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流櫻
景池珩眉眼卻一點點劃開笑意:“我說過的話什麽時候不做準。既然我們郡主很嫌棄,那就不要勉強吃了。我還說過什麽來着?”緩緩收回了手,俯身在我耳邊提點:“缇缇記性一貫很好,還記不記得?”
最近只能吃這個!言下之意,他給什麽我就吃什麽,別的就別想了。
我吓得跳起來挽住景池珩手臂,他卻動作靈巧地把碗轉到另一只手上,只好沒節操地撒嬌:“哥哥拿了這麽久累不累啊,讓我來——”
他淺笑着轉身:“我覺着不累。”
“但是我餓了!我很餓!”我索性兩條腿纏挂到他的腰上,一手在他肩膀處找了個支撐點,另一只手繞到他腦袋後面,企圖攀到他手中的瓷碗。無奈手臂短,別說夠不到碗,他的手腕都夠不到。餓是真的,尤其在這陣陣肆意的香味之中,餓感翻了倍在胃裏打滾,我只好更沒節操地奉承:“英俊潇灑英明神武風流倜傥的世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誠心誠意忏悔,保證以後按時吃飯,不挑食,您賞賜什麽吃什麽,您看這樣成麽?”
“下來!”誰知他的臉色不但沒有變好,反而出人意料的沉了起來。
我暗吐一口血,怎麽越來越難搞,難道我現在年紀大了,下巴稍微尖了一點,已經一點不像包子那麽可愛所以遭到深深的嫌棄了嗎?不會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下巴實際上還是圓鼓鼓的,怎麽也才十六歲的年紀,不管身量還是音量或者臉蛋,都是萌萌的呀。怎麽就不吃這一套呢?
“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大水沖了龍王廟……”
他騰出一只手摟住我的腰,以防我掉下去,卻又再次嚴肅聲明:“下去!”
現在下去就是作死好吧!我兩手努力摟住他的腰身,晃來晃去。
“哥哥……哥哥……”
“景、姑娘……”王瑾誨快步進來,身影一滞,急急轉過身。
“王三少爺走得可真快。”尾随而來端着一盤水果的平月一臉詫異:“您不是來找小姐的麽?噢,這就回去了?那您慢走。”
“喝吧,過會涼過頭了。”景池珩風輕雲淡地将手中的瓷碗放到美人榻旁的小木桌上,把我從身上扯下來,聲音淡無感情,語氣卻像是在問下屬:“何事?”
“景兄也在,”王謹誨這才走近幾步,臉頰卻又紅暈,禮貌道:“時至百花盛開之際,我家城郊有一處花園子,每年這個季節,挑着天氣好的日子,家中兄妹都會去那裏賞花。想問景姑娘想不想去?景兄是否有空同去?”
別鬧了,這貨鮮少出席各類宴會,除非不可避免的重要場面,否則不要期望看到他片刻身影。至今為止叫他出現過的場面,我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出來。這在一個盛行宴會的大環境下,叫很多人驚訝且佩服。說實話沒什麽好佩服的,他這人就是純碎的高冷,誰都瞧不進他的眼。
他問我:“要去麽?”
“去!當然去!”咽下嚼碎的蘑菇,我露出期待且興奮的神色,又問:“你做的?”
他臉一沉:“你說呢?”
我痛心疾首:“平月你做菜的手藝跟兩年前沒什麽差別。回頭好好練練,我看下個月的工錢你不要領了,下下個月的也不用領了。什麽時候把菜做好吃了再領。”
平月眼淚汪汪:”這能怪奴婢嗎?奴婢冤不冤,再不濟也不至于回到兩年前剛進府的手藝。您昨兒上午還吃了奴婢親手做的一桌豐盛早膳來着,這才隔夜就忘得一幹......”
她話講到一般硬生生止住,縮到角落裏,不敢再多言一個字。
我這才想起王瑾誨已經被晾在一旁許久。
“你繼續。”
他未因方才的忽略而心有不悅,臉上洋溢着暖暖的微笑,溫雅道:“我家城郊的花園子與望仙樓離得近,那兒的菜色舉玉陵聞名,景姑娘可以過去嘗嘗,十分美味。”
我兩眼閃過一道明晃晃的金光:“什麽時辰出發?”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如果景姑娘無他事,随時可以。恰好我們可以一同過去,馬車已備好了。”
“我能有什麽事?”我迫不及待從榻上跳下來指揮平月:“收拾衣服咱們這就走。”
她卻不敢動,低頭恭敬問景池珩:“您看……”
他淡淡地撂下一句話:“注意安全。”
到了王家的花園——錦園。
原來是這一處,昨天我游湖的時候就看到了,占地面積很大,後面是一座山。與愛情湖要相對應有是望仙樓,暖玉閣。側面有梅樓,茶館以及一些大商鋪。
我下馬車,對面來了一輛馬車,珠簾緩緩揭開,先露出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而後是櫻粉色薄紗,酥胸半露,最後一張寐含春水的鵝蛋臉,精致妝容,頭發散散地挽着,斜插幾根鑲着綠寶石的簪子。
我咳了幾聲,問旁邊同樣看着曼妙女子的王瑾誨:“這麽美的姑娘,是你家裏的姐妹?”看着一點不像。如果是,母方的基因得有多強大,畢竟王慎之的長相憑良心講不是一般的不好。
王瑾誨微微笑着道:“她是暖玉閣的姑娘,流櫻。”
“三公子。”裙擺曳地三尺有餘,流櫻款款而來,低頭淺行了一禮,線條優美的頸項鎖骨以及傲人酥胸競相入眼簾。
我打了個哆嗦,這個叫什麽來着,天生尤物。
王瑾誨扶起流櫻,笑着道:“想來也只有二哥能請動你了。”
流櫻起身,薄紗拂動,淡色紗中,緊致內襯将渾身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嬌笑:“三公子說得哪裏話,若是您邀請,流櫻難道還會不來麽?”笑意盈盈間轉而看向我,“這位妹妹是……”
不低頭胸前已經夠波瀾起伏,一低頭,大好春光讓人直接一望到底。
我為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回頭定要多吃木瓜。
王瑾誨見我不答,便替我回答了:“她是近幾日家中的貴客,景姑娘。”
流櫻施禮:“王府家中貴客,想必不凡,景姑娘好。”
此時園中出來一位男子,看上去約莫二十四五,與王瑾誨長得相似,卻比王瑾誨更沉穩些,踏着步子而來:“啊呀,都到了,是我來遲了。”
王瑾誨說道:“二哥說的哪裏話,不遲,我們也是剛到。诶……怎麽不見大哥來?”
王瑾言一邊讓她們進去,一邊低聲:“昨兒下了雨,你大哥的隐疾又犯了。在別居休息着,差人說不來了。回頭我叫人過去看看你大哥,你不用擔心。”
王瑾言引進去的第一處園子,裏面是一塊寬敞的平地,四周圍種着雲錦杜鵑、三色堇、鈴蘭等花草,色彩豔麗。平地一頭是一排木板地,另一側則擺放着十五根上窄下寬尖筍狀的木樁,其中十根紅色,五根黑色。
“王五,把木樁都給我擺正了,唉,你的眼睛怎麽長的,紅色的偏了,地上的黑圈沒看見是不是?”
王瑾涵惬意地拿起顆蜜棗放進嘴裏,嬉笑着說道:“擺正了有什麽用呢?二姐不是我說你,以你的技術,王五哪怕毫厘不差給你擺正了,你能擊中多少個。”
“讓景姑娘見笑了,瑾涵就是這個脾氣,別見怪。”王瑾言引我們過去,又叫奴仆将備好的瓜果端上來,為我一一介紹。
我最先熟悉的是王瑾涵,王家四個女兒,這裏總共有三個,另一個已經嫁了出去。三姐妹都不是一胞所出的,難怪誰跟誰都不和諧。實際上這裏面的三姐妹外加兩兄弟全都不是一胞所出的。所有人裏面唯獨王瑾言同王瑾誨看起來最和諧。
王瑾涵從席位上站起來,眼睛瞟向流櫻,戲谑道:“流櫻姑娘今日是來給我們表演跳舞的麽?”
“三小姐說的哪裏話,流櫻的舞姿不過一般,”流櫻撫了撫額頭的妝花,媚态盡顯:“說起來三小姐的舞姿才是真的好,想當日三小姐在梅樓一舞,不知驚豔了多少人,如今還叫諸多公子回味無窮呢。”
這話直戳中王瑾涵心肺,她臉瞬間一僵,顫抖着嘴唇,強力控制着爆發的情緒,甩下一句 “以色事人的東西!”拂袖離席。
無異于撕破臉皮的話。
王瑾涵是除了寧娴意外,我所見過人裏算得上十分豪爽的。
京都人有一個特色,罵人面含笑容、辭藻豔麗且不吐半個髒字。譬如素來跟我不對盤的韓倩雯,每每将侮辱诽謗之話講得含蓄委婉、文采飛揚、引經據典。
我書讀少,韓倩雯的通篇長論,從頭到尾沒聽明白過幾句。寧娴也聽不懂,我倆都沒有文化。也因此經常遭人鄙視,但這種時候也有解決辦法。
譬如寧娴二話不說先動手,她武功好,不動聲色或者大動幹戈懲治個人都沒有什麽難度。可我沒過學武功,雖然韓倩雯那副瘦弱的小摸樣不是沒把握打不贏,但考慮到我的面子問題,只得采取直接無視的措施。後來聽平月說這種措施已然深深傷了相府三小姐一顆高傲的自尊心,為此将逼我撕臉反駁作為終極目标不懈挑戰。
作者有話要說: 菇涼們!求評求藏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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