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晚上雨停,又有夜戲。
俞夏以前就極煩大夜,簡直就是在跟生命作對。她裹着軍大衣縮在導演旁看機器,司以寒要拍的是四百米障礙。
剛下過雨,夜間山間溫度只有十度。司以寒一身作戰服已經全部濕透,真正的軍人四百米障礙都不太舒服。他拍了三遍,榮豐還是不滿意。
他也說不清哪裏不對,就是感覺沒到。
一個感覺沒到,司以寒又跑了兩遍。再次叫停後,劉昕和俞夏同時跑向司以寒,俞夏握住司以寒的手,冰涼刺骨。
“要不先不拍了?”
他們這卡的時間還不能換衣服,臉上的泥點都不能擦,俞夏把熱水的吸管塞到司以寒的嘴裏,眼睛都紅了。
“你先回去休息。”司以寒吐出吸管,又吐出一口泥,剛剛摔了一下他立刻爬起來,就怕俞夏哭鼻子,沒注意嘴裏全是泥。
“你現在就沒有進戲。”榮豐走過來把劇本都快戳到司以寒臉上了,說道,“你還是司以寒,你不是二十歲的蔣昊,那個光棍的銳氣全沒有。”
司以寒轉身靠坐,擡起薄薄的眼皮,“我也不是光棍。”
你滾吧!
頓時所有人看向俞夏,司以寒也意識到這個話說錯了,轉頭迅速看了眼俞夏說道,“沒你的事,再來一遍。沒事,別擔心。”
“你這心态就不對,你一點都不光棍!”榮豐氣呼呼說。
司以寒想把榮豐踹出去。
俞夏在弄死榮豐和離開之間遲疑幾秒,起身拿走保溫杯,強忍着所有情緒,“等上映,我去電影院看,我回去休息了。”
她再心疼也沒用,今天拍不完明天繼續拍。榮豐折騰人出了名的,對鏡頭要求特別高,只要達不到他的标準,演員熬死都了要不斷的重複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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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走出一段距離,回頭揮了揮拳頭,“加油!司以寒!允許你為工作當光棍,不算背叛!”
哦豁!
俞夏走的很快,頭也沒回。司以寒不能再休息了,實在太冷,不立刻動起來他會凍出毛病。
俞夏并沒有回去宿舍,而是找了個制高點拿出手機放到最大充當望遠鏡縮着腦袋看現場。很快司以寒就進行第六次,俞夏捂着嘴強忍着淚,以前她去片場司以寒拍的戲都相對輕松,這部純爺們軍旅,太難了。
俞夏登錄自己的小號,發布最新微博。
我哥是女王大人:“十度的室外,四百米障礙第六次。渾身濕透,他的嘴唇冷的沒有顏色,好想抱抱他。”
瞬間下面跳出評論:博主是誰?寒哥在拍大夜。
這個評論出來,瞬間下面湧出了不少評論。
“博主是寒哥身邊的人嗎?能問問寒哥現在怎麽樣嗎?剛剛劉昕哥發了一張照片,好想哭。寒哥好慘,還要拍多久?”
俞夏也不知道要拍多久,因為第六遍再次卡了,等第七遍。
俞夏不敢再亂發什麽,小號也很容易被送上熱搜,畢竟司以寒的流量太大了。
第八遍,終于是過了,全場歡呼。俞夏揉了揉凍麻的手,跳下制高點直奔宿舍。淩晨三點司以寒才回到宿舍,洗過澡的,俞夏聞到沐浴露的氣息。他在對面躺下,燈暗了,俞夏睜開眼看着對面的人。
十分鐘後,那邊呼吸平緩,再沒有動靜。俞夏抹黑下床,勾到拖鞋悄悄走到司以寒的床邊,深吸氣壯膽量。司以寒睡在床邊,俞夏越過他躺到裏面。
又等了五分鐘,還是沒動靜,俞夏掀開司以寒的被子。那人猛地就壓了上來,男人熾熱的吻席卷而來。他的唇冰涼,吻卻火熱。
俞夏抱住司以寒的脖子,直到喘不過氣才松開,她急促的呼吸,“司以寒。”
“用鼻子呼吸。”司以寒親着俞夏的鼻子,嗓音沙啞,“明白嗎?”
俞夏抿了下嘴唇,嗓子有些幹,“我沒你經驗豐富。”
“你——”司以寒咬牙,又躺回去,“我只親過你。”
俞夏摸到司以寒冰涼的手,攥着,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
司以寒的手太涼了,他自己也感受到,但又不想松開俞夏的手。就帶着俞夏的手到了自己的胸口,捂在衣服裏。
“你。”
“什麽呀?”俞夏靠近,貼着司以寒的脖子,“以寒哥哥。”
“你跟商銳。”司以寒覺得自己計較這些沒意思,轉口道,“沒什麽,睡吧。”
“我跟商銳怎麽了?”俞夏直覺司以寒隐瞞了什麽。
“沒什麽,睡。”
俞夏擡腿壓到司以寒的大腿上,瞬間兩個人都僵住,這個姿勢,俞夏發育很好的胸部就完完全全貼着司以寒了。
司以寒也非常直接的給了回應。
空氣寂靜,兩個人的呼吸交纏,俞夏的手在司以寒的心髒上方,随着他的心跳一起一伏。片刻後,俞夏把腿放回去,臉上滾燙。
男人和男孩不一樣,她在此刻非常直觀的感受到,司以寒是個二十八歲成年健康的男人。他們在一起,是要做那種事情的。電視裏看過,書裏寫過,但俞夏是全然陌生的,司以寒現在的長什麽樣?
“司以寒。”
“嗯?”
俞夏忍着臉上燥熱,跟司以寒十指交扣,靠近司以寒的耳朵然後停住。
“夏夏?”司以寒嗓音啞的含沙,手往下滑,掐在俞夏的細腰上。那腰又軟又細,司以寒收攏手指,“什麽?”
“沒什麽,好癢。”俞夏把腰縮了回去,說道,“別摸。”
司以寒的手已經熱了起來,他卷起俞夏裹在懷裏。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蘇洺打電話過來要她回去,準備下一期綜藝劇本,而且新項目遲遲沒動靜,俞夏這第三胎什麽時候能生出來?
“你把綜藝劇本發我郵箱,我已經打開電腦了,正在寫大綱。”
“你那邊信號好差,你在什麽地方?”
俞夏挂斷電話給蘇洺發了個定位,“周四你讓小亞把我的東西送到H市長島別墅,我直接去錄節目。”
“你還在司以寒那邊!!!!”蘇洺咆哮體的語音沖了過來。
俞夏返回,往下滑,商銳昨天發信息過來問她有沒有時間,但俞夏在山裏信號很差,今天才收到。
“沒有。”俞夏毫不留情的回複。
商銳把電話打了過來,俞夏走出門接通電話,這裏信號特別差。她趴在欄杆上看訓練場上兵哥哥在出操,懶洋洋的說道,“有事兒?”
“你跟寒哥在一起了?”商銳問的直接。
俞夏遲疑片刻,道,“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我是說談戀愛。”
“對啊,我也說的談戀愛。”俞夏能承認幾年沒追上司以寒嗎?不能!特別是在得到司以寒以後,她更理直氣壯了,“不然是什麽呢?我們難道在一起培養親情嗎?”
商銳:“……”
商銳:對不起,他錯了,是他在跟俞夏培養親情。
參加節目的時候,商銳覺得他還有機會。錄完節目,他剛要打電話給俞夏約晚上出去喝酒,司以寒那邊放出消息,俞夏跟司以寒在吃飯。随後,俞夏和司以寒一起回長島別墅就上了熱搜。
司以寒這個人太狗了!
狗的高調,狗的肆無忌憚。
“我能冒昧問一句,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嗎?”商銳問道。
俞夏這回沒有立即回複,她在思索司以寒是不是發了什麽東西,帶定位的。
“有什麽事啊?”
“沒事,就恭喜你,什麽時候回來請吃飯?”
“也是,帶你們見見姐夫。”俞夏說,“這周節目錄完吧,我跟他提一下,晚上我們在H市聚。”
神他媽的姐夫,商銳忍不住開口,“司以寒的粉絲比我多多了,他那種流量肯定不會輕易公開戀情。你說你們在一起很久了,這麽久都沒有公開,他就是不敢。你有沒有想過,俞夏,你跟他在一起,在他盛名時候,你們都不能公開。你們談戀愛結婚,都需要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進行,你不覺得憋屈嗎?”
“俞夏,你這麽驕傲的人,能忍受這委屈?還有,我覺得司以寒人品真的不行,太差勁了。要談戀愛就光明正大談戀愛,搶我合同,對外宣傳是替人過來,他替誰?他這就是又當又立又婊——”
“你不就是怪他搶你合同?我以後有同等資源賠給你就是了。你再罵人,我可就要跟你翻臉了。”
手機突然被奪走,俞夏回頭猝不及防看到一身軍綠色的司以寒,司以寒面無表情把保溫飯盒遞給俞夏。俞夏打開蓋子,熱氣騰騰的米粥撲面而來,她拿勺子攪着。
司以寒長手越過俞夏撐在欄杆上,是把俞夏圈在懷裏,俞夏要走,他擡腿一抵俞夏的膝蓋,又把她壓了回去。俞夏粉色的手機在他修長的指間,顯得有些小,司以寒黑眸盯着深深注視着俞夏,嗓音冷沉,“搶你合同怎麽了?你掂量下自己夠不夠格跟我搶。”
電話那頭聲音戛然而止,司以寒擡了下冷硬線條的下巴颏,目光銳利起來,嗓音冷漠懶然,“你再跟夏夏吹這種沒譜的風,下次斷的就不是腿。”
挑釁不成把腿摔斷這個事兒是商銳永遠的痛,他咬牙切齒深吸氣鼓起全部勇氣,“艹!司以寒,你不要太過分!我那時候小打不過你,有本事現在來啊!打一架!我們公平競争!”
信號不好導致手機通話質量很差,旁人都能聽到聽筒裏的聲音。
俞夏擡頭,“商銳要拿命争個三流合同?這麽拼?”
司以寒點開手機上的視頻通話,長手舉起來,低頭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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