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過年
◎也給叔叔一點甜甜吃◎
新年第一天, 正月初一。
雪停了,太陽從東面天空爬上來。
紅彤彤的一輪,光芒還沒有完全散出來。
嚴承光的車子已經讓人開了過來, 清洗保養加滿油之後就停在酒店樓下等候。
他叫塗諾的時候,自己已經穿戴整齊。
才剛早上的七點,小姑娘不想起,也起不來。
初嘗人事給她帶來身體上的不能适應。
嚴承光就坐在床邊, 一邊柔聲叫着她,一邊輕輕地揉她的頭發。
“不要……”
小姑娘哼哼唧唧, 抱着被子翻個身,還要繼續睡。
嚴承光寵溺地揉着她的腦袋,卻不能由着她了。
她的家人昨天晚上就已經在催。
剛才, 窦阿姨還打來電話問。
他沒敢接,只好把手機調了靜音,讓那個電話自己挂斷。
然後,窦阿姨又打給了他。
他已經向窦阿姨保證, 一定會在今天午飯之前送她到家。
塗諾睡不醒,嚴承光只能把她抱起來,親自給她穿衣服。
塗諾昨晚體力透支, 此時還沒有睡夠,軟軟地拒絕着不肯配合。
嚴承光就把她抱在懷裏,撐開她毛衣的領口, 把她的腦袋套進去。
等再要幫她穿褲子, 一擡起她的腿,她就迷迷糊糊地來推他, “不要了, 疼……”
小姑娘軟軟糯糯, 可憐兮兮,昨天晚上的種種再次湧上嚴承光的腦海。
他壓住自己的沖動,低頭親親她的頭發,柔聲哄着,“乖,下次我輕一些。”
塗諾起床後簡單洗漱,就被嚴承光抱下了樓,上了車以後接着睡。
她剛才沒怎麽睡醒,胃口不好,沒有吃早飯。
嚴承光就給她準備了一個小蛋糕,又用保溫杯裝了一杯熱牛奶。
大路上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等上了高速,更是一路暢通無阻。
這麽多年以來,嚴承光還是第一次回林雲過春節。
往年的時候,舅舅他們每到春節都會回去待上兩天。
他一般只是派了司機陪同,自己從來沒有回去過。
一來,他太忙。
二來,春節是阖家團圓的日子,像他這種沒有家的人,對節日的執念沒有那麽深。
此時,正值新年的第一天。
太陽升起來,燦爛溫暖。
他愛的小姑娘就睡在他的身邊。
清嫩的陽光印在她的臉上,她睫毛輕合,面容恬然,美好得像個天使。
看着塗諾沉睡的容顏,嚴承光的心裏又滿又暖,覺得能擁她入懷,此生也是沒有遺憾了。
塗諾是在車子走到一半的時候才醒過來的。
她剛醒過來的時候有點懵,看看車窗外,又看嚴承光,有點不知道身在何處。
嚴承光微笑着看她一眼,“醒了?”
塗諾一看見嚴承光的這張臉,就想起了他昨天晚上不要臉的樣子。
還有,把她弄得這麽疼……
小姑娘剛睡醒,脾氣有些不好,就更加不想搭理任何人。
嚴承光的臉皮卻厚得很,他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渴不渴?餓不餓?”
“你的右手邊藍色保溫杯裏是熱水,粉色的是牛奶。”
“蛋糕在你身後。”
說完,再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在你的身邊。”
男人的土味情話讓塗諾尴尬到只想摳地。
再加上昨晚的記憶……
她只能把臉扭向窗外,假裝欣賞風景。
昨晚的經歷卻像是讓嚴承光突破了某種束縛。
他對她的态度變得婆婆媽媽,唠唠叨叨,“如果還不餓,就一會兒再吃蛋糕。”
“先喝口水,你的嘴唇都幹了。”
塗諾此時最不想聽見的就是“水”這個字。
她又忍了一下,實在忍不住,小聲說:“我,想上廁所。”
嚴承光一邊注意着前面路況,一邊問她,“是不是忍不住了?”
說話間,他已經在踩剎車。
塗諾意識到什麽,着急地叫起來,“不要停車!”
小姑娘的臉都急紅了。
“我只是在找最近的服務區。不過,” 嚴承光溫柔地看着她,“如果真的忍不住,告訴我。”
塗諾還不能坦然地跟他讨論這些老夫老妻之間的話題。
她扭頭看着窗外,不想再答他的任何話。
接下來的一小段路,嚴承光加快了速度。
車子很快到達最近的服務區,剛停穩,塗諾就下了車。
嚴承光連忙就來追她。
衛生間的門口,他追上塗諾,塞給她一包小東西,柔聲對她說:“用得着。”
塗諾以為是紙巾之類,也沒有細看,裝進口袋就進了洗手間。
等她鎖上廁所的門才發現,那是一小包護墊。
而她的底褲上,還貼着一片同款……
塗諾的腦子裏轟地一炸,捂着臉就蹲下了。
嚴承光,他可真體貼!
不過,這也太難為情了吧!
早知道在一起以後要面對這些,昨天晚上她應該再忍一忍的。
昨天晚上,因為兩個人都不熟練,試了幾次不行。
看着她疼成那樣,嚴承光有征求她的意見。
塗諾記得當時他用嘴唇觸着她的額頭,聲音低啞又溫柔,“還要不要繼續?”
她搖了搖頭,怔了一下,卻又點頭。
嚴承光就笑了,“這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憋壞了?”
小姑娘淚眼汪汪,輕輕觸了他一下。
嚴承光忍着差點爆出來的火花,故作認真地想了想,“嗯,會的。”
他再次發揮了他哄騙小孩子的無恥技能。
塗諾就吸住鼻子,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那,還是做完吧。”
火是她燒起來的。
玩火自焚,就當長個教訓。
後來,就這樣了。
掙開束縛的男人簡直是一匹狼。
她到現在都不想原諒他。
塗諾上了車,還是不想搭理嚴承光。
嚴承光卻很有耐心,他先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哄她喝了一些熱水,又拿了牛奶和蛋糕給她。
牛奶還是熱的,喝到胃裏很舒服,蛋糕也是甜而不膩。
嚴承光發動着車子,塗諾就坐在一邊小口小口地吃着東西。
車子就要駛上高速時,嚴承光看了一眼似曾相識的服務區,突然就想起來一件事。
他對塗諾說:“糯糯,你不要不好意思。那一年我在服務區遇見你六叔,他帶了一個小姑娘,還去超市幫人家買……”
嚴承光說到這裏,突然怔住,“……”
“糯糯,”他看向塗諾,“那個女孩,該不會是你?”
塗諾白他一眼,是的,我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那個被你幫忙買衛生巾的女孩,也是我。
“我可真蠢!”嚴承光突然就笑起來,“原來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
塗諾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當時他不僅給她買了雞汁豆腐,還買了衛生巾,而現在……
塗諾想起他剛才給她的那包東西,小臉又熱了起來。
這件事,真的是很難為情好不好?
“嚴承光,你不要說話了。”
“好,我不說話。”
接下來,某人說到做到,真的不再說話。
可是,他臉上時不時露出來的迷之微笑,讓塗諾很想掐他。
上午九點,嚴承光的車子到達米家別墅門口。
塗諾歸心似箭,車子一停就跑了下去。
熟悉的家門口挂着火紅的燈籠,貼着紅豔豔的對聯,年味撲面而來。
塗諾一邊往家裏跑,一邊叫着奶奶和媽媽。
此刻正是串門拜年的時間,家裏的人很多。
一聽見她的聲音,大家都争着跑出來迎接她。
奶奶先抱住她,心肝寶貝兒肉地亂叫着。
爺爺和爸爸則一起去門外迎接嚴承光。
很快,三個男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
嚴承光手裏提着的是塗諾的行李箱和包,還有那兩只挺顯眼的保溫杯。
單獨兩個人的時候還好,這個時候,塗諾都不敢再看嚴承光,生怕會被家人看出來什麽。
嚴承光卻坦蕩得很,他一進門,先給家裏的長輩拜了年,又給小輩們挨個分了紅包。
塗諾家長輩多,跟她平輩的小孩子也不少。
嚴承光準備的紅包很充足。
給那些孩子分完,又給了塗諾一個。
他遞給她的時候還特慈祥地對她說:“新一年,祝塗諾同學身體健康,學習進步,越長越漂亮。”
男人大尾巴狼的樣子,迷惑了一衆家長。
大家紛紛向他客氣着,奶奶還教塗諾問小嚴叔叔過年好。
然後還像對待小時候的嚴承光那樣,抓了一大把奶糖給他。
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這條大尾巴狼差點把他們的寶貝疙瘩生吞進肚子裏。
很快,家裏又來了一撥拜年的人,爺爺和爸爸着急出去迎接。
嚴承光要走,就對塗諾說:“糯糯送送我吧。”
奶奶連忙就說:“對對,糯糯去送送你小嚴叔叔,好好謝謝他送你回家。”
塗諾,“……”
好吧!
就這樣,塗諾又被親奶指派着,出來送嚴承光。
兩個人走到車前,她看着嚴承光按下了車子的遙控,卻又突然不舍起來。
嚴承光像是長了透視眼,直接看穿了她的心事。
他向別墅門口看了看,确定沒有人跟出來,就牽住塗諾的手,柔聲說:“我就住在小樓這邊。你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嚴承光說的小樓就是他發達以後,給舅舅在縣城買地、蓋的臨街門面,就在塗諾家這條街的街口。
那一年,嚴承光陪舅舅回來祭祖,塗諾曾經端着一口鍋,在小樓的門前遇見他。
塗諾低頭踢着地上的雪,小聲嘟囔着:“誰要想你了?”
嚴承光捏住她的手指,啞聲道:“那我想你了可以來找你嗎?”
塗諾連忙看了一眼家門口,壓低聲音說:“你別來。”
嚴承光有意見,“都是我的人了,怎麽還不讓見了?”
男人一開始不正經,塗諾臉又紅,“誰說就是你的人了?”
嚴承光皺起眉頭,樣子很傷心。
他靠近她,“昨天晚上剛把叔叔的肉體給要了,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個男人瘋了,說話沒有遮攔。
塗諾不想再跟他說話,用力在他掌心一掐,把手抽出來就走。
等她走到門口再回頭,看見嚴承光還沒有走。
他沒有骨頭似的趴在方向盤上看着她。
看見她回頭,還擡起手沖她揮了揮。
額,怎麽看起來有些可憐呢!
因為除夕的時候塗諾不在家,這天晚上,家裏人給她補了年夜飯。
吃完飯,奶奶他們支起桌子打麻将,塗諾就剝着幹果看春晚重播。
她正被一個小品逗得哈哈笑,放在那邊桌子上充電的手機卻響了。
從那邊路過的爸爸看了一眼,直接幫她按下接聽鍵遞給她,“是承光。”
“……”
塗諾吓了一跳,連忙接過手機,就看見嚴承光那張超級無敵大帥臉出現在鏡頭裏。
她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很害怕他會突然說出什麽不正經的話來。
她拿過手機,一邊接聽着,一邊佯裝鎮定地往樓上走。
等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她就開始責備他,“你幹嘛啊?不知道我跟家人在一起呢?”
此時,嚴承光正懶懶地靠在床頭上。
無辜被訓,他也不生氣,“糯糯,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塗諾知道他什麽都沒說,可是,她心虛啊!
此時,視頻裏的嚴承光依然靠着床頭坐着,他神情慵懶,脖領的紐扣也散開了,看起來有些累。
塗諾不由又心疼,“你在哪兒呢?”
“舅舅家。”他答着,一笑,“不怕,我關着房門呢。”
我怕什麽?我又沒有不正經?
塗諾腹诽着,走到陽臺邊的懶人沙發上坐下,拖過她的熊仔抱着,軟軟地說:“找我幹嘛呀?”
“沒事,”男人眉眼溫柔,“就是想看看你。”
男人語調低緩散漫,像是一根羽毛,在塗諾的心上輕輕一掃。
再加上他那張極具魅惑力的臉……
塗諾咬咬嘴唇,就把攝像頭蓋住了。
“這就不讓看了嗎?”嚴承光的視頻裏面只剩下一片黑暗。
“幸好我截了圖。”男人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欣賞剛截的圖,一邊自言自語,“我家糯糯就是好看。這麽糊的圖都漂亮。”
塗諾抱着膝蓋,輕輕笑着,“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
講那麽久的電話,媽媽會來問她的。
嚴承光開始賴皮,“你叫我一聲,我就挂。”
塗諾捏着熊仔的耳朵,“叫什麽呀?”
“叫我的名字,”男人氣息低沉,聲線也變啞,“就像昨天晚上那樣。”
“……”
一瞬間,那些羞恥的畫面再次湧上塗諾的心頭。
她托着自己幾乎要燒起來的臉,下巴抵着熊仔的腦袋,糯糯地說:“我不。”
“乖,就叫一聲。”
手機裏,男人繼續蠱惑着。
塗諾張了張嘴,卻只是在心裏叫了他一聲。
對方卻繼續賴,“我休息一會兒還要繼續開視頻會,糯糯可憐可憐我,也給叔叔一點甜甜吃,好不好?”
啊,這個人又來了!
塗諾的臉燙得受不了,“我挂了。”
她緊抿着嘴唇,手指點上屏幕就要切斷視頻,突然就聽見嚴承光那邊傳來嬌滴婉轉的一道女聲,“承光,來吃餃子了。”
塗諾的動作一頓,再想擡起手指已經晚了,視頻被她切斷了。
作者有話說:
叮,嚴狗子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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