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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離開京城,再加上冷薇願同鄧琰前往西州城平定叛匪,他心底的石塊才穩穩放下。
菏月底,太後忽然卧病在榻,成日渾渾噩噩,沒什麽精神勁兒。柳九九也不顧懷着身子,時常拎着食盒去慈元宮探望,太醫來一撥去一撥,可太後總不見好。
經太醫診斷,太後血脈運行正常,身體并沒有不妥之處。
太後手撐着額頭,無精打采,渾身不得力,一陣“哎呦”道:“杜太醫,哀家到底如何?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柳九九同唐賢妃、秦德妃在一旁杵着,屏住呼吸等杜太醫說結果。
杜太醫起身跪下,沖着倚靠在榻上的太後磕頭道:“您的脈搏正常,同常人無異,恕臣無能,臣實在看不出您到底得的什麽病。”
太後揉了揉額角,半阖眼,有氣無力說道:“看來哀家當真是時日無多了。”她擡了擡眼皮,沖着柳九九招手,“來,菁菁,過來。”
柳九九慢吞吞走過去,在榻前坐下。太後牽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菁菁啊,哀家時日無多,哀家最大的心願,是能抱上孫子,如若你這胎生的是個女娃,可否答應哀家,讓其它妃子為皇上開枝散葉?”
“母後您說什麽呢?您一定能長命百歲!”她咬着嘴皮,豎起手掌,一臉堅定道,“母後,您放心,我一定讓您抱上孫子,如若食言,天打雷劈,好不好?”
太後以為她是答應,總算心安。
然而柳九九并沒有打算讓排骨臨幸其它女人,如果頭胎生不出小太子,那麽她就跟排骨加把力,努力第二胎,第三胎,總會有一胎是小太子。
從前柳州城東街的大嬸常說,她體态豐腴,盆骨開闊,一定能生男孩。她現在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以至産期逼近,她仍毫無壓迫感。
她能吃能喝,力氣又大,多生幾個孩子,應該不成問題。
太後染上怪疾,奇的是周淩恒并不擔心,反将太後送去感業寺靜心調養。
柳九九不知道他打得什麽算盤,感業寺固然好,可到底不如皇宮住的自在呀?
景萃宮的槐樹生的茂盛,樹蔭下一片清涼。鄧琰冷薇夫妻凱旋回朝,此去兩月,沒吃過一頓好飯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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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九九在槐樹下搭開一張小方幾,擺上四只小矮凳,做了幾道家常小菜,準備迎接他們夫妻。本來這頓飯,周淩恒是囑咐景萃宮的廚子做,可柳九九覺得,既然是接待,還是自己下廚比較顯真誠。
她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站着沒一會便腰疼。周淩恒帶着鄧琰和冷薇從朝堂過來,看見她撐腰站着,忙快步走過來,扶住她,“廚房的事吩咐下面人去做就好,怎麽還親自動手?”
柳九九将手中酒壺擱下,側過臉沖着他笑道:“沒事,經得住折騰。”她伸手摸了摸腹部,“哎呀”一聲:“小排骨踢我呢。”
周淩恒伸手探在她的隆起的腹部,隔着母體,似乎真的感覺到活潑的小排骨。
那種幸福感微妙不可言,如春風拂面,又如繁花一簇壓在脊背上,溫暖陽光普照,使人神清氣透,心裏說不出的舒服。
鄧琰和冷薇相視一笑,調侃道:“你們一家三口倒是幸福,苦了我跟夫人,一路辛苦,生小薇薇的計劃只能延後。”
柳九九招呼他們坐下,一起吃飯。
冷薇早先便聽說皇後廚藝如何出神入化,直至今日才有機會品嘗。桌上飯菜并不精致,都是些家常小菜。醬肉絲、魚丸湯、魚香茄子、羅蓑肉、白味攤餅,另外每人跟前一碗不知名小醬。
鄧琰端起小醬,用筷子戳了戳,見這東西黑乎乎一團,他真不敢下口,“這是何物?”
柳九九撿起筷子,說:“你嘗嘗。”
鄧琰見周淩恒用薄脆的攤餅蘸小醬,自己也嘗試着蘸了一下,小心翼翼咬了口。“嘎嘣”一聲,攤餅被他上下齒咬開,薄脆的攤餅夾雜着果香沁入味蕾,甜中帶酸,很适合這樣的炎炎夏日。
冷薇也吃了一塊蘸果醬的薄脆餅,脆餅一送進嘴,颠覆了她對攤餅的認知。她從未吃過如此搭配的餅,覺得很新奇,忍不住又多吃了幾塊。
柳九九做的攤餅比起普通攤餅更脆、更薄,味道如常,只是口感更妙。此道菜最大的亮點,是黑乎乎的果醬。冷薇就只會搗騰毒物,從不下廚的她,居然也向柳九九打探起果醬來,“皇後,您這果醬是怎麽做的?”
柳九九眉眼彎彎,溫言笑語道:“這是李肉果醬,我這裏還剩許多,冷大夫若是喜歡,就一并帶走。”
冷薇還沉浸在得到果醬的興奮中,就聽周淩恒淡淡道:“當然,這東西不是白吃的,朕有事吩咐你做。”
“我就知道。”冷薇翻了個白眼,伸手搶過鄧琰跟前的果醬,“如此勞師動衆請我吃飯,一定不是小事。”
周淩恒說道:“朕想讓你替朕編個慌。”
冷薇擡眼,“什麽慌?”
“朕的後宮,除了鏟鏟還有秦德妃、唐賢妃,朕覺得她們礙眼,想送她們離宮,可眼下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挑了一筷羅蓑肉進嘴,蹙着濃眉,慢條斯理接着又說,“朕知道你有種毒藥,能讓人假死。朕想讓你給秦德妃、唐賢妃下毒,讓她們假死,送出宮外,從此這世上再無這二位後妃。”
“噗——”冷薇正往嘴裏送酒,聞言一口酒噴出來,“這也太狠啦!”
“嗯,這件事朕思慮了很久。”他抓住柳九九的手,說,“朕給不了她二人想要的東西,所以,朕打算送她們出宮,送她們去合适的地方。朕知道,這麽做是虧欠她們,可朕心裏只有鏟鏟,正如你心中只有鄧琰一樣。”
冷微清湛的雙眸一眨一眨,呆呆咬了一口攤餅,“我明白。”
這件事很快落實,冷薇從府中取了藥給周淩恒。她用藥從柳九九那裏換了一大甕李肉醬,這些足夠她吃十天半月。
藥物到手,周淩恒吩咐鄧琰,偷偷将藥投放進兩位妃子的食物中。
白衣鄧琰抱着胳膊,白眼一翻:“這種缺德事為什麽讓我去?”
周淩恒眉頭一挑,有幾分挑逗意味,他收起毒藥不再強迫他。等夜幕降臨,白衣鄧琰換上黑衣,周淩恒再次将藥遞給他。
黑衣鄧琰二話不說,接過藥便朝二妃寝宮行去。黑衣鄧琰的忠誠屬性,周淩恒從未懷疑過。
他倒是很好奇,在夜裏,鄧琰對冷薇會是個什麽樣?
當夜亥時,傳來秦德妃、唐賢妃中毒身亡的消息。
發生這麽大的事,宮中亂作一團,唯有周淩恒坐在乾極殿,放下手中奏折,眼皮兒一擡:“多大點事兒?厚葬便是。”
周淩恒全面封鎖。是以,舉國上下都知道二妃忽然去世的消息,唯獨感業寺的太後還蒙在鼓裏。
柳九九總算知道周淩恒葫蘆裏賣得什麽藥,感情太後有乏力症狀,皆是他一手安排。他處心積慮安排太後去感業寺,為的可不就是送走唐賢妃和秦德妃?
秦、唐二妃在假死過程中,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等她們醒來,已經被送到錦城。
唐賢妃得知這件事是皇上一手安排,很不甘心,她叫着嚷着要回京城。鄧琰也不攔着她,讓她自己去瞎折騰。唐賢妃因為身無分文,行不過幾條街,便再難往前行。
她一夜沒吃東西,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喚,在路邊拿了包子不給錢,揚言說自己是唐賢妃,最後不僅被賣包子的給揍了一頓,還被送去當地官府,受了點苦頭。
鄧琰将她從官府拎出來,抱着胳膊問她:“怎麽樣?還想回京城嗎?”
唐賢妃咬着嘴皮搖頭,不回了,她不回了。即便是回去,皇上也不會認她。秦德妃倒是看得開,事情局面無法扭轉,她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不甘心又怎麽樣?京城,她們再也回不去。
鄧琰她們在錦城置了一處房産,另外買了些可靠的老仆照顧她們。為了讓她們學會自食其力,另外在鬧市買了一處店鋪,讓她們賣點首飾衣裳。
将錦城的事安排妥當,鄧琰一趕回京城,就得到皇後懷胎八月卻要臨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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