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了不對,他面上有驚慌一閃而過,但是随即就冷靜了下來。

那白衣女子見如此突發情況,卻并不顯驚慌,只是保持着一貫的笑望着那男子。半響之後,她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是驗證了青蕪和楚遇的猜測。

“不知魔尊何出此言?關于您的問題,花燈船可是個個精确解答,沒有什麽隐瞞的地方,不知怎的竟惹得您不高興了?”

不錯,對面那纨绔子弟,竟然真的就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勿暝神者。他眯着眼睛邪佞一笑,一陣黑煙在他的身邊環繞,半響之後他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面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的身形幾個閃爍間,已經是到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前。

他伸出手來,五爪如勾,狠狠地掐住了那女子的脖頸。青蕪發現,這勿暝神者脾氣當真是不好,動不動就愛伸手掐住別人的脖頸,卻又不會立馬掐死。

面對這一突然發生的變故,花燈船上的人竟然沒有驚訝,只是坐在原地看着那前面的情形,看來這花燈船,也并非只是個簡簡單單的花燈船。不、應當說,這個世界都不是平平凡凡的人間,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泡影罷了。

當楚遇看見青蕪面上一抹果然如此的笑之後,他就知道了,他這個心算天下的神女娘子,即使是失去了所有的靈力,但是聰慧不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不免有些想笑,原來自己辛辛苦苦的僞裝,她都知道,她只不過是裝作被自己騙過了的模樣。

那自己做的這些又算什麽呢,她與自己那些親密的動作,是不是也只是為了不引起自己的警覺,不被自己發現他已經知曉了所有的事。怪不得自己總是感覺她對自己若即若離,總有什麽在欺瞞着自己,竟然是這件事麽?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不曾真正相信過自己……

“你們倒當真狡猾得緊,說的是知天下事,可是給我的答案九成都是我已經知道的。我又怎知你這是不是憑着什麽方法得知了我的答案,卻裝作再次解答的模樣。”

他掐住白衣女子的脖子,卻并沒有使上多大的力氣,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動。那女子聽聞勿暝神者這話,不免冷笑出聲。

“魔尊當真以為我們的答案并無所用麽?魔尊以為您先前所知的那些事情,竟是憑空出現?你想要的那些答案,哪個不是上古秘辛,您覺得這世界上知曉答案的人竟然會遍地都是麽?”

你以為你知道的答案,不過是我們故意讓你知道的罷了。

聽聞此話,勿暝神者竟然沒有生氣,他眯起了眼睛,逼近了白衣女子,眼中是嗜血的亮光。“你們花燈船果然個個好膽量,那麽我且問你,你們主子究竟是哪個?”

七彩幻界楚遇君王(十)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視線瞥向了青蕪,她張了張嘴,清冽的嗓音中是毫不留情的嘲笑。“魔尊問的這個問題,既然我們不會回答夫人,自然也不會給您答案。”

“啧啧——說你們膽量不小,你們倒當真不謙虛。”勿暝神者笑眯眯的開了口,下一刻,那張臉上已經是怒氣橫生,轉瞬間全是殺氣。“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

手上一用力,只聽咯吱一聲,明顯是捏到了骨頭的聲音。一向是乖張狠戾的勿暝神者不出意外地被惹毛了,痛下殺手。

就在那白衣女子臉色痛苦就差一口氣就要去幽寒冥府報道的時候,白玉屏風後面那人終于開口。

“魔尊這是作甚?今個來我這花燈船的自然都是想要問出答案的,要是輕易見了血可就不好了。魔尊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個小婢斤斤計較,到時候髒了你的手倒還不劃算了。”

那人說話的聲音輕輕淺淺,聽上去音量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勿暝神者的耳中,明顯是用了什麽方法。青蕪勾起嘴角輕笑,果然沒錯,這花燈的主人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總算是不縮手縮尾的了?”

白玉屏風後面那人輕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魔尊都做到了這份上,若是鄙人還不出來,豈不是太過不識好歹。”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勿暝神者的心上,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色,手勁也慢慢地松了些,白衣女子臉色蒼白,小聲的咳嗽起來。

“魔尊你且放心,你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那聲音依舊是輕輕淺淺,聽不出情緒。似乎是說了太久的話,他有些疲累,頓了半響才重新開口。“只不過魔尊要記住,即使知道了後半段話,那些東西想要得到也并非是容易的事。”

勿暝神者一臉倨傲,笑的漫不經心。到了這個時候,總算是将自己的手從白衣女子脖頸上拿了下來,背負在身後。“這點便不用你擔心,前五個我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要想我找到後五個,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倒是……”男子低語了一句,下一刻,卻是忽然擡高了音量,整個花船的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只要是魔尊想要做到的事,就沒有什麽做不成的。只不過為了一己之私,讓這四海八荒天地突變、日月無光,魔尊倒是當真好大手筆。”

這句話一落,楚遇臉色一白,猛地看向青蕪,卻發現青蕪的視線正對着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麽,但是嗓子口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看着青蕪移不開眼。

旁邊一時間混亂了起來,依稀能聽見勿暝神者氣急敗壞的聲音。

“竟敢诳我,看小爺不毀了你這花燈船。”

“魔尊且勿生氣,鄙人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完成,答案就在這紙條裏。今日鄙人有事,便先走一步了。我們……後會有期。”

一道白光閃過,花燈船裏早就沒有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勿暝神者握了握手心裏的紙條,徑直走上前去将那白玉屏風踹倒,那後面已經是一片空空,再也不見人影。勿暝神者回頭,發現那些手執各種樂器面紗女子還有衆人身後的小婢身影漸漸消散,一會的功夫,只在地上剩下了一個薄薄的紙人。

花燈船上在場的只剩下十二位客人,他們相視一笑,漸漸地便都離開了。這些人中有各界的精怪,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必僞裝。

勿暝神者捏了捏手心,嘴角勾起了一個邪佞的笑,他一伸手,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裂縫,人也随即鑽入到裂縫中,消失不見。僅僅半柱香的功夫,整個船艙裏面就只剩下了楚遇和青蕪兩個人。

楚遇就那樣看着青蕪,卻像是失去了聲音,半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的确是沒什麽可說,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擺在眼前。她遲早會知道的……楚遇閉了閉眼睛,嘴角勾起了一個苦笑。

“鳳兒,不要恨我——”

青蕪反而是柔和了神色,她一身還是楚遇給她準備的青色棉衣錦袍,就連那腳上的鞋子都是楚遇給她親手穿上去的。她擡起腳步,緩緩的走向楚遇,直到站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之間只剩下幾個拳頭的距離。

楚遇很高,青蕪站的這般近,只能仰起頭來望着他。她的腦袋微微後仰,三千青絲垂在身後,有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幾縷發絲落在了楚遇的臉上,他伸出手來,有些顫顫巍巍,想要撫上青蕪的臉。

“鳳兒,我沒辦法的……是他救了我,他只要金烏丹玉兔角,我不能不答應他……”

青蕪輕輕的點了點頭,眸子中的神色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她站着不動,乖巧的讓楚遇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直到手心裏傳來那溫暖滑膩的手感,楚遇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那麽厲害。

他望着青蕪那張柔美的臉,輕輕嘆息了一聲。青蕪抿唇一笑,擡手撫住了楚遇還在顫抖的手,環過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楚遇的腰。她将腦袋輕輕擱在楚遇的頸窩處,微微擡了擡下巴,正好将唇放到了楚遇的耳旁,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楚遇的耳郭上。

“你不用愧疚,這并非是你的錯……”青蕪的語氣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她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楚遇,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愧疚。你不虧欠我,不虧欠日月合虛,你唯一虧欠的,只是這天下蒼生罷了。”

楚遇眼睛一下子瞪大,腦子裏嗡的一聲,幾乎再也聽不見青蕪說了什麽。他的腳步虛浮,整個身體就像是被什麽抽空了一樣,他踉跄着想要直視着青蕪的眼。最裏面哆哆嗦嗦的發出破碎的音節。

“鳳兒,不要這樣——你恨我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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