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年夜飯和壓歲錢

青峰高中的寒暑假都卡着時間放的，基本上拿到成績單的時候就是小年夜了；而等大家拜完年還沒落元宵的時候，青峰高中就又開學了。林錦麒覺得按照青峰高中老師的脾性，什麽寒暑假啊、什麽節假日啊，都要取消！這簡直是放縱學生去玩耍！一切不利于提高高考成績的事情在青峰高中老師看來都是非常可惡的。

不過林錦麒成績還行，所以倒是不用擔心本來就不長的寒假會難過。而曾強在成績單寄來的第二天就打來電話訴苦，由于在班級排名都快掉出前30名了，曾強在家狠狠地被自己爹用皮帶招呼了一頓。對于自己好友的不幸遭遇，林錦麒當然只能用哈哈大笑來回應了，于是曾強被氣得差點挂掉電話。而劉星果不其然是年級第一名，林錦麒之所以确認了這個消息是因為某天早起鍛煉之後買早餐的時候剛好看到劉星，于是就問了一句。不過劉星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那就是他回來之後就放棄繼續鍛煉了。

林媽媽在大年二十八終于放假了，雖然她在的部門已經發不出年終獎了，但是林媽媽還是習慣性地呆到了正式放假的那一天。大年二十九，收拾好的林家一家人，将年貨塞滿汽車的後備箱之後，林爸爸就意氣風發地看着奔馳S320出門了，準備今天開車到西江省的老家過年。

林爸爸的S320已經讓林爸爸在單位這邊出了很大名號，所以林爸爸決定回老家再炫耀一番。對于林爸爸的騷包想法，林媽媽予以了毫不留情地揭露和批判。而林錦麒則坐在後排聽着松下超薄随身聽，而身邊的書包裏放了小半包卡式磁帶。是的，雖然這個年代已經有所謂的Discman，但是正版CD的缺乏和昂貴價格讓林錦麒還是選擇了卡帶。

雖然此時從南湖省到西江省還沒有高速公路，但是兩省之間的這段國道還算保養得不錯，因此S320開在路上的平穩性還是非常好的。早上出發的林家人在中午午飯前趕到了林爺爺家，此時林爺爺家裏已經有林二叔一家人了。林爸爸跟林爺爺問好之後又和林二叔寒暄去了，而林媽媽則是和林二嬸一樣在廚房裏幫着林奶奶做菜。至于林小叔，一般是大年三十當天才會趕來；而林姑姑當然是按照風俗在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

林錦麒拎着自己的包去了二樓林錦麟的房間，剛好林錦麟正在那做寒假作業。看到自己堂哥回來，林錦麟忙問：“哥，你期末考試多少名？知道張潔的成績不？我覺得我今年的壓歲錢要慘了！”

林爺爺的壓歲錢給的是很有規矩的，100元是基本，班級前十名加100，年級前十名再加100。如果是班級第一和年級第一，那麽還可以再各多拿100元。林錦麒算了下，他今年的壓歲錢應該是400元。不過估計比較迷信的奶奶會先扣下20元，然後等大年初一拿開口紅包的時候補上。

“我覺得你與其想着你的壓歲錢，不如想想過完年之後如何當我二叔不揍你才對。”林錦麒頗為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堂弟。

林二叔很少管自己兒子的學習和生活，但是一旦管教起來只有用手打、用竹條打和用皮帶打三個區別而已。

“不出意外的話，壓歲錢應該你最少。”

聽到林錦麒這般說，林錦麟徹底趴在書桌上不肯起來了。林錦麒看了下林錦麟正在看的書，結果是一本盜版武俠小說，略微翻了翻還是一本頗為香豔的那種。然後再看到某幾頁不正常的磨損程度，林錦麒大概猜到自己堂弟拿這本書幹嘛了。就和後來的男孩子認識各種日本的老師一樣，現在的男孩子大多是通過一些地攤文學或盜版小說來了解自己的身體。

林錦麒将書一收，然後拍了下林錦麟的腦袋，“這書你少看點！被爺爺或你爸知道又是一頓揍！”

“我都藏起來的。”林錦麟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然後将門反鎖。“嘿嘿，我還有更好的呢。”

林錦麟将書架上幾本書移開之後，後面藏着好幾本口袋本小說。所謂的口袋本小說當人不是指那種印刷成口袋版大小的小說，而是那種尺度非常大的口袋版小說。這些書林錦麒上一世也看過不少，當初自然是激動不已，但是重生一世的林錦麒自然很難再為這些書動心思了。

看到林錦麟這種分享勁頭，林錦麒也不好說什麽。說實話，男孩子如果将這樣的秘密都和你分享了，基本就是将你視為死黨了。如果你連這樣都要背叛和出賣的話，那基本上就沒有再和好的可能了。而且林錦麒覺得自己也沒啥立場去阻止自己堂弟去探索自己吧？

“你要是能将這點心思分一半到念書上面，我覺得你也不至于總是全校倒數10名內徘徊了。”林錦麒只能如此感嘆了。“好了，書快藏好吧，真發現了我也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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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林爺爺特別關心地詢問了林錦麒功課方面的事情，聽到林錦麒年級第三的成績自然是很滿意。緊接着林錦麒又給看了自己出的書和給林爸爸買的車，林爺爺的笑容就越發燦爛了。林爺爺雖然是建國後參加大掃盲班，但是這麽些年下來也認識了不少字，讀報紙已經不成問題。由于林爺爺吃了不識字的苦，因此對于文化兩字是格外看重，所以對于自己孫子能出書一事的看重程度遠超過賺錢買車。

林爺爺撫摸了下林錦麒散文集的封面，說道：“寫得好！爺爺有獎勵。以後你再出書，爺爺還有獎勵！我最喜歡文化人了。”

相較于林爺爺看重出書這件事，林二叔倒是很羨慕林錦麒幫自己爸爸買了一輛車的事兒。不過在飯桌上礙于林爺爺就沒有說這件事，但是估計私底下應該和林爸爸說了好幾次了。林爸爸雖然性子耿直但是不代表他完全不懂變通，他只是說這是林錦麒幫一家電腦公司弄好了一個項目，所以對方才獎勵了一輛車給林錦麒。至于到底是哪家電腦公司以及到底獎了多少錢，林爸爸都含糊着混過去了。

這個時代的幾百萬美元還是非常有沖擊力的，林爸爸可不想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事兒。特別是林二叔和老家那邊的人來往甚密，如果那些老親戚知道林爸爸發了財就上門要借錢，那是借還是不借呢？林爸爸對那群老家親戚沒多少好感，而林爺爺也三番五次說不要和那邊來往。奈何林奶奶覺得和老家親戚斷了聯系不好，所以在林奶奶的默許下，林二叔和那邊的關系一直就不錯。

也因為如此，對方就曾經找林爸爸要幫忙介紹工作。原本林爸爸心想找上門那就幫呗，結果對方開出來的條件讓林爸爸頓時熄了心思。又是說要“農轉非”啊，又是要幫忙解決住房問題，而且還說工資不能太低，最後還補充了句，別太辛苦了。林爸爸心想，有這好的工作我幹嘛介紹給你啊？我留給我自己不行？

次日，林小叔也帶着自己家人回來了，于是林爺爺這裏立刻變得有些擁擠了。不過好在大家也是習慣在這邊過年了，因此不用林奶奶分配，大家就自己分配好了。

年夜飯的時候，林爸爸說了自己換新工作以及明年要搬新家的事兒，還特意強調，“明年春節就能來我這邊過年了！爸和媽也趁着腿腳還利索，明年就上我那過年得了。到時候老二和老幺也要來！”

聽到林爸爸進學校當老師了，林爺爺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當老師好！教書育人比那些個倒騰生意的工作好太多了！明年我就去你那看看，看看你在啥學校教書。”

年夜飯吃完之後自然就是看春節聯歡晚會，這個時候的春晚還算不錯。至少對于沒經歷過互聯網沖擊的華夏老百姓們來說，這春晚就真的是每年過年最深刻的記憶了。等到午夜十二點敲鐘的時候，林錦麟和林錦鳳自然是沖出去放煙花了，而林爺爺則開始給兒輩孫輩們發壓歲錢了。

林錦麒捏了捏紅包，厚度似乎超出自己的預估，趁着沒人注意，自己偷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林爺爺給自己的壓歲錢是600元，看來出書也得了一些獎勵呢。

林錦麟和林錦鳳折騰到快兩點才回來，此時大人們要麽去睡覺，要麽就圍在火爐在那搓麻将。林錦麒則已經在被窩裏看書了，然後林錦麟回來絮絮叨叨說煙花多麽好看。林錦麒有大麽地應着林錦麟的話，直到林錦麟鑽進被窩，然後自己被一坨冰給抱住了。

“有人暖被窩真是太好了！”林錦麟抱住林錦麒就不撒手了，“在外面凍得跟狗一樣了，冷死我了！”

本來林錦麒已經看書看得有些迷迷糊糊了，結果被自己堂弟一激，頓時又醒過神來。于是兩兄弟又在床上東拉西扯地說了許久，直到窗外的天空開始泛白才睡着。可惜沒睡多久，兩個小鬼又被林奶奶給叫起來了。由于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作為家裏第三代的男丁，林錦麒和林錦麟自然要跟着林爸爸等三兄弟出去拜年。

林錦麒洗完臉才稍微清醒點，坐到飯桌前，林奶奶又塞了一個開口紅包。領完這個紅包之後，大家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當然，第一句話少不得是各種吉利話兒，于是大家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裏開始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後，林爸爸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帶着家裏的男丁們出去拜年。如果是小時候，林錦麒和林錦麟或許還有點興趣。畢竟去拜年少不得有紅包和糖果，但是到了自己這個年紀，對方給的就是香煙了。這香煙發過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偏偏爸爸們這個時候還要擺出一副我要試探你的模樣，不僅不幫忙解圍，反而袖手旁觀看看自己兒子是不是學會抽菸了。林錦麒對于這種幼稚的試探表示無聊，真要抽菸有的是辦法瞞天過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