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木曜日
顧萌确保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才小心翼翼開了條門縫朝外張望。樓道裏恢複了深更半夜鬧鬼時分特有的死寂,要是再配上一段黑暗陰郁的背景音樂,那感覺或許就更妙了。
顧萌的後頸陣陣發寒, 神色緊繃地咽了咽口水。他也是正常人,獨自身處這樣的環境也會害怕, 但隊友們挨個地消失,這樣棘手的狀況逼迫着他不得不行動起來。
離開前,他回頭望了眼門上的號碼——“002”,心裏打算找到其他人後再回來接恩瑾。他對着門牌號小聲默念三遍,肯定不會忘記了,扭頭朝潘彼得消失的地方走去。
在三岔口|交界處,頂上的天花板破了個大洞,有塊塑料板斷裂了黏連在上面。顧萌站在下方, 左右環顧一圈,看到鏽紅色水管旁的玻璃箱裏罩着一把斧子。
他用手肘和手電筒底座, 交替着連敲帶擊地弄碎了玻璃面罩,将斜挂在牆上的斧子扳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這塗着紅漆的斧子能不能派上用場,但拿着總歸沒壞處, 萬一需要防身呢。
潘彼得被拖進了天花板裏,所以顧萌也準備上去。
二樓的頂不算高, 但也不是正常身高的男子能随随便便攀上去的,顧萌不得不回到房間裏搬了把椅子出來。他踩着椅子,先把手電筒和斧子扔上去,自己再撐着洞口進入了天花板內。
天花板裏狹窄而逼仄,脖子都直不起來, 只能低低地壓着,再加上裏面灰塵萦繞, 撓得人臉上泛癢,總而言之是讓人很不愉快的地方。顧萌擺擺手掃開面前灰撲撲的感覺,握着手電朝前照去。通風管道的四壁是冷硬的鐵灰色,在眼前延伸了十來米後向右轉彎,顯然沒有第二條路供他選擇。
顧萌又低頭看下方的鋁制管道,上面蒙着一層薄薄的灰,在手電的映照下顯出淺淡的金色,正因如此,常春藤拽着潘彼得在管道間移動時才得以留下一條明顯的拖痕。
看到這,顧萌不禁松了口氣,找潘彼得起碼還有跡可循。
顧萌一手握着手電筒,臂彎裏攬着斧子,沿着管道上的痕跡爬行。過程中,耳邊只有爬動時膝蓋撞擊底部的“咕隆咕隆”聲響,自己深深淺淺的喘息聲,以及風鑽過管道時發出的尖銳而短暫的呻|吟。長方體管道狹窄逼仄,燈光照不見的黑暗處似乎充滿了奇怪的東西,在前方耐心而不懷好意地等待着他。
顧萌盡量不去想太多,這種時候,想象力一旦脫缰就很難收住,并且會陷入無限循環的恐懼中,他将注意力放在管道壁的拖痕上,嘴裏輕輕哼着歌,如果細聽能發現那是一首兒歌——
“有一條毛毛蟲
喜歡到處閑逛
親愛的小朋友們
看到它不要緊張……”
Advertisement
每到一個轉角處,歌聲會突兀地暫停片刻,顧萌的身形也會頓一下,做好心裏準備後再繼續前行。
如果一拐彎就跟一個同樣爬跪在地上的鬼頭頂頭撞在一起,那對于他來說就太刺激了。這麽想着,顧萌的哼唱聲虛了幾分,還帶着明顯的輕顫。好在唱着那首兒歌,他就能想到恩瑾,從而生出“盡管來,沒什麽!”這樣的信心。
黑暗和恐懼延長了人對于時間的感知,顧萌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總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了,管道壁上灰撲撲的拖痕在眼前戛然而止。
顧萌拿着手電向前方照去,就見前方不遠處,通風管道不再延伸,而是出現一個斷口。他趕忙加緊速度到了斷層邊緣,這才看清前方是個五六平米的空間。
顧萌從通風管道裏爬出來,拍拍褲子上的灰站直身體,他打量四周環境時發現,腳踩的是生了紅鏽的鐵絲網,透過細密的網,勉強能看清下方是二樓的過道,地板在手電的光束下折射一層水光。
正要舉着手電看向上方時,顧萌聽到一聲虛弱的低喚:“哥……是你嗎?”
顧萌心下微松,不是潘彼得那倒黴孩子還能是誰?
明黃色的光束擡向上方,果真,潘彼得就可憐地挂在藤蔓上,距離地面有段不近的距離。
藤蔓像繩子一樣一圈圈捆住潘彼得的上半身,小少年因為找不到受力點,身體微微傾斜,圍繞那捆擰在一起的粗壯常春藤緩慢旋轉,就像風鈴上的吊飾。
“哥……”潘彼得一邊旋轉一邊流眼淚,使勁勾着腦袋朝下方看,“哥,我該怎麽辦?我覺得自己要死了。”
鬼知道神經脆弱的小少年是怎麽度過這十幾分鐘的,半死不活地吊着,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孤獨無助,經歷這些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撐着點,現在就把你弄下來。”顧萌故作輕松地笑他,“哭什麽?能不能有點男孩子的樣子?”
誰想這麽一說,潘彼得哭得更厲害了,先前還是抽抽搭搭地哽咽,這下子反而毫無顧忌地放開了聲,哭得涕泗橫流。
“誰說男孩子不能哭的?男孩子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樂,能笑也能哭。”潘彼得邊哭邊嚎,說話模糊不清,“哥,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我以為自己死定啦——”
最後的尾音拖得比哭喪的還悠長婉轉。
顧萌揉揉耳朵,無奈道:“好了好了,哭得比鬼還恐怖,你小聲點,別把奇怪的東西招來。”
潘彼得倏地收音,一秒都不敢耽誤,又憋不出氣息地吭了一聲。
四面是粗糙的水泥牆壁,角落安了一根紅色水管,沒有任何能借力攀上去的東西。顧萌左思右想,看了眼手上握着的斧子。
他仰起臉朝着上方商量:“彼得,我把你砍下來吧。”
“……”
潘彼得首尾一揚,跟條魚似的在半空中蹦跶一下,吓着了:“哥,我是樹枝或椰子之類的東西嗎?你一定要用砍的嗎?”
顧萌揮了揮手中的斧子,道:“我把這個扔上去,幸運的話能把藤蔓砍斷……”
後面還有半句話,但為了潘彼得好,沒說下去。
潘彼得瞄了眼那把塗着紅漆的斧子,癟了癟嘴,顯然是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晰的認知。
他在空中旋轉了半圈,接着顧萌的話道:“運氣背一點能把我的腦袋砍掉。”
“……你看怎麽樣?”顧萌沒反駁,說道,“不行的話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潘彼得雙手被捆,在空中蹬了兩下腿,知道按照目前的狀況,讓顧萌想其他辦法也是為難他。
“哥,你憑感覺扔,真砍到腦袋了算我的,我不會怪你。”小少年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再次看淡生死,“但在你扔之前,有件事想拜托你。哥,你一定要活着離開游戲,到時候幫我找一下我的師父托尼……他欠了我三個月工資,幫忙領一下,你拿着……”
潘彼得正在一個勁地逼逼叨,突然感到上方一松,愣了半秒,整個人就直直地往下墜。
“啊啊啊!!!”
“嘭——”
潘彼得身上還纏着藤蔓,摔在了鐵絲網上,揚起一陣灰。他疼得龇牙咧嘴,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掉在了地上。
顧萌站在一旁,松了口氣道:“還好在射程範圍內。”
斧子“哐當”一聲砸到了水管上彈到了潘彼得腳邊。
潘彼得連忙縮起腳,驚魂未定地低喃:“別別別,我的小jiojio……”
恰在這時,頂上被砍斷的藤蔓瘋了似的擰成一根柱子,朝下俯沖而來。顧萌眼疾手快抓住潘彼得的衣領往旁邊拽,緊接着伴随一聲巨響,藤蔓撞在了鐵絲網上。
如果那一下是撞在潘彼得身上,能把他捅出一個血窟窿。
潘彼得吓得叽哩哇啦亂叫,在地上一拱一拱地扭成了蚯蚓。
那些擰在一起的藤蔓攀附住鐵絲網後竟然沒再有所動作,而是發出窸窣地收緊的聲音,像是在暗中發力、收縮。沒過一會兒,整個鐵網罩被硬生生掀了開來,猛地被藤蔓拖着彈回了上方。
“這是……”潘彼得看得愣神,忘記了扭動。
顧萌用燈光一照,發現那片鐵絲網很快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彎折、扭曲、吞沒,就像在咀嚼食物。
“我們走。”顧萌說,知道這裏不宜久留,要是再被那些常春藤拖回去,很有可能也會被折成奇怪的形狀再吞噬。
“往哪走?”潘彼得沒主意地看他。
顧萌的視線掃向被掀開鐵絲網的缺口。下方就是二樓的過道。
潘彼得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苦下了臉:“哥,太高了,我跳下去準摔斷腿。”
“你可以的。”顧萌嘆氣,同時,趁上方的常春藤蠢蠢欲動前,利索地将困成一團的潘彼得從洞口踹了下去。
“哥!!!下次行動前跟我說一聲!!!”
此時,隔着兩個過道的另一邊。
顧萌緊摟着薄晔,皺了皺眉道:“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們找個房間好好聊聊行嗎?”
“不行。”薄晔反手握着匕首,快狠準地刺入了他的頸動脈處,“Candi眼裏容不得沙。”
顧萌瞬間睜大了眼,捂着頸側踉跄地後退兩步,難以置信地望着薄晔:“為什麽……”大概是捅到了喉管,說話時泛着模糊的“咕嚕”聲響。
因為支撐不住,他倒退着靠在了牆壁上,漸漸滑倒。
“很不巧,第一次我沒逃出雪山副本,所以沒能進入智屋。”薄晔腳步閑散地朝牆邊走去,蹲下身,淡笑道,“而且,我真的不是顧萌的菜……恩瑾那種養成型的,可能比較對他胃口。”
他握着匕首柄将匕首拔了出來,僞裝成顧萌的不明生物的頸動脈處立即噴湧出大股綠色的液體。
薄晔略顯嫌棄地起身,後退一步,握着匕首在衣袖上慢條斯理地蹭着,淡淡道:“你裝得太假了,演技不及格。”
“……”
不明生物捂住不停滲出綠色液體的脖頸,樣貌逐漸發生變化。原先冷玉似的白皮膚底下露出黴綠斑點,溫潤的眼睛如同紙上落了煙灰,極速擴大成兩個焦黑的洞,喉嚨裏發出“咔咔咔”的詭異聲響,正抽筋一樣地扭動脖子。
“我……我做厲鬼都不會放過你的……”直到最後一刻,他還在敬業地演着戲。
薄晔擦拭刀刃的手一頓,看向他:“……先生,你不就是厲鬼?”
“……”厲鬼瞬間停止了一切抽搐扭動,焦黑的兩個眼睛眨了眨,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過了半晌,他低下頭,默默地小聲道:“……說得也對哦。”
“…………”薄晔佛了。
接着,牆邊的厲鬼在沉思中化為一團模糊的黑霧,散在了過道潮濕的空氣裏。如同一個幻象。
薄晔收好匕首,解決完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後,反身朝回走。既然剛剛那東西引導他朝右邊走,說明唐止很有可能在分岔口的左邊。
好在那東西不會主動傷害人,一旦識破就會消失,如果真被他牽着進入了房間裏,可能會難以脫身。
正在出神想着,他在某個拐角處一轉彎,就跟一人撞個正着。
兩人沒有防備,俱是吓了一跳。
薄晔還沒從剛剛那件事中回神,草木皆兵,第一反應是将人轉過去壓在牆壁上。
晃動的手電光束停了下來,明黃色的光暈裏,唐止側着臉壓在牆壁上,白淨的臉蛋上不知從哪兒蹭了幾道灰黑色的印跡,像剛流浪回來的小可憐。
唐止被近距離的燈光照得刺眼,側目瞥向薄晔,眼眶紅紅的,委屈又不滿地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擺脫糾纏不清的藤蔓,急急要來找薄晔,結果剛見面就被這麽粗暴地對待,心裏有些難受。
薄晔看着他,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但仍然沒那麽容易放下戒備心,淡聲道:“說一句話,證明自己是Candi。”
“……”唐止不高興,覺得他奇怪,漸漸開始掙紮要逃脫他的禁锢,抿着唇,倔強地悶不吭聲。
薄晔進一步靠近,壓制得更厲害,低聲威脅他:“配合點,一定要我給你來一刀才高興是嗎?”
唐止只覺得一股熱氣堵在嗓子眼,眼裏漫上水霧,提高聲音叫道:“薄晔!你混蛋!”
薄晔松開手,将人翻轉過來抱緊,放下心來道:“好了,是我家寶貝了。”
這人,不罵不行。
“放手!”唐止氣得不讓他抱,對着他又咬又打。
“嘶……乖,乖,別咬,你聽我解釋。”薄晔連聲安慰,上下撫着唐止的後背,道,“剛才……”
一旦有人說了“你聽我解釋”,後面準解釋不成,幾乎快成為某種定律了。
薄晔還沒說完,兩人前方不遠處突然砸下來一個沉重物體,悶響之後,就是一道扯着嗓子的嚎叫——
“哥!!!下次行動前跟我說一聲!!!”
因為天花板上盤踞着常春藤,顧萌不放心,所以在跟薄晔和唐止彙合後,提議先離開這條通道。
四人往回走,一路上,薄晔讨好地要去牽唐止的手:“寶貝,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唐止走在前面,不留情面地甩開他的手。
薄晔锲而不舍:“你聽我解釋。”
唐止氣道:“我不聽我不聽!”
薄晔說:“你給我一分鐘,讓我解釋一下。”
唐止紅着眼眶,捂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潘彼得聽不下去,對顧萌道,“哥,我覺得他們能循環播放一晚上。”
“戀愛降智商。”顧萌嘆氣,轉而對薄晔道,“大哥,你能不能直接解釋?我耳朵都快生繭了。”
薄晔揉揉眉心,簡短總結道:“在Candi出現前有東西冒充顧萌勾引我。”
“…………”
一句話擲下去,其他人都懵了。
潘彼得說:“……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顧萌搔搔眉尾:“這真是我聽過的最惡心的笑話。”
其他人:“…………”
“顧老師勾引你……”唐止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裏在意得要命。
他回過頭看向薄晔,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怎麽回應的?”
顧萌糾正:“喂,那不是我……”
薄晔回答:“直接砍死。”
顧萌:“……”
潘彼得:“……我晔哥果然是癡情好男人。”
四個人聊着聊着,唐止突然停了下來。
顧萌跟着停下,回頭問:“怎麽了?”
唐止道:“彭羅斯階梯。”
潘彼得一臉茫然。
“一個幾何學悖論。”唐止解釋說,“四個階梯首尾相連,沿着階梯向上或向下,能無限循環地走下去,在三維世界中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階梯,除非是利用視覺效果迷惑行走在其間的人。”
潘彼得還是茫然:“所以呢?”
唐止看向右手邊的房門,道:“如果想制造彭羅斯階梯的幻象,建築物裏拐彎處的設計是關鍵。”
顧萌随着他一同看過去,發現右邊那扇門緊貼着長廊的拐角處安裝。再看向對面,左邊囚室門的邊緣和牆的邊緣之間隔着一段距離,兩扇門隔着過道卻不對稱。
薄晔上前推開了引起唐止懷疑的那扇門,一條向下的樓梯赫然出現在眼前。
“樓梯!”潘彼得激動地大叫,“我們剛剛就是從這裏上來的吧!”
“原來藏在了門裏面。”薄晔淡淡道。
顧萌輕松不少,說:“找到路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薄晔道:“Candi和彼得留在這裏守門,我和顧萌去找恩瑾。”
唐止牽住他的手,不願意分開。
顧萌看出來了,說:“你們先走,我記得門牌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顧萌離開一分鐘不到,潘彼得靠在門邊,打了個悠長的呵欠。
他晃了晃腦袋,不确定道:“剛才大概太緊張了,一放松下來就特別困。”
薄晔坐在樓梯上,唐止就坐在他身邊,正彎着身側趴在他腿上,沒有動靜。
“Candi都睡着了。”薄晔探頭看了眼,寵溺一笑,将唐止迷彩服外套的袖子松下來擋住手臂。
随後,他也有些乏力地靠在牆邊。
薄晔正準備閉上眼小憩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再次坐正身體說:“時間到了。”
“啊?”潘彼得揉揉眼,睡眼惺忪地側頭看向薄晔的背影,“什麽時間……”
話說了一半,他也跟着頓住,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麽突然會犯困。
潘彼得轉而望向走廊,微急道:“那顧萌豈不是……”
恩瑾感到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完全分離開來,浸泡在了深海裏。
他就這麽不斷地下沉、下沉,看着海平面上透過的灰蒙蒙光束一點點拉遠,即便再不甘願,也無能為力。外面的世界一團糟,大家似乎都遇上了棘手的問題,而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恩瑾強烈地想醒過來,深知自己不能就這麽睡過去,可他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不受控制的事實令他有些焦躁。
這時,有道聲音微微攪動起周身的水流,聽不清晰,一切動靜都悶在了死寂的海底。
恩瑾暗中使力想擡擡手指,可惜動不了,整個人還在不停地下沉。
耳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伴随水流汩汩流過的聲響,悶悶的難以分辨,聽得恩瑾愈發煩躁起來。
直到那幾個字模模糊糊地灌了進來——
“等我回來……”
是顧萌。
意識到這點,恩瑾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擡手伸向那道光束……
房間裏,恩瑾深吸一口氣,仿佛溺水之人重新獲取了氧氣,睜開眼醒了過來。
坐正身體後,他在原地呆滞了片刻,環顧起周身環境,發現自己仍舊在犯人07的房間裏。
恩瑾撐起身站起來,變得異常清醒,即刻就要出去尋找顧萌。
他剛睡過去時還有些意識,知道有人被常春藤拖走了,不知道顧萌有沒有事……
這麽想着時,恩瑾正好握住門把手,轉眼間手上的觸感一變,變成了一根細軟冰涼的東西。
恩瑾低頭一看,手中竟多了根常春藤,心中一驚,連忙甩脫扔在地上。
他緩了一會兒,張開右手,皺着眉盯着掌心看,覺得皮膚之下、血管之間有什麽東西在流竄,雖然看不見,但感覺非常劇烈。
恩瑾甩甩手,只當是個意外,正要再次開門時,輕輕“啧”了一聲。
門把手不見了,更準确點說,是變成了常春藤被他扔到了地上。
這時,腦海裏竄過幾條碎片一樣的畫面,恩瑾想到了什麽,猶豫片刻,将手按在了門上。
下一秒,他眼睜睜看着鐵門在他的掌心下一點點消融,直至消失。
恩瑾看着橫在面前的走廊,舉在半空中的手還沒放下。
他呆滞地自言自語:“什麽啊這是……”
總控制臺。
一個像貓一樣的少年在旋轉椅上轉了一圈,傾身将手肘放在臺面上。
看着錄像裏的畫面,狹長上翹的眼尾彎了彎。
“大師。”異于常人的低柔聲線道,“能力覺醒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蘅唐的地雷~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