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曲紅绡就靜靜地站在傅顯的面前, 傅顯正冷冷地盯着她瞧。
夜涼如水,這陽春三月的江南也有些微冷,傅顯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攥着她的手腕, 連指骨都有些泛紅,他的目光也有如寒星一般, 冷冷地打在她嬌美豐饒的身子上。
這目光實在奇怪得很,冷得要命、又殘酷至極,偏偏卻又好似帶着能灼燒一切的溫度,他的視線到了哪一處, 曲紅绡就只覺得自己哪一處的皮膚因為刺激而浮起了一片小疙瘩。
他冷冷道:“你從不開玩笑?”
曲紅绡的紅唇微勾,低啞地道:“你覺得呢?”
傅顯道:“很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 他就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
曲紅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先前, 曲紅绡每次看他時,他總好似是受到了什麽刑罰一般,會不自覺地避開她的目光, 連她一眼都不肯多看。而如今,他的內心卻好似已做出了什麽決定,于是她四處流動的眼波就不再是殘酷的鞭子, 無法再對他造成一丁點的傷害。
他在欣賞這個女人的美,他也已準備去享受這個女人的美。
——無妨,這是她要的。
她喜歡別人又如何?她對那什麽狗屁“師尊”有情誼又如何?她現在要他, 他自可以當這些事情不存在。
之後上了天山……找機會把她的師尊宰了就好。
他已經給她過很多次不要招惹他的機會了,而她不要。
那她就必須永遠留在一頭惡狼的身邊了, 她既然想在惡狼脖子上套上枷鎖,那他也會把相同的枷鎖扣在她的脖子上……她這樣美, 即便有再多的人喜歡她、看上了她, 想要勾引她, 他都絕不會給那些人一星半點的機會!
他忽然手上一使勁兒,就把曲紅绡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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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紅绡本就是剛從榻上下來,還赤着腳,他這樣一推,簡直毫不留情,她一點兒力都沒用,自然軟綿綿輕飄飄地倒在了榻上,她一點兒也不掙紮,反倒是咬着唇輕輕笑了,面上又露出了那種如花嬌柳媚般的風情,縮在榻上要看傅顯如何動作。
傅顯的動作很慢。
他居高臨下地盯着曲紅绡,眼神冷酷極了,像極了在盯着砧板上的魚肉,他的下颌線棱角分明、又透露出一種不近人情的鐵石心腸……這成熟、穩重卻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男人,終于在此刻露出了他不一樣的一面,而這一面……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他慢慢地去了衣,露出蒼白而勁瘦有力的身軀,這是一副有血有肉的苦痛之軀,如冷玉一般沒有血色,卻炙熱得令人發抖,他身上的傷疤是那樣的多,如惡蟲、似大網,猙獰地爬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穩定的呼吸微微地起伏着。
曲紅绡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這些傷疤上,傅顯慢慢地走近了她,她就人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這些代表着苦痛過往,傅顯瞧着她,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捉住了。
他啞聲道:“怎麽了?”
曲紅绡的手如靈蛇般的環住了他的腰,将頭輕輕地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低道:“這些傷……是誰傷你……?”
傅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疤,頗有些殘酷地笑了,他輕描淡寫地道:“他們都被我殺了,無妨。”
然後,他拉着曲紅绡的手,在她的手心裏,落下炙熱的一息。
他口齒之間的呼吸也是滾燙的,這個吻又小心、又鄭重,他的眼眸垂下來,令曲紅绡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似是蝴蝶在煽動翅膀,她的手指被燙得蜷縮了一下,整個人無力地在他懷中蜷縮起來,整個身子都好似藤蔓一般依附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的身體自然如同鋼澆鐵鑄一般,全然沒有半分松動,他摟着曲紅绡,簡直就像是摟着一片樹葉那樣的簡單。
這只是一片輕柔的樹葉、一段如流水般的絲綢、一條靈活的水蛇。
但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已似乎在這一刻緊緊地繃起,他蒼白的喉結之上,浮出了一點焦灼的汗,這幅充滿苦痛的血肉之軀,連同着這一份毫無意義的折磨,已忍不住躁動起來,①他漆黑的眼眸迸射出惡狼般的綠光,緊緊地盯着曲紅绡,似乎就在盤算着,該怎麽樣折磨她?該怎麽樣讓她徹底屈服?
而她似乎已徹底屈服了。
曲紅绡的臉上浮出了一種極其病态的酡紅,她盯着傅顯滾動地喉結看,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後,傅顯就只覺得……他的咽喉忽然被一片薔薇花瓣撷住了。
她的檀口微張,面色酡紅,而他的咽喉之上,亦是留下了一點消來的薄紅。
他脖頸側的青筋,忽然一根、一根地迸起。
曲紅绡悶悶地笑,又忽然自他懷中掙脫,伸手就要把自己的手镯和腳镯都摘下來,卻冷不丁地被傅顯摁住了。
他啞聲道:“不要摘。”
曲紅绡咬着唇看着他,有些羞澀地道:“為什麽?”
傅顯道:“我要聽着它們響。”
她的手镯腳镯之上,本就挂了鈴铛,平日裏一走動,便是先聲奪人、一串叮叮當當的輕靈之聲,在此刻,這些金石相擊之聲,恐怕要比平日更動聽、更醉人才是。
曲紅绡的臉更紅了。
她好像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她縮在傅顯的懷裏,雙手絞着她的腰帶,忽然又道:“那……這件衣裳,我也穿着,好不好?”
她說的衣裳自然就是他買給她的那一件百翠寶衣,輝藍與翠綠交織、金線與銀線共經緯,寬大的衣袖飄飄欲仙,然而這件衣裳乃是一件外袍,與褙子相似,就是松垮垮搭在身上穿的,根本連一個系扣都沒有!
除了美麗毫無意義的衣裳,還有除了美麗毫無意義的手镯與腳镯,他要她帶着它們,卻不允許她穿戴更多“有意義”的東西。
傅顯勾唇笑了笑,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牙,這只令這個笑容瞧上去更可怕了些。
他說:“好,你穿着它,不許脫了。”
然後,他點起了燈,對她喃喃道:“我要看着你……”
曲紅绡嘤咛一聲,伸手捂住了臉,似乎已羞憤到恨不得死去,但傅顯知道,她才不羞憤,今天這裏的一切,都在順着她的心意走,絕沒有一絲半點超出她的預期,讓她無法控制。
一縷陽光已照進了這間屋子裏。
這是一間相當豪華的屋子,八仙桌、牡丹屏、珍珠羅、拔步床,那一張大的拔步床之上,榻外的小幾上,放着一盆青蔥文竹,而珍珠羅的帳子卻是銀紅的,一紅一綠,別有趣味。
然而任何一個人,此刻要是走出這間屋子裏,都絕不會在意這種小而美的奇趣。
銀紅的珍珠羅被微風吹拂着,拔步床的深處,被陰影所阻絕,一只皓白如新雪的手腕,懶洋洋地搭在榻邊兒上,肌膚豐盈、蔻丹豔紅,若是細細去看,還恍惚能感覺到這美人指甲上的豔紅光芒在輕輕地顫動。
不,顫動的并非豔麗的蔻丹,而是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在輕顫、手也在微微發抖,若在細看,就能瞧見,這躲在珍珠羅帳中的美人,好似被什麽殘酷的刑罰所折磨過一般,整個人從上到下都被打透了,她的手伸出來,似乎要在小幾子上摸索着什麽東西,然後一只蒼白且骨節分明的手也從珍珠羅下伸出,扣住了她的手,鐵石心腸地把她拖了回去。
這雪膚豐肌的美人嘤咛了一聲,聲音細如蚊吟:“阿顯……”
——昨天還是傅顯、傅大爺,今天就已叫阿顯了。
傅顯低啞地道:“嗯?”
曲紅绡伸手繞着他的發絲玩兒。
傅顯皮膚蒼白、頭發漆黑,又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平日看着甚不好惹,如今眼角處帶着一絲紅,唇角、面頰和身上也沾了些亂七八糟的胭脂薄紅,瞧上去就格外的像是一只豔鬼了。
豔鬼……
他相當英俊呢……
曲紅绡乖順地縮在他的胸膛上,檀口微張,吃吃地笑,半晌,才輕輕地道:“阿顯,你真好……”
這聲音簡直就好似是一只貓兒,在用她的爪子不輕不重地往人的心上撓。
傅顯的目光灼灼如火,好似迸射出一種狂熱的光芒。
他的身上有傷。
這傷卻并不是從沅水仙門那裏受的。
他在沅水雖然重傷,身上被傷得血肉模糊,但确幸得曲紅绡搭救,又食了老司城遺宮之中的至寶水晶蘭,如今那些傷勢已差不多大好了。
而他身上這些細細密密的傷……
曲紅绡不是個乖女人,他一直都知道。但現在他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野,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野貓,又像是一條危險豔麗的蟒,蟒蛇繞枝——但凡是弱一點的男人,可能當場就要被她絞死了!
這條美人蟒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傷口,他蒼白的身體之上浮出了薄汗,薄汗微熱,浸沒這些傷口,只令一種隐隐約約的鈍痛将他整個籠罩起來,然而這種鈍痛非但沒能令他偃旗息鼓,反倒是更激起了他的血性!
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誰若不服他,他就一定要讓他好好領教一下他的手段,誰越是要反抗他,他就偏要誰徹底的屈服于他!他的孤傲與殘忍,隐藏在這幅冷漠而寡言的外表之下,但誰若是小看了他,那就一定會為自己的眼拙而付出代價!
曲紅绡也不例外,他不會因為她的美麗而溫柔待她。
他撐起身子,把這個女人擁入了自己的懷中,瞧着她睇眄流光的眼神、嫣紅而病态的神色,唇角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他已恨不得溺死在此刻,除了曲紅绡,他已什麽都不願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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