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俞夏半醉半醒,說不上全醉,可腳下發飄身體仿佛浮在雲霧之中。沉沉浮浮,燈光下,司以寒英俊的臉半隐在陰影裏。

“哥哥。”

“嗯。”

“司以寒。”

理智崩塌,不再克制不再壓抑。

忍了十年,欲折磨的他眼角發紅,他的嗓音沙啞到了極致,“夏夏。”

那年母親去世,父親拒絕承認有他的存在。荒蕪的世界看不到一點希望,前路茫然,身後萬丈深淵。他在黑暗中孤獨前行,周遭空洞又冷漠。

給他命的是俞仲海夫婦,給他希望的是俞夏。

“我想要你。”他的嗓音沙啞,“可以嗎?”

俞夏置身烈焰,炙烤着她。

司以寒又問了一遍,她沒有回答,而是擡起纖細的手臂圈住了司以寒的脖子,拉了下去,抵死纏綿。

進入那一剎那,俞夏疼的嗚咽出聲,死死勒着司以寒的脖子。司以寒沉的發暗的眼瞬間清醒,他停下動作。

僵持了大約一分鐘,司以寒的汗滴落到俞夏身上,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掐着俞夏的腰,徹底沉入。

司以寒在那瞬間簡直有些變态的破釜沉舟,俞夏是他的。

今生今世,都是他的。

宇宙混沌一片,他持劍劈開了黑暗,陡然天光大亮。狂風席卷大地,帶來了驟雨雷電,疾馳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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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占有她了,從很多年前,他戴着沉重的枷鎖逼着自己不敢直視,連看一眼俞夏都不敢。

“俞夏,我愛你。”

放在手上怕融化了,放在心裏怕別人看不見不夠珍重。他的掌上明珠,他最疼愛的女孩,此刻在他身下。

刀劈斧鑿,重重落下,又緩緩擡起。

風聲水聲莺啼聲,交織交纏。

結束那一刻,俞夏咬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咬出了血。俞夏哭着鼻子,委屈極了,也徹底酒醒。

咬出血她還沒松,司以寒把肩膀遞給她,身下徹底。

俞夏顫抖着松開牙,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順着司以寒的肩膀滑落。血點滾落,斑駁在俞夏雪白的肌膚上,俞夏的裙子早就不知所蹤,哭的眼睛通紅。

怎麽叫司以寒都不停,他在這事兒上夠狠。

狠的一點都不像司以寒。

司以寒低頭跟俞夏接吻,吻的細致,把俞夏攬到身上。她又疼的抖了一下,指甲掐着司以寒的胳膊。

司以寒嗓音啞然,黑眸深處情緒翻湧,“哭鼻子?嗯?出息。”

俞夏掐着他的皮肉,聲音啞的不行,又幹又澀,“比這個更疼。”

“我錯了。”錯了,反正不改。

俞夏松手,後知後覺的丢人,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你放開我。”

“不放。”司以寒抱着她,細細咬着俞夏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做嗎?哭成這樣?你這叫什麽?葉公好龍嗎?”

去你的龍。

你這龍也太吓人了。

俞夏閉眼趴在司以寒脖子上,任由他哄着,忽然覺得不對勁,一擡頭。這位哥又獸化了,俞夏頭腦一片空白。

求一道雷,來劈死她吧。

現在立刻,不要猶豫。

俞夏想當場死過去。

司以寒憋了十年,怎麽可能一次夠?這位屬獸類,體力好的不像話。最後俞夏被逼的不行,求他才算是結束。

俞夏是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清醒過來,世界不甚明亮,窗簾只有一角掀,光投了進來。她猛地驚醒身體一動,手腕被抓住。俞夏轉頭猝不及防撞上司以寒沉黑的眼,被子蓋到他的腰上,露出大片肅白肌膚。他的肌肉勻稱精悍,腰部精瘦溝溝壑壑的延伸到了被子深處。俞夏直直看着他,司以寒拉着俞夏的手親了一口,嗓音低沉啞然,有着沒睡醒的惺忪,“醒了?早安,夏夏。”

手一動牽全身,俞夏仿佛真睡了一條龍,渾身酸軟無力。

司以寒昨晚是現原形跟她做的吧!肯定是!!

司以寒靠近一些,幾乎要貼上俞夏的臉,他低笑,“傻了?看什麽?”

司以寒的肩膀上有一排細密的壓印,牙齒痕跡清晰可見。已經結痂,紅紅一片。

“我覺得。”俞夏保持着身體不動,只把臉側着埋進松軟的枕頭裏,深吸氣,“你在我身上開了一趟高鐵!疼。”

之前俞夏怎麽沒發現司以寒隐藏的鬼畜屬性呢?這人在床上非常可怕。非把她做哭,才高興。

司以寒笑出聲,起床穿衣服,“泡個澡吧,好不好?”

俞夏說不好有什麽用?司以寒這個禽獸,強勢的不行。

俞夏拿衣服蓋住臉被司以寒抱進了浴室,放進浴缸,溫暖的水包裹着肌膚,俞夏還沒拿開臉上的衣服,“你能不能不要看?”

俞夏昨晚叫的太激烈,嗓子還沙啞着。司以寒看了看她,出門接了一杯水回來放到浴缸邊,“做都做過了,還怕看?”

司以寒俯身到浴缸邊,注視着俞夏,“你捂着臉,有什麽用?”

俞夏把衣服拿下去遮住胸口,擡起下巴,強忍着滾燙的臉,“你可以出去了嗎?”

“喝口水再說話,嗓子啞的我心疼。”司以寒把水遞給俞夏,“泡一會兒就出來吧,我去隔壁洗澡,有什麽事叫我。”

司以寒起身離開,浴室門關上俞夏又不爽起來,說不出的失落。

身體不舒服,司以寒也沒有再留下來哄她。俞夏把水喝完,仰面躺進水裏,半晌猛地離開水面坐起來急促的呼吸,她抹掉臉上的水。

今天十點有會議,現在幾點了?

俞夏也顧不得矯情,匆匆洗澡出門在床頭櫃上找到飛行模式的手機,肯定是司以寒幹的。

已經十點半了,俞夏連忙把手機調回正常模式,三十幾個未接來電跳了出來,全是蘇洺。

今天是盛夏的第一個項目會議,主創遲到。

俞夏硬着頭皮把電話打過去,那邊接的很快,蘇洺直接道,“俞老,怎麽回事?”

“會議我就不去了,你讓小亞代為主持吧,這個項目她全程跟,不會出大問題。”

“會都快開完了,你怎麽了?嗓子這麽啞?感冒?”

俞夏狠狠咳嗽,臉上通紅,“嗯,感冒,高燒。”

“有兩份合同需要你簽字,我把合同給你送過去?”

“還是我過去吧,已經退燒了,沒事。”俞夏虛弱的咳着,一擡頭看到披着白色浴袍斜靠在門口的司以寒,他眼尾上揚,黑眸裏浸着淡淡的笑。

笑屁啊。

俞夏直起腰,酸疼。

“好吧,就這樣。”

挂斷電話,俞夏往外面走,“你笑什麽?”

司以寒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還滴着水,膚色白的有一些冷質。他落後半步跟俞夏并排,嗓音沙啞意味深長,“你喜歡的吻痕,種上了。”

求你說句人話吧!

俞夏切身體會到司以寒身邊人崩潰的原因了,這個人不聲不響不幹人事。俞夏揉了揉脖子,何止是種上了,簡直是要批發的接走。

她垂下視線往樓下走。

“要去公司?”

俞夏還不說話,下樓走向冰箱,拉開翻出一瓶牛奶擰開喝了一口。司以寒把早餐端到餐桌上,說道,“來,吃飯,早上不要喝涼的。”

司以寒神清氣爽,一點反應都沒有。

俞夏腰酸背痛,他們的體質差距也太大了。

司以寒坐下,俞夏再次看到他腳上的刺青,斜了一眼,“你什麽時候紋的刺青?什麽意思?”

“夏天的開頭字母。”司以寒盛粥,說道,“紋了好多年。”

俞夏看向他,眼眶忽然有些熱。

“你不是說紋身的都不是好人?”俞夏攪着粥,又往司以寒腿上看。司以寒的腳踝非常漂亮,線條流暢,瘦長體,從腳踝上方一直延伸下去。

“我不是好人。”司以寒不反駁,大大方方承認。

如果是昨天有人說司以寒不是好人,俞夏肯定會毫不猶豫噴回去,現在她竟然無從反駁,甚至想認同司以寒。

“您真坦蕩。”

司以寒忽的就笑了,他笑的十分燦爛,俞夏猝不及防看到,嗆了一下。司以寒的笑太好看了,窗外是深沉的雨幕,他的笑驚鴻明亮。

廚房叮的一聲,司以寒起身邁開長腿去廚房,俞夏的目光随着他腳踝上的紋身移動。

S是俞夏,也是一種罪。古代有一種刑罰,犯罪的人會被刻上刺青,一生背負。

司以寒回來把烤好的面包塗上果醬遞給俞夏,“吃完飯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

“明天要參加頒獎晚會,你在公司辦完事,我們直接去機場。”司以寒吃東西很慢,也很優雅。

“你讓我頂着這一脖子的吻痕去走紅毯?”俞夏搖頭,愛美如她,怎麽會丢這個人?“我不去。”

“可以穿遮脖子的禮服,我重新給你訂了,明天就可以送到。”

“我最性感的地方就是脖子,脖子遮住我還穿什麽禮服?”俞夏不為所動,其實是記仇昨晚司以寒不管不顧的勁兒。司以寒平時嘴上說的好聽,一上床就是惡龍,一點溫柔勁兒都沒有,“我不去。”

“布加迪全球限量,我剛剛下單,下個月就可以落地。黑色,很酷,科技感十足。”

俞夏緩緩擡起眼,司以寒倒了兩杯牛奶,一杯放到俞夏面前。他那修長的手指拎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又放回去,黑眸一瞬不瞬注視俞夏,“參加完活動,我陪你去法國,随便你買。”

“不限額?”

“不限。”

“多少錢都可以?那我最近還看上一款包,鑲滿鑽那種。”

“買。”司以寒財大氣粗,“有錢。”

“你訂的哪一款禮服?好看嗎?”俞夏開始打探禮服,既然要去,她就要做全場最美的那個。

“你過來,我給你看。”司以寒拿出手機似乎在找圖片,俞夏起身走過去就被司以寒攔腰抱住,大手力度十足死死扣住俞夏的腰,低頭碰到她的唇,卻沒有吻下去,而是偏了下頭嗓音啞然低沉,“美好的像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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