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番外-小小蘿蔔頭

司以寒原本想半夜砸錢去給俞夏買吃的,多少錢都行,今天必須讓俞夏吃到烤肉。俞夏困的眼有千金重按住了司以寒的張狂,先回酒店睡覺。

第二天一早,司以寒就帶俞夏出門了,按照記憶找到那家店。店面古樸,并不大,來的太早,還沒有開門。

哪有大清早去吃烤肉的?

司以寒到底還是找到了一家早上烤肉的店,這是他和俞夏第二次來日本。第一次是俞夏十五歲生日,她當時正是二病少女,看多了漫畫就非要去日本。俞家父母都沒有時間陪她,她就去纏司以寒。

司以寒那年剛紅,還沒有作為藝人的自覺,沒跟經紀公司打招呼帶着俞夏直飛日本。玩了半個月,回去被當時的經紀人罵的狗血淋頭,連累助理被開除。新上任的助理就是周挺,之後就狗皮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摳都摳不下來。

不過那半個月是司以寒人生少有的快樂時光,當時他的名氣只在國內,日本還沒人認識他。俞夏拉着他在東京街頭毫無形象的吃冰激淩,看來往的行人。

沒有偶像包袱,沒有前呼後擁,沒有任何顧慮。

他們在淺草寺抽簽,俞夏抽了個下下簽,非要跟司以寒換。司以寒一抽,也是個下下簽,很好,兩張下下簽綁在樹枝上。

兩個倒黴鬼。

後來又去日本拍戲,再次路過淺草寺。榮豐非要抽簽,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是膩歪什麽,司以寒冷着臉不爽的抽簽,劇組一共去了六個人,六張上上簽,大吉大利。

他和俞夏确實倒黴。

那個十五天之後,他們不再是單純的孩子,純粹的玩離他們越來越遠。匆匆忙忙的長大,俞家變故,他迅速的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

“想不想吃冰激淩?”司以寒看着玻璃外面,年輕的女孩穿着裙子結伴而過,裏拿着冰激淩。青春朝氣十足,司以寒也朝氣十足,轉頭問俞夏,“對面有一家冰激淩。”

烤肉店早上并沒有多少食客,非常安靜。

俞夏正在點餐,聞言擡眸,“啊?你讓我吃?”随即目光又黯淡下去,指了指肚子,說道,“對他不好吧?”

“不要管他,你只考慮你自己。”司以寒深邃黑眸凝視俞夏,語氣溫柔沉緩,“想吃什麽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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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也看到了街對面的奶油冰激淩店,眯着眼看了半晌,一個字沒看清。

“草莓?”司以寒問。

以前俞夏最喜歡吃草莓味冰激淩,她喜歡草莓味的一切。

“謝謝哥哥。”

司以寒起身出門,他穿着黑色衛衣冷峻清寒,戴着同樣黑色帽子和口罩,長腿直凜然。俞夏看着他走到街對面買冰激淩,低頭往肚子上。

真的不要了嗎?她和司以寒的孩子。

她點完餐司以寒才回來,遞給俞夏一顆粉色冰激淩。

“真的可以吃?”從醫院出來,他們沒有聊這件事,就匆匆忙忙的飛出來玩了。

“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好,對不起,俞夏,這是我幹的最錯誤的一件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他跟我們沒有緣分,那就算了。”

算了,不要了。

俞夏的眼尾通紅,司以寒握住她的送到唇邊親了下,嗓音啞下去,“我也想了很久,他真的願意被我們生下來嗎?我想過我自己的出生,如果我能選擇,我會勸我的母親,我們各自安好。沒有那麽愛,互相都是負擔。”

“想吃什麽想玩什麽,我們陪他一段,各走各路。”

俞夏的淚滾了下來,司以寒的拇指擦過俞夏的臉,“別哭。”

“接下來你什麽都不要管不要想,把關,把那些雜事抛之腦後。我還是十八歲,你還是十五歲的小朋友,我們再走一遍這條路,好不好?”

俞夏擡頭,淚眼婆娑。

司以寒知道她的不安,知道她的恐懼。

司以寒拿勺子挖了一塊冰激淩喂她,“當年我們從東京到大阪,我們現在可以從大阪到東京。”

俞夏吃了一口香甜的奶油,鼻子酸的厲害,她咬着司以寒裏的勺子,許久才松開,“寒哥,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是我。”司以寒又喂她吃東西,俞夏還小,不該承受這些,“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親人。你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依賴我。現在這些決定都是我在做,跟你沒有關系。”

司以寒放棄了孩子,他甚至想以後都不會要孩子,永遠不要了。俞夏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心不大,這一個人就裝滿了。

俞夏那麽痛苦,他接受不了。

“不要想這個。”司以寒擡起睫毛,黑眸深沉寂靜,“從現在開始,什麽都不要想。”

這回是司以寒拉着俞夏坐在街邊吃冰激淩,陪她去看黃漫,俞夏羞的去結賬,司以寒戴着口罩面無表情拿着一堆光看封面就知道裏面全是男的不可描述的漫畫去結賬。

負責收錢的女孩不住的看司以寒,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一摞男男漫畫,屬實美觀。司以寒冷面冷眼,悔恨沒有戴墨鏡,把臉全部遮住。

他一個鋼鐵直男買這種漫畫,不堪入目。

走出門,俞夏笑的眉眼彎彎沖過來抱住他的胳膊。

“笑什麽?”司以寒冷哼。

“畫面真美。”俞夏探頭看司以寒袋子裏的漫畫書,說道,“我在網上搜過盜,超級刺激。”

“多刺激?嗯?”司以寒斜睨俞夏。

“裏面的攻身材巨好!”

“有我好?”司以寒冷峻的眉毛一揚,轉頭俯身,隔着口罩在俞夏脖子上咬了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随時都可能被人認出來,俞夏心跳飛快。司以寒熾熱的呼吸貼着俞夏的耳朵,嗓音沙啞誘人,“亞洲第一身材,是你老公。”

司以寒還不是吹牛,這是真的。

司以寒因為一張要露不露的濕身照封面照曾被評為亞洲第一男神,論身材,确實沒人能跟司以寒比的了。黃金比例的長腿,悍利性感的腹肌。照片裏他穿着松垮垮的牛仔褲,皮帶散着。他垂着眼,像是剛從床上起來,又像是要上床。

司以寒擁有一張令人腿軟的身材,和讓人尖叫的臉,這張封面最後還獲獎了,攝影師會拍,一張禁欲冷清的臉,配上濕身。極致的碰撞,極端的刺激。

确實腿軟,俞夏現在看到司以寒脫衣服都腿軟。

司以寒刻意壓低的嗓音,性感的要命,俞夏耳朵一陣兒酥麻,縮着脖子。忍不住想笑,拉開距離,“你又不讓我看。”

司以寒攬住她的肩膀,又把人拉回來,“我讓你看,也讓你摸。”

得了吧,一摸就龍化。

現在不能做,俞夏也不忍心看他一直那樣,多難受。

“你讓我畫嗎?”俞夏來了興致,說道,“我今天買了一盒水粉,晚上回去讓我畫一個你怎麽樣?”

司以寒輕哼,坐上車前往環球城。

“行不行?”

“親我一下,晚上任你擺布。”

俞夏傾身過去親到司以寒的臉上,司以寒拉下口罩,扣着俞夏的後頸深吻下去。俞夏不想讓前面的司看,司以寒擡擋住俞夏的臉。纏綿深刻的吻,抽離時俞夏急促的喘息,攥着司以寒的肩膀,“命都沒了。”

司以寒低笑,親到俞夏朦胧的眼上,俞夏親上頭就開始迷糊,視線都飄了。

俞夏把關,完全的交給司以寒。她什麽都不需要考慮,玩就好了,肆無忌憚的瘋玩。

刺激的項目,俞夏把臉埋在司以寒的懷裏,尖叫着死死抱住他的脖子。身邊是她最信賴的哥哥,全心全意的保護她。

有種穿越到十年前的感覺,她只有十五歲。

天黑,他們從游樂場出來,俞夏的衣服濕淋淋的冷的縮在司以寒的懷裏,司以寒帶她坐上車,脫掉大衣包住俞夏。

“開心嗎?”

俞夏點頭。

“好,明天去京都。”

他們回酒店換衣服,又直奔烤肉店,吃到心心念念的烤和牛。意外的沒吐,一整天都沒吐,肚子非常乖。

俞夏後知後覺,摸了下肚子,這是她懷孕以來第一次主動碰觸。平坦的小腹什麽都沒有,司以寒給俞夏夾了一塊鳗魚,“吃魚嗎?”

俞夏點頭。

司以寒忽的就笑了,唇角溢出笑,很寵溺的看着俞夏,“你就是我的小孩。”

他們最後一站去富士山看日出,俞夏是第二次來了,上一次爬到一半下山了。同行的有一對情侶,兩個人相依相靠,那天俞夏在社交網站上看到他們拍的金色朝陽,美奂美輪。

俞夏覺得他們很浪漫,她想自己有了愛人,一定要來一趟。富士山溫度已經很低了,他們前一天下午開始爬山。俞夏的體力實在差,爬到一半就廢了。俞夏靠着司以寒仰起頭看冬天的山體,岩石在寒風裏透着風化的荒蕪。

“司以寒。”

司以寒打開保溫杯喂給俞夏水,“喝水,別說那麽多話,保存體力。”

俞夏喝了一口水,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我是不是做什麽,你都陪我?”

“嗯。”司以寒現在可以光明正大跟俞夏用一個杯子喝水,他喝了一口水,擡頭看山頂。

“為什麽?”

司以寒把杯子裝回去,抱住俞夏,“我愛你。”

俞夏笑了起來,“那我得寸進尺了。”

“歡迎得寸進尺。”司以寒低頭抵着俞夏的額頭,嗓音低啞,浸着笑意,“你要對我怎麽得寸進尺?嗯?”

俞夏想的得寸進尺有很多,大多是不可描述。

俞夏抱住司以寒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懷裏,她越過司以寒看身後高山寒石。許久後她拿出開,不管那些沖出屏幕鋪天蓋地的笑死,舉起來用原始攝像頭自拍。

兩個人在異國他鄉,非常極端的環境,相依在一起。沒有加任何濾鏡,她沒化妝也沒穿光鮮亮麗的衣服,司以寒也是。

他們用最原始的面貌面對這個世界,一如人生的初見。

“司以寒,我也愛你。”

下午五點,ser發了一條微博。

“你是我的全部勇氣。”

配圖是她和司以寒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照片。

金色的夕陽如同火焰,在寒風凜冽洶湧的燃燒,冷而烈,半邊天空都被染成了奪目的豔色。

俞夏握住司以寒的,跟他十指交扣,“我怕醜,我怕沒有尊嚴,我怕負擔不起一個新生命。”她轉頭,黑白分明的眼清亮透徹,“這座山我依舊爬不上去,我依舊會恐懼,但我想,你在我身邊。這座山,你會陪我走下去,我也該有勇氣去嘗試着接受接下來的一切挑戰。”

司以寒喉結滾動,眼睛泛紅,他握着俞夏的腰,修長的骨戒在夕陽下微微泛白。他的尾指抖了一下,想擡,始終沒有力氣。

“我們回去吧,我想我已經有勇氣去調整自己。”俞夏說,“迎接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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