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木曜日
在衆多玩家眼中, 四位美男很靠譜,其中,那個名叫恩瑾的男人看起來尤其靠譜,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端莊優雅, 絲毫不慌。
暗地裏,顧萌用手肘拱了下恩瑾,側過頭輕聲問他:“你是不是找到逃生出口了?還是說心裏有底,知道下一步怎麽做?”
恩瑾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閑散地站在門邊。聞言,他借着身高優勢,微微垂着薄眼皮,拿餘光看人:“沒找到。不知道。”
“那你還說……”顧萌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說什麽今天之前逃出去就行了, 還以為恩瑾已經胸有成竹了,結果一問卻不是那樣。
“說今天能逃出去?”恩瑾聲音低柔, 輕飄飄地眨了下眼,心裏想的卻不是那麽回事。他道:“說那種大話時,不覺得很帥嗎?”
“…………”
顧萌誠實地點了下頭。
恩瑾毫無心理負擔, 道:“帥就完事了。”
“…………”
顧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于是舔舔下唇, 移開視線,真誠道:“……親親,這邊建議您停止裝逼行為。”
恩瑾說是那麽說,但瞥到眼鏡男遞來的那張卡牌時,心底已經模模糊糊有了想法。
就在衆人眼巴巴望着他, 希望大佬能給一些解題思路時,恩瑾不負衆望, 說了兩點:“一,原先以為監獄裏藏着九張卡牌,可以拼出一副完整的壁畫,但按照卡片背後的地圖看來,應該只有八張。二,地圖上标紅點的位置,全部找出來,那些地方有進一步線索。”
“這幾天搜集下來,玩家手裏已經有七張牌了……”眼鏡男兀自盤算,感到困惑地看向恩瑾,問,“你怎麽知道只有八張?完整的地圖你看過了?原來不是說壁畫被劃分成了九格嗎?”
恩瑾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面上情緒不明,之後低垂視線,轉身走回囚室內,聲音淡淡的:“把所有卡牌拿來,我跟你解釋為什麽只有八張。”
等恩瑾走入室內,眼鏡男單手推推鏡架,憑直覺道:“他那表情好像在說……不得不降低點智商才能跟我對話一樣。”
Advertisement
他看向周圍人,不自信地問:“是我的錯覺嗎?”
“你想多了。”顧萌經過時拍拍他的肩,輕嘆氣,實話實說道,“不是錯覺。他就是那個意思。”
衆人:“…………”
哦。
感受到了來自天才的降維打擊。
恩瑾站在桌旁,速度地拼好地圖。七張卡牌,從左到右鋪開,擺放成三層。每層理應該有三張牌,可現在存在空缺位置。對于玩家們而言,如果将壁畫劃分成九宮格,當中那格以及右下角那格是缺失的。
“這一張。”恩瑾拿指尖點點最中間的空位,解釋說,“在獄警辦公樓,我們還沒找到。”
“而這一張。”指尖滑向右下角的空位,道,“原本就不存在。”
眼鏡男仔細一看,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地圖邊緣有黑色線條,現在線條首尾相接上了,能框起來了,如果找到中間那張,就是一副完整的圖……果然只有八張卡牌。”
薄晔說:“監獄裏有八幢建築物,八張牌,合情合理。”
“每一幢建築物裏藏着一張牌,如果重複在某個建築物裏搜索只會搜到更多的空白卡。”唐止終于理清了思路,道,“然而空白卡都是陷阱,打開得越少越好。”
潘彼得撓撓臉頰,表示不理解:“可為什麽一定要是八張牌?故意空一格,有什麽意義嗎?”
見線索得到了延展,禦姐不禁松口氣,她環抱着雙臂站在桌邊,沒将潘彼得的話放心上,道:“可能就是這麽設計的吧,不一定要有什麽意義,八張牌就足以完整呈現監獄地形圖了,不是嗎?”
“哦哦,也對。”潘彼得沒什麽困難地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這時,矮個男一臉為難的樣子,搓着手道:“既然最後一張牌在獄警辦公樓裏,我們白天又不能進入那裏,看來只能晚上行動,那你們看……”他的視線在十來個人中轉了一圈,在顧萌和恩瑾身上停留的時間尤其長,繼續說,“誰去一趟比較合适?”
人群沉默下來。
晚上行動,大多有去無回,誰都不想作那個死。
薄晔坐在下鋪,大喇喇地岔開兩條長腿。他偏着頭盯着一側地面,一手掃掃腦後半幹的頭發,淡淡道:“誰有空誰去。”
潘彼得就比較現實:“……哥,誰敢有空?”
“……”薄晔接着提議,“誰輪到今晚守夜誰去。”
衆人想了想,齊刷刷将目光投向恩瑾。
恩瑾茫然:“……”
不過他跟着一回憶,今晚确實輪到他。他們那組本來四個人,現在只剩他一個了。
薄晔不過是随便一說,見那位幸運兒是恩瑾,一笑,順勢道:“我看這位VIP玩家很合适,應該沒人有意見吧?”
多數人搖頭。
恩瑾:“…………”
就這麽被薄晔坑了一把。
事情看似愉快地決定了,玩家們都沒有閑着,比對好已經基本成形的監獄地圖,分組去尋找上方标了紅點的位置。
其他人陸陸續續走出顧萌和恩瑾的房間,薄晔拉着唐止也準備離開,卻被顧萌堵在了門口。
“顧老師?”薄晔淡淡一笑,毫不自覺,“還有什麽事?”
“你以為出了那種馊主意後還能假裝若無其事地離開?”顧萌一手撐在門框上,将門擋住,禁止夫夫兩人踏出去。
“你的意思是……”薄晔問。
顧萌簡單明了:“一起去。恩瑾一個人不行。”
恩瑾不領情:“我可以!”
“你閉嘴。”顧萌遞過去一個不太愉快的眼神。
恩瑾抿着唇,俊臉看上去很是郁悶。雖然叛逆期,但顧萌認真起來,他心裏還是有些忌憚,不敢忤逆顧萌的意思。
薄晔低下頭揉捏把玩着唐止的手,道:“顧老師,晚上出門有點怕,怎麽辦?”
“……”顧萌信了他的邪。
因為早有打算,顧萌放下手,背靠在門框邊,道:“等會就出發。”
薄晔看向他:“白天能進得去?”
顧萌輕咳一聲,瞥了眼唐止,不自在地說:“你們不是有獄警制服……再弄幾套來。”
薄晔說:“……顧老師你學壞了。”
唐止一張小臉漲成了鮮豔草莓的顏色。
前往辦公樓前,薄晔和唐止先去倉庫找制服,因為有一張萬能卡,出入監獄裏的場所沒什麽困難。
顧萌趁着間隙帶潘彼得去了醫務室,恩瑾默默跟上。值班的護士在鐵栅欄後面掃了他們一眼,繼續面對電腦,神情寡淡,蒼白的臉上尋不着半點人類的氣息。
顧萌随意拉開一個簾子,先讓潘彼得坐好,自己找來醫藥箱。
“哥,我這點小傷看着嚴重,其實不礙事的。”潘彼得局促地坐在病床邊,整個人稱得上受寵若驚。
顧萌側身坐在床邊,自顧自在醫藥箱裏找着軟膏和紗布,語氣淡淡地說:“傷痕淤青發紫了,走之前給你處理好。”
潘彼得下意識撫撫脖頸,有些刺痛,上面一圈痕跡是昨晚被藤蔓襲擊時留下的。他見顧萌堅持,便沒再說什麽,雙手絞着衣擺,低着頭紅着臉,兩腳懸空互相勾着,輕輕前後晃蕩。
這副樣子落在恩瑾眼裏,活像等待撩起紅蓋頭的小媳婦,惹得他一陣不快。
恩瑾瞪了一眼潘彼得,道:“你臉紅什麽?處理傷口又不是入洞房。”
私心裏,其實還看不慣顧萌對潘彼得這樣好,說話時帶着些遷怒的意思。
潘彼得委屈巴巴擡眼看了下兇神惡煞的男人,頭埋得更低了。
“怼怼。”顧萌冷靜出聲,頭也沒擡地道,“你要不要出去?”
“……”恩瑾架起雙臂,倚在櫃子上,別過臉看向窗外,壓着唇角不再說話。
顧萌擡了下潘彼得的下巴,讓他微仰起臉,露出一截細長的脖頸,自己好給他上藥。
潘彼得近距離聞到松軟香甜的氣息,不禁緊張地繃直了身體,不一會兒,就感到脖子上冰了一下。軟膏的質感冰冰涼涼的。
接着,藥膏就在顧萌溫暖的指腹下輕柔地推開了,伴随而來的還有噴灑在脖頸上淺淺的呼吸。
潘彼得小心翼翼地垂下視線,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不安地顫動,看到了顧萌水墨畫一般清晰幹淨的面龐。
長得好看,對身邊人又很溫柔,有顏值又有人品,接觸過的人,怕沒有不喜歡哥哥的吧。
潘彼得如此想道。
看着看着,小少年吸吸鼻子,突然就有了掉眼淚的沖動。他一向是被忽視慣了的。
潘彼得未成年就背井離鄉,到大城市當了洗頭小弟,可見不是什麽溫室裏的嬌花。自小是留守兒童,爺爺奶奶帶大,因為隔了一輩,再加上環境使然,一直都沒受到家裏人的重視,他就像蕨類植物那般野生生長,伴着村裏的那口枯井,以及亘古不變的日月交替,獨自長到了十六歲。等到了外面,更不會有人把他當塊寶。因為年紀小,又身處理發店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沒少挨欺負,好在打小就缺根筋,稀裏糊塗的也不覺得多難受。
可遇上顧萌後,潘彼得才知道,原來一個人能被這麽溫柔細致地對待,原來被珍視的感覺是這麽好……
顧萌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抹陽光。
潘彼得越想越激動,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就當真掉下眼淚來了。他咬緊牙關,快速擡起手背抹了把眼睛,還在變聲期的纖細嗓子有些啞,鄭重發誓道:“哥,我以後做牛做馬都不會放過你的!”
“……”顧萌手上動作一頓,這話聽着別扭,第一反應是什麽仇什麽怨。
後來才想明白,潘彼得想表達的是為他做牛做馬。
“彼得。”顧萌繼續幫他塗藥膏,語重心長道,“答應我,以後多讀點書。”
潘彼得羞澀地低下了頭。
恩瑾瞥了眼潘彼得,悄悄翻個白眼,十分不喜歡他對顧萌獻媚。
顧萌幫潘彼得處理好傷口,正在收拾醫藥箱,突然,面前伸過來一根手指。
顧萌順着手朝上看,就見恩瑾總是不高興的那張臉。恩瑾垂着視線,眼尾弧度顯長,眼神涼涼的很薄情的樣子。
“手破了,幫忙包紮一下。”恩瑾不客氣地要求道。
顧萌在他遞過來的那根手指上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傷口在哪裏。
“哪裏?”顧萌握着恩瑾的手,翻來覆去又檢查了一遍,問道。
“喏。”恩瑾指了指食指側邊一處,說,“這不是嘛?”
“……”
顧萌總算看到了他所謂的傷口,表情相當無語。
恩瑾要是不指出來,顧萌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發現他手指上蹭破了一點皮。真的只是一點點,顧萌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剛剛在哪裏随便碰出來的。
這點程度就要包紮,真是嬌氣。
“你這傷口就比較嚴重了。”顧萌道,“要是再晚發現點,可能就要愈合了。”
恩瑾:“…………”
潘彼得捂着嘴偷樂,悄悄鑽出了布簾子,将空間留給明顯在找茬的恩瑾。
“別鬧。”顧萌拍開恩瑾的手,沒理會他,繼續收拾醫藥箱。
恩瑾咬咬下唇,眉間一皺,忍不住道:“你就是偏心!對別人都那麽好!”
顧萌嘆氣,怕了他了,将他還伸在半空中的那根金貴手指捉過來,一偏頭,直接含住了破皮的地方。
恩瑾體會到了濕軟的觸感,霎時間,酥麻的電流順着手指傳遍全身,一向顏色冷淡的俊臉騰得一下燒紅。
“你……”
顧萌探出舌尖抵了抵那處,松開他的手若無其事道:“簡單消毒了,不需要包紮,可以了。”
恩瑾腦子一熱,順勢掐住顧萌的下巴擡起來,居高臨下看着那張溫潤好看的臉蛋,有些氣急敗壞道:“你這是在玩火。”
顧萌:“……我沒。”
恩瑾彎下腰,貼近了顧萌,眼神裏透出狼狗一樣的狠勁,恐吓道:“小心晚上尿床!”
顧萌:“…………”
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靜可可的地雷~
小時候有一種說法,玩火會尿床,玩蠟燭火柴的時候,總是會被長輩們說一句,晚上會尿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