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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非但要做得小心,不被他人發現,還得防着有人跟蹤。
天夏無笛正在做賊,她很小心,沒被任何人發現,但她卻被人跟蹤了。
能跟蹤她的人,輕功一定在她之中,這江湖中只有一個人能做到,莊劍遲。
她不知道,莊劍遲當然不會讓她知道。
于是她很開心地捧着一枚偷到手的夜明珠,笑得月牙都失了顏色。
莊劍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然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天夏無笛将夜明珠送到雇主手上,抛着得來的銀兩往一條小巷走去。
這時,天降一麻袋,着着實實地砸向她,她吓得後退三步,麻袋掉到地上的同時,莊劍遲也出現在了她面前。
麻袋口已經解開,只見銀光閃爍,萬丈光芒,她眼未被刺瞎,街上行人的眼卻瞎了。
無論誰看到一麻袋價值不菲、卻不屬于自己的夜明珠,眼睛都會瞎。
天夏無笛沒瞎,倒是傻了。她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麽多的夜明珠,就是她偷一輩子,也只偷得到百分之一。
“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天夏無笛愕然地指着麻袋問,這麽昂貴的玩意随手丢在麻袋裏,簡直是暴殄天物。
莊劍遲劍眉一揚:“送你,讓你開心。”
圍觀衆人:“!!!”
天夏無笛:“……”
天夏無笛不開心,很不開心,不是她自己得來的東西,她當然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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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住想抱個滿懷打包拿走的沖動,甩甩頭潇灑地走人。
進了當鋪,當掉昨夜的勝利品,抛着來之不易的錢袋,穿過一條小巷子,走進一家包子鋪,錢袋往桌上一拍,闊氣地大手一揮:“五十個包子。”
老板眼睛噌地發亮,一聲“好嘞”叫得比打鳴的公雞還要響亮,裝好了,客氣地遞給天夏無笛,問候幾句:“我給你多裝了幾個,你也不容易,照顧那些孩子辛苦了。”
天夏無笛龇牙一樂,拍了拍老板的肩頭:“就你最義氣,謝啦。”然後抱着一大袋包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老板樂呵呵地目送她離去,剛要轉身忙事,便見眼前罩下一道黑影。一擡頭,正對上莊劍遲鐵青的臉。
“客、客官,要買包子麽?”老板哆哆嗦嗦地問。
莊劍遲皺緊眉頭,她不喜歡夜明珠,卻喜歡包子?這口味很獨特,但她喜歡,就得讨好她。
“一百個包子。”
老板兩腿一抖,他沒有那麽多包子啊!!!
天夏無笛要那麽多包子做什麽?自然是給人吃的。
她是懶人,懶得花錢的人,所以她喜歡把錢給人花。半年前附近的城鎮洪澇,官府處置不當導致許多人流連失所,流浪到這裏,他們沒有家,也沒有活下去的生計,食不果腹,有的人死在了半路,有的人染上瘧疾,能活下來的都喪失了勞動能力。最可憐的莫過于孩子,吃不飽穿不暖,在大街小巷拿着個破飯碗讨一餐飽飯。
天夏無笛的錢就全花在他們身上,包子當然也是送給他們的。
他們居住在一間破廟裏,上下共三十人,光孩子就有十二個,大人染病,孩子出外乞讨,就祈求着老天爺能開個眼,讓他們熬過這艱難的時光。幸好他們遇上了天夏無笛,日子總算沒那麽難熬。
天夏無笛将包子分給了孩子們,孩子們興高采烈地歡呼雀躍,把包子撕開,親切地給親人喂食。天夏無笛體貼地過問大人病情,然後打算去買幾副藥,一轉身……
“……你怎麽在這!”
天夏無笛認得的人不多,但會跟着她的人只有一個。
她被莊劍遲吓到了,但當她看到莊劍遲身後的一百個包子時,她覺得魂都被吓沒了。
天夏無笛問:“你……這是幹什麽?”
莊劍遲道:“送你。”
天夏無笛腦子一懵:“送我幹什麽?”
莊劍遲一板一眼地道:“讨你歡心。”
天夏無笛看着一百個包子,淩亂了:“……我謝謝你啊。”
莊劍遲一愣,吶吶地道:“不客氣。”
她向我表示感謝,這意味着什麽?
他還沒想透,注意力被一個小孩吸引了過去。小孩可憐兮兮地抽着鼻涕,小心翼翼地扯他袖子,怯生生地問:“哥哥……我可以吃包子嗎?”
包子拿來,就是讓人吃的,可這是送給天夏無笛的包子,應該給天夏無笛吃。
天夏無笛當然吃不了那麽多包子,她最看不得孩子受苦,慷慨地抓起兩個包子,塞到孩子手裏:“盡管吃!”
更多的孩子湧上來,踮着腳,伸着手,拉高了脖子求包子。
一百個包子很快被瓜分幹淨,天夏無笛被開心的孩子們帶去玩游戲,笑容從沒在她臉上消失過。
莊劍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注視着天夏無笛的笑臉,有些情感不由分說地從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迸發。
一個孩子扯着他的衣袖,睜大了好奇的眼睛道:“哥哥,陪我們玩。”
莊劍遲不懂游戲,看到天夏無笛的笑容,卻不由自主地加入了游戲。
他從來不知道什麽是開心,今天他感受到了開心,開心是孩子們的笑,是天夏無笛的笑,也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揚起的笑。
他回去問燕歸:“她收下了我的包子,是什麽意思?”
燕歸驚喜道:“那說明她接受了你的讨好。”
他又說:“她将包子送了人。”
燕歸一驚:“什麽?”
莊劍遲奇怪地道:“本座卻很開心。”
然後燕歸就看到了這輩子第一次看到的奇景——莊劍遲的笑。
“……”燕歸眼皮子一跳,他是聰明人,也是過來人,他當年對妻子動心時就有過這種傻笑。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從來不近女色的教主對女人有了意思,這是好事,但如果對象是那個小偷,就不是好事了。
燕歸很正經地道:“教主,請不要被那女人騙了,她只是以與您一戰為借口,利用您。”
莊劍遲不解:“她利用本座什麽?”
燕歸挺起胸膛,列數罪狀:“她讓您同她困覺,請她吃飯,給她買東西,還辜負您的一片好心。”
莊劍遲問:“她這麽做,有何目的?”
燕歸震聲道:“目的就是奪了您的……”他頓了一頓,心道教主情感空白,說什麽“奪了您的心”這種有象征性的東西,鐵定是不明的,因為他換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詞,“奪了您的劍,做教主夫人。”
這把劍是指手中劍,也指男人特有的劍。只要有點頭腦的,都明白燕歸的意思是,天夏無笛會毀了莊劍遲劍客的命,會毀了他的清白。
莊劍遲有頭腦,頭腦卻沒用到男女之情上。他心道男人的劍長在身上,奪不走,他手中的劍……丢了不知多少把,再丢一次又如何?所以他在意的不是男人劍和手中劍的失去,而是另一個信息——“她要做教主夫人。”
莊劍遲問:“教主夫人是做什麽的?”
燕歸一拍額頭,用簡單又易懂的話道:“就是天天與您困覺,在床上與您一戰高下。”
莊劍遲雙眼一亮,天天、一戰高下……他恍然大悟。
他提着劍去找天夏無笛,大喊:“天下無敵,做本座的教主夫人,與本座一戰!”
天夏無笛:“……啥?”
作者有話要說: 燕歸神助攻~【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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