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換換果然舒服多了,看來今日厚着臉皮努力看了看還是有用的,至少不用那麽受罪,因為這才剛開始。
新婚之夜,江映兒昏迷之前,最後一眼見到的是燒了一半的紅燭。
聞府財氣,無論什麽擺件都是大而豪,宅內的玉遵瓶,夜明珠,屏風桌椅,即便用的紅燭,足有江映兒手腕那麽粗,能燃很久不滅,
重點是,新婚之夜居然燃了快去一半。
今日她斜眼看了,換掉的紅燭,像是剛燃的燃,看着高度,要結束還早。
江映兒今日一直不得修整,照聞衍的架勢豈不是雪上加霜。
因強忍咬出血唇微微彎起,她這一笑雖然遠看不顯眼,近看簡直就是放大。
聞衍動作一頓,俊俏的臉瞬間陰了下來,她在笑。
笑什麽?聞衍不會想到江映兒的笑是因為從疼痛中得到了暫時松乏舒坦。
在他看來,這一笑,簡直是笑話諷刺,因為他讓她住口,自己反倒是出聲了,是他沒有先破功沒有憋住。
“......”
下意識要開口說什麽,張唇就閉上,跟她有什麽好說的。他是夫君,是主導者,他愛出聲就出聲,憑什麽要解釋?
思及此,聞衍更不知收斂了,不止如此,他居然還頻繁出聲,饒在江映兒耳畔,沙啞性感,無比好聽,可江映兒腰酸骨痛,無心欣賞,在她聽來,簡直猶如魔影繞梁。
聲音在,就意味着不會停。
江映兒,“......”
時辰比昨天稍微長點,最後,江映兒還是沒出息地暈了過去,看着女人疲累的睡顏。
餍足的男人,扳回一局,頗為得意地笑了,召來外頭的仆婦擡水進來收拾。
江映兒再醒過來的時候,又是日上三竿。
聞衍早就沒了行蹤,她松快是松快,沒有第一日疼痛難忍,只是....江映兒看了眼燃過半的紅燭,長嘆一聲重重的氣。
因為身上不自在,下塌時盡管特別小心了,還是沒有忍住,膝蓋磕摔到了放靴的小臺,撞得她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把吃痛的聲音又咽了回去。
外頭的人聽到聲響知道她醒了,連忙進來伺候。
丹曉臉都吓白了,“夫人!”
她不明白,看着心疼,“您怎麽了,怎麽摔了,呀!夫人你的肩,全都紅了,疼不疼?怎麽撞到肩了?”
膝蓋疼而已,衣裙遮了看不出來,至于江映兒肩上的,是因為摔脫了手,對襟的中衣松了滑落肩頭,被看見了。
聞衍喜歡扶着她的肩膀掐她的腰。
和膝蓋比起來,其餘的痛,竟然算不了什麽。江映兒在心裏又是一聲感慨,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打擊。
還在閨中時,稍微破了點皮淚眼汪汪,如今紅燙得起泡了,連哭都不想哭了,有了聞府外被人當貨搶來搶去,面對聞衍的強勢,她也能忍下去。
咽下痛音,江映兒無所謂笑着,“....沒事。”撐着丹曉的手起身。
冬春冬紅和屋內伺候的仆婦都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
早膳過了,聞衍不回來,江映兒聽仆婦們說,他被盧氏給叫走了,要在那邊用午膳。
既然是被婆母給叫走,江映兒也不能派人去請,沒等就先動了筷,饑腸辘辘,奈何身上不自在,有心吃,也吃不了多少。
丹曉看着她的食量,很發愁,夫人只是撥了撥筷,好些菜都沒動呢,勸她多吃一些,江映兒搖搖頭,讓人端走。
冬春問道,“是不是菜不合少夫人的口味?”不止今日,江映兒平日裏也吃不了多少。
江映兒搖頭,“菜很不錯,是我今日沒什麽胃口。”
冬紅說,“少夫人若是吃不慣淮南菜,奴婢回禀老婦人為您挑別的掌勺,各房口味不同,咱們府上有許多掌勺的師傅呢。”
“不用了,過段時日就好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映兒明白,再則,她還求聞家,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而今有吃的了,她不挑。
盧氏在一旁喋喋不休,聞衍的思緒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不由想到在塌上對他那白來的妻子,發狠的宣責。直到盧氏忽而拔高聲音哀嚎一聲。
聞衍才回過神,不耐地捏了捏眉心,“母親今日叫兒子過來,到底所為何事?”
唠唠叨叨扯了半籮筐閑話,沒句重點。
聞敬還沒去的時候,盧氏還好,聞衍印象當中的母親溫婉大方,大概是早年喪夫,府內府外說閑話的人不少,說她克夫,很是難聽。
盧氏被刺激到了,人也逐漸變得敏感,尖銳,時常疑神疑鬼。
聞衍知道她不容易,從來何事都順着她,護着她。
聞老太太非逼他娶妻,以聞家長孫和聞家富貴相要挾,說句難聽的話,不順聞老太太的。
聞衍壓根不怕被逐出聞家,他手上經營的私産足夠他揮霍幾半生了。
選擇順從,是因為盧氏在他耳畔的哭訴。
“你如今是煩母親了?讓你坐會陪陪我,都要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幼年時還總在母親跟前,長大了整日裏我連個你的人影都見不着。”
聞衍按耐下情緒,彎抿出笑。
“母親言重了,怎會是不想陪母親,不過祖母那頭來了人,讓兒子過去陪她用晚膳,似乎有事相商。”
光聽廢話一下午,再不過去,恐怕要遲了,聞衍對人向來沒耐性。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母親,別人跟他說上廢話不超過三句,他絕不會忍到現在才發作。
盧氏試探問,“你祖母可有具體說叫你去用晚膳,是什麽事情?”
聞衍搖搖頭,如實道,“沒說。”
聞老太太深居簡出,這兩年連聞家的聚宴都不怎麽出席了,除非是特別隆重的家宴,別家想要見她,特地送了拜帖,她也不見。
盧氏和聞老太太婆媳關系不好,她見着老太太很是害怕,因此老太太免除晨昏定省,不見老太太對盧氏來說,心裏反而愉悅,平日裏也能得悠閑。
畢竟剛嫁過來的時候,每日天不亮就得站規矩,年輕貪睡,盧氏私下常常抱怨。
怎麽突然讓聞衍陪她去用膳,二房三房上門想見她求她,不是天大的事,她都只叫人傳話。
盧氏轉着腦子想,能有什麽事值得喊過去,腦子稍炖片刻瞬間反應過來,随後一拍大腿。
“哎喲....”
明兒個就是三日後了,新媳婦嫁過來,三日後都是要回門。
江映兒嫁過來,聞家打點了不少,聞老太太中意她的同時,也叫底下人花了重金封口,不許再提起江映兒的來歷和出身,外頭人誰要是說了,就是和聞家做對,家裏的人門若是管不住嘴,簡單,聞老太太吩咐賬房不許撥銀子給,仍由其自生自滅。
聞家的人平日裏雖針鋒相對,事關利益,嘴上把了風。
聞衍那日回來得晚,消息都被聞老太太給封死了,他不知道內情。
凝雲堂那邊在這關頭叫人過去,必定是叫他明日,陪容雲閣的落魄女回門,江家都滅了,回哪門子的門?去牢裏探親?
不想被二三房比下去,盧氏私底下派人去打聽消息,想要知道江家到底有沒有譜再崛起。
江映兒如果恢複身份,她也不至于被二三房取笑,說她眼比心高,平日裏誇她兒子出類拔萃,就是公主都能尚得起,到頭來,還不是挑了個什麽都不是的罪臣之女。
江家如若真的能夠死灰複燃,江游官複原職,她也能在二三房揚眉吐氣。
探知的消息,江家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了,江游雖然得了聞老太太派去的郎中照料,聖心轉寰再入朝堂,也撐不過幾年。
“母親何處不适?”
盧氏支支吾吾,腦子裏翻着應對之策,她不能讓聞衍陪江映兒去大牢回門。
“哎喲....疼。”她捂着肚子,彎腰曲背,掐一把自個的大腿,“這身上難受得緊...”
聞衍緩慢扶住盧氏,叫人進來。
上了塌,盧氏唉聲不斷,聞衍要去找郎中,被她牢牢拽住手,“衍哥兒,母親好疼啊,我怕是要死了。”
“母親不要胡說,兒子腳程快,為您速找郎中帶來。”
盧氏搖頭,不給他走。
“不...讓下人去就是了,你就在母親身邊陪着母親吧,如果真有什麽不測,母親也能看你最後一面。”
“衍哥兒啊,母親好像看到你爹了。”盧氏死拽着聞衍的手,把他給吓着了,還以為她果真突發惡疾,連忙好言安慰,挑她喜歡聽地講。
凝雲堂內。
桌上已經擺好了膳,江映兒在旁邊低眉順眼地坐着,下午聞老太太院裏來人,讓她晚間過去用膳。
用過午膳,腰太酸就小憩一會,江映兒不該怠慢,得信便提早收拾過來,沒有誰比她更惦記,明日回門。
就算不能回去,好歹也能假借名義,問問父親母親,聞家到底給她處理得如何了?
左右等不到聞衍,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辰。
聞老太太臉色不好,她欲斟酌說些體己話,替聞衍周全周全,以免他日後挨罵,又把賬算到她頭上。
今兒她都打聽清楚了,聞衍昨兒個回來模樣要吃人般,正是因為她讓人在府內找他回來用晚膳,被聞老太太知道了。
“祖母...”匍一張嘴,外頭來了人。
是盧氏身邊跟着的仆婦,江映兒用心記了盧氏身邊的人,認得出來。
“老祖宗,公子派奴婢來禀話,夫人突發惡疾,請了郎中在看,今晚不能陪老祖宗用晚膳了。”
聽完,聞老太太很久都沒吭聲。
氣氛死寂一般的沉靜,江映兒想着适時接茬,聞老太太已經淺應一聲。
“知道了,請郎中好生照料着。”
盧氏身邊的仆婦如蒙大赦,極快的出去。
“用膳吧。”
江映兒伺候着聞老太太用膳,她微起身舀了紅棗烏雞湯端到聞老太太面前。
“請祖母用湯。”
聞老太太道,“聞家沒那麽多規矩,反是你,自個多用些。”
江映兒低着頭乖應,“孫媳知道了。”
跪坐的團蒲團雖然很軟,半跪久了膝蓋疼,江映兒收回手的時候悄悄捏了捏。
沒想到聞老太太喝湯的間隙,居然又看到了,她問。
“你腿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