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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寒停住腳步回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了俞夏片刻,“蜈蚣?”

“你覺得我敢停下來辨認它的生物名稱麽?”

司以寒握住俞夏的手腕,推到身後,“在哪裏看到的?”

“洗手間門口。”

“你別進來。”

司以寒身上的酒氣已經很淡了,安息香落在鼻息,俞夏停住腳步,“不知道會不會爬到床上。”

目光所及什麽都沒有,司以寒退回去,審視俞夏,“什麽都沒有。”

“跑床底下了吧。”俞夏往後退,擡起眼道,“我晚上住你房間,可以嗎?”

司以寒沉默。

“那我回S市吧。”俞夏纖細白皙的手指指這床上的衣服,道,“你把我的衣服拿出來。”

床上扔着一堆衣服,最上面的是俞夏的內衣,黑色。上面沒有花紋也沒有多餘的配飾,就是簡單的顏色,司以寒蹙眉快步往外面走,“你自己拿。”

“我害怕,蟲子爬我腳上怎麽辦?”俞夏跟和司以寒進了他的房間,司以寒的房間沒有隔壁那麽大,他應該是把主卧給了俞夏。裝修風格是冷色調,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在一邊,一絲不茍。

“蟲子不會吃人。”司以寒進門找毛巾擦頭發。

“但是很可怕。”俞夏踢掉拖鞋坐到司以寒的床上,床上用品是深藍色。俞夏白生生的腳放到上面,細細的腿,十分刺眼。

“那你晚上住這裏,我睡隔壁。”司以寒從衣櫃裏找到自己要穿的衣服。

“萬一你這裏也有蟲子呢。”俞夏大眼睛清澈,就那麽直勾勾看着司以寒,理直氣壯,“你在外面等我洗澡,我洗完你再走,我怕浴室有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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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少年時期很黏司以寒,司以寒寫作業,她趴在司以寒的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漫畫,皙白的小腿晃啊晃。吃的到處都是食物殘渣,引來螞蟻,她又嗷嗷慘叫,挂在司以寒的脖子上寧死不下去。

俞夏在司以寒的床上看漫畫追星玩游戲,司以寒的整個高三,學海無涯回頭就是俞夏。

他們那時候也經常一起睡,主要是俞夏這個人不講道理。小時候又混又愛玩,鬼心眼特別多。為了玩游戲,半夜偷溜進司以寒的房間,把司以寒的電腦搬到床上,頂着被子把鍵盤敲的咔咔響。

玩累了就睡在司以寒的房間,她睡姿像個樹懶,腦袋拱在司以寒的背上,手插到司以寒的腰下。

他們最後一次同床是俞媽去世的第四天,俞夏哭累了,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司以寒抱她回房間,不舍得走,就陪她睡了三個小時,他小心翼翼設定鬧鐘,在俞夏醒來之前離開。

他不能确定自己總能理智的像個機器人,他是人,有血有肉。

他也會失控。

“你去洗澡。”司以寒在沙發坐下,長腿微敞開,随即又合起來拉起浴袍,“我在這裏等你。”

俞夏洗完澡擦身體乳,碰掉了內褲,地上濕漉漉的全是水。俞夏看着已經迅速濕掉的內褲,穿上睡袍,司以寒沒變态的到連她的內褲也準備,這就很尴尬了。

沒有內褲的感覺,俞夏特別沒有安全感,她穿好睡衣出門。司以寒已經換上了豎條紋的睡衣,靠在沙發上打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司以寒臉色很難看,許久後他才說,“好,我明天過去。”

“寒哥。”

司以寒擡起眼。

俞夏的頭發很長,已經挽起來了,露出皮膚姣好的脖頸,纖細有着女孩的柔軟。明豔的臉此刻因為剛洗完澡,幹淨明亮。

“嗯?”司以寒沉沉看着她。

“你這裏有那什麽嗎?”

司以寒揚眉,“什麽?”

“……一次性內褲。”

司以寒擰眉盯着俞夏,看了大約有半分鐘,他霍然起身,目不斜視的從俞夏身邊走過去,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女孩的那個……分尺寸嗎?”

司以寒作為哥哥的立場是絕對不能給俞夏準備內衣,畢竟太隐秘。

“你要出去買嗎?你喝酒了。”俞夏提醒司以寒,“酒駕。”

法制咖。

俞夏一說話,那雙大眼睛就明媚起來,浸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雲霧缭繞,妖精似的。

“我讓劉昕跑一趟。”司以寒拿起手機。

“劉昕是男的。”俞夏忍着臉上躁意,指控司以寒,“你讓一個不相幹的男人給我買那種東西?”

司以寒:“……”

俞夏一臉我對你很失望的樣子,悠悠然坐到沙發上,她坐的很優雅。司以寒扭頭看向門口,非禮勿視。

“那你讓你的助理送。”司以寒加重了語氣,“你早點休息吧,我去隔壁。”

“你認回司家了?”俞夏擺弄着吹風機,沒有看司以寒。吹風機嗡的一聲啓動,随即又被關掉,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

俞夏原本不想提這個話題,她不喜歡司家,也從不過問。但心裏總是有那麽一點別扭,讓她很不舒服。

京城司家長孫,根正苗紅的三代。多少人捧着他,也不只是因為他是巨星司以寒,演技好嗓音動聽票房冠軍,還有很大的原因,他是司家的長孫啊,誰他媽敢碰司以寒?活膩了。

司以寒揍了陳宏,S市有名的富二代,遇到司以寒孫子似的把尾巴夾起來。

司以寒打開了卧室門,很輕的一聲響,他從櫃子上取過煙盒,微一低頭薄唇咬着白色香煙。銀色打火機在他指尖翻轉,藍色火苗升騰而起,照亮了他冰冷的臉,他點燃了煙。

“嗯。”司以寒把打火機扔到櫃子上。

俞夏回過頭看他,司以寒懶然靠在櫃子上,長腿微微分着。白色煙霧缭繞,他俊美的輪廓更加深不可測。

俞夏打開吹風機吹頭發,不再問了。

司以寒一支煙抽完,掐滅煙扔進煙灰缸,低沉嗓音有些啞,“司家有權,這便宜我沒理由不占。”

當年公司出事,父親為了不牽連妻女在獄中自殺,天塌下來了。俞夏活了十七年,被寵着養了十七年,一夜之間。鋪天蓋地都是他們家的消息,破産坐牢自殺,媒體把目标落到了俞家所有人身上,其實連司以寒也沒有放過。

司以寒當年參加選秀節目,是瞞着俞家人。很巧的是俞家旗下一個分的不能再分的公司有贊助這個節目,司以寒這個實至名歸的冠軍,就被質疑成靠着俞家的關系才拿到冠軍。從司以寒出道,就不斷的有人斷章取義搞事情,造謠俞家是司以寒的後臺。俞家敗,司以寒被罵了幾個頭條。

後來一夜之間這些全部消失,偌大一個集團破産,俞家除了一個俞仲海,其他人沒了姓名。司以寒送俞夏出國讀書,屏蔽了所有知道俞夏身份的人。這些事,靠着當時司以寒的勢力是做不到。

“你很在意?”

“有點。”俞夏說,“你能給我吹頭發嗎?”

“不能。”司以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早點睡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不管我姓什麽別人怎麽說,我永遠是俞家的人,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俞夏握着吹風機看司以寒,為最重要的人心跳快了起來。抿了下嘴唇,濃密睫毛擡起眼,“你都不願意為你最——重要的人吹頭發嗎?”

司以寒目光下移,又迅速轉開,大步出門,還帶上了房門。

俞夏本來還想騙司以寒跟她一起睡,結果沒有內褲這個太尴尬了,真空去跟司以寒睡,可能司以寒會一腳把她踹出門。

俞夏上床窩在被子裏,翻着外賣軟件,這麽丢人的事她能讓別人知道嗎?跟司以寒說是情趣,外人就不一樣了。

俞大小姐,臉比金子貴,丢不起這個臉。

俞夏發微信給司以寒,:以寒哥哥,你先別睡,半個小時後有個人送東西過來,你幫我拿。

司以寒:……

俞夏再一次做夢了,夢到父親去世那天。雷聲滾滾,她從床上驚醒飛奔下樓撞入司以寒的懷裏。她一身的汗,緊緊抓着司以寒,“你見到爸爸了嗎?我做夢了——”

司以寒用力抱着她,他的手臂圈着俞夏,淚滾到了俞夏的脖子裏。

閃電劈過大地,随後雷聲轟然劈下,天地之間陷入昏暗。窗外雨幕陰沉,司以寒沙啞的嗓音潮熱,“他走了。”

俞夏聲嘶力竭的哭喊,她咬在司以寒的手臂上,控制不住情緒的崩潰。

“夏夏,我會保護你,我用一輩子保護你!”

胸膛熾熱,手臂有力。

俞夏猛然驚醒,房間一片白色,窗外有鳥兒鳴叫,俞夏擡手蓋在眼睛上。手機在枕頭下面嗡嗡震動,俞夏放下手找手機,看到床頭櫃上放着手提袋。

很有名的內衣品牌,俞夏拿起手機,又傾身去看手提袋。

“夏夏,你昨天和寒哥住在一起?”

“我哪一天不是跟寒哥住在一起?我都跟寒哥住了十五年。”俞夏打開袋子,裏面整整齊齊疊放着兩套內衣,已經摘了牌。

裏面還有一張便簽紙,俞夏躺回去拿起紙。

司以寒的字寫得比跟他外形是兩個極端,簡短兩個字寫的鋒芒畢露,有種字體馬上就要躍紙而下砍人一刀的張狂感

“洗過。”

這位哥的死愛幹淨。

內褲沒有尺寸,上面的可有尺寸,司以寒沒問尺寸就出去買了?俞夏把手機外放,起身穿衣服,內衣尺寸竟然剛剛好!

“雖然,但是,昨晚你們兩個在中島別墅住被拍了。”

俞夏手指穿衣服的手頓住,思考片刻,嘴角上揚,“所以,現在新聞是summer跟司以寒同居?”

“熱搜标題是司以寒帶陌生女子回長島別墅,女子一夜未出,沒有summer。”蘇洺的聲音落過來,“俞總,你的名字是陌生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來了,要誇誇~

這本就是守護與愛的故事,有人說節奏慢,但這種節奏快就是上床結束。我覺得他們兩個的故事,不應該那麽簡單粗暴。認識十五年,互相寵愛。

這本書長度大概二十萬字,大家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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