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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面?
周淩恒抱着她頓住,有些小尴尬,“鏟鏟,朕……”
柳九九嘆了聲氣,從他膝上下來,懶洋洋躺在榻上,抱着被子,鼓着腮幫子說:“有點難為你,算了,不吃面了。”
見她蔫嗒嗒的躺在那裏,他心裏像是被小針刺了一下,随手将她撈起來,抱在懷裏,低聲道:“朕這就去給你煮面,瓜子仁是嗎?朕馬上給你剝!”
柳九九雙眼噌噌一亮,發髻裏似乎豎起兩只兔耳朵,“真的!”
“朕金口玉言,還有假的不成?”周淩恒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
周淩恒拉着她的小手走出來,三妃還在外候着。經過三妃時,他駐足,扭過頭問她們:“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麽?是要朕留你們用晚膳?”
秦德妃見周淩恒緊緊攥着柳九九的手,心裏頭總歸不是滋味兒;唐賢妃心裏更不用說,情緒俱表現在臉上,她一臉不舒坦的帶着宮女告退。
蕭淑妃倒是輕松自在,臨走前攥着柳九九另一只手,囑咐她近日得小心些。畢竟這是後宮頭一胎,保不準會有人嫉妒。周淩恒見蕭淑妃熱絡地拉着鏟鏟的手,護崽似得将鏟鏟往身後一拽,繼而沉聲道:“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回去吧。”
秦德妃、蕭淑妃異口同聲:“臣妾告退。”
等三妃俱都離開景萃宮,周淩恒又開始給她上課,“鏟鏟,你且記住,這後宮之中,除了朕,你誰都不能信!包括太後。”
柳九九“唔”了一聲,覺得他是緊張過頭了。
走進廚房,周淩恒将在旁伺候的太監宮女轟出去,遂端來一只小板凳,讓她坐在竈臺前。柳九九坐在板凳上拿着火鉗燒火,周淩恒便開始涮鍋。
竈裏的火燃得噼裏啪啦,橙黃色的火光打在柳九九臉上,周淩恒捋起袖子涮好鍋,回過頭看見她,頓覺心裏暖洋洋。
就這麽看着她,近些日子朝中瑣碎的煩心事,似乎都煙消雲散。
他在九歌館呆了些日子,這些粗話還是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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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涮鍋,晾衣,于他來說都不算難事。
當下本不是絲瓜的季節,但皇後想吃,小安子自然也有辦法找來。
周淩恒看着水裏刮好皮的兩根青嫩絲瓜,拿着菜刀不知如何下手,他扭過頭問:“鏟鏟,這絲瓜應當如何切?”
“橫着切成兩半,再切成薄片。”柳九九特意用手刀比劃了一下。
周淩恒意會,掂量了一下手中菜刀,覺得不太順手,遂轉身走出廚房,從侍衛手裏要了一把佩刀。
手持寶刀的周淩恒渾身散着鋒芒和銳氣,劍眉微蹙,一掌拍在案板上,兩根絲瓜被震至半空。柳九九被幾道銳利鋒芒刺得睜不開眼,耳旁只餘下寶刀片絲瓜的“嗖嗖”聲,等她再睜開眼,兩根絲瓜已經被片成薄片,齊刷刷在刀刃上一字排開。
柳九九目瞪口呆望着刀刃上躺着的片片絲瓜,脆嫩的青色惹人垂愛。少頃,柳九九指揮他往鍋裏放豬油,他便用刀尖挑半勺豬油放進鍋內,待豬油在鐵鍋內化開,下絲瓜爆炒,摻水燒至沸騰,最後将面皮下鍋。
絲瓜面很快出鍋,周淩恒盛了一碗自己先嘗,味道尚能入口。柳九九伸手想自己端過碗吃,周淩恒卻不讓她端碗,蹲在她跟前,執意要喂她。
他挑起一筷面皮和絲瓜,放在自己嘴邊吹涼,才往她嘴裏遞。柳九九張嘴吃進嘴裏,薄透的面皮兒爽滑嫩口,絲瓜香嫩帶鮮,嘴裏回蕩着淡淡的豬油醇香,清爽不膩口,味道還不錯。
周淩恒小心翼翼問她:“好吃嗎?”
柳九九舔了舔嘴皮,點頭道:“好吃!跟我爹做得一樣!”算不上美味,尚能入口,主要是這做面的人,很合她心意。
周淩恒心中飄飄然,原來他還有做食物的天賦。
鏟鏟喜歡,那他天天做?
等喂完鏟鏟,他拿了一疊瓜子,另外拿了一只空盤放在矮凳上,蹲在竈前仔仔細細剝瓜子仁。
柳九九開始憧憬以後的日子,她問:“排骨大哥,你說如果我生的是女兒怎麽辦?那些老家夥是不是……還得讓你立周澤為太子啊?”
“這個不是你操心的,你安安心心把小排骨生下來。”周淩恒将剝好的瓜子仁一粒粒擺放在小蝶裏,溫聲又道:“男孩女孩朕都喜歡。”
“排骨大哥,你以後還會領其它女人回宮嗎?你不喜歡後宮四妃,你以後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呢?”柳九九撐着下巴,打量着仔細剝瓜子仁的周淩恒。
這個男人穿龍袍的樣子真威風,卷起袖子用寶刀切菜的樣子也很英俊。
現在,他蹲在那裏剝瓜子仁的模樣,真真美得像一幅畫。他的鼻梁挺拔,翹長濃黑的睫毛上下微微煽動,修長的十指在一顆飽滿的瓜子上輕輕磕動。
他微微蹙着一雙眉頭,似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射在那顆小而飽滿的瓜子上。
偏偏這樣英俊如畫的男人,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他有顯赫的身份,有讓她癡醉的容顏,這樣的男人,怎麽會有女人不喜歡呢?
她是皇帝,若她以後生不出太子,他一定會……同別的女人生吧?
她不知道,總之她現在心裏酸酸的。
蕭淑妃說的對,喜歡上他,以後就見不得他有其它女人。她會嫉妒,那種嫉妒像是爪牙,在她心裏抓撓,讓她的情緒也随之波動。
周淩恒将剝好的一粒瓜子仁放在小蝶裏,擡眼看着她,嘴角一揚,露出一個幹淨溫和的笑容,“傻,你是皇後,朕怎麽還會領別的女人?”
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不依不饒,“如果我生不出小太子呢?”
周淩恒噎住,他沒想過這個問題。萬一鏟鏟生不出太子呢?他該立誰為太子?
立周澤?周澤手段陰辣,若他當上太子,他跟鏟鏟必然不得安寧。
“那就再生,朕養得起,多生幾個也無礙。”周淩恒說。
柳九九低頭對手指,聲音有些悶,“如果我一直生女兒呢?”
周淩恒暫時沒想到應對的方法,他總不能跟別的女人生吧?除了鏟鏟,他誰下去不口。他繼續低頭剝瓜子仁,無奈:“以後再說,先不想這個。懷胎十月,早着呢,咱們先過好當下。”
柳九九不再問,點頭“嗯”一聲。伸手抓起一小把瓜子仁,扔進嘴裏。
可是這個瓜子仁……吃得有些索然無味。
她吃了滿嘴的碎末,周淩恒取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起身,“時候不早了,回去歇着。”
柳九九擡頭望着他,伸出手:“你抱我……”
他彎下腰,攬住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來朝寝宮走。
他就那樣抱着她,一步一步走。
走過青石路,走過荷池橋,一路上太監宮女步步緊跟,他們沉默地一言不發。
走到榻前,周淩恒将她平放在榻上,從懷裏掏出一塊璞玉,遞給她:“這是朕從小戴在身邊的護身符,送給你,希望你能給朕生下一個活潑亂跳的小排骨。”
柳九九接過他手中的玉,放在手裏細細摩挲。
玉佩通體細膩,仔細了看,是條翹着尾巴的小錦鯉,放在手中透着淡淡的光澤,很漂亮精致的小玩意。
她抱着他的臉,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啄,用一雙清澈的眸子定定看着他的雙眸,抿着嘴唇說:“你知道的,我很自私,我是個會算計的老板娘。”
“嗯?”周淩恒被她啄了一下,心口像是被潑了一碗蜜,甜滋滋。“然後?”
“然後我想告訴你。”她鄭重其事道,“我是個自私的皇後!以後你要是帶其它女人回來,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欺負她!”
“朕說了,不會帶其它女人回來。”周淩恒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似哄小孩般。“你是皇後,想欺負誰,欺負便是,只是別鬧出人命就好。”
柳九九伸出手指在他腰窩戳了幾下,“欺負人,不會惹人讨厭嗎?”
周淩恒蹲下身,替她脫了靴子,讓景雲端來洗腳水。他一面小心翼翼給她捏腳,一面說:“朕喜歡就成。”
她的小腳丫在水盆裏來回動,調皮地濺了周淩恒一臉水漬。
半夜,柳九九睡得腰疼,肩膀疼,難受,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盯着周淩恒的脊背,見他睡得沉,用手指在他脊背上戳了一下。
小小動靜,卻讓周淩恒驚醒。
他轉過身,将柳九九抱在懷裏,深吸一口氣,聲音帶着厚重的鼻音:“乖,早些睡。”
柳九九窩在他懷裏“哼唧”一聲:“我……腰疼,肩膀疼。”
周淩恒聽見她那個“疼”字,登時吓得一個激靈,什麽瞌睡都沒了。坐起身,将她撈起來,“哪裏疼哪裏疼?”沖着外頭吼,“來人來人!宣太醫!”
宮內漸漸亮起燭火,宮女們紛紛進來伺候。
柳九九看了眼跪在榻前的宮女,又看了眼小題大做的周淩恒,聲音纖弱:“我……我只是老毛病犯了,腰疼,肩膀疼。”她因為長久站立掌勺,腰一直不太好,偶爾作疼。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過于懈怠,筋骨活動的少,腰疼的次數漸漸多起來。
周淩恒松了口氣,招手讓宮女退下,他拉着柳九九躺下,讓她側過身,背對着自己,然後慢慢地給她捏着腰和肩膀。白日的疲累一湧上頭,他很困,但卻更想給她捏捏腰背,生怕她不舒坦。他提醒道:“以後在景萃宮多走動,別成日躺着坐着,知道嗎?”
柳九九“嗯”一聲,點點頭,很享受他給捶腰捏肩。
他拿捏穴位拿得很準,她覺得很舒服。
在舒适中阖上眼,困意上頭,柳九九半醒半迷糊說道:“排骨大哥……你喜歡剝瓜子仁嗎?”她其實是想說,他剝瓜子仁的模樣,真好看,真美。
就像……一副定格的畫。
“喜歡。”周淩恒不暇思索的回答道。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問這個。只要鏟鏟喜歡吃的東西,他都可以剝給她吃。“你喜歡吃,朕就喜歡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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