟然還會有凡人的存在,而且還是一個氣質如此幹淨的男子。緣涼神者說得對,若是被門口的那些妖物發現了,恐怕連骨頭都不剩了。
“無妨,我只是看你久久不回,出來尋你一下罷了。再說了,你在這客棧裏,我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緣涼神者點了點頭,面目上全是驕傲的神色。“對的呢,有我在這裏,我看誰敢動你一下……”
男子掩住眸中的笑意,不着痕跡的向着青蕪望過來,青蕪這才看清了他的面目。他并不是容貌十分突出的那種男人,相反的,可能是因為過于蒼白的顏色,将他原本俊秀的長相顯得都平凡了許多,倒是那一雙眼睛很是特殊,那是純淨的不染一絲雜質的黑色,像是能将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他望到了被青蕪放在一旁的披風,這才揚唇輕輕一笑。“披風已經送到了,那緣涼便随我進去吧。雖說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到底這邊不甚平靜,緣涼還是別在外面待太長時間。”
“無妨,我遇見一個很好的姐姐,與她說話很開心呢。雲兒你無需擔心我,倒是你的身子不比常人,還是先進去歇着吧,我過會就來。”
青蕪不免失笑出聲,不管眼前的這個緣涼神者是不是水心,到底是跟水心那丫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頂着一張緣涼神者的臉,裝着一顆水心的心,卻喊自己姐姐,怎麽聽都有點不對勁的感覺呢……
“那好,那緣涼再在這邊呆一會,我喚人給你拿張軟墊來。不過到底是天兒冷,不能在外面待太長時間呢……”
“好的,知道啦,雲兒這些天真是越發的羅嗦了,怎地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般,唠唠叨叨個不停啊……”緣涼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已經是回到了青蕪的身邊來,又坐在了一開始的地方顯然是沒把男子話中的軟墊當回事。
男子神色一怔,擡起手來出神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口中喃喃自語。“老、老了麽?”随後眼中閃過慌亂,猛地轉過身去,像是發現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我、我先回去了,緣涼你也快些回來。”他的聲音中身子都有些顫抖,逃一般跑回了一旁的房間。
“咦,雲兒怎麽了?”緣涼神者不解的望着身影踉跄的男子,擡頭看了看青蕪,眼中有着疑惑。“雲兒怎麽越發的奇怪了呢?”
青蕪看了看滿臉茫然,再也沒有一絲水心神色的緣涼神君,抿了抿唇,不發一語。緣涼神者自言自語了半天,見青蕪沒有搭理自己,也就作罷了。沒多久,有人搬了椅子、拿了軟墊出來,給緣涼神者細心地安置好了,這才離開。
青蕪若有所思的望向了雲兒離開的方向,眉目低沉,眼中個已經是有了計量。她回過神,望着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偏生坐到草地上的緣涼神者,再次開了口。“剛剛那位雲兒,是否就是昨個夜裏你說的雲老板?”
緣涼神者點了點頭,視線卻沒有停在青蕪的臉上,她一只手枕在腦後,一只手放在眼前比劃着,天上的雲彩随着她的動作變換着形狀,時而化成一片水花,時而是一只兔子形态,她一個人倒是玩的樂此不疲。
“雲兒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從東海出來之後遇見的第一個人類,那時候我在山林中遇見了他,他差點被一頭熊給拍死,我救了他,後來他便一直陪在了我的身邊。雲兒是個很厲害的人,能文能武,還會釀酒……只是身子骨差了點。”
緣涼神者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将天上的雲彩化成了一朵大蘿蔔的樣子,口中喃喃自語。“雲兒身子需要好好補補,不過雲兒的脾氣跟以前相比,真的是變了好多呢……”
青蕪看着那化成的白玉蘿蔔一般的人參,緩緩地轉過了眼,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這樣子的人參。
就在緣涼還在玩着天上那朵雲彩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來了一大塊的烏雲,一下子将緣涼神者的雲彩給沖開了。緣涼神者眼皮一跳,人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燃燒着怒火。“哪個不長眼的,沒看見我的雲彩,竟然敢把烏雲招過來!”
大塊大塊的烏雲從遠處而來,就像是滴進水裏的墨汁一般,很快的将那一朵潔白的雲彩染黑,再也找不出來。轟隆隆的嗡鳴聲響起,金戈交接的聲音傳進了衆人的耳膜。一個雄偉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帶着狂妄不羁。
“我蚩尤就是不服這勞什子神界魔界,我便是要反了這天,看你們奈我如何!”
緣涼神者臉色突變,一下子難看了起來。她的唇哆嗦起來,臉上是一片悲傷地神色,跟剛剛安然自得的小女孩模樣判若兩人。她猛地拉住了青蕪的手,在青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踏上了一塊雲彩,飄向了遠處。
身後,勿暝神者從屋頂上緩緩飄落下來,走向被青蕪方向一邊的披風。他擡起手撈起了披風,對着遠去的二人,眼中劃過了深思。
般若結界緣涼神者(六)
緣涼神者駕雲的速度很快,獵獵風聲從青蕪耳邊劃過,她的耳朵裏只能聽見一片的嗡鳴。許是沒有靈力護體的緣故,她的臉色也漸漸蒼白,風刮過來有着刀割一般的疼。
等到緣涼神者停下來的時候,青蕪抿着唇站了半天,才把那股子嘔吐的欲望壓下去。她搖了搖頭,眩暈好了一些,眼前終于能夠看清事務。不管這個結界裏的世界是有多麽的詭異,這時候的昆侖還沒成為大戰的戰場。
昆侖山常年覆雪,山腳下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幾乎連野草都看不見一顆,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現如今這白茫茫的一片之上,黑壓壓的壓了兩片人。
靠南邊的人數并不算多,模樣周正,為首的是一個白衣錦袍的男子。他周身的氣息溫潤,就算青蕪現如今已經是沒有了靈力,也能輕而易舉的知曉這人靈力的純正。他的眸子望向對面的人,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哀傷,那種哀傷,青蕪不久前才在緣涼神者面目上看到過。
青蕪眯着眼,距離并不算近,她卻一眼就看見了那人身後帶着的人。那些早就消失在時間長河裏的面容,那些自己見過或者從未見過的容貌,還有那雖然稚嫩但是青蕪絕對不會認錯的人。青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她望着那一抹青色的身影,手緩緩地擡了起來,撫上了自己的臉蛋。
雖然寒風瑟瑟,她的手腳被凍的冰涼,但是她卻感覺到了自己手心的冷汗。她嘴唇哆嗦起來,眼淚差一點就要流出眼眶。那貌美的年輕女子站在衆人之間,臉龐還沒被歲月染上痕跡,眼中還能看見緊張之色,比起現在的青蕪更顯青澀。青蕪嗚咽一聲,終于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母君……”
她這聲低喃太過微弱,甚至連她身邊的緣涼神者都沒有聽見。緣涼神者咬住自己的下唇,望着對視的兩隊人,眼中緩緩地變紅。另一邊便是剛剛青蕪見過一些的妖物,她們個個兇神惡煞,周身的戾氣甚至将天空的雲彩都染黑了不少,瞪大眼睛充滿仇視的望向對面。
站在最前面的,是那面如牛首,身高兩丈有餘的蚩尤。在人群的左前方,有用牛皮做好的戰鼓,兩個妖怪掄起大如金鬥的鼓棒,敲響了那四海八荒的一場大戰。那聲音響徹雲霄,如同敲打在人的心尖,随着空氣傳到四海八荒。
第一輪鼓聲漸落,青蕪被那鼓聲傷到了心脈,又無靈力護體,嗓子中早就有了腥甜之感。她咬了咬牙,忍下了那股子癢意,身子不動聲色的向後面退了一些,卻恰好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面。
“這裏這般寒冷,女帝身子單薄,還是多穿些衣服為好。”帶着笑意的聲音掩蓋了話語裏面真實的情緒,還帶着那人體溫的披風就被披到了青蕪的身上,青蕪低下眼,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在幫自己系上披風帶子,青蕪這才發現這披風正是自己之前落下的那件。
那人從身後半抱住青蕪,正好比她高出了一個頭,低着眼睛幫青蕪系着帶子。等到将披風帶子細心地系好了,這才擡起眼來,伸出手幫青蕪抹去了眼角的淚,動作近乎溫柔。“這邊是風口,便是難受也別再哭了,喝了風小心着涼。”
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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